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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目连戏—女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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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欢坐到餐桌前，端起自己的面，默不作声的吃了起来，吃相还算优雅。
反观郁青是真的饿了，满满一碗面几分钟就被狼吞虎咽的吃了个精光。
坐在对面的莫欢看着她的吃相逐渐奔放，贴心的开口问“还要吗？”
“不要了，吃太饱会困，马上就天黑了，还得查线索呢。”
郁青扫荡了一碗面后，心情瞬间大好，她觉得自己又充满了干劲。
她满足的站起身端起碗筷，哼着歌走到洗碗池前，边洗碗边对莫欢说“你去闻仲庙了？”
莫欢吃面的筷子一顿，有些震惊，支支吾吾的说“你怎么知道...”
郁青的鼻子很灵，闻仲庙有股独特的香灰的味道，不似普通寺庙的香火那样干燥，反而像阴沉的朽木味。
莫欢在厕所扶起她的时候，衣服随着一阵风飘起，闻仲庙里的香灰味道也随之被带过来。
郁青一闻就知道。
“煮面时间太长，我就趁这空闲时间去看了一下。”莫欢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回答。
“有发现什么吗？”郁青追问。
“算有吧。”
莫欢想起在闻仲庙发现她红飘带上的请愿，上面写着，希望再也见不到她的愿望，刺眼的狠，怎么能不算有什么发现呢？
“什么？”郁青一脸好奇的模样看着她。
“庙门旁的红飘带上有人写奇怪的愿望。”
莫欢确实发现了其他人写的奇怪红飘带，但是她不想说明白，她要看一看郁青的反应。
“怎么算奇怪？”
郁青有些心虚，当年气头上写下了气话，不知道这个红飘带有没有被她发现。
“红飘带上写，希望成为女吊戏曲的主角。”莫欢尽收郁青的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她有些气闷。
“看来是戏楼其他演员写的，很有可能是凶手，嫉妒也是一种杀人动机。”
郁青松了一口气，原来奇怪的不是她的红飘带。
“吃完了没，我们一起去闻仲庙再看看吧！”
郁青把手里的碗倒过来，沥了沥水，然后摆放在洗碗柜里。
正好，莫欢碗里的面还剩最后一口。
“我吃完了。”莫欢放下筷子和碗。
郁青走了过来，自然的拿起她的碗筷，放到洗碗池清洗，莫欢也没拦着，她走向厨房的灶台边，收拾好锅碗瓢盆，二人默契的好像做了很久的夫妻一般和谐。
“走吧。”二人收拾好厨房，走出了戏楼，直奔后院的闻仲庙。
闻仲庙在将黑未黑的天色下，显的阴暗恐怖，不像庙，更像鬼屋。
放置神像的屋子里更是漆黑一片，神像前的香炉早已发霉，剩余的几根线香，也已化作一段一段的黑泥，一碰就断，被随意的散落在神台上。
庙小一览无余，莫欢和郁青在门口检查起了请愿的红飘带。
人类的心愿总是贪婪又粗暴，男人为财女人为姻缘，健康平安在这世道反而显得奢侈又心酸。
郁青一条一条的检查红飘带，红飘带上的愿望都大差不差，只有一条显得格外突兀。
今年女吊戏曲，请让我做主角！
郁青拿起飘带仔细端详，红飘带的字迹和厕所墙壁上的字迹完全不同，并不出自同一人。
莫欢早看过一遍红飘带了，当初写着自己的愿望的红飘带早已被摘下藏起来。
郁青的红飘带反而还挂在庙门旁随风飘荡，她放下带着嫌疑的飘带，装作不经意，默不作声的找起了自己当年负气写下的红飘带。
找到了！！！
她轻轻摘下，回头看向莫欢，莫欢早已站在神像面前。
揣好红飘带，走到神像面前，看着莫欢在把玩一个打火机，火机早已生锈，莫欢没有抽烟的习惯，这个火机不是她的。
“这火机的款式是女士的。”莫欢看着粉红细长的火机。
“这火机的主人，看样子是许愿点香的时候遗落的。”郁青分析道。
“搞不好和写红色飘带的女演员是同一人。”这是莫欢的直觉。
“你相信世界上有神吗？”莫欢莫名奇妙的问向郁青。
“相信吧。毕竟这个世界连那么扯的系统都有。”郁青老实回答。
“我不相信，但凡有神，也不会有这么多的冤案和枉死的人，真的有的话，我们现在不就是神的售后？帮他擦屁股，处理这些被他疏忽掉的可怜人。”莫欢带着些幽怨的回答道。
所以她相信神的存在，所以她是带着虔诚的心写下的请愿吗？
郁青从她的话里听出了幽怨，猜测她肯定是看到了当年负气写下的红飘带。
这些天她保护了自己多次，偏偏在这个时候看到，真是心虚的有些愧疚，
“人都会犯错，也许神也会。”
郁青回复她，希望她能懂自己当年不是真的不愿再见到她。
年轻气盛，多年的朋友哪有不吵架拌嘴的，初次来戏楼二人吵架，闹闹脾气，写下出个气而已。
“当下的一时冲动，不代表一个人的全部。”
郁青又解释道，希望莫欢听完后会明白她的意思。
可惜二人多年未见，解释的话语又太隐晦，莫欢听不出。
天色全黑下来，外面传出热闹人声，戏楼早在二人在揣测心意时，悄然完成时间线的转变。
“走吧，去戏楼。”莫欢说道。
“所以现在的主线任务是，阻止女吊死鬼自杀，或者说阻止女吊死鬼被他杀对吗？”郁青询问道。
“对，先确认槐树上白骨的身份，然后查清厕所隔间的字迹属于谁的，以及闻仲庙的请愿字迹是谁的。”
莫欢说完觉得今晚真是有的忙了。
“还是分头行动，你查白骨的身份，我查字迹。”郁青说道。
“好。”莫欢应和道。
戏楼里面热闹非凡，此时时间线是命案发生前。
莫欢准备去找戏楼的管家，了解女吊的每一个演员，争取在命案发生前找到白骨的主人。
郁青也早已有了办法，她要找戏楼的每一人签名，来认证字迹。
戏楼管家正坐在妆发间的门口，手里端着巴掌大的紫砂茶壶，一边盯着戏台，一边应付着戏楼里的杂事，忙的一脑门汗。
莫欢也知趣知道这个时候直接打扰他肯定会被拒绝。
她便装作记者的模样，找来了笔记本和笔，换上了一副谦和有礼的态度。
毕恭毕敬的走上前“您好，请问您是戏楼的管家吗？”
老管家懒散的眼皮都不想抬，“是呀，你是？”尖细拖长的语调，让莫欢起一阵鸡皮疙瘩。
“我是海安市的记者，想采访一下您。”
莫欢表情丝毫没有变化，还是一副谦虚有礼的态度。
“哟！记者呀！早说呀！你们的报道在哪里刊登？”
老管家的变脸比戏台上的都快。
“网上，我们在各大平台都有板块，像抖乐，飞鸟，新海安。”
莫欢完全是瞎掰，反正新闻没刊登管家也没可能找到她。
“哦是吗？那挺好，正好宣传一下我们戏楼。”
老管家听见主流平台会刊登戏楼的采访，巴不得被采访呢，这可是各宣传的好机会。
“你想采访哪方面呢？”老管家询问莫欢。
“听说这戏楼里压轴戏是目连戏女吊，目连戏作为戏曲鼻祖我们想，着重采访。”
莫欢眼见顺利切入采访，便趁热打铁追问道。
“这戏啊，我前前后后跟了大半辈子了，剧本改过几个版本我都记在脑袋里，台上角的每一个习惯，每个脾气我都一清二楚。”
老管家说到这里，不经感慨，自己半辈子的心血都砸在这儿了，这出戏的每一个调都刻骨子里了。
“这戏还有其他版本？”
莫欢原本只想问演员的信息，没想到还有意外的收获。
“这戏原本定的是女吊死鬼被观众叫喊打下台，后来改为了女吊死鬼在台上教导大家不要轻易寻死。”老管家回答。
“为什么会有版本的改动？”
莫欢奇怪，戏曲一般定好，不会轻易的改动。
“因为这出戏自从开始上台，卖座就出奇的好，有位女演员就建议把这出戏的时间加长，这样能吸引更多的观众。”
老管家提起的这位女演员，一下就勾起了莫欢。
“女吊戏一般有几位女演员？”莫欢问到重点。
“戏里女演员就多了，但主演就一位，还有一位备演，一般只有主演有意外情况才会上台，以备不时之需。”
老管家想起这位备演，真是印象太深刻了，那种对出名的渴望，他再熟悉不过。
“主演是叫玉儿对吗？那位备演的名字是？”莫欢追问。
“苗苗！我记得她，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那可不是一般的备演，女吊改版加时长就是她提出的。”老管家回答。
莫欢从老管家的话里听出别样的意思，看来这位叫苗苗的备演有问题。
“戏楼里卖座最好的是女吊戏，那为什么戏楼台柱子另有其人不是玉儿呢？”莫欢觉得奇怪。
“害！干我们这行，一是吃饭的本事！二是资历！谁没火过几年啊？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戏楼前三十年靠的是男吊糊口，只不过时代变换，观众喜好也跟着变，但咱不能忘本呐。”
老管家也无奈，他也早已看不惯台柱子在戏楼里的霸道行径，但这行里最忌讳过河拆桥，他们戏楼可不能落下这么个口实。
莫欢得到了她想要的答案，又继续询问了几个不打紧的问题。
而郁青此时正苦命的找每一个演员签名，有些脾气好的倒没什么，有些脾气真是差到极致了，果然人不火都是有原因的。
薄薄的笔记本上，每一页都签着名字，这笔记本都快用完了，也没见到想要的字迹，这演员也都没剩几个了。
她边翻笔记本边复查，耳边传来一阵淅淅索索的声音。
她驻足看向身后酒红色的丝绒幕布，幕布里传来悦耳铃铛般的女声和低沉的男声。
无了个大语!
这时候还能让她碰见这偷情的时刻。
“还没签完呢？”耳边突然传来熟悉的声音。
她吓了一跳，猛的回头发现莫欢，松了一口气，伸出食指放在嘴巴中间“嘘！你听！”
莫欢安静下来，侧耳听过去，听见幕布里面传来的打闹调情的声音，便对郁青调侃说“你还有这兴趣爱好呢？小姑娘家家，不害臊？”
“我呸，下三滥，我要不是没查到字迹是谁的，我能在这等里面的人出来吗？”郁青回呛，但又不敢大声。
二人就在幕布不远处等着，幕布里的打闹声越来越频繁。
郁青听的脸通红，莫欢倒是没什么反应，英气的眼神带着笑意盯着她红通的脸。
“这么多年没谈个恋爱？”
莫欢故作不着调的语气问郁青，她从来没有看到郁青在社交平台上传任何男生的图片，通常都是公司的大合照。
“我都忙成啥样了，我还谈恋爱？你以为都跟你似的呢。”
其实她也老大不小了，公司里不少人给她介绍男朋友，但都被她一一拒绝，她也说不上来为什么拒绝，就是总觉得人生还有什么大事没有完成。
“我？我可没有，都是朋友。”
莫欢这么多年一直单身，一半是因为她脾气差，一半是因为长相太英气，并不是男生会喜欢的类型。
“女朋友也没有？”
莫欢继续追问，只不过这次这个问题比较烫嘴，所以她说的迅速，像是在开玩笑。
郁青听到这个问题一愣，猛地抬头想要回怼。
幕布里的声音戛然而止，随之被掀起。
里面的两位调情主角现身，男的是昨天晚上见过的台柱子，女的应该是个演员，娇小的身形透着古灵精怪的气质。
郁青率先冲过去，“您好可以签个名吗？”
幕布里的二人被突然的发现有些尴尬，男的装作不认识的样子，身形急促的闪进妆发间。
“哦...!可...可以。”
女演员结结巴巴的答应着，手里的笔仿佛烫手，字签的飞快。
郁青的眼睛跟着女演员的笔迹转动。
最终女演员停笔，纸上落下“苗苗”这两个大字。
终于今晚有了收获！
“好，谢谢。”郁青接过笔，道了谢。
女演员走的仓促，莫欢在一旁看着笔记本的字迹，又默契的和郁青对视一眼。
“找到了！”
郁青如释重负的看着莫欢说道。
苗苗的签名和闻仲庙里红飘带上的请愿字迹是相同的。
“这位苗苗是女吊主演的备演。”莫欢和郁青交换采访的线索。
“看来这位备演，野心勃勃啊。”郁青想起红飘带上的请愿。
“备演想要上位做主演也没什么错，只要不用错方法就好。”
莫欢不认为向上爬有什么错，只要方法合理，不伤害任何人就可以。
“还差一个签名。”
郁青提醒莫欢，厕所隔间的字迹还没确认是谁的。
“玉儿。”
莫欢给了郁青一个名字，厕所隔间的字迹很大可能就是她的，但是需要证据佐证她们的猜想。
“嗯，走吧，她应该快上台了，我们去候台区。”
郁青心里也觉得大概率就是她，但她非常不希望是这个可爱热情的女孩，所以一直迟迟拖着不去找她签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