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尘》丹东园

6、真相大白 天降神罚

　　曦光初照，悯月寺中一片祥和。望舒站在院中树下，安静地看着玄尘诵经。
　　自从昨日在李家救了孩子，她不再掩饰自己天族的身份，两人之间的关系反而更加自然。
　　“望舒。”一个熟悉而清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打破了宁静。
　　望舒转身，眼前站着一位白衣青年，眉目如画，却带着几分凝重。
　　他一身天界服饰，周身环绕着淡淡的神力光芒。
　　“哥哥？”望舒惊讶地看着来人，“景渊哥哥，你怎么来了？”
　　四皇子景渊上前几步，目光在望舒与玄尘之间来回扫视：“我找你许久，终于寻到此处。”
　　他的声音低沉，“你可知天界为你寻找多日？”
　　玄尘听闻声响，放下经书走来，向景渊行了一礼：“这位施主是...”
　　“我哥哥，天界四皇子景渊。”望舒介绍道，随即转向景渊，“哥哥，这位是悯月寺的玄尘师父，他救了我的命。”
　　景渊只是冷淡地点点头，眼神却警惕地审视着玄尘，尤其是他胸前那串念珠。
　　一丝几不可察的异样波动从念珠上传来，景渊眯起眼睛。
　　“望舒，你受了重伤，我们该回天界了。”景渊说着，伸手欲拉妹妹。
　　望舒却轻轻避开：“哥哥，我伤势已大有好转，再修养几日便可回去。”
　　“不行。”景渊态度坚决，声音不容置疑，“天界已经大乱，你一日不归，父帝便一日不安。
　　更何况...”他瞥了一眼玄尘，没有继续说下去。
　　玄尘低头站在一旁，显得有些局促：“若公主需回天界，贫僧自当遵命。”
　　“公主？”景渊眉头一挑，看向望舒，“你告诉他你的身份了？”
　　望舒轻咬下唇：“我只说了是天族侍女，他是自己猜到的。”
　　景渊沉着脸，走近玄尘，视线紧盯着那串念珠：“这念珠...你从何处得来？”
　　玄尘一手摸向念珠，神情恭敬：“回禀仙君，此乃先师所赐，言是祖师传下来的宝物，可护持心性。”
　　“祖师？”景渊冷笑一声，猛地伸手抓住念珠，一股神力涌入。
　　刹那间，念珠发出微弱的黑光，又迅速隐去。
　　“哥哥！”望舒惊呼一声，上前阻止。
　　景渊松开手，退后两步，下颌绷紧，面色冷峻：“果然是他！
　　墨渊的气息，我绝不会认错。”
　　“墨渊？”玄尘茫然地看着二人，“仙君所言何意？”
　　景渊不答，只对望舒厉声道：“妹妹，你可知道你现在与谁在一起？
　　这和尚身上带着墨渊的魂魄！”
　　“什么？”望舒震惊地看向玄尘，目光落在那串念珠上。
　　“墨渊是谁？”玄尘困惑地问道，手指不自觉地握紧了念珠。
　　景渊冷冷道：“墨渊乃上古妖王，曾与我天族为敌，屠戮无数生灵。
　　五百年前被众神联手除去，没想到他竟留了一丝魂魄在这念珠之中。”
　　他转向望舒，“妹妹，离他远点，我们立刻回天界。”
　　望舒却站在原地不动，眼神坚定：“哥哥，无论玄尘身上有什么，他都是救了我的恩人。
　　况且，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凡人和尚，与那妖王有何干系？”
　　“你...你竟为他说话？”景渊难以置信地看着妹妹。
　　“不仅如此。”望舒深吸一口气，“哥哥，我...我爱上他了。”
　　此言一出，院中寂静一片。景渊眉头紧锁，嘴角下沉，目光锐利，玄尘也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荒谬！”景渊怒喝一声，“你可知道神仙不能对凡人动情？
　　更何况他体内还有妖王的魂魄！”
　　望舒固执地摇头：“我不管什么规矩，也不管他体内有谁。
　　我只知道，玄尘待我真诚，我愿与他相守。”
　　“望舒公主，请不要任性。”一个清冷的声音突然插入。
　　只见缘机神白衣胜雪，凭空出现在院中，“你可知你在说什么？”
　　“缘机神。”景渊看向来人，眉头微蹙，“你怎么来了？”
　　缘机神没有理会景渊，直视玄尘：“我已推演清楚，这和尚不仅念珠中有妖王魂魄，他本身就是妖王转世！”
　　“什么？”望舒和景渊同时惊呼。
　　玄尘困惑地看着突然出现的白衣男子：“仙君此言差矣，贫僧自幼在悯月寺长大，如何会是什么妖王转世？”
　　缘机神冷笑：“妖王墨渊临死前施展禁术，将魂魄分为两部分，一部分藏于念珠之中，一部分转世重生。
　　而你，就是他选中的容器。”
　　“不，不可能...”玄尘摇头，脸色变得苍白。
　　望舒挡在玄尘面前：“即便如此，玄尘也是无辜的。
　　他不知道自己的身世，更没有做过任何伤天害理的事。”
　　“无辜？”缘机神声音陡然提高，“妖王墨渊杀害无数天族同胞，害得北斗神君重伤三百年才痊愈，你竟说他无辜？”
　　“那是墨渊，不是玄尘！”望舒坚持道。
　　“望舒，别任性了。”景渊沉声道，“妖王魂魄一日不除，天下苍生就一日不得安宁。
　　更何况...”他欲言又止。
　　“更何况什么？”望舒逼问。
　　景渊叹息：“更何况缘机神已将此事告知父帝。”
　　话音刚落，天空骤然变色，乌云翻滚，雷声轰鸣。
　　一道刺眼的金光从云层中直射而下，落在悯月寺中央。
　　“天帝！”缘机神和景渊同时跪下。
　　望舒却依然站立，一手拉着玄尘：“父帝，我不许你伤害他！”
　　金光中现出天帝威严的身影，怒目而视：“逆女！
　　朕养你千年，你却为一介妖孽对朕不敬？”
　　“父帝，玄尘只是一个普通的和尚，他救了我的命，从未伤害过任何人！”
　　望舒辩解道。
　　天帝冷哼一声：“缘机神已然推演清楚，这和尚体内有墨渊的魂魄，本身就是妖王转世。
　　朕今日就要除掉这妖孽，以绝后患！”
　　说罢，天帝一挥手，一道天雷从天而降，直奔玄尘而来。
　　“不！”望舒尖叫一声，想要挡在前面，却被景渊一把拉住。
　　千钧一发之际，玄尘猛地推开望舒，自己迎向那道雷电。
　　“轰！”
　　一声巨响，悯月寺的屋顶被炸得粉碎，碎瓦横飞。
　　玄尘被雷电击中，倒飞出去，重重摔在地上，胸前的念珠断裂，黑气缭绕。
　　“玄尘！”望舒挣脱景渊，冲向玄尘。
　　玄尘全身焦黑，气息微弱，却仍睁开眼睛，看向望舒：“公主...快走...离我远点...”
　　“不，我不走！”望舒泪水不断滑落脸颊，抱住玄尘。
　　天帝见状，怒火更盛：“孽障！朕今日就要彻底除掉你！”
　　说着，又是一道天雷凝聚。
　　景渊见状，急忙跪下：“父帝息怒！望舒她...”
　　“住口！”天帝怒喝，“这妖孽蛊惑你妹，你还替他求情？”
　　就在第二道天雷即将落下之际，玄尘胸前断裂的念珠突然发出刺目的黑光，一股强大的妖气冲天而起，竟然生生挡住了天雷。
　　“墨渊！”天帝、缘机神和景渊同时惊呼。
　　黑光中，玄尘的眼睛闪过一丝金芒，随即又恢复平常。
　　他痛苦地捂着胸口，双手颤抖，瞳孔放大，不停摇头：“我...我这是怎么了？”
　　天帝冷冷地看着这一幕：“果然是墨渊。妖王余孽，今日必诛之！”
　　望舒死死护住玄尘：“父帝，不可以！”
　　“放肆！”天帝一声怒喝，天地为之震动，“望舒，你若再阻拦，休怪朕连你一起惩处！”
　　景渊跪在地上，看着这一幕，眉头紧锁，时而望向天帝，时而看向妹妹。
　　他知道父帝的决心，也知道妹妹的固执。而那个和尚，确实是妖王转世没错，但他真的有罪吗？
　　玄尘虚弱地推开望舒：“公主...请...请你走...我不知道我是谁...但我不想你因我受伤...”
　　望舒摇头，泪珠滚落：“不，我不会丢下你的！”
　　天空中，更多的乌云聚集，闪电在云层间跳跃，第三道天雷正在凝聚，威力比前两道更甚。
　　悯月寺上空，一场前所未有的劫难即将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