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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情绪染色厂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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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云久看向孟祝余，“下一个外出的是你，祝余。除了常规收集焊料、能源液、分流阀或者其他道具之外，还有一个任务。”
她递给孟祝余一个小型探测器。这是她刚刚找到的游戏道具，可以探测一定范围内的情绪浓度。
“留意一下……其他工作间的情况，尤其是那些看起来过于安静，或者防御异常森严的。我总觉得，这种平静不太对劲。”
孟祝余接过探测器和光学迷彩薄膜，点了点头。
这场游戏在最初就禁止了热武器和能源武器，同时也禁止玩家相互攻击。到目前为止，淘汰玩家的方式也只有工作效率的标准。
但Wonderland不应该这么友善。
是之后的订单难度会显著增加吗？还是工作间之间会存在你死我活的竞争？
至少在当下，她们要抓紧游戏还处于平静期的时间，多多储存资源，提高效率。
......
孟祝余依旧躲在管道阴影里，匍匐前行。
她依照地图和云久的提示，避开主干道，在还未有人明显探索过的区域挖了多种情绪焊料结晶；又凭借多次搜寻的经验，她在某条破裂管道里，找到了两管能量液。
“分流阀……分流阀会在哪里？”孟祝余默默思索，目光扫过那些连接各个工作间的粗大管道。最终，她将目标锁定在那些管道交汇处的节点上。这些节点通常有维护平台，是可能找到备用零件的地方。
她小心翼翼地攀上几个节点所在的平台。果然，在一个工具箱内，她找到了两块万用焊料，和两个还未安装的分流阀。
正当她将分流阀放入背包时，云久给她的那个小型探测器突然发出了极其微弱的、断断续续的嗡鸣。
探测器提示前方情绪浓度异常。
有情况。
孟祝余屏息凝神，伏低身体，借助管道隐藏自己，同时将探测器对准嗡鸣传来的方向——那是044工作间的方向。
她躲在管道后面观察，044工作间虽然隔离门关着，但门外没有任何防御设施，甚至有一点……过于安静了。
有一点反常了。在资源争夺如此激烈的时候，怎么会有一个毫不设防的工作间？
她想起云久的嘱咐，小心翼翼地靠近，利用管道缝隙向044工作间内部望去。
透过观察窗，孟祝余看到了毛骨悚然的一幕：
044工作间内的四名玩家在操作台前忙碌，他们好像分工明确、效率超高，每一步都像机器人一样标准又精确，打开管道，提取情绪流，精炼融合，提交质检。
但是他们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们的工作服像泼开的油墨一样五彩斑斓，但他们没有一个人有表情。
而让孟祝余真正感到寒意的是，其中一名玩家似乎察觉到了她的窥视。他缓缓地、极其缓慢地转过头，精准地锁定了孟祝余的方向，嘴角向上扯动了一下，露出一个提线木偶般的笑容。
那不是人类的表情。
孟祝余猛地缩回头，她感到一阵后怕。
她想到最开始系统播报的警告！
系统公告说过“情绪过载”现象已出现，提醒注意管控。所有人都以为那意味着混乱和污染，但044工作间展示了另一种极端：情绪剥离，甚至是精神控制。
孟祝余怀疑这些玩家可能已经在操作过程中被榨干了。可能是答题过程中多次的沉浸式体验，导致他们消耗了过多的个人情绪，变成了真正的染色厂员工。
他们不再需要任何情绪，因为他们所有的情绪已提供给工厂作为原料。
孟祝余不敢久留。她悄无声息地退走，以最快的速度返回。
她在撤离过程中也没忘记她刚到手的两个分流阀。
经过038工作间附近的管道交汇点时，孟祝余确认里面还有正常的操作声传来后，便掏出那两个新找到的分流阀和工具，按照说明，将038工作间的“嫉妒”和“悲伤”管道接口分流一半到037的情绪管道里，又熟练地放上一个窃听器。
做完这一切，孟祝余稍微松了口气，将痕迹小心掩盖后，回到037工作间。
“我回来了！”孟祝余滑进隔离门，气息还有些不稳。
“怎么样，收获如何？”虹清率先凑过来。
孟祝余将背包里的收获转移到团队背包里：数块情绪焊料、两块万用焊料、两管能源液。“找到两个分流阀，装038的嫉妒和悲伤管道上了。”她言简意赅。
“干得漂亮！”虹清眼睛一亮。
孟祝余没有很兴奋。她神色凝重地看向三人：“但我发现了更重要的东西……044工作间，他们不对劲。”
她快速又清晰地描述了自己看到的一切：面无表情的玩家、机械般精准的操作、五彩斑斓的工作服，以及那个诡异的笑容。
“……我怀疑，他们可能已经被工厂同化了。”孟祝余最后总结道，声音带着一丝后怕，“这也许也是‘情绪过载’的后果。整个人的情绪都被剥离变成原料了。”
工作间内陷入安静。虹清的眉头紧紧锁起，她们都在思索着什么。
“情绪剥离……成为原料……”梦凡喃喃道，“倒也符合游戏将一切情绪价值榨取利用的逻辑。这是在筛选能通过理性分析保持正确率的员工，而将那些承受不住的……直接变成养料。”
云久点头附议：“我们还不知道被剥离成原料的明确原因是什么，也许和他们被完全染上色的工作服有关，需要进一步确认一下。
在确保效率值安全的前提下，我们尽量不要再借助沉浸式体验答题。”
......
在036和038工作间分流来的情绪流的帮助下，037工作间的生产效率得到了显著提升。处理普通订单变得更加轻松，能源和焊料的消耗也减缓了。
她们继续应对着系统的“情绪分解练习”，获得了剩下三种情绪配方。随着对情绪理解的加深，她们答题的正确率逐渐提高。获得的奖励也愈发多元，偶尔会出现一些如【情绪恢复液】、【精神力补充片】之类的实用道具。
期间，她们也通过窃听器听到036工作间因为信任流量莫名减少而产生了一些小骚动和内部猜疑，但最终不了了之，这反而让037的几人更加谨慎。
梦凡也出去搜寻了一趟资源，同时观察统计。
通过观察，她进一步确认，那些仿佛机器人一般维持生产的工作间里，玩家的工作服都被全部染上了情绪颜色。这样的工作间数目还不少，有将近一半。
终于，在经过又一轮高难度答题后，系统公告响起：
【第二阶段“情绪分解练习”结束。】
【现存工作间数量：21。】
【经过综合评估，以下工作间未能达到培训标准，已被淘汰：009, 044, 052, 067, 071, 072……】
【第三阶段培训“复杂订单生产”将于十分钟后开始。请各位学员做好准备。】
她们都注意到，044赫然在列！
梦凡冲她们点点头，那些被淘汰的编号，正是她检测到的情绪异常安静的工作间。
游戏果然不会给出什么轻松的捷径。孟祝余默默感慨，她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肩膀，“十分钟......至少还可以喘口气。”
她苦中作乐地想。
梦凡和虹清已经在分着喝一罐情绪恢复液，她们把剩下一半递给云久，云久珉了两口又传给孟祝余。
“还是不能完全松懈。”云久看了眼工作间外面，“虽然是休息时间，但......也有变数。”
她的话音刚落，变数就来了。
有人在敲她们的门。
四人警惕起来。虹清握紧了她的镖绳，站到门侧。孟祝余和梦凡也迅速回到操作台前，随时准备启动防御措施或切断外部连接。云久走到门边，她通过内部通讯问：“谁？”
门外传来一个略显紧张的男声：“编号019工作间，我们想……合作。”
019？孟祝余回忆，没想出什么特别的。
云久没有开门，她继续问道：“合作？第二阶段已经结束，第三阶段规则未明，我们有什么可合作的？”
门外的男人似乎噎了一下，语气变得更加诚恳：“正是因为规则未明，第三阶段叫‘复杂订单生产’，听起来就需要大量资源和不同专长。
我们有一个道具能看到各工作间的实时排名，你们综合是第一。如果我们能合作，或许能更容易度过下一阶段？我们擅长‘愤怒’和‘信任’情绪的高效提取与精炼，也可以提供能量液和情绪恢复剂。”
他的提议听起来合情合理。
虹清却冲云久摇了摇头。
她压低声音：“他给出的条件太好了。”
这一场游戏玩到现在，能量液和情绪恢复剂的作用不言而喻，他们主动提供，仅仅只是为了一个合作，似乎有些得不偿失。
云久通过窥视孔仔细观察着门外，外面似乎只有两个人，看起来确实不像有什么威胁。
“感谢你们的提议。”云久的声音透过门板传出，“你们如何保证合作中的公平？资源如何分配？订单如何协作？在系统没有提供组队机制的情况下，空口白话的联盟，太过脆弱。”
门外的男人有些着急：“我们可以用道具签订电子契约！资源分配可以按贡献度……”
就在这时，另一个方向也传来了轻微的动静。
又一个身影出现在037工作间附近，编号008工作间的人也在观望。
云久把外面的情况转告给三人。
有点不对劲。
他们是真的想合作，或是探听虚实，还是通过道具或者什么手段先知道了接下来的游戏内容，想要占取一丝先机......
“合作可以考虑。”云久没有立刻答应019，也没有完全拒绝，“十分钟很短，我们需要内部讨论一下。第三阶段开始后，或许会有更适合合作的契机。”
门外的019成员似乎有些失望，但也知道强求不来，只好说了句“真的希望你们考虑一下”，便退回了阴影中。
008工作间的人见状，也悄然离开。
隔离门前恢复了暂时的平静。
“第三阶段......可能没有那么简单，”梦凡指了指之前008工作间玩家出现的方向，“我在别的游戏里碰到过他，很厉害也很聪明，为了赢可以不择手段。”
“他主动想要寻求合作，说明多个工作间一起一定对他有利。”
虹清啧了一声：“难怪019忽然开始着急，可能是看到008也来了，怕被抢先？或者……他们根本就是一伙的，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
云久：“大概是类似预知道具的东西吧。他们预知了第三阶段需要大量消耗，想找我们合作来替他们承担风险。”她看向屏幕上的倒计时，“新订单马上就公布了，我们看看他们到底在打什么算盘。”
......
【系统公告】
【第三阶段培训：复杂订单生产】
【本阶段唯一订单：生产“爱”之染色剂，纯度>90%，强度：标准。】
【数量：1单位】
【时限：60分钟】
【提示：“爱”非单一情绪，请自行探索其构成与配比。系统将提供七种场景模拟以供体验参考，场景模拟必须参与并完成体验要求，否则视为培训失败。】
【特别警告：本订单生产过程中，玩家可能会深度沉浸于情绪流中，工作服污染将不可避免且程度较深。请及时使用情绪修复剂。】
【场景模拟加载中……已随机抽取场景，请工作间派出玩家代表参与。】
【倒计时：10，9，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