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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目连戏—女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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妆发间的演员犹如水池里急蹿的鱼儿一般，唯有玉儿在对着化妆镜淡定的描眉。
莫欢和郁青站在妆发间的门口迟迟不敢进去。
全是镜子！
这要进去了不得被镜子反映出的鬼样吓死，所以她们二人准备等玉儿出来趁机要签名。
“你看。”
莫欢示意郁青看向玉儿的身旁，苗苗正在旁边，二人的装扮基本一致，可以确认表演的同一角色无疑。
“苗苗是备演，玉儿是主演，主演出事，备演就会被顶上。”
莫欢基本确定厕所的字迹和白骨都是的玉儿无疑，杀人的动机也有了，苗苗是凶手的概率高达百分之九十九。
“逻辑上讲是这样，但是杀人的手法和证据我们都没有搞清楚，就这么确认苗苗是凶手太武断了。”
郁青心里也怀疑苗苗是凶手，但人命关天要讲证据。
“你今天状态不错，我买了螺蛳粉，谢场后我们一起去厨房，我给煮给你吃！”
苗苗亲昵的贴着玉儿的胳膊，对着镜子里的玉儿毫无心机的说道。
“好哇！我都好几个月不敢碰螺蛳粉这种热量炸弹了，下台后我要立刻卸妆去吃！。”
明朗的嗓音轻快的语调，让谁都不曾想到这个女孩会落得个凄凄惨惨的下场。
戏曲演员脸上的肉多一点，都会被师傅骂。
加上这行的衣服都是定做的，所以螺蛳粉，碳水，工作日是碰都不敢碰的，就怕腰身粗了几寸戏服穿不上。
“苗苗和玉儿的关系看样子很不错！”
郁欢看着二人亲昵的画面，有些头疼的对莫欢说。
“嗯，备演和主演的关系本身就是矛盾的，主演下台，备演才有登场的机会，而主演要时时刻刻防备备演超过自己，在这样的竞争关系下，关系还能这么好，确实不易。”
莫欢觉得很矛盾，是真的好闺蜜，还是其中一个人蓄谋已久？
“果然，人只会被亲近的人背叛。”郁青接上莫欢的话。
人对陌生人，敌人都是带有防备心理的，所以很难被伤害，对亲近的人都是不设防的，所以人只会被亲近的人伤害。
郁欢的话讲完，二人之间的气氛瞬间下降冰点，尴尬的空气快给二人整窒息了。
“唉！你们两怎么还在这里？”玉儿的出现及时拯救了二人的气氛。
“我们在等你，昨晚看完你的表演，忘记要签名了。”郁欢微笑的回答她。
“谢谢你们看我的演出，我马上帮你们签名。”玉儿接过笔，柔顺的签完了自己的名字，把笔还给郁青。
“我马上就要演出了，就不跟你们多聊了，不好意思了，谢谢你们喜欢戏曲。”
玉儿道过谢，马上就飞奔到上台的候台区。
随着报幕结束，她翩翩然抬起长长的水袖，意气风发的掀起“入相”的帘子。
眉目间让郁青和莫欢又看到了和第二晚被上身的闻仲演员一样的神气。
霎那间她仿佛换了一个人，台上角色在她的举手投足，眉目演绎，中鲜活了起来。
莫欢和郁青被她的表演深深的吸引。
自打玉儿上台，二人的眼神就像被无形的线勾住一般，随着玉儿的身影辗转，移动，定格，俨然忘记了查案子的进展。
“她很神气吧，自从她进入我们戏班子，师傅就说她是最有天赋和前途的，每次练习都是最后一个走的，基本功更是无可挑剔。”
苗苗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莫欢郁青的身后。
满是欣赏的语气，充满艳羡眼神，让莫欢和郁青质疑自己是不是怀疑错人了。
“您是女吊的备演吧？”
莫欢觉得这是个好时机，趁机可以套一下她的话。
“嗯。”苗苗回复道。
“备演要更辛苦吧？要付出和主演一样的努力，练习着一样的动作戏词，却得不到一样登台演出的机会。”
莫青套话的风格有点毒，字字珠玑往人心里扎。
郁欢紧急圆场“不过你和玉儿关系很好，在这行能收获一个真心的朋友也很挺难得。”
“我出生起就被父母扔到了戏班子，什么苦我没吃过，只要能出名都是值得的！”
苗苗没有正面回答她们倆的话。
但她们听出了苗苗想出名的决心。
人都是多面的，也许她对玉儿是欣赏的，肯定的，但是她的欲望也是真实存在的，矛盾的情感会滋生出什么样的果实，谁都不知道。
苗苗作为备演会观看玉儿的每一场演出，玉儿表演多久她就在候台区等多久。
一等就是十多年，她有过羡慕，嫉妒。
甚至想过她会不会受伤崴脚？骨折？这样她就可以顺理成章的替代她登台演出了。
第一次出现这样的念头时，她自己也吓了一跳。
但随着玉儿的粉丝越来越多，卖座也越来越多，连戏楼里的服务生说她们是同角色不同命。
那一刻理智被裹挟，道德也被欲望侵蚀。
十多年了，她做主演表演的已经够久了，也该换她了！
莫欢和郁青，其实对苗苗是理解的。
戏曲演员这条路不好走，年纪相仿的好友，成角多年。
而她只能等待！人生能经得起多久的等待呢？
“我们走吧!”
莫欢碰了碰郁欢的肩膀，示意她们该离开了。
“你看！笔迹不对！”
郁欢错愕的对莫欢说，边说边拿起笔记本递给莫欢看。
笔记本上舒展的签名和厕所墙壁上的字迹截然不同！
不是玉儿的字迹！
“怎么会这样？厕所的字迹不是她的？”
莫欢震惊道，自己的猜测错了？那厕所墙壁的血字是谁写的？
“是不是还有其他女演员漏了？”莫欢问郁青。
“怎么会？我在候台的位置一个一个等，妆发间也排查过了，戏楼所有的女演员的签名都要到了！”
郁青纳闷，仔细回想一遍，确实没有遗漏的。
“闻仲庙的红飘带是苗苗写的，厕所墙壁的血迹不是玉儿的，槐树上的白骨身份也不能百分百确定。”
莫欢总结完今晚的收获，彻底无语了，她们俩忙活了一晚上，竟然只有这么一点的进展。
“我们今晚不能待在戏楼休息室了。”郁
青说道，她们已经两个晚上的子时都在戏楼待着了。
“我们今晚子时去后院看看。”
她要看看子时在后院会发生什么。
“要带着闻仲的戏服和镜子。”
郁青提醒莫欢，带好防身的工具。
“好！等玉儿表演结束以后我们去后院,我先去休息室拿镜子和闻仲的戏服，你在这等我。”莫欢说完就直奔二楼拿道具。
莫欢急匆匆跑到二楼的休息室，推开崭新的鸳鸯木门，焕新的休息室出现在眼前。
她突然想到现在戏楼的时间还没转换过来，闻仲的戏服还不在休息室。
她应该去妆发间拿闻仲的戏袍。
镜子需要再找一把。
因为之前的镜子因为是戏楼观众的，白天只要一转换时间，也会消失不见，她要找一把专属戏楼的镜子。
可是现在妆发间都是演员，她要怎么办才能在众人的眼前，偷走戏服呢？
嗯？火警按钮？
她毅然决然的按下了二楼火警的按钮。
瞬间二楼的天花板的喷头都开始洒水，好像一场暴雨般！
四周锐利女声尖叫不断，管家也问询赶来，妆发间的演员一哄而出！
莫欢趁乱钻进去，此时的妆发间乱成一团，无人在意她。
她在衣柜前手忙脚乱的翻找闻仲戏服，衣柜里闻仲的戏服，被板正的放好，她拽下戏服团成一团，抱在怀里。
她又赶紧跑向梳妆台，拿了把手持的化妆镜。
正要跑出去，想到戏服实在太惹眼，就用衣橱里其他演员的普通衣服包裹携带了出去。
“快走。”莫欢对郁青说。
二楼的工作人员取消了火警洒水，人员已经渐渐恢复平静，再不离开很快会被人发现。
二人离开戏楼，来到了后院。
后院一改白天的枯败景象，槐树茂盛，栏杆红漆正亮，地上哪有一片枯叶？
“我们把戏服放到厨房吧。”郁青提议
“嗯，好。”
厨房灯被打开，戏服被安放在厨房的橱柜里，正要关上橱柜的门，戏服外包裹的日常外套的口袋里掉落出一包白色药粉。
“嗯？这是？”
郁青拿着白色的药粉包，问向莫欢。
莫欢手里拿着刚刚在厨房搜寻出的半包芒果干，闻声看过去，“不知道，衣服是我在妆发间随手挑的。”
莫欢边嘴里嚼着芒果干边走过去.
把手里的零食袋一把塞给到了郁青的怀里，郁青也不嫌弃.
接过零食袋，吃起了芒果干，然后把白色的药粉递给莫欢。
“不知道这里面是什么药粉？”莫欢正疑惑。
“你先洗碗！我去刷锅！”
苗苗的声音传入莫欢和郁青的耳朵里。
戏楼的最后一场结束了，这也就意味着，戏楼快要转换时间了。
“咱俩还是躲躲吧！”
莫欢拉起郁青的手，猫在了厨房的后厨，这个地方可以依稀可以听见厨房里面人讲话。
后厨就是存储食物的地方，能站的空间十分狭小。
莫欢和郁青必须面对面的站着，二人保持着几乎是要贴近对方怀里的姿势。
“上次问你的问题还没回我？”
莫欢偏偏在这个地方问她问题，她承认有故意的成分。
“什么问题？”
郁青疑惑，嘴里的芒果干嚼个不停。
“女朋友。”
简单的三个字从莫欢嘴里出来，就显的格外欠揍。
“有病吗？不正经的问题非得现在问吗？”
郁青无语，她不会浪费时间回答这个问题的。
“不正经？哪里不正经了，什么年代了？没听说过恋爱自由？”莫欢说道。
厨房内的苗苗和玉儿正在为螺蛳粉做准备。
洗碗刷锅，准备工作完成！
苗苗打开厨房的柜子，戏服和日常衣服就这么团成一个球，滚了出来。
“这不是我的外套吗？怎么会在这里？”苗苗惊呼！
这声惊呼传到了后厨莫欢和郁青的耳朵里，二人停止了刚刚的无意义对话，莫欢微微低头对上了郁青的眼睛。
“衣服是苗苗的，那这药粉也是她的了？”郁欢大感不妙！
“这药是下给玉儿的？”莫欢愣住。
这已经开始有所行动了吗？这么快？她们还没什么头绪呢！
“因为要下药，所以特意选择了螺蛳粉对吗？因为螺蛳粉的味道重，所以要掩盖一下。”莫欢注意点很清奇。
郁青对这个关注点表示“你能关注点正经的吗？人家万一就是想要吃螺丝粉呢？”
“两演员，半夜了，吃螺蛳粉？我看也没什么身材管理的意识啊，多半是为了掩盖药粉的味道。”
莫欢的推论，其实有点逻辑。
“药粉给我，我闻一下。”
郁青问莫欢要药粉包，她彻底被带跑偏了，她要看看到底是因为想吃螺蛳粉，还是因为想下药所以选择了螺蛳粉。
“给你，慢点啊，别吸进去了，”
莫欢把药粉包递给郁青。
郁青把手伸进白色的药粉包，捏了一小撮，靠近鼻子闻了一下，根本就没有味道！
“根本就没有味道！你闻！”
郁青把手指头递到莫欢的鼻子下方，一脸我说对了的表情。
“行行行！你赢了!她俩就是为了想吃所以才选的螺蛳粉行了吧！”莫欢一脸得逞的笑看着郁青说。
她还是这么较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