6、第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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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儿，起来用早膳如何？”师尊清雅的声音在顾墨耳畔响起，他迷蒙着桃花眼，窗外月色还未落下。
“师尊今日怎么起得这样早？”虽有疑惑，但顾墨还是乖乖穿衣起身。
“......”
“师尊做什么好吃的了，莫不是做了徒儿喜欢的桂花糕，还是做了师尊喜欢的玫瑰酥......师尊？”
“......”
黎清并没回答他，只是一味带着他往前厅走去。
餐桌上，已经摆好几碟糕点和一罐清粥。
黎清给他舀了一碗清粥，又给自己舀了一碗。顾墨捧过瓷碗，食物的温度向他冰凉的掌心传导，他感觉无论心灵上还是身体上都温暖了起来。
“师尊往后不必准备这些，这本就是徒儿该准备的。”
“......”
黎清没有说话，只顾着吃饭。一阵清风吹过，她身上的药香飘到了顾墨鼻尖。
“今日师尊身上的药香似乎更加浓重些......师尊可是病情加重了？”顾墨喂了一口清粥，闻到药香，关切的问道。
“没什么。”黎清只是笑了笑，浅淡的微笑如同雨后青竹。“只是换了一味药效更好的药。”
“墨儿......”
“？怎么了师尊。”
“你是不是很恨我。”
“......师尊怎么问这样的话？”顾墨已经察觉到今日的师尊与往日有所不同。
“没什么，只是觉得亏欠你太多。我不该将你牵扯进来的，你的未来本来不是这个方向......”黎清看向门外散尽的桂花，眼神晦暗不明。
顾墨急忙摇头，一把抓住她的手。
“才不是这样！这是我自己选的！何况徒儿又何尝没有伤害师尊。”
“......”
黎清像是同意一般，将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脸颊上，滚烫的温度灼烧顾墨的内心，点燃了他身上的火意。
一口新茶下肚，竹香就着兰香携过一抹茉莉花的苦涩。黎清向顾墨靠近过来，捧着他滚烫的脸颊，鹤色的发丝在指尖纠缠。
“师尊......今天怎么这么主动？”
黎清依旧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径自向他的薄唇吻了上去了，指尖拭弄他湿润的眼角。
“那你喜欢吗？”
一句话撩拨的顾墨心跳不知到了何方，他当然喜欢，他只想要更多，只想沉浸在这一刻。
榻上，香汗淋漓，暗脂酥香，清风抚弄帘扉遮掩露滴牡丹蕊。
“墨儿，今后无论发生什么为师都会站在你身旁的，所以这一世......”
顾墨紧抱着黎清，额间细汗如雨雾迷林。
“师尊别这样说，我......无论师尊对徒儿做了什么，徒儿都会等着师尊的。若是等不到，那便自己去找你。”
“你已经，知道了?”黎清吃痛哽咽一声，一缕鲜血从嘴角挂下。
“昨夜师尊的话徒儿听见了......”顾墨将脸埋在黎清怀里，享受着最后的温存。“何况师尊做的这么明显徒儿又怎会不知。”
“那为何？”
“因为这是师尊想要的结果啊......”顾墨的气息越来越微弱，几乎无法听见。“所以就这样一直抱着我吧，师尊......来世再见。”
“来世......”
来世，他们真的再见得到吗。
——
黎清从公主床上醒来的时候，眼泪已经把枕头浸湿了一大片。她抱着鹅绒枕头伤心了好久，还是久久无法忘怀。
“扣扣扣。”
“二小姐，大少爷回来了，正在楼下等你呢。”门外张妈的声音响起，一下把她的思绪拉回现实。
今天是跟大哥黎墨参加沈家酒会的日子，也是沈家旧闻不见的公子与一众商业人士见面的重要场合。
黎清洗了把脸，从衣帽间选了套合适的黑色礼服搭配水晶项链和戴妃包，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就下楼了。
楼下，一个纤长优雅的身影正埋在沙发里看报纸。
“大哥。”她叫了一声，对方赶紧转头向她看来。
一张冷峻清艳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浅淡优雅的微笑。
“你还是一如既往的漂亮。”
黎清早已习惯来自大哥的夸赞，所以只是习惯性的微笑回应，向他手臂挽了过去。
“大哥还是一如既往的会说话。”
“我是真心夸赞。”
“是是是。”
“你这丫头......今晚是和沈家公子头一次见面，我希望你能趁这次机会好好认识。”长形轿车里，黎墨目不转睛的盯着平板说道。
“这是爸爸的意思？”黎清满不在乎的看向窗外。
“不，是妈妈的意思。”
“妈妈？”
“嗯，妈妈觉得虽然沈家的地位比不上黎家，但仗着两家旧识的关系，你不至于被婆家看轻。听说沈家公子纯情的很，这么多年可是守身如玉。”
“从她的角度想确实很周到，但是，我就不能自己选吗......”
听到这话，黎墨摘下了眼镜，表情严肃的看着她，说：“妹妹，你的眼光我们全家人都很担心。我知道你无心家业，但这不意味着你就能为了你口中根本不存在的爱情，和一穷二白的穷小子在一起。”
他这话说的直接，直戳黎清要害。
“是是是，我眼光确实不好行了吗。再说了谁说我要和穷小子在一起，没有物质的爱情就是一盘散沙～这谁说的来着。”黎清满不在乎的回答，她只是不想和家人安排好的角色在一起，但这不代表她没有要求。
见黎清这样说，黎墨也不好再说什么。
“你自己明白就好。”他重新举起了平板。
——
酒会开在一座像是上世纪60年代美国嘉年华会所一样的大厦中，这是沈家的家产之一。
不是为被金色珠灯缠绕的欧式繁复建筑，而是灯红酒绿的现代简单几何建筑。
黎清跟在黎墨身后，由工作人员带领乘坐VIP电梯来到66层，至于为什么是这个数字，大概又是沈家的某个老封建的硬性规定。
黎清今天穿的并不华丽，但一进会场大门众人还是不由自主的将目光投向了黎家兄妹俩。
“你没告诉我今天会来这么多人，连记者都来了，我以为这是私人酒会。”黎清皮笑肉不笑的拉过黎墨耳语了两句。
“我没告诉你吗？我以为我告诉了。”黎墨一面对镜头打招呼一面扯皮。
“......”黎清突然好像明白了什么，立时眉头紧皱，语气急促的问道：“你不会想告诉我今天直接公布订婚消息什么的吧？！”
但黎墨只是将她挽到身前，说：“亲爱的妹妹，如果你想恋爱自由得自己争取，这是老妈派下来的任务，你的自由总不能由我替你转述吧。”
黎清明白了，他是想让自己在媒体面前澄清黎沈两家的关系。这种事作为兄长的黎墨确实不好亲自出面，但直接把这烂活丢给她，他可真是妹妹的好哥哥。
“黎小姐，请问您与沈家长子订婚了的消息是真的吗？”
“黎小姐，听说沈家长子有十年没在公开场合露面，请问背后有什么隐情吗？”
记者们的问题如洪水般向她涌来，淹的她喘不过气。
最后她只能回复一句：“关于这方面的实际情况请以本人的叙述为准，至于沈家的私事本人也并不清楚，而订婚更是莫须有的消息......”
“网传沈家长子一直不公开露面的原因是沈董事长打算将位子传给幺子，请问这是真的吗？”
不知谁问出了这样刻薄的问题，一下将黎清给问懵了，他们这样问就好像黎家真与沈家有什么联系一样。
“抱歉，我说了，关于沈家的私事我并不清楚。如果诸位想知道沈家的家事到底怎么回事，我不介意将诸位一一介绍给沈董事长，我想董事长必定能给诸位一个机会了解沈氏集团的发展目标！”
黎清话音刚落，这群记者就被工作人员带了出去，他们的提问时间到了。
好不容易摆脱这群记者，黎清终于能一个人在餐桌旁清净会儿了，但断断续续又有其他集团的“小姐”“少爷”来问候，家族式企业的财务状况与家族成员紧密连接，所以话间难免有些家长里短。
“听说此次沈家回来的不止沈家长子，那个私生子也被接回来了。”
“呵，真不知道沈董事长在想些什么。”
“回来又有什么用，真当沈家人会给他分一杯羹。”
提起这个沈家私生子黎清有点印象，她不喜欢听别人家的私事，所以记忆有些模糊，只记得那私生子好像跟他母亲一个姓，好像......姓顾。
黎清的心“咯噔”了一下。
“会是顾墨吗。”这样的想法一下萦绕在她脑海，说不定真的会是......
一阵刺耳的电音引起了大家注意，主持人宣布今晚的主角——沈家公子们即将登场。
随着一阵掌鸣，一位身材修长、衣着笔挺的人物站在了台上，但离得太远黎清看不清他的样子，所以无法确定那人是不是顾墨。
“喂，看来你很喜欢挡道啊，还要再挨几下吗？”台下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台上人吸引，角落里却传来一阵不起眼的苦叫。
黎清顺着声音望去，心想怎么什么没素质的人都进来了。
只一眼，她就看到了一个身材高挑的男士将另一位踹趴在了地上面目狰狞。
黎清刚想叫保安，正说他们怎么不管事，却发现趴在地上的那位身材瘦挑，形貌与顾墨却有几分相似。
该不会......!怎么不会！如果是顾墨那个傻子的话却是很容易就被人欺负！！
她叫了两个保安赶紧跟她过去，在那个高挑男士再次滋事之前一下拦到顾墨跟前。
“这位先生，这里可不是任你胡闹的地方！！”
“呵。是吗？”那高挑男士留着齐腰长发，额前刘海凌乱的遮住了面庞，身上穿着合适修身的高级西装，整个看上去有着别样的贵气。
“那这位小姐打算拿我怎么办？”长发男毫不在意的问道。
“哈？保安，这人在这里闹事你们也不管吗？”黎清对跟来的两位保安呵斥道，但两个保安只是面面相觑不为所动。
男人轻笑一声，对两个保安挥了挥手，那个被踹趴下的男的就被带走了。
黎清一下慌了，他们要把顾墨带到哪里去！
“我说这位小姐，我管我家关你什么事？”
“你家？”黎清只觉得脑中一股无名火，这人伤了人怎么还这么理直气壮。“你家是谁家啊！！”
话音刚落，台上的声音也跟着落下。
“这里有什么问题吗？顾墨。”沈行之闻声从台上走了下来。
“顾墨？顾墨！顾墨！！！”听到沈行之对着男人喊顾墨的名字，黎清不可置信的看向了男人。“你是顾墨！！”
顾墨只是轻笑一声，将额前凌乱的刘海捋顺，一张同记忆里一样妩媚动人的脸被露了出来。
“没什么，刚刚有人对餐点动手脚，还带着摄像机，把人请出去了而已。”
“直接请出去就行了，怎么还动手了？”
“谁让他不长眼把男的认做女的揩我油，我这是正当防卫。”
此时黎清已经听不清这俩兄弟在说些什么了，只是一味的盯着顾墨的脸看。
她不敢相信顾墨真的在她身边，那是真实的、可以触碰的顾墨，是一个活生生的顾墨！
“顾墨......”直到她的手触碰到顾墨那张媚艳冰凉的脸上时，她才真实感受到顾墨不是她空想的回忆，也不是梦。
一滴眼泪从她眼角滑下，滴落在顾墨的手背上。
“这位小姐，我应该没惹你吧。”顾墨疑惑道。
“你是不是把人家吓着了。”一旁的沈行之解释。
黎清意识到自己失态了，才赶紧将手松开。
“抱歉，顾先生长的太像我认识的人了，所以情不自禁。”
“哟，小姐，这样的搭讪方式太老套咯～”顾墨不以为意。
“你小子，放尊重点。”沈行之一把锁住顾墨的脖子，两兄弟极其自然的打闹着。“这位可能会成为你嫂子。”
“哎？！！！那那那那个，关于那件事我必须和你商量一下。”黎清赶紧打断沈行之的对话，慌张解释。
“谁说的。”但话音未落，顾墨就插嘴过来，一把将黎清环腰揽过。“她也可能成为你弟媳。”
“所以你是真打算和我争咯。”
“哼，当然。不过公平起见一切看她。”
“呃，我能暂停一下，谁来给我解释这是什么状况吗？”黎清问道。
这时黎墨终于走了过来，说道：“如你所见，沈老爷子的意思是看你的意愿选谁。”
“哎？？？？”
“就是这么回事。”顾墨笑了笑，媚眼顾盼。
“哎？？？？？！！！！！！”
“不过你一定会选我对吧。”顾墨在她耳边轻声耳语道。“师尊。”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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