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设计再遇你》凛音阙

2、会议室的对视

　　第二天早上八点半，温舒站在衣帽间前，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反复调整衣领。

　　她穿了一件米白色的真丝衬衫，搭配深灰色西装裤，外面套了件剪裁利落的黑色小西装——这是她衣柜里最显专业的一套衣服，平时只在见重要客户时才会拿出来穿。可今天，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一会儿觉得衬衫颜色太柔和，少了点气场；一会儿又觉得西装裤太紧绷，坐久了会不舒服。

　　“你都换第三套了，再换下去，咱们就要迟到了。”苏蔓靠在卧室门口，手里拿着两人的包，无奈地看着她，“温大设计师，咱们是去谈合作的，不是去走秀的，你这一身已经够得体了，再折腾下去，人家还以为咱们工作室没见过世面呢。”

　　温舒停下动作，指尖在西装袖口的纽扣上顿了顿。她知道苏蔓说得对，可一想到等会儿要见到陆则，她就控制不住地紧张。七年没见，她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狼狈的样子，更不想让他觉得，这七年里，她过得不好。

　　“知道了。”温舒深吸一口气，转过身，勉强笑了笑，“走吧。”

　　两人下楼，打车往创意产业园去。路上，温舒靠在车窗上，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心里像揣了只兔子，“怦怦”直跳。苏蔓怕她紧张，一直在旁边找话题，从工作室新来的助理聊到隔壁咖啡店的新品，可温舒一句也没听进去，满脑子都是七年前的画面——陆则在银杏树下的笑容，电话里沉默的叹息，还有她挂掉电话时，眼泪砸在手机屏幕上的声音。

　　“到了。”司机的声音打断了温舒的思绪。

　　她抬头，透过车窗看向外面。创意产业园的大门设计得很有艺术感，金属框架搭配玻璃幕墙，上面刻着“创想未来”四个大字。则筑建筑设计事务所位于园区最里面的一栋独立小楼里，那栋楼通体是浅灰色的清水混凝土，墙面没有多余的装饰，只在每层的窗户周围做了黑色的线条勾勒，简约又大气，和陆则大学时喜欢的设计风格如出一辙。

　　“这楼设计得不错啊，一看就是花了心思的。”苏蔓推开车门，仰头打量着小楼，语气里带着几分赞叹，“没想到陆则还有两把刷子，真把‘则筑’做起来了。”

　　温舒没说话，只是盯着那栋楼看了很久。七年时间，他真的做到了当年说的事，开了自己的事务所，设计了属于自己的建筑，只是身边的人，不再是她了。

　　“走吧，别愣着了。”苏蔓拉了拉她的胳膊，“咱们进去，拿出专业态度，让他看看，咱们温舒现在也是独当一面的设计师了。”

　　温舒点了点头，跟着苏蔓走进小楼。一楼大厅很空旷，地面是浅灰色的水磨石，墙面挂着几幅建筑设计图，都是则筑近年来的代表作，其中就有那栋CBD写字楼的设计稿。前台是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小姑娘，看到她们进来，立刻笑着站起来：“您好，请问两位有预约吗？”

　　“您好，我们是舒蔓设计工作室的，和周助理约了今天上午十点的面谈。”苏蔓上前一步，递上名片。

　　“好的，请稍等，我联系一下周助理。”小姑娘拿起电话，简单说了几句，然后笑着对她们说，“周助理正在楼上开会，让我先带两位去会议室等候，他马上就到。”

　　“麻烦你了。”温舒礼貌地笑了笑。

　　跟着前台小姑娘上了二楼，走廊的墙面是裸露的红砖，搭配黑色的金属扶手，工业风十足，却又在墙角放了几盆绿植，添了几分生机。走到走廊尽头，小姑娘推开一扇玻璃门：“两位请进，会议室里有茶水，你们先坐一会儿。”

　　温舒和苏蔓走进会议室，里面的设计同样简约大气。长条形的会议桌是深色实木的，搭配八把黑色的皮质椅子，墙上挂着一块巨大的白板，白板旁边是投影幕布。窗外是园区的绿化带，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在桌上投出斑驳的光影。

　　“随便坐。”苏蔓拉着温舒在会议桌的一侧坐下，拿起桌上的矿泉水拧开，递给她一瓶，“喝点水，放松点，你看你手都凉了。”

　　温舒接过水，指尖确实有些发凉。她低头看着瓶身上的水珠，心里默默告诉自己：温舒，你现在是舒蔓设计的负责人，不是七年前那个只会哭的小姑娘，不管等会儿见到谁，都要保持专业。

　　就在这时，会议室的门被推开了。

　　“抱歉，让两位久等了，刚才在开项目例会，耽误了几分钟。”一个熟悉的男声从门口传来，温舒的心脏猛地一跳，下意识地抬起头。

　　门口站着两个人。走在前面的男人穿着一件深灰色的衬衫，袖口挽到小臂，露出线条流畅的手腕，手腕上戴着一块简单的黑色手表。他身形比七年前更加挺拔，眉眼依旧清俊，只是褪去了少年时的青涩，多了几分成熟男人的沉稳。他的眼神很亮，带着一种久经职场的锐利，却在看到温舒的瞬间，微微顿了一下，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讶。

　　是陆则。

　　七年未见，他好像没怎么变，又好像完全变了。没变的是眉眼间的轮廓，变的是周身的气质，从当年那个会在她面前撒娇的少年，变成了如今这个沉稳干练的建筑事务所合伙人。

　　温舒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停了半拍，她强迫自己移开目光，看向陆则身边的男人。那人微胖，戴着黑框眼镜，穿着休闲的格子衬衫，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看起来很随和——应该就是周助理提到的陈默。

　　“没关系，我们也是刚到。”苏蔓率先反应过来，站起身，伸出手，“陆设计师，陈设计师，你们好，我是舒蔓设计的苏蔓，这位是我们工作室的创始人，温舒。”

　　陆则收回目光，伸出手，语气恢复了公式化的礼貌：“陆则。”他的指尖碰到温舒的手时，两人都顿了一下。他的手很暖，和温舒冰凉的指尖形成鲜明对比，只是那触感转瞬即逝，他很快就收回了手，转向苏蔓，“苏小姐，温设计师，久仰。”

　　陈默也跟着伸出手，和两人一一握过，笑着说：“我是陈默，负责这个项目的建筑深化设计，以后请多指教。”

　　“请多指教。”温舒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只是语气有些发紧，她坐下时，指尖还残留着刚才触碰到的温度，心跳得更快了。

　　陆则和陈默在她们对面坐下。陆则从公文包里拿出一叠资料，推到温舒面前：“这是项目的详细资料，包括建筑主体的设计图纸、B区的功能分区规划，还有我们对室内设计的初步要求，你们先看一下。”

　　温舒拿起资料，指尖有些颤抖。她强迫自己把注意力放在资料上，一页一页地翻看。资料做得很详细，建筑主体的设计图纸线条清晰，功能分区规划合理，看得出来陆则在这个项目上花了很多心思。只是看着那些熟悉的设计风格，她又忍不住想起大学时，陆则趴在图书馆的桌子上，一笔一划画图纸的样子。

　　“温设计师对项目资料有什么疑问吗？”陆则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温舒抬起头，正好对上他的目光。他的眼神很专注，像是在审视一个普通的合作方，没有丝毫多余的情绪，可温舒却觉得，那目光背后，藏着什么她看不懂的东西。

　　“资料很详细，谢谢。”温舒定了定神，指着资料上的一张功能分区图，“我想了解一下，B区的餐饮部分，你们希望主打什么风格？是偏向现代简约，还是有其他的定位？”

　　“我们希望餐饮区能有差异化。”陆则身体微微前倾，手指在图纸上点了点，“靠近中庭的区域，打算做几家轻食和咖啡，风格偏向ins风，适合年轻人拍照打卡；内侧的区域，计划引入几家正餐，风格可以偏中式或者日式，注重私密性。”他顿了顿，看向温舒，“当然，这只是我们的初步想法，具体的设计风格，还是需要你们提供专业的方案。”

　　“我明白。”温舒点头，又问，“那零售区呢？有没有特别的品牌入驻要求？不同的品牌，对店面的设计需求差异很大。”

　　“零售区目前已经确定了几个主力品牌，资料的最后几页有详细的品牌清单和他们的基本需求。”陆则说着，从公文包里拿出另一张图纸，“这是零售区的平面布局图，我们预留了一些灵活空间，可以根据你们的设计方案进行调整。”

　　温舒接过图纸，仔细看着上面的布局。不得不说，陆则的设计很专业，空间利用率很高，而且充分考虑了人流走向和品牌的互补性。她心里有些复杂，既为他的成就感到高兴，又为两人如今的关系感到酸涩。

　　“温设计师觉得这个布局怎么样？”陈默突然开口，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沉默，“陆则为了这个布局，前前后后改了不下十次，熬了好几个通宵呢。”

　　温舒抬头，正好看到陈默挤了挤眼睛，像是在暗示什么。她心里一动，却还是保持着专业的语气：“布局很合理，人流走向清晰，品牌分区也很有逻辑，只是……”她顿了顿，指着图纸上的一个角落，“这里的通道是不是太窄了？如果遇到节假日人流高峰，可能会出现拥堵。”

　　陆则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眉头微蹙：“我们也考虑过这个问题，但是如果拓宽通道，旁边两家店面的面积就要缩减，可能会影响品牌的入驻意愿。”

　　“可以尝试调整一下旁边两家店面的形状，采用不规则的布局，既保证通道宽度，又不会过多压缩店面面积。”温舒说着，拿起笔在图纸上简单画了一个草图，“比如这样，把这家女装店的转角做成弧形，通道就能拓宽半米，而且弧形的设计也更有特色，能吸引顾客的注意力。”

　　陆则看着她画的草图，眼神亮了亮。他拿起笔，在她的草图上补充了几笔：“如果做成弧形，天花板的设计也要跟着调整，可以做一个弧形的灯带，和地面的通道呼应，增强空间的引导性。”

　　“对，而且墙面可以用不同颜色的涂料做渐变，从浅到深，进一步强化空间的层次感。”温舒下意识地接话，说完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的语气太自然了，像是回到了大学时，两人一起做设计作业的日子。

　　她猛地停住，抬头看向陆则，正好对上他的目光。他的眼底带着一丝惊讶，还有几分她看不懂的温柔，像是在说“你还是和以前一样”。两人对视了几秒，又同时移开目光，气氛有些微妙。

　　苏蔓咳嗽了一声，打破了尴尬：“陆设计师，陈设计师，我们工作室对这个项目很感兴趣，不知道你们对合作方的设计方案有什么具体的时间要求？我们好安排团队进行准备。”

　　陆则收回目光，翻了翻资料：“我们希望下周五之前能看到你们的初步概念方案，下下周一召开方案评审会。如果方案通过，我们就可以签订正式的合作协议，开始深化设计。”

　　“下周五？”苏蔓皱了皱眉，“时间会不会太紧张了？从现在到下周五，只有五天时间，我们需要做市场调研、确定设计风格、绘制概念图，还要准备方案汇报的PPT……”

　　“我们知道时间比较紧张，但是项目的整体进度不允许拖延。”陆则的语气很坚定，却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松动，“如果你们需要，可以随时来我们事务所调阅相关的建筑资料，我们的团队也会全力配合你们的调研工作。”

　　陈默也跟着附和：“是啊，苏小姐，温设计师，我们陆总可是很少对合作方这么‘优待’的，你们要是有什么需要，随时找我，我一定帮忙。”他说着，还冲温舒挤了挤眼睛，明显是在暗示什么。

　　温舒心里清楚，陈默应该是知道她和陆则的关系，只是不知道他们已经分手了。她不想在工作场合谈论私人感情，只好假装没看懂陈默的暗示，点了点头：“好的，我们会尽量赶在 deadline 之前提交方案。”

　　“那就辛苦你们了。”陆则站起身，伸出手，“期待你们的方案。”

　　温舒也跟着站起来，和他握了握手。这一次，他的手依旧很暖，只是握得很轻，像是在触碰一件易碎的物品，转瞬即逝。

　　“我们会努力的。”温舒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丝坚定。

　　走出则筑的小楼，阳光有些刺眼。温舒靠在路边的栏杆上，深深吸了一口气，感觉刚才在会议室里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了下来。

　　“你刚才表现得不错嘛。”苏蔓递过来一瓶水，“虽然一开始有点紧张，但后面和陆则讨论设计的时候，那叫一个专业，连他都被你说得频频点头。”

　　温舒接过水，喝了一口，冰凉的液体顺着喉咙滑下去，稍微缓解了心里的燥热：“我只是在谈工作而已。”

　　“只是谈工作？”苏蔓挑眉，“我怎么觉得，你和陆则刚才讨论设计的时候，气氛有点不对劲？尤其是你画草图，他补充细节的时候，那默契，跟以前一模一样。”

　　温舒的心跳漏了一拍，她避开苏蔓的目光：“都过去七年了，什么默契不默契的，只是碰巧想法一致而已。”

　　“碰巧？”苏蔓显然不信，“我看他刚才看你的眼神，可不像是看普通合作方的样子。还有陈默，一直在旁边挤眉弄眼，明显是知道你们的关系，想撮合你们。”

　　温舒沉默了。她刚才也察觉到了陆则的眼神，还有陈默的暗示，可她不知道陆则心里到底在想什么。是觉得当年对不起她，所以想在工作上帮她一把？还是只是单纯地觉得她的设计能力不错，想和她合作？

　　“不管他怎么想，我们现在的首要任务是做好方案，拿下这个项目。”温舒定了定神，看向苏蔓，“工作室需要这个案子，我们不能因为私人感情影响工作。”

　　“我知道。”苏蔓点头，“放心吧，我不会给你添乱的。不过，我还是得提醒你，陆则现在可不是当年那个毛头小子了，他现在是则筑的合伙人，手里握着不少资源，你要是真的还对他有感觉，可得好好把握机会，别再像当年那样，错过了就再也找不回来了。”

　　温舒心里一动，却还是摇了摇头：“现在说这些还太早，先把方案做好再说吧。”

　　两人打车回工作室，路上，温舒一直靠在车窗上，看着外面的街景。她想起刚才在会议室里，陆则专注看图纸的样子，想起他补充设计细节时的认真，想起他偶尔看向她时，眼底一闪而过的温柔。

　　七年时间，改变了很多事情，可有些东西，好像又从未改变。

　　回到工作室，温舒立刻召集团队开会，把则筑的项目资料分发给大家，安排任务：“小李，你负责做市场调研，收集类似商业综合体的室内设计案例，尤其是餐饮和零售区的风格分析，明天下午之前给我。小王，你负责整理资料里的品牌需求，按照餐饮、零售分类，列出每个品牌的设计要点，后天上午交给我。小张，你跟着我一起做概念设计，我们先确定整体的设计风格，再分区域细化。”

　　“好的，温姐。”三个助理齐声应道。

　　“苏蔓，你负责协调团队的进度，有什么问题及时跟我说。”温舒看向苏蔓。

　　“没问题。”苏蔓点头，“你放心吧，我会盯紧的。”

　　会议结束后，大家都各自忙碌起来。温舒坐在办公桌前，打开则筑的项目资料，重新仔细看了一遍。她拿出纸笔，开始画草图，脑子里却总是不由自主地浮现出陆则的样子——他在会议室里的表情，他说话的语气，他指尖的温度。

　　“又走神了？”苏蔓端着一杯咖啡走过来，放在她桌上，“我就知道你心里肯定还在想陆则。”

　　温舒抬头，无奈地笑了笑：“我没有，我只是在想方案。”

　　“想方案需要笑得这么温柔吗？”苏蔓挑眉，“温舒，我跟你认识十几年了，你心里想什么，我一眼就能看出来。你要是真的放不下他，就别硬撑着，七年前的遗憾已经够多了，别再让自己后悔。”

　　温舒拿起咖啡，抿了一口，温热的液体滑过喉咙，却没能暖热她冰凉的指尖。她知道苏蔓说得对，可她也知道，有些伤口，不是说愈合就能愈合的。七年前的分手，像一道疤，刻在她的心里，每次想起，都会隐隐作痛。

　　“我现在不想考虑这些。”温舒放下咖啡杯，重新看向电脑屏幕，“我只想把这个方案做好，让工作室能更上一层楼。至于我和陆则……顺其自然吧。”

　　苏蔓看着她，叹了口气：“行，顺其自然就顺其自然。不过，你要是想找人聊聊，随时找我，我永远是你最忠实的听众。”

　　“嗯。”温舒点了点头，心里暖暖的。

　　接下来的几天，工作室里一片忙碌。温舒和小张一起，每天泡在图纸和案例里，从早上九点忙到晚上十点，有时候甚至会加班到深夜。小李和小王也很给力，按时完成了市场调研和品牌需求整理，为概念设计提供了很多有用的参考。

　　苏蔓则每天变着花样给大家买下午茶，一会儿是奶茶，一会儿是蛋糕，偶尔还会带大家出去吃晚饭，缓解大家的工作压力。

　　周五下午，温舒终于完成了初步的概念方案。方案里，餐饮区的轻食区采用了ins风的设计，以白色和浅粉色为主色调，搭配绿植和金属装饰，营造出清新自然的氛围；正餐区则采用了中式和日式结合的风格，用木质材料和屏风分隔空间，注重私密性和舒适度。零售区则根据不同品牌的需求，采用了差异化的设计，既有现代简约的风格，也有复古文艺的风格，整体看起来既统一又有特色。

　　“终于完成了！”小张伸了个懒腰，揉了揉酸痛的肩膀，“温姐，你这方案做得也太好看了吧，我觉得肯定能通过。”

　　“希望吧。”温舒笑了笑，心里却有些紧张。她知道，这个方案不仅关系到工作室的未来，也关系到她和陆则的关系——如果方案通过，她就要和陆则一起工作很长一段时间；如果方案没通过，她可能就再也没有机会和他有交集了。

　　“肯定能通过！”苏蔓走过来，拍了拍她的肩膀，“我已经把方案做成PPT了，明天上午我们一起去则筑汇报，保证让他们眼前一亮。”

　　温舒点了点头，心里的紧张却丝毫没有缓解。她看着电脑屏幕上的方案，想起七年前，她和陆则一起做设计作业的日子，那时候的他们，对未来充满了憧憬，从来没想过，七年之后，他们会以这样的方式重逢。

　　晚上，温舒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她拿起手机，犹豫了很久，还是打开了浏览器，搜索“则筑建筑设计事务所 陆则”。

　　页面上跳出了很多关于则筑和陆则的新闻。有则筑成立五周年的专访，里面写着陆则从大学毕业到创办则筑的经历，提到他曾经因为项目压力太大，连续三个月住在事务所里；有他获得“年度青年建筑师”的报道，照片上的他穿着西装，站在领奖台上，笑容自信而从容；还有一篇关于他私人生活的八卦，说他至今单身，身边没有任何异性伴侣，有人猜测他是因为工作太忙，也有人猜测他心里有放不下的人。

　　温舒看着那些新闻和照片，心里五味杂陈。她不知道那篇八卦里说的“放不下的人”是不是她，可她知道，自己心里，一直没有放下他。

　　她关掉手机，闭上眼睛，心里默默祈祷：希望明天的方案汇报能顺利通过，希望她和陆则之间，能有一个新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