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白失败后百分百重启》叶辞树

27、第一次的“明天”

　　站在学校门口，沐浴在真实的、崭新的晨光里，我和陆清和相视而笑。那种感觉奇妙极了，像是经历了一场漫长而奇幻的冒险后，终于踏上了坚实的土地，每一步都带着真实的回馈。

　　“所以……”我歪着头看他，心情是前所未有的轻松，“陆大学者，现在循环结束了，你的‘科研项目’是不是也该结题了？”

　　陆清和推了推眼镜，眼底漾开浅浅的笑意，那笑意让他整张脸都变得生动起来。“嗯。数据采集阶段正式结束。后续进入……长期观察期。”

　　长期观察期？我琢磨着这个词，脸有点发烫。这家伙，连谈恋爱都要用这么学术的词吗？

　　“那观察员先生，我们现在去哪儿？”我故意问，“按照你严谨的作风，是不是该先做个今日计划？”

　　他却摇了摇头，目光扫过周围开始渐渐多起来的行人车辆，声音温和：“今天……不设计划。随机应变。”

　　哇！能从陆清和嘴里听到“不设计划”四个字，简直是历史性突破！我忍不住笑出声：“好！那就随机应变！”

　　我们并肩走在星期六早晨的街道上。阳光暖暖的，微风拂面，一切都带着刚刚苏醒的清新感。没有循环的压力，没有必须完成的任务，只是这样漫无目的地走着，感觉每一口呼吸都是自由的。

　　路过那家我常去的煎饼果子摊，阿姨热情地招呼：“同学，老样子？”
　　我下意识地想点头，却突然停住，笑着摇头：“阿姨，今天换个口味，加个里脊！” 说完，我心里涌起一股小小的雀跃——看，我可以自由选择了！不用再吃一模一样的早餐了！

　　陆清和站在我旁边，看着我和阿姨互动，嘴角噙着淡淡的笑。他也要了一份，然后很自然地地从口袋里掏出钱包付钱——这个动作让我愣了一秒。在循环里，我们几乎不需要用钱，反正一切都会重置。此刻看到他拿出真实货币，才无比清晰地意识到：真的不一样了。

　　我们拿着热乎乎的煎饼果子，走到街心公园的长椅上坐下。就是那个，我曾经撞见他喂猫的公园。几只熟悉的流浪猫懒洋洋地趴在草地上晒太阳，看到我们，只是懒懒地抬了抬眼皮。

　　“它们好像不认识我们了。”我小声说，心里有点莫名的失落。在循环里，我好歹也算是个“熟客”了。

　　“记忆重置了。”陆清和咬了一口煎饼，语气平静，“但对它们来说，每一天都是新的开始，未必是坏事。”

　　我看着他冷静分析的样子，忽然想起一件事，促狭地问：“哎，陆清和，现在没有循环了，你的‘喂猫大业’还能坚持吗？数据可是不会自动重置了哦。”

　　他动作顿了一下，转头看我，眼神里带着一丝被看穿的无奈，还有一丝理直气壮：“行为习惯的养成，不依赖于外部循环。我会继续。”

　　我心里一甜，比吃了煎饼里的甜面酱还甜。

　　吃完早餐，我们真的开始了“随机应变”的一天。去书店逛了很久，我不用再担心时间，可以慢悠悠地翻看每一本感兴趣的书。陆清和也不再只是看那些深奥的科普，居然在一本旅行摄影集前停留了许久。

　　“你喜欢摄影？”我好奇地问。
　　他沉吟片刻，回答：“记录真实的光影变化，很有意义。” 嗯，还是很有他的风格。

　　下午，我们去看了一场临时起意的电影。是一部轻松搞笑的动画片。在黑暗的电影院里，我看到陆清和居然也被逗笑了几次，虽然笑声很轻，但侧脸的线条非常柔和。我偷偷把爆米花桶往他那边挪了挪，他愣了一下，然后很给面子地拿了几颗。

　　一切都很平常，很普通，是任何一对校园情侣都可能经历的约会。但对我们来说，每一个瞬间都弥足珍贵。因为这是第一次，不用担心下一秒会重置，不用计算着时间去做“有意义”的事。我们可以尽情地浪费时光，享受这份平淡的真实。

　　傍晚，我们再次走到学校附近。夕阳西下，景色依旧，但心境已然不同。

　　“感觉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我看着熟悉的校门，轻声说。
　　“嗯。”陆清和应道，“但现在是醒着的。”

　　他停下脚步，面对着我。夕阳给他的轮廓镀上了一层金边，眼神专注而认真。

　　“林又又。”
　　“嗯？”
　　“虽然‘项目’结束了，”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词句，耳根又有点泛红的趋势，“但……观察员申请转为永久席位。可以吗？”

　　我的心像是被泡在了温泉水里，软得一塌糊涂。这个家伙，连表白都这么别具一格！

　　我忍着笑，学着他一本正经的样子，点了点头：“经过审核，申请批准。恭喜你，陆清和同学，获得永久观察权。”

　　他终于也笑了，那笑容干净又明亮，像雨后的天空。

　　我们约好明天——真正的明天，星期日——一起去图书馆写作业（这是他提出的，说不能因为“项目结束”就荒废学业，真是学霸本色不改），然后各自回家。

　　走在回家的路上，我摸着书包上那个羊毛毡小太阳，回想着这一整天。没有惊心动魄，没有循环冒险，只有琐碎而真实的温暖。但这种平凡，恰恰是我们曾经拼命想要追寻的“未来”。

　　我知道，属于林又又和陆清和的、真正的故事，现在才刚要写下第一行。而这一次，故事不会有终点，它会随着每一个真实的“明天”，一直一直，书写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