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纵》Aside旁白

4、前戏

　　市数学竞赛在市一中的大礼堂举行。来自全市各重点高中的数学尖子齐聚一堂，气氛紧张。

　　程然和夏宸并排坐在等候区，王梦昕坐在他们后面，不停地深呼吸。

　　"放松点。"夏宸回头对她说，"就当是平常的考试。"

　　"说得轻松。"王梦昕哭丧着脸，"我昨晚紧张得都没睡好。"

　　程然瞥了她一眼："紧张有什么用。"

　　"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冷血啊！"王梦昕瞪他。

　　夏宸轻笑："你们俩的相处模式真有趣。"

　　这时，监考老师开始宣读考场规则。程然注意到夏宸的手指无意识地蜷缩着，虽然脸上还是带着笑，但能看出他其实也很紧张。

　　"喂。"程然低声说。

　　夏宸转头看他。

　　"别忘了我们的赌约。"程然说，"你要是考得不好，那三个条件就作废了。"

　　夏宸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程然的用意，笑容真实了几分："放心，我不会给你这个机会的。"

　　进入考场，找到座位后，程然发现夏宸就在他斜前方。发卷前，夏宸回头对他做了个加油的手势。

　　两个小时的考试时间过得很快。题目难度很大，程然全神贯注，几乎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

　　做到最后一道题时，他听到旁边座位传来一声压抑的咳嗽。余光瞥见夏宸的脸色有些苍白，额头上都是冷汗，握笔的手也在微微发抖。

　　程然皱起眉头，想起集训时有一次夏宸也是这样，后来才知道他有轻微的焦虑症，在压力过大时容易发作。

　　夏宸显然在强忍不适，答题速度明显慢了下来。

　　程然快速做完自己的题，检查一遍后，举手示意交卷。走出考场时，他故意在夏宸桌边停顿了一下，轻轻敲了敲桌面。

　　夏宸抬头，程然对他做了个口型："深呼吸。"

　　夏宸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程然的意思，轻轻点了点头。

　　走出考场，王梦昕已经在外面等着了："最后那道题你做出来了吗？我觉得好难啊！"

　　"嗯。"程然心不在焉地应着，目光却一直盯着考场门口。

　　过了一会儿，夏宸也出来了，脸色比刚才好了一些。

　　"怎么样？"程然问。

　　"应该没问题。"夏宸笑了笑，"谢谢。"

　　"谢什么？"王梦昕好奇地问。

　　"没什么。"夏宸和程然异口同声地说，然后对视一眼，都有些尴尬。

　　王梦昕眯起眼睛："你们俩是不是有什么秘密？"

　　"没有。"程然转身就走。

　　夏宸对王梦昕耸耸肩，跟了上去。

　　竞赛结果要一周后才公布，但这并不影响数学老师的好心情。

　　"根据你们反馈的情况，这次我们学校很有希望拿到好名次。"数学老师在集训时说，"特别是程然和夏宸，如果发挥正常，个人奖应该没问题。"

　　王梦昕哀叹："我最后一道题完全没思路，肯定完蛋了。"

　　"重在参与。"数学老师安慰她。

　　放学后，夏宸叫住程然："等一下。"

　　程然停下脚步。

　　"那天...谢谢你。"夏宸说得很真诚。

　　程然知道他说的是竞赛时的事："举手之劳。"

　　"不只是那天。"夏宸看着他，"还有之前...你看到我和我父亲吵架的事，谢谢你没有告诉别人。"

　　程然沉默片刻，问："那是你父亲？"

　　"嗯。"夏宸的笑容淡了一些，"著名的数学教授夏明远，听说过吗？"

　　程然摇摇头。

　　"没关系。"夏宸似乎松了口气，"我不想活在父亲的光环下，所以才转学来这里。"

　　这是夏宸第一次主动谈起自己的事，程然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只能点点头表示理解。

　　"竞赛结果出来后，我请你吃饭吧。"夏宸突然说，"就当是感谢。"

　　程然本想拒绝，但看到夏宸期待的眼神，鬼使神差地点了头："好。"

　　一周后，竞赛结果公布。程然获得个人一等奖第一名，夏宸第二名，王梦昕也拿到了三等奖。学校获得团体第一名，数学老师高兴得合不拢嘴。

　　"太好了！下个月就是省赛，我们继续努力！"

　　放学后，夏宸如约请程然吃饭。王梦昕死皮赖脸地跟来："见者有份！我也要蹭饭！"

　　夏宸笑着答应："好啊，一起庆祝。"

　　三人来到学校附近的一家小餐馆。点完菜后，王梦昕好奇地问夏宸："你数学这么好，为什么不去专门的理科重点中学？"

　　夏宸喝了口水："我想过一个普通高中生的生活。"

　　"普通？"王梦昕夸张地说，"你这个水平在哪里都不普通好吗！"

　　程然安静地吃着饭，听着两人的对话。他能感觉到，夏宸在刻意回避一些话题，比如他的家庭，比如他转学的真正原因。

　　但程然没有追问。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他尊重夏宸的隐私。

　　吃完饭，王梦昕接到妈妈的电话先走了。程然和夏宸并肩走在回家的路上。

　　"省赛的难度会更大。"程然突然说。

　　"嗯，我知道。"夏宸点头，"但我相信我们可以。"

　　"我们？"

　　"对啊。"夏宸笑着看他，"黄金搭档，不是吗？"

　　程然没有否认。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他不得不承认，和夏宸一起解题确实很默契，那种思维上的共鸣是他从未体验过的。

　　走到分岔路口，夏宸停下脚步："下周一集训见。"

　　"嗯。"

　　夏宸走了几步，又回头："程然，和你做朋友很开心。"

　　程然站在原地，看着夏宸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朋友...这个词对他来说很陌生，但似乎并不讨厌。

　　雨后的夜晚，空气清新，程然的心情也莫名地轻松起来。省赛，也许真的值得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