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离：地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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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倒有意思，厉心道。
这圣女殿下同国王阔若看着关系一般，但自己的侍者都向着国王说话。
“吾王阔若承先王遗志，一度爱民为民。圣女殿下本同寻常人家一样，不过是被吾王阔若灵眼识出，这才能为今日的拉佐查指明前路。”
哦，变着法地夸自家圣女。
厉感叹自己副本过得杂，专门往复杂的想，忘了还有这样的小套路。
“大人莫不是想问圣女殿下的事情？”检查花枝的侍者不急不慢道，手中的动作依旧利落。
厉心里点头，嘴上却说：“哪里，圣女殿下本就涉及国运，我们作为外乡人，也不该探知。”
那侍者却笑了：“大人，这算不得什么秘密，全拉佐查自上而下无人不知晓。若各位大人愿意听一听，讲一讲也无妨。”
这位圣女并非出生起便带着圣女的名头，而是流浪了小几年，碰上了外出巡猎的国王。
国王一眼便看出她眼中的神韵，加上圣女年纪虽轻，但总归不同凡人。见了那国王也不卑不亢，只是说了几句话便转身离开。
国王本来打算把这咒国死的倒霉孩子拉出来打一顿——管她生母何人。但她再次见到这位年轻人，却看见她受人欺侮。
而她似乎总是这样不卑不亢的态度，仿佛世间不值得她多留恋。
身为国王，自然有义务维持国土任何地域的安定。她派人对那几位进行了思想教育，同时也在这地方暂作停留。
还不是圣女的少年也认得她，同样对她说了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
大概意思是天命如此，不要总想着逆天而行。
国王只当是她信口胡言，只是在那段时间，先前的那几句诅咒般的言语一一应验。
“你是什么人？”再一次敲开门，这位不过而立之年的王国沉声道。
“国王陛下，我不过是一方小人，难得入您的灵眼。”
她按着方才的动作继续翻着书籍，同时回这位国王的话。
“你难道不是拉佐查人么？”国王倚在门口处，随手翻阅着桌上敞开的书本。
“吾王仁慈，”少年轻启薄唇，起身作揖，袍摆不经意扫过粗糙的地面，看得人很不愉悦，“我天生地养，不知是源自何处，也不知将至哪方天地。只是暂歇于此，从古书中窥见些许源头。”
方才不卑不亢的劲，依旧没有因为低头这一动作掩盖，反而明显十分。国王自然不愿承认她特殊的预知能力，只是碍于民生，不得不将这位迎接入城中。
“你以后便是拉佐查的圣女，可好？”
她嘴上说着征求意见的“可好”，可一点都没有接受“不好”的意思。圣女同初见时那般，说了句什么预言后，转身进了圣言殿。
圣言殿本是古神居所，如今迎来了新主人，举手投足亦颇有神明风范，倒让人满意。
起初，人们只当是多了方制衡王权的势力，直到后来的危机来袭，才敢相信，拉佐查是真的大难临头。
“你们怎么没有丝毫畏惧？”
侍者却并未言语。
就在此时，辉煌的大门终于从中敞开，这十位玩家神色严肃，同其余玩家汇合。
圣女跟在身后，不起轿子也没让人抬，自己拎着裙摆就往前走。
也难怪整日疲倦的样子，光是身上这座“城”，背着就能累得够呛，别提到处步行了。
厉同韩问天走在最前，开道具交流了信息。
“怎么还开道具？”厉问。
韩问天深吸口气解释：“这圣女不是一般人，不开道具容易被察觉。”
“我在外面听侍者讲故事，大概是说圣女因为在国王面前预言成功，国王就把她接进宫殿当圣女了。”
“圣女在里面跟我们聊了点神魂的事情，同时告诉我们国王的目的不单纯，让我们来肯定不是单纯地允许我们进贡朝见什么，嘱咐我们小心行事。”
“她想拉拢你们啊。”厉轻叹口气。
“是这样的，顺便让我们小心这个国王。要是这国王知道了，会不会说一句其心可诛？”她玩笑道，但也是真的试探厉的意思。
“不会，”厉不假思索道，“这圣女都是她求过来的，要是能杀，就不会让她进来。”
“的确如此，圣女倒是对这里有很多不满，不像是多贪恋这场富贵的人。”
但这样一个能屈能伸的人，明目张胆地表达自己的不满，也算得上是独一份了。
“黎哥呢，有提到过他吗？”
“圣女倒是提了一嘴预言，‘血夜已登临拉佐查的长街，唯待无望的黎明’，大意不难猜，拉佐查要面临一场灾难，大概率活不下来，还要等死。”
“‘黎明’会是说黎哥吗？”厉走过一处台阶，差点踩空。
“欸小心，”韩问天下意识扶了他一把，“‘黎明’通常是说白天到来前最黑暗的时分，不一定会是黎哥。”
厉没像往常“嗯”两声，她察觉有异，也低头看向方才的台阶。
那处险些将厉绊倒的地方有个不太明显的金疙瘩银疙瘩，韩问天记得清楚，应该是当年那台高温炉的残痕，不知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那里有点熟悉，像是杨柳姐。”前些时候，厉还在江黎的幻境中见过她。
“杨扬柳在那个副本里，死于高温炉，不是角逐场。”
厉轻轻“哦”了一声，沉默片刻，忽地又开口：“那黎哥呢？”
“黎哥的话，可能在某个地方……奇怪，我算不到他的位置。”
厉对韩问天的能力极限并不知晓：“怎么会？”
“被限制了，不重要。”她没多说，撤了道具，听着其余人的窃窃私语。
大多是吐槽副本背景的声音，还有任务迟迟未发布的抱怨。
“圣女殿下，”殿前侍者看到来人，俯首道，“吾王恭候多时。”
圣女颔首，算是知道了。
“吾王说，外来的贵客也应一同觐见。”侍者补充。
也不知道圣女有没有听到这句，只是头也不回闷声往前走。
进入宫殿后，圣女坐上了专供的圣女座，比国王低一阶，但华贵不减。
两人只是如唠家常般相互问候两句，随后让圣女将宴会就近布置在另一处宫殿，权当为他们这些外来者接风洗尘了。
圣女没反驳，自然也轮不到其他人开口。
但说是更改宴会场地，倒像是早早定下设在那处宫殿，不过临时找了给借口，重新定下来。
他们能看出，这位知天知地的圣女未尝不知晓，恐怕依旧是碍于王权至上，没发表什么意见。
宴会开展的时分不算晚，恰好在黄昏。
宴会不过是觥筹交错，只是在这里，女人与男人分开落座，国王与圣女又是单独安排的座位。
其余宾客同玩家们混在一起，好不热闹。
【滴——请玩家在零点前，找到圣女疾病缘由。】
韩问天闻言皱眉。
这圣女看着好好的，哪里像有病的样子？
这任务没有更多信息，八成是个线索任务，完不完成不影响副本成败，只影响副本发展方向。
她抬眼往厉的方向望去，本该坐于席中的他却消失无踪。
这孩子，遇到跟无名有关的事情就这样没脑子啊。
她吹了吹杯中的烫酒，一饮而尽。
“好姑娘！”席中一位贵族竖起个拇指，毫不吝啬对她的赞赏，“好气魄！”
这才哪跟哪，以小见大也不带这样眼睛瞎的，难怪只能等待无望的黎明。
她心里这样想的，面上却似毛头孩般，装着同他们一般不熟练的谦逊，笑起来：“哪里哪里。”
这些人喝的都有些醉了，说起话来没轻没重：“同你这般的姑娘，我们虽没见过多少，只是听过的，就数不胜数。你们呐，就像繁星，总是藏着躲着，忙自己的事情。但就是该多出来出来走动走动，见见吾王，保不准呐，就是下一个圣女殿下！”
她身边的韩问天闻言，酒也醒了一半。
“圣女殿下可是拉佐查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我不过是个外乡人，怎么能同殿下相提并论，还是抬举我了。”韩问天找机会往圣女那边瞟了一眼，还好没什么问题，依旧是那副死人脸的样。
她只是看着眼前这片热闹情形，没怎么开口，也没怎么动作。
虽然是这场宴会名义上的主办者，除了最开场时简单的一两句致辞，她没再同旁人有任何交流。
她宛若一尊美丽的雕像，听从贯穿自我丝线的指挥，机械地吃着眼前的食物，喝着不同颜色的漂亮酒饮。
控制丝线的机器在地下滋生蔓延，厉走在暗处，时刻警惕周身的巡哨。
地下来回巡逻的人当中，不乏熟悉的面孔，其中多数人是接待过他们的侍者。
只是在地下，她们换上了更为坚韧的盔甲，手中握着各类武器，无论长枪轻剑，亦或弯刀重弓，锋利的光芒闪烁。
厉虽行走在暗处，这些武器对他的伤害也不过了了，但他不敢妄动。
在这群巡逻人中，他轻易地看出了那个最显眼的角色。
那人躺在巨大的铁笼中，瑟缩着感受到地下的寒意。
就在白天，厉还见到了他的画像。
那绝对是故意让他们看到的。
作者有话说
第81章 离：地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