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纵》Aside旁白

3、竞赛

　　摸底考试的风波还没完全平息，数学老师就在班上宣布了一个重要消息：全市高中生数学竞赛即将开始，学校要组织选拔队。

　　"这次竞赛含金量很高，获奖同学在自主招生中会有很大优势。"数学老师推了推眼镜，"有兴趣的同学可以找我报名，下周进行校内选拔考试。"

　　下课后，数学老师特意走到程然和夏宸桌前："你们两个一定要参加，咱们学校就指望你们拿名次了。"

　　王梦昕转过头来："老师，我也要报名！"

　　数学老师笑了笑："好好好，都欢迎。"

　　等老师走远，王梦昕对程然说："这次我一定要超过你！"

　　程然头也不抬："做梦。"

　　夏宸饶有兴趣地看着他们的互动："你们经常这样比来比去？"

　　"从小到大都这样。"王梦昕撇嘴，"这家伙从来不知道让着我点。"

　　"竞技比赛，让什么让。"程然冷冷道。

　　夏宸轻笑："有意思。那这次竞赛，我也凑个热闹。"

　　选拔考试在一周后进行。考场里坐满了数学尖子，气氛紧张。程然拿到试卷后快速浏览了一遍，难度比摸底考试高出不少，但他依然从容不迫。

　　做到最后一道证明题时，他听到旁边传来轻微的叹息声。余光瞥见夏宸正皱着眉头，笔尖在草稿纸上无意识地敲打着。

　　这道题确实很难，需要运用一个很冷门的高等数学定理。程然思考片刻，开始下笔。

　　交卷时，他看到夏宸也刚好起身。两人在走廊相遇。

　　"最后那道题，你用了什么方法？"夏宸问。

　　"反证法，结合了柯西收敛准则。"程然难得地多说了几句。

　　夏宸眼睛一亮："原来如此！我怎么没想到！"

　　这时王梦昕也交卷出来，一脸沮丧："最后那道题我完全没思路！你们呢？"

　　"程然做出来了。"夏宸笑着说，"看来这次选拔赛的第一名非他莫属了。"

　　王梦昕哀嚎一声："程然你真是个怪物！"

　　三天后结果公布，程然果然第一，夏宸第二，王梦昕第五，也成功入选校队。

　　数学老师很高兴："很好，接下来一个月，每天放学后都要进行集训，你们做好准备。"

　　集训第一天，数学教研室旁边的会议室里，六名入选学生各自占据一角，气氛有些凝重。

　　数学老师发下一套真题："今天先做一套去年的竞赛题，感受一下难度。"

　　两个小时后，除了程然和夏宸，其他人都面露难色。

　　"这也太难了吧！"一个男生哀叹，"我一半都没做出来！"

　　王梦昕也愁眉苦脸："我最后三道题完全没思路。"

　　数学老师看了看程然和夏宸的答卷，满意地点点头："不错，程然满分，夏宸只错了一道小题。"

　　夏宸看着程然的试卷，指着一道题的解法："这个方法很巧妙，比我的简洁多了。"

　　"你的也不差。"程然难得地回了一句。

　　从那天起，每天放学后的集训成了固定项目。程然和夏宸很快展现出远超其他人的实力，经常是其他人还在苦思冥想时，他们已经完成了所有题目。

　　一次，数学老师出了一道特别难的组合数学题，连程然都思考了很长时间。就在他快要放弃时，夏宸突然说："或许可以尝试用图论的方法。"

　　程然顺着他的思路一想，果然豁然开朗。两人第一次合作解题，配合默契，让数学老师都啧啧称奇。

　　"你们两个真是黄金搭档。"数学老师感叹道，"如果能在竞赛中保持这种默契，拿奖肯定没问题。"

　　集训间隙，大家也会闲聊。王梦昕好奇地问夏宸："你数学这么好，是不是从小就开始学奥数？"

　　夏宸笑了笑："算是吧，我爸妈都是数学教授。"

　　程然抬头看了他一眼，这是夏宸第一次提到自己的家庭。

　　"哇！怪不得！"王梦昕惊叹，"那你为什么转学来我们学校啊？"

　　夏宸的笑容淡了一些："一些家庭原因。"

　　程然敏锐地察觉到夏宸语气中的变化，但没有多问。

　　一个周五的下午，集训结束后，程然发现手机忘在教室了。他返回教学楼，却在走廊尽头看到了意想不到的一幕。

　　夏宸和一个陌生男人在争执什么。那个男人穿着西装，看起来四十多岁，气质儒雅，但此刻脸色很难看。

　　"我说过了，我不会回去的。"夏宸的声音很冷，完全不像平时那个总是带着笑意的他。

　　"小宸，别任性了。你妈妈很担心你。"男人的语气带着无奈。

　　"担心？"夏宸冷笑，"她是担心我给她丢脸吧。"

　　"你怎么能这么说你妈妈！"

　　"我说错了吗？在她眼里，我永远都不够好，永远都比不上别人家的孩子！"

　　程然站在拐角处，进退两难。他无意偷听别人的隐私，但现在出去会更尴尬。

　　就在这时，夏宸突然转头，正好对上了程然的目光。那一刻，程然看到夏宸眼中闪过震惊、尴尬，还有一丝...脆弱。

　　那个男人也看到了程然，皱了皱眉，对夏宸说："我们改天再谈。"然后转身离开了。

　　走廊里只剩下程然和夏宸，气氛尴尬。

　　"我...来拿手机。"程然难得地解释了一句。

　　夏宸深吸一口气，努力恢复平时的表情："嗯。"

　　两人沉默地走向教室。拿到手机后，程然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如果你需要..."

　　"我没事。"夏宸打断他，声音有些生硬，"刚才的事，能保密吗？"

　　程然点点头。

　　"谢谢。"夏宸笑了笑，但那个笑容看起来有些勉强。

　　从那天起，程然对夏宸的看法有了一些改变。那个总是阳光开朗的外表下，似乎藏着不为人知的故事。

　　第十章市赛前夕

　　市数学竞赛的日子越来越近，集训强度也越来越大。每天放学后，六个人都要在会议室待到很晚。

　　一个周三的晚上，外面下起了大雨。做完最后一套模拟题，大家都筋疲力尽。

　　"今天就这样吧。"数学老师看了看表，"已经八点了，大家早点回家。"

　　王梦昕看着窗外的大雨发愁："我没带伞啊！"

　　"我带了，送你回去。"程然说。

　　"程然你居然会主动送人？"王梦昕夸张地瞪大眼睛，"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程然懒得理她，开始收拾书包。

　　夏宸看着窗外的雨幕，有些出神。

　　"你怎么回去？"程然突然问。

　　夏宸回过神："我打车吧。"

　　"顺路，一起走。"程然说得很自然，但王梦昕却像是听到了什么惊天大新闻。

　　"程然！你居然主动邀请别人！"她大叫，"我认识你十几年，你从来没主动邀请过我！"

　　"你太吵了。"程然冷冷道。

　　夏宸笑了笑："好啊，那就麻烦你了。"

　　三人走出教学楼，程然撑开伞，自然而然地倾向王梦昕那边。夏宸走在程然另一侧，雨很大，伞不够大，程然的左肩很快就被淋湿了。

　　"伞往你那边去点。"夏宸注意到他被淋湿，想把伞推过去。

　　"不用。"程然简短地拒绝。

　　走到分岔路口，夏宸说："我从这里拐弯，谢谢你们送我。"

　　"比赛加油。"程然突然说。

　　夏宸愣了一下，随即露出真心的笑容："你也是。"

　　等夏宸走远，王梦昕才说："你最近对夏宸很不一样啊。"

　　"有吗？"

　　"有！"王梦昕肯定地说，"你以前对谁都爱答不理的，现在居然会主动关心人了。"

　　程然没有回答，但心里明白王梦昕说得对。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对夏宸的态度确实在慢慢改变。

　　也许是因为那个雨天看到的脆弱，也许是因为在数学上的惺惺相惜，也许只是因为...夏宸是第一个能跟上他思维节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