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见星空》路少

40、第一

　　苏明决走路姿势懒散，身边还有一个气质雍容的中年女人，他挽着包，瞧着眼前少年走的样子就没好气的拍了下他的背。
　　“你给我正经点好好走”女人叹了口气：“这次转入一中就别像之前那样总是和你爸乱作对。”
　　苏明决脊背挺直了，下意识还嘴：“我哪和他做对了，我是我老子，哪敢啊。”他脸上没有丝毫敬畏。
　　女人哼笑一声：“你最好就是这样，心里再不服表面上依然毕恭毕敬。你说你要是早点这么做的话，也不至于让你爸一气之下把你弄到那个乡下地方上学，白白受了这几个月的苦”他又想到什么，不安道：“为了气你爸而交往的那个小女朋友真的分了吧？”
　　这都问了好几遍了，苏明决不耐道：“分了，您别问了行么。我对她有没有真感情，也懒得应付了。”
　　“那就好”他放心的点了点头，嘱咐：“换了别的学校，就安下心来，你人也长大了，就别跟以前一样没正经，心思往正处上用。听到了吗！”见他不理，女人大了大声。
　　这些个当妈的年年到头都是一样的语句，苏明决有点累，敷衍点头。

　　有缘，不一定有情。
　　黎星空分析了一下鹿原对那男的产生的感情，很大程度上还是依赖和时间恰好。如果不是上辈子，鹿原刚从丧父和巨大波折中去到另一个陌生的地方，并且那地方的人都对他很不友好，鹿原对那个施发善举的a产生感情也很理所当然，说白了，就是想在那个地方找到一个归属，想要抓住一个对他好的人。
　　但这辈子不同，鹿原还是那个对外人傲且冷的人。
　　所以，缘，天定，情，人定。
　　现在，他手边一份英语卷子，一份语文卷子，前面还来了本物理练习册。现在最耽误之急的，分明就是黎星空的分数。
　　唉唉唉，他连连叹气，也好在他的脑子比以前开窍很多，成绩都在班级里的中上游，不算太差。
　　黎星空先是把擅长的科目和题给做了，剩下的时间死磕在了难点。他会把错的，不明白思路的题标记下来，再做一遍，等答对清楚后，会再找同一类型的题继续做。这是鹿原教他的。
　　可是学科太多了，文科大多要往脑子里背，理科大多要脑子开转，黎星空很想再买一套备用大脑，一套里面至少五个才够用。
　　他学到十二点感受到了困意，假期时黎星空一般不会超过十一点半。但是今天只要静下来后，他总会想到一个人，那个alpha。
　　心烦意乱的。他强行闭上眼不准备再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但好像不太管用。全是那天站在他身前的背影，高大，安全。
　　想着想着，居然还睡着了。
　　十一月初，一中迎来期中考。一周后，成绩贴在一个大榜上。放榜两天。
　　全高一的学生按分数从高到底排名而列在一米长的铁板上，说是让同学直观的清楚自己的差距有多大，好激励自己继续努力。
　　黎星空一来就直接从右半拉榜上找，果真找到了自己。鹿原找的没黎星空费力，来到他身边说：“星空，你猜年级第一是谁？”
　　黎星空瞅他道：“还有心情让我猜，看来你是考好了。”
　　鹿原笑的毫不谦虚：“还行吧，年级第三十，班级第一。你呢？”终于想起来关心朋友了：“你考的怎么样？”
　　“一般，三百名开外。”黎星空并不沮丧，要是在一百名里才是惊吓。
　　鹿原点点头，继续刚才的话道：“那你快猜猜，第一是谁，别这么不感兴趣嘛，我敢保证，这个人绝对让你大吃一惊。”
　　黎星空的好奇心不能被勾，不然一定咬铒，想想道：“是我认识的人吗？”
　　鹿原点头：“是的。”
　　“不是我班上的吧？”
　　“是的。”
　　“我认识但不是我班的，还会让我大吃一惊”逐一分析后，黎星空不愿相信道：“不会是莫靖安吧。”
　　鹿原摇头：“不是。”
　　黎星空松了口气，不是就好，他不允许自己受到这份惊吓：“猜不出来，我直接自己去看吧。”
　　第一名好找的很，黎星空往左走了几步仰着头，直接就看见了排序1前面的三个字：顾南苑。
　　......
　　“什么啊，怎么会是他？”黎星空陷入沉思后，囔囔道：“我以为越夜他们的三人帮，就是...”
　　“就是什么？”
　　男生低沉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拂过的热气没被吹散，还萦绕在他周围。黎星空耳垂酥酥麻麻，看了眼越夜才扭头去找鹿原的踪迹。他以为鹿原就在旁边站着，结果那人在另一边的人群，向他打了个手势：先走了。
　　......“没什么”黎星空道：“就是顾南苑时年级第一，有点惊讶，他居然这么厉害呢。”
　　听到前一句，越夜本来还想认同，这次顾南苑确实考得不错，但后一句...越夜看向贴着一张张表格的板，若有所思：“很厉害吗？这次就还好吧，他还有很大的上升空间。”
　　黎星空他们是下午得了空才出来看榜，大部分人已经在上午忍不住的去瞧自己的分数排名，现在挤着的人并不多。
　　黎星空放声道：“切，你是不是考的不好？”
　　这话无意中又有挑衅又有嘲意，黎星空意识到话不礼貌后也来不及。
　　“嗯”越夜发出了一声低沉短促的笑：“这次确实没复习好，考的不太理想。”
　　他没有丝毫怪罪，反而还很包容。黎星空捏了下那边的耳垂，道：“正常，你这个...”这个传闻中的校园老霸要是能考的好，他比‘顾南苑是年级第一’这个事实还要震惊：“咳，你考多少？你要是年纪垫底也没事，说明你的进步空间更大。”他象征性的安慰了下。
　　越夜眯起眼睛，似有些惊讶：“你没看见我的名字？”
　　黎星空没听出什么，道：“我没仔细找。你刚来就找到自己排名位置了？”
　　越夜好像从出现到现在就没挪过地方，年级倒数第一是开玩笑的，他不相信越夜真能考出这个成绩来。
　　越夜不是很高兴的看着黎星空，垂着的手交叠在胸前：“你看看顾南苑下面是谁。”
　　这时候似有所感般，黎星空带着不敢置信和错愕猛地转向板上左上角地方：
　　1.顾南苑
　　2.越夜
　　第二名，正数第二是...越夜？头一次黎星空觉得这俩字那么的陌生，眼睛眨巴看了好几秒。
　　心里反复把刚才从越夜嘴中说的话，心思了好几遍，没复习好，没考好...谁家好人没考好是年级第二啊，还是正数的！
　　不过第一第二那么近的距离，黎星空确实没看见，应该说没注意，他所有的视线都在那个好奇的第一上，谁管第二啊，反正第二又不是他。
　　但此刻黎星空丝毫不愧疚自己忽视了老二，忿忿的对越夜道：“这就是你说的不太理想？”
　　“嗯。”越夜道。
　　一阵沉默，黎星空把情不自禁愤怒指向分数榜上的手放下，无语又无奈道：“你可千万别去找我的名字，我怕得到你嘲笑般的安慰。”
　　越夜：“......”他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黎星空便跟逃命似的离开了。
　　没多久，莫靖安和顾南苑就来了。
　　莫靖安看到顾南苑的名字，吹了声口哨：“不错，老顾这次能向你爸妈那换点人权了吧？”
　　顾南苑笑了声：“别说的好像我跟犯人一样。”他话音一顿，瞥向旁边看着榜若有所思的越夜，道：“你干嘛？你要吃了这东西啊？”
　　凛冽的风潇潇吹过，太阳已经有西沉的预兆。越夜的淡淡的哼了声，对顾南苑道：“下次你就别要人权了吧，我会成为新的年级第一。”
　　顾南苑愣了愣，才反应过来：“别啊”他知道越夜可不是开玩笑，并且还真有可能轻轻松松的夺走他的第一宝座：“虽然你代替我后并没什么影响，但我还不想从颠峰上下来呢。”
　　莫靖安看热闹不嫌事大，在一旁笑道：“越夜对学习方面可是不屑一顾的，不写作业不复习光是听课就能考个前二十，你是怎么激发他的斗志的？好奇，说来听听。”
　　顾南苑双手举起来，无辜道：“天地良心，我哪敢挑衅他啊，这对我可太没好处了吧。你找谁呢？”
　　莫靖安眼睛从上扫到下：“什么我找谁，我找自己。虽然我不关心自己考的差不差，但来都来了总得看一眼吧。”
　　下一秒，越夜和顾南苑异口同声道：“右边。”
　　莫靖安愣了下后才反应过来他们说的什么，分数排名的优先顺序是从左到右。他看向两人一脸‘你对自己那点分数心里没点b数么’的表情：“......”
　　一班都是按照全校学生开学考排名前三十分配的，只有莫靖安是捐款捐进来的。也只有一班有三十一个学生，其他班级人数大概在三十四五位。
　　“你们对我有点信心”莫靖安对着这两张臭脸道：“我这次有十分之一的认真，去好好复习了的，万一...”
　　“万一是踩狗屎运才能得来的”越夜无情道：“但你这辈子的狗屎运都用来投胎了。”
　　这话仿若一阵见血。
　　顾南苑一边向右走，一边道：“不止，不然你何德何能，能遇见我这样伟大的人物。哎！找到了，你果然认真复习了，第...二百五？！这么巧？”
　　“我草你丫的顾南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