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险游戏Wonderland》捡火

28、笑一笑算了

　　李屿坦然地好像只是想认识一下。

　　孟祝余的心脏微微收紧，她其实不太愿意，但好像加一下也没什么损失。最终还是碰了一下，李屿，编号1020-40256，孟祝余
　　决定待会儿一分开就给他设置不可见自己动态的权限。

　　“那你先去忙吧，下次约。”李屿和她挥挥手，就像场景模拟里每天放学李屿在小区门口和她道别一样。
　　孟祝余和他说了再见。
　　被这么一岔，风铃餐厅是吃不成了。

　　虽然有点可惜，但孟祝余真的不想和几乎不认识的人一起吃饭。

　　没关系，下次再去。孟祝余安慰自己，拐向后一条街的一家快餐店。
　　孟祝余在靠窗的位置坐下，点了一份50小时的套餐——和一罐高级营养液一个价格。
　　等待餐点的时候，孟祝余望着窗外，思绪却有些飘远。

　　李屿……
　　没想到他真的是玩家，而且看起来家境优渥。
　　他提到的那家店有“原切牛排”？那可不是普通合成品，而是真正的培养肉，在新纪元价格极其昂贵，是真正富豪阶层才会消费的东西。
　　一个新纪元的富二代，为什么会进入Wonderland这种和赌命没什么区别的游戏？
　　是为了寻求刺激？还是李屿也有什么不得不来的理由？

　　孟祝余摇了摇头，将这些猜测甩开。无论李屿是什么背景，目的为何，都与她无关。她是一个小心又惜命的人。虽然他们现在的关系还算友善，李屿给她的印象也不差，但保持距离还是最安全的选择。
　　她只是有些唏嘘。场景模拟里那个会因为她不回消息而忐忑的校服少年，和现实中这个穿着昂贵开衫、随口邀请她吃原切牛排的富家子弟，形象重叠又割裂，给人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Wonderland就是这样，它将完全不同世界的人强行拉入同一个角斗场，上演着一出出荒诞又残酷的戏剧。

　　餐点很快送了上来。摆盘精致，一块模拟肉排，一些翠绿的合成蔬菜，一小碗口感绵密的土豆泥，和一杯气泡水。孟祝余安静地吃着，味道确实远胜营养液，但她吃得并不沉浸，更多是在补充能量。
　　吃完饭后，孟祝余没有再多做停留，结账离开。

　　到达俱乐部时，虹清正在前台上班。其实来了一周多，孟祝余也没见过别的前台。
　　看到孟祝余，虹清很开心地招呼她过来。

　　“祝余！你可算来了！”她一把拉住孟祝余的胳膊，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快快快，跟我来，给你看好东西。”
　　虹清迫不及待地调出自己的身份卡光屏，打开一个加密相册。
　　“你看！”她指着几张有些模糊但能看清内容的照片。
　　照片像是在一个私人诊所外面拍的，透过巨大的落地玻璃，能看到云久蒙着眼，正和一个穿着白大褂、医生模样的人交谈。
　　“还有这个！”虹清又划到下一张。这张更模糊，像是在某个信息屏前快速抓拍的，上面显示着一份物品清单的局部，清单标题是【高精度电子眼及系列配件】，申请人是云久，申请日期是新纪元75年3月21日。

　　“昨晚从游戏中出来，我就去游戏档案里找之前夜姐和云久姐参加的信息。档案也是可以在游戏商城里用兑换券购买的，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她们最后一次一起参加的那场游戏，就是新纪元75年3月19日的那场。”
　　虹清刻意停顿了一下，孟祝余被她看的有点毛骨悚然。

　　她听到虹清说：
　　“在那场游戏里，夜姐被淘汰了。云久姐是第一。”

　　“啊？”
　　“淘汰了？”
　　孟祝余确实愣住了，“可是……夜七姐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她忽然感觉到一阵恐慌，她以为经过两场游戏，至少对Wonderland也有了一定的了解，但现在看来，可能只是冰山一角。
　　“是……什么特殊机制吗？还是有奖励可以......”复活？

　　虹清冲她点点头，没有明说。
　　“你想啊，这个游戏结束两天后，云久姐就换上了电子眼，然后她们就不再一起组队了。”
　　“这场游戏里一定发生了什么。”

　　孟祝余隐隐约约觉得不对，“你还记得那道拆解题吗？我记得里面提到‘胜利的代价远超想象’，会不会不仅是夜七姐的......”她总感觉说牺牲有点怪怪的，明明人家现在也好好活着。

　　“不知道，但关键点肯定就在这几天。”虹清指指照片上的日期。

　　“这件事……”孟祝余深吸一口气，郑重地说，“我们先不能告诉任何人，尤其是夜七姐。”

　　云久明显是知道了什么夜七不知道的东西，既然她选择隐瞒夜七，那一定有她的道理。
　　她们没必要非要戳穿。
　　夜七也未必不知道。

　　“当然！我连刀哥都没敢告诉。”虹清收起光屏。

　　孟祝余转身想去训练室，忽然心头一紧。
　　夜七正倚着走廊的门冲她们似笑非笑。
　　“什么事不能让我知道啊？”

　　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

　　虹清好像很是淡定，“其实其实也没什么夜姐，就是我们上场游戏里碰到了云久姐，她想问问你怎么样，但又不好意思直接问你，还让我们不要告诉你。”
　　孟祝余为虹清这张口就是编的本领狠狠震撼到了。如果不是虹清在后面偷偷掐她手的话，她真的以为她们刚刚就是在聊这个。
　　她疯狂点头。

　　虹清补充，“我们哪敢不告诉你呀？答应云久姐只是权宜之计。”

　　夜七看起来没什么不高兴的，她甚至笑得更开心了，“那你们说我什么？”

　　孟祝余没忍住，回头看了眼虹清，后者笑眯眯地说：“当然是说姐你最近挺好的呀，我还邀请她来俱乐部玩。"
　　孟祝余已经反手掐住虹清的手了。

　　夜七嗤笑一声：“我以前请她也没见她来过。”
　　虹清也笑。
　　孟祝余看看她俩，不知道该干什么，也跟着笑笑。

　　夜七并没有深究虹清那明显漏洞百出的谎话，只是那似笑非笑的眼神在两人身上又转了一圈，招呼孟祝余进去训练。
　　孟祝余和虹清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逃过一劫”的庆幸。
　　虹清吐了吐舌头，用口型无声地说：“吓死我了！”然后赶紧推着孟祝余跟上夜七。

　　下午的训练课程直接被夜七提升到了新的强度。她似乎把某种未明说的情绪都灌注到了训练中，亲自下场给孟祝余做格斗对抗示范，动作凌厉迅猛，逼得孟祝余不得不榨干全部潜力去闪避和招架，好几次都被结结实实地摔在软垫上，感觉五脏六腑都移了位。

　　“你的弱点太明显，力量和爆发力不足，一旦被近身缠斗就很吃亏，核心必须再稳。”夜七手下毫不留情，“疼痛是最好的老师，记住这种感觉。”

　　紧接着又是能量武器的模拟感应训练。虽然不能实弹射击，但模拟器带来的精神负荷和能量反馈极其真实。孟祝余需要在复杂干扰环境下，快速识别并锁定多个高速移动的虚拟目标，同时还要分心维持脆弱的精神屏障，抵抗模拟冲击对意识的干扰。

　　一趟高强度训练下来，孟祝余几乎虚脱，汗水浸透了训练服，太阳穴突突地跳，手臂和腿部的肌肉都在不受控制地轻微颤抖。
　　“今天就到这里。”夜七看着瘫坐在垫子上的孟祝余，语气稍微缓和了一点，“回去好好消化。明天开始你自己练这些。”
　　“是，老板。”孟祝余喘着粗气应道，连点头的力气都快没了。

　　夜七离开后，孟祝余又休息了好一会儿，才勉强爬起来去冲澡换衣服。走出训练室时，正好碰到魏哲也从隔壁出来，他看起来倒是还好。
　　“魏哲。”孟祝余打了个招呼，声音还有点哑。
　　魏哲看到她，点了点头，目光在她明显透支的状态上停留了一瞬：“夜姐的特训？”
　　“嗯。”孟祝余苦笑了一下，“感觉被拆开重组了一遍。”
　　“有效就好。”魏哲问，“你们周五的游戏顺利吗？”
　　孟祝余简单描述了一下情绪染色厂的游戏情况，又和魏哲交换了他周四参加的游戏信息，确实是如夜七所料的缩圈大战，打到最后纯粹是战斗技巧和战斗意志的比拼。

　　魏哲运气还可以，凭着向夜七借的高能量武器和他对地形地势的巧妙利用，苟到了最后一圈。
　　两人简单道别，孟祝余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出俱乐部。

　　她还是回了家，幸好进门时父母都不在，孟祝余直接回到自己房间。
　　反锁上门，她立刻打开身份卡的光屏，点进区域服务。

　　【B级标准化教育准入资格认证（通用类）】
　　说明：通过基础考核后，可获得B级教育资源库访问权限，可根据兴趣及潜力选择专业方向进行深度学习（包括但不限于能源工程、数据架构、高级管理学、应用心理学、基础科学研究等）。需持续投入时间及额外兑换券购买专业课程。

　　【费用：2000小时任意兑换券（仅认证资格，不含后续课程费用）】
　　2000小时！
　　C级标准化教育的全部费用也是2000小时，林立威和余静当初还是通过教育贷才得以支付。

　　而对于B级标准化教育来说，这只是一份教育准入资格认证，之后的课程花费似乎是一个无底洞。

　　在孟祝余原本的认知里，B级教育是她可望而不可求的东西，那是通往另一个世界的钥匙，意味着更高级的知识，更广阔的视野，更优越的工作机会，更长的平均寿命和更高的社会评价。

　　但如今。孟祝余想起魏哲。他也接受过B级教育，但他们同样都被迫进入Wonderland打拼。
　　她早已知道教育不是免死金牌。但知识本身，就是力量。

　　孟祝余没有再多犹豫。手指点下。
　　【请确认是否支付2000小时任意兑换券，申请B级标准化教育准入资格认证？】
　　【是／否】
　　【支付成功。资格审核中……】
　　【检测到您已具备C级教育背景，基础逻辑测试通过。】
　　【恭喜您，公民1020-46575-孟祝余，您已获得B级教育资源库访问权限。请尽快参加线上潜力评估与专业导向测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