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眠于她》茉玄

33、试探

　　墙绘项目圆满成功的庆功宴上，白月梨被工作室的小伙伴和医院相熟的医护人员灌了几杯酒。她酒量本就浅，出来时脚步已经有些虚浮，脸颊绯红，眼神湿漉漉的，像蒙了一层水汽。

　　叶知灵全程护着她，替她挡了不少酒，自己倒是神色如常，只是扶着白月梨的手臂格外用力。将哼哼唧唧、几乎挂在她身上的人塞进副驾驶，系好安全带，叶知灵才绕回驾驶座，松了口气。

　　车子启动，平稳地滑入夜色。白月梨歪着头，靠在车窗上，似乎睡着了。但没过一会儿，她又不安分地动起来，转过头，睁着那双迷蒙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叶知灵开车的侧脸。

　　“知灵姐……”她声音软糯，带着醉后的黏腻。

　　“嗯？”叶知灵目视前方，喉结几不可察地滚动了一下。

　　“你今天……真好看。”白月梨吃吃地笑起来，伸出手指，隔着空气，虚虚地描摹叶知灵的轮廓，从利落的下颌线到微抿的唇。

　　叶知灵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声音依旧平稳：“你喝多了。”

　　“没有……”白月梨反驳，身体却不由自主地倾向她这边，温热的气息带着酒香拂过叶知灵的耳廓，“我就是……想夸夸你。”

　　叶知灵感觉自己的耳朵像是被羽毛搔过，一阵酥麻。她微微偏开头，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坐好，在看车。”

　　白月梨却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非但没有坐回去，反而靠得更近，几乎将下巴搁在了叶知灵的肩膀上，声音压得更低，带着蛊惑：“叶知灵……你耳朵红了哦……”

　　吱——！

　　一个略显急促的刹车，车子在红灯前停下。叶知灵猛地转过头，对上白月梨近在咫尺、带着狡黠笑意的脸。车厢内空间狭小，酒香混合着白月梨身上淡淡的颜料和栀子花香皂的气息，交织成一种暧昧至极的氛围。

　　叶知灵的眼神暗沉，像酝酿着风暴的深海。她看着白月梨水润的唇瓣，那上面还沾着一点之前喝过的果酒光泽，诱人采撷。她想吻上去，想得身体发疼。放在档位上的手背上，青筋微微凸起。

　　但她没有动。只是这样深深地看着她，呼吸明显粗重了几分。

　　白月梨将她所有的克制和挣扎看在眼里，心里那点恶作剧的心思更盛。她知道叶知灵在顾虑什么，顾虑她喝了酒，顾虑她可能不清醒，顾虑她们的关系刚刚稳定……叶知灵总是想得太多，做得太克制。

　　“叶知灵……”白月梨又唤了一声，伸出食指，轻轻点在她紧绷的下颌线上，然后缓缓向下，划过她的脖颈，停留在她微微起伏的锁骨处。指尖的温度透过薄薄的衬衫布料，烫得惊人。

　　“你想要什么？”白月梨歪着头，眼神无辜又纯真，问出的问题却直白得让叶知灵几乎失控。

　　叶知灵猛地抓住她作乱的手，力道有些大，声音沙哑得厉害：“白月梨，别闹。”

　　“我没闹啊。”白月梨任由她抓着，反而用指尖在她掌心轻轻挠了挠，像只调皮的小猫，“我就是想知道嘛……你都……忍了好久了……”

　　她说着，勾了勾唇角，目光像两道细针，精准地落在叶知灵紧抿的唇上，又缓缓下移，停在她那只青筋微露、死死攥着自己的手。

　　绿灯亮了。后面的车不耐烦地按了下喇叭。

　　叶知灵像是被惊醒，猛地松开她的手，重新握紧方向盘，踩下油门。车子重新启动，速度比之前快了些。

　　接下来的路程，车厢内一片寂静。只有空调运作的微弱声音，和两人都有些紊乱的呼吸声。

　　白月梨不再逗她，乖乖坐回自己的位置，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霓虹，嘴角却噙着一抹得逞的、小小的笑意。她知道，火已经点着了，剩下的，只需要等待。

　　车子终于停在白月梨家楼下。叶知灵熄了火，却没有立刻解开安全带。她坐在驾驶座上，侧头看着身边似乎又睡着了的白月梨，眼神复杂。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深吸一口气，解开安全带，下车，绕到副驾驶这边，打开车门。

　　“到你家了。”她弯腰，准备将白月梨扶出来。

　　就在她靠近的瞬间，白月梨忽然睁开眼，手臂柔软地缠上她的脖颈，将她往下拉。叶知灵猝不及防，被她拉得弯下腰，两人鼻尖几乎相碰。

　　“叶知灵，”白月梨看着她近在咫尺的眼睛，那里面翻涌着她熟悉的欲望和挣扎，她轻轻开口，气息交融，“你不敢吗？”

　　这句话，像是一根钓鱼线，轻轻抛出去，却勾着人的心尖不放。

　　叶知灵脑中那根名为“理智”的弦，彻底崩断。

　　她眼神一暗，不再犹豫，低头狠狠吻住了那张一直在挑衅、诱惑她的唇。这个吻带着压抑已久的渴望和一丝被看穿心思的恼羞成怒，比之前在路灯下更加凶猛、更具掠夺性。她几乎是啃咬着她的唇瓣，撬开牙关，深入其中，带着一种要将她吞没的力道。

　　白月梨闷哼一声，却没有丝毫退缩，反而仰起头，更加热烈地回应。手臂紧紧环着她的脖颈，指尖陷入她脑后的发丝。

　　车厢内空间逼仄，空气仿佛都被点燃。唇舌交缠的水声和压抑的喘息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两人都气喘吁吁，叶知灵才勉强退开些许，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呼吸灼热，眼神像是燃着暗火。

　　“现在，”她声音哑得不成样子，带着事后的慵懒和一丝危险的意味，“还敢问吗？”

　　白月梨脸颊酡红，眼波流转，唇瓣被吻得红肿，却笑得像只偷腥成功的猫。她非但不怕，反而用鼻尖蹭了蹭叶知灵的鼻尖，声音又软又媚：

　　“敢啊……你还能把我怎么样？”

　　叶知灵盯着她看了几秒，忽然也笑了，那笑容带着点邪气和势在必得。她不再多说，直接将白月梨从车里打横抱了出来，用脚踢上车门，大步走向楼下电梯。

　　“喂！你放我下来！”白月梨惊呼，挣扎了几下，却被抱得更紧。

　　“别动。”叶知灵低头看她一眼，眼神深邃，“不是问我敢不敢吗？”

　　她抱着她，稳步走进电梯，按下楼层键。电梯狭小的空间里，气氛更加暧昧升温。

　　白月梨看着她紧绷的下颌线和滚动喉结，心里那点恶作剧终于变成了些许真实的紧张，但更多的，是隐秘的期待。

　　进了门口，叶知灵反手关上门，却没有开灯，借着窗外透进来的月光，将白月梨轻轻放在玄关的柜子上，让她与自己平视。

　　黑暗中，她的眼眸亮得惊人，像锁定猎物的野兽。

　　“白月梨，”她双手撑在白月梨身侧的柜子上，将她圈禁在自己与墙壁之间，声音低沉而缓慢，“有些问题，问出口，可是要负责的。”

　　白月梨坐在柜子上，心跳如擂鼓，仰头看着她，在黑暗中精准地捕捉到她的唇，再次吻了上去，用行动代替了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