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循环唯一BUG是心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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羊毛毡小太阳像个小小的信物，被我珍重地挂在了书包上。每次看到它歪着脑袋傻笑的样子，我心里就像被羽毛轻轻挠过，又痒又甜。陆清和还是那个陆清和，讨论循环时逻辑严密，分析数据时一丝不苟，但我却能清晰地感觉到，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他的目光停留在我身上的时间，比以前长了零点几秒。他讲解难题时，语气里偶尔会带上一点不易察觉的耐心，甚至在我犯低级错误时，也只是推推眼镜，说一句“这个知识点需要巩固”，而不是以前的“基础定义不清”。最明显的是，他开始“管”我了。
比如，在我第N次试图把零食当晚餐时，他会面无表情地把一盒牛奶放在我面前：“碳水化合物和蛋白质摄入不足，会影响脑部供血。”
又比如，在我对着窗外大雨发愁没带伞时，他会“刚好”多带了一把，递给我时还会补充：“降水量过大，体温过低容易引发感冒。”
这种硬核关怀，让我哭笑不得，却又觉得无比受用。
但我们都知道，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并未消失。循环仍在继续，出口依旧渺茫。一种“不能永远这样下去”的焦虑，像背景音一样萦绕在我们心头。
直到那个雨夜。
那天下午开始就阴雨绵绵，到了放学时，更是变成了倾盆大雨。我和陆清和都没带伞，被困在了教学楼的屋檐下。雨水像瀑布一样从檐角倾泻而下，在地上溅起巨大的水花。天地间白茫茫一片，路灯的光晕在雨幕中变得模糊而遥远。
“看来得等雨小一点了。”我看着丝毫没有减弱迹象的雨势，叹了口气。
“嗯。”陆清和站在我身边，望着雨幕，侧脸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有些朦胧。
我们并肩站着，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只有哗啦啦的雨声充斥着整个世界，反而衬得我们之间这片小小的屋檐下格外安静。空气里弥漫着潮湿的泥土气息和他身上淡淡的皂角香。
我偷偷侧头看他。雨水反射的光线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流动，睫毛上似乎也沾了些许湿气，显得格外绵密。他安静地看着雨，眼神深邃，不知道在想什么。一种莫名的冲动，让我很想伸出手，去碰碰他微微被雨丝打湿的肩头。
就在我的手指悄悄抬起一点时，一阵猛烈的狂风裹挟着冰冷的雨水，劈头盖脸地朝我们砸来！我下意识地惊叫一声，闭眼缩脖子。
预期的冰冷没有到来。
一只温热的手掌迅速而坚定地覆上了我的头顶，同时，一个身影侧移半步，严严实实地挡在了我的面前，用他的背脊为我挡住了大部分的风雨侵袭。
我愣住了，睁开眼睛。
陆清和背对着我，微微弓着身，像一个沉默的屏障。他的校服外套瞬间被雨水洇湿了一大片，颜色变深，紧贴在他清瘦的背脊上。而他放在我头顶的那只手，却稳稳地、带着不容置疑的温暖。
风雨声好像突然变小了。我的世界里，只剩下他近在咫尺的背影，和他掌心传来的、滚烫的温度。那温度顺着我的发丝，一路蔓延，灼烧着我的脸颊，最后重重地落在了我的心尖上。
时间仿佛又一次静止了。这一次，不是因为循环，而是因为心动。
我能听到自己如擂鼓般的心跳声，一下，又一下，猛烈地撞击着胸腔，快得几乎要喘不过气。雨水顺着他湿透的发梢滴落，划过他清晰的下颌线。他就那样一动不动地站着，替我挡着风雨，固执又温柔。
过了好久，风势才渐渐小了下去。他缓缓收回手，转过身来。他的头发湿漉漉的，眼镜上也蒙了一层水汽，看起来有些狼狈，但眼神却异常明亮，像被雨水洗过的星辰。
我们四目相对。屋檐下的空间狭小，空气仿佛都变得黏稠起来。雨水顺着屋檐滴落，发出清脆的“嗒、嗒”声，像是在为这一刻伴奏。
我看着他被雨水打湿的脸，看着他镜片后那双专注地看着我的眼睛，看着他微微抿起的、似乎想说什么却又不知如何开口的嘴唇。所有的犹豫，所有的顾虑，在那一刻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陆清和。”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带着一点颤抖，却异常清晰。
“嗯？”他应着，目光牢牢锁住我。
我深吸一口气，鼓起了这漫长循环里，或许是最大的一次勇气。我没有像以前那样递出信笺，也没有说任何精心准备的话，只是看着他的眼睛，轻声地、认真地问：
“如果……没有这个循环，你还会拒绝我吗？”
问出这句话，我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这是我第一次，不是为了打破循环而告白，而是单纯地，想知道一个答案。一个关于陆清和真心实意的答案。
雨声淅沥。他看着我，没有立刻回答。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我的心也一点点悬到了嗓子眼。
然后，我看到他抬手，轻轻摘下了被水汽模糊的眼镜。没有了镜片的阻隔，他的目光变得更加直接，更加深邃，里面翻涌着我从未见过的、复杂而浓烈的情绪。
他向前迈了一小步，拉近了我们之间本就微小的距离。近得我能清晰地看到他睫毛上细小的水珠，能感受到他温热的呼吸拂过我的脸颊。
“林又又，”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一种下定决心的郑重，“这个循环，最大的BUG……”
他停顿了一下，像是要确保每个字都准确无误。
“……是让我不可避免地，一次又一次地，喜欢上你。”
话音落下的瞬间，世界仿佛安静了。只剩下雨声，心跳声，和他那句清晰无比的告白，在我耳边反复回响。
循环唯一BUG是心动。
而我的心，在这一刻，为他彻底宕机。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循环唯一BUG是心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