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见星空》路少

39、蝴蝶效应

　　“这么欠么这人？”乔志颖最近减肥，中午只有一杯酸奶和香蕉“你听他瞎逼逼，他就是嫉妒羡慕恨，讨厌人的原因会有很扯的，但一定会有，比如有人因为对方长得太丑而讨厌，有人因为声音难听而远离，他”乔志颖食指一伸，煞有介事道：“就是因为你太优秀，盖过了他，所以才跟你作对。”
　　鹿原想了想，摇头道：“比他优秀的人多了去了，怎么不和别人对着干？”专门挑我一个。
　　乔志颖好像立志于佐证他的观点，道：“一定是因为你优秀的同时，又不合他眼缘。总之，这人就是有病，都离他远点吧。”
　　鹿原：“不用你说我也会离他八丈远。最好有个火箭能把他单独发送到某个星球上，是吧，星空？”
　　鹿原拔了口饭，细嚼到胃中还是没能等到他的回应，不由抬头看了眼。
　　黎星空平时虽不是大口吞饭，但也不至于像现在挖着十粒米，眼睛盯着某一处虚空，不知在想什么，心不在焉的。
　　一中食堂用的是不锈钢筷，敲在铁盘上声音又脆又响，黎星空瞬间回神，见两人望着自己，不明所以道：“干嘛，怎么了？”
　　乔志颖问：“你干嘛，你怎么了？刚才我们说的话你都听见了没？”
　　没听见，黎星空也没说话。
　　鹿原道：“你想什么呢？”
　　“想渣男。”话脱口而出，还带着微微抱怨，也收不回去了，心里虽微微一动。但他面上倒是镇定自若。
　　乔志颖啧啧两声，带着幸灾乐祸：“这么快越夜就把你渣了？说出来听听，我也乐呵乐呵。”
　　黎星空没理他，鹿原也没说话，这场面就造成了他好像排逐在外似的，忿忿道：“喂，就算我说的像落井下石，你们好歹也理我一下啊。”
　　黎星空闻言转过头来，无声觑他，意思是：你真不要脸
　　乔志颖锤了下他，道：“先说你吧，越夜咋了？”
　　“没说他。”
　　鹿原道：“那你们昨天干什么去了？”
　　黎星空放下筷子：“我为了感谢他帮忙，带他去吃了甜筒。”
　　乔志颖无语一阵后，嫌弃道：“你多寒酸啊，就请人吃个甜筒。”
　　“拜托那是新品，十块钱一个呢。”这可总共花了他二十哎“对了，你既然觉得我请客寒酸，那你明天就别去了，我本来也就没打算请你。”
　　“那不行”乔志颖立马拒绝：“那可是沐宇轩亲自邀请的，我得去。”
　　“那你自费吧。”鹿原说。
　　乔志颖翻了个白眼：“我都减肥了，我能吃多少？你还真是够心疼他的钱包的。”
　　黎星空看着他一点一点咬掉最后一口香蕉都觉得命苦，勉强道：“行吧，那我就放下过往恩怨，请你吃一个五十块钱大餐。”
　　“五十？大餐？乔志颖一脸你是认真的么。
　　鹿原终于有空绕到前面那个话题上了：“那个渣男怎么回事？”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提起这个，黎星空眼神似有似无往他这瞟，有点奇怪。
　　黎星空道：“没什么，就是做题按请甜筒的时候，遇见了一个跟女朋友分手还一脸不耐烦的人，看上去就像，渣、男。”
　　总感觉他的敌意不在渣男上，而是身处在这两个词上的人。
　　照这个时间点，那男的应该在鹿原老家呆着，在那上课。可依昨天他穿的校服来看，他好像是附中的学生。
　　鹿原现在还能在这，在一中，是因为黎星空改变的结果，那他呢？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重生前的这段时间，他们还没有恋爱，渣男也没什么举动，安安稳稳的在那上学跟鹿原做同学。
　　难道是因为自己做的事而产生了什么蝴蝶效应？
　　但好在那alpha又不是在一中，虽然两所学校里的不算太远，但同一个学校的都不一定能碰上一回，更不必谈这几公里的范围。
　　上一世的情缘总不可能一直萦绕在同一人身上。黎星空握住鹿原的手，语重心长道：“好兄弟，你放心，哥们我一定不会放弃你的！”
　　鹿原愣都没愣，开拍他的手：“你他妈才得绝症了。”
　　十月中旬的天秋高气爽，黎星空现在心里年龄上怎么说也是个成年人，他现在已经比原来的自己大方很多了。
　　所以他斥巨资请他们吃了萨莉亚。而乔志颖这家伙昨天还在说着减肥，今天一看菜单直接跳过沙拉，来到比萨和意面区域，最后还来了个饭后甜点的芝士蛋糕。
　　黎星空最后看着计算出的价钱，一阵肉疼：“你怎么不胖死，说好的要瘦到一百三呢？”
　　乔志颖瞥了眼旁边的沐宇轩，骂道：“去你的，我天生丽质，那还需要特意的减肥啊。”
　　“你，你”黎星空“你”了半天，在乔志颖的眼神威逼下没供出实情。
　　沐宇轩也道：“嗯，佳颖确实挺瘦的，没必要节食。”他向来温和，说话也是这样挑着别人喜欢听的，陈班不是很喜欢叫同学全名，三个字的名字通常会把姓氏去掉。在班主任的带领下，全班也会不自觉地叫自班同学后两位的名字。
　　所以沐宇轩的这句话，黎星空听不出什么暧昧和不对来。
　　乔志颖听见开心了，后果就是食欲大开。黎星空又多花了五十块钱，无语。
　　饭后结账时，鹿原和乔志颖在餐厅门口前等待。黎星空从包里翻出手机准备结账，从眼尾一瞥才发现沐宇轩在身旁后。
　　原以为他想着一个人都不等自己不好，便道：“没事，你先过去找他们吧，我很快就能付完。”
　　沐宇轩笑笑，却不走，反而早就将手机二维码翻开，黎星空觉得不对立马拦住：“你干什么？今天是我请客。”
　　沐宇轩莞尔道：“没事，咱们今天就是聚在一起出来完，谁请不重要”见黎星空连连摇头，准备拒绝，他又道：“再说我堂堂alpha还真能让你请啊。”
　　黎星空把他的手拦回去道：“那也不行，你帮我忙我有说好要请你吃饭的，这跟是不是alpha没关系，我更不好言而无信。”
　　他态度坚定，沐宇轩定定看他几秒，想了想道：“那好吧，那下次请你帮忙的时候，我再请回来。”
　　黎星空一时间没懂：“你能需要请我帮什么忙？再说了，你的忙我还不一定能帮得上呢。”
　　沐宇轩的表情欲言又止，犹豫的张了张口，就听乔志颖再那喊道：“你们两个怎么还先聊上天了，好了没？”
　　沐宇轩道：“昂，这就来。”
　　黎星空没再追问，等结完账，乔志颖问：“时间早着呢，要不要逛一逛？”
　　餐厅在万达商场里，商场有五层，面积挺大的，转一圈都不会重样，够他们遛弯消食的了。
　　鹿原道：“不了，我还有卷子没做完，回去了。”
　　黎星空一听皱眉道：“不是，你蹭完饭就走啊？”
　　鹿原微微一笑道：“谢谢款待，今天这顿我吃的很满足。宇轩，下次他要是再请你的话，记得还带上我。”
　　“想得美。”黎星空冷哼一声。
　　乔志颖笑了两声：“鹿原回去，那黎星空你也跟走他一起走吗？”
　　话是问句，但黎星空从乔志颖那眼神里看到了缕缕暗示：走，都走，一个别留。
　　黎星空真不想如他的愿，但惹上乔志颖不是什么好事，他那找茬技术真不是盖的。黎星空翻了个白眼，揽上鹿原的肩膀：“我也会去努力去了，你们好好玩吧。走吧，鹿原。”
　　他们分开而行，一对下，一对上，很快，扶梯将几人分开的远远的。
　　鹿原这些年越来越稳重，小时候那点见面就掐的闹腾，好像只有黎星空没点改变。
　　鹿原脸上没表情时，显得比较庄肃，他道：“那事经过两天就跟发酵了一样，越夜的影响力在学校还真是大。”鹿原眸子一挑，看向黎星空说：“你小心点，我觉得在这么下去，班主任找你谈话的时候不远了。”
　　黎星空叹了口气，越夜帮他出头后一天，他就被陈晨叫出来单独聊话了。这事换一种话说，就是越夜勇敢帮助同学，反抗不公对待，追求公正。
　　可人家为什么偏偏帮助他呢？又不是同班的。虽然表面上他们没什么，可别人也不是傻子，脑子不拐弯。
　　陈晨那天说了很多话，明里暗里就是告诫他别早恋。
　　黎星空听的时候只有一个念头，跟我说管什么用，我也是个做梦想考清华北大，实际就靠想想才认真学习的好学生，又不是我主动的，跟我说属实是找错了人。
　　不过这些倒不是什么麻烦事，现在对他最麻烦的就是该怎么提高分数。
　　黎星空忽然问：“鹿原，你还没说过你想考那所大学呢。”之前不曾聊过，之后也再没来得及问。
　　鹿原微微一愣，扶梯上的手蜷缩了下：“我也没想好，我还不知道自己以后想做什么呢。”
　　“你有没有想过？”鹿原问。
　　黎星空仰起头道：“我啊，我还是觉得北京比较好，上海物价太贵，南方蟑螂虫子又大。北京是个好地方，所以我觉得去那上大学会不错点。”
　　“我也这么觉得”鹿原点点头：“南方温度天气阴晴不定的，还是北方更适合我生存”他对黎星空笑道：“那这样，我们以后就一起去北京算了。”这约定丝毫不像开玩笑。
　　黎星空勉强扯起嘴角，他就这么一问也就这么一说，他可真不知道在以往上大专的自己，能不能真的考入北京学校。但他还是努力点了点头：“我会加油的。”
　　这恐怕是要加火星油了。
　　缓缓驶下的扶梯很快将他们带到二楼，就这么一转弯，黎星空下意识眼皮往上一撩，瞳孔骤然紧缩。鹿原看他一脸惊恐的表情不明所以，本想回头去看黎星空的视线所及，然而下一秒，他的胸膛被压紧，都有些喘不过来气了。
　　黎星空最快的反应就是把拥抱起鹿原，让他不能转头去看，以及让还在电梯上的alpha看不见对方。
　　黎星空惊魂未定，这跟转头一看就见到鬼一直跟在自己身后有什么区别？
　　鹿原什么都不知道，他被禁锢在黎星空纤瘦单薄的怀中，刚想挣脱就被他猛地一紧，胸腔里的氧气又减少一圈。
　　“你干什么？抱我干嘛？你轻点抱啊，我喘不过来气...”鹿原挣脱不开，语气渐渐变的无奈起来。
　　Alpha和他们的距离至少差半截，扶梯的速度缓慢，俩兄弟抱了好几十秒，鹿原脸憋的红彤，黎星空也好不到哪去，涨红一片。他抬头瞧了瞧，alpha居高临下的往他们这瞥了眼，黎星空吓的心脏砰砰直跳，但他很快又事不关己的收了回去。
　　直到他们从二楼另一个方向离开，已经在视线所见处难以看到，黎星空才松了口气，让鹿原扒开他。
　　鹿原喘了口气道：“你怎么了，这，突然是什么反应？”
　　黎星空双唇张了又合，合了又张，最后讲出来的话是：“鹿原。”
　　“嗯”鹿原越瞧越觉得他吃了菌子般：“干啥？你倒是说啊。”
　　黎星空最后话拐了个头，艰难道：“你喜欢什么样的？”
　　......鹿原眨了眨眼睛，怔愣在原地半晌，他上下左右的观察起黎星空，此时觉得黎星空所有的皱眉，为难，以及欲言又止又好似变了样，鹿原举棋不定道：“星空啊。你很好，但是吧，我们大概率是一辈子的兄弟了，你要是以后没人要，我要是以后也找不到喜欢的，我再考虑考虑...”
　　“去你妈的”黎星空推了一把他：“还我没人要，你找不到，你怎么不说是你没人要呢。我他妈就问问！你要是喜欢我这么有责任心的就好了。”省的被人渣，害我瞎操心。
　　鹿原被推的后退两步：“我没想过，想它干什么，就好像我说了就真能和这样的在一起似的。这玩意不就是只能碰上喜欢的再具象化么？”
　　黎星空：“谁说的，我觉得越夜就挺...”他戛然而止，鹿原扭头看过来，上嘴唇下嘴唇一抿，憋着笑。
　　“就挺好的”黎星空接着道：“要不你喜欢他这样的吧。”
　　？鹿原：“啊？”
　　黎星空不理他的不解，自言自语苦口婆心道：“鹿原啊，你挑点好人，你的理想型一定要设置的高些，千万要别瞎了眼，喜欢那种看上去人模人样，结果一看见你就追你的alpha。”
　　......鹿原：“你在指越夜？”
　　？“什么越夜？我哪里是说他了？”
　　“你这形容的不就是他么？”鹿原觉得自己听完后所想的也没毛病啊。
　　黎星空都要气死了，无奈道：“算了，鹿原，你就坚定的做一件事就够了，不管怎么样，谈的是怎样的渣渣，你都不要影响学习。年少时做些轻狂的事也没什么，只要你好好学习，将来让我坐上你的保时捷副驾，弟弟我一定在你身后做最完美的树洞，聆听你的失恋史。”
　　......鹿原冷冷看他，把黎星空激情演讲时搭上他肩膀的手掰开，凉凉道：“谢谢你，但我不需要。还有，黎星空我麻烦你搞清楚我的性别，我是beta，我以后就算不找女性beta，怎么着也要找个omega吧。”
　　黎星空抿唇，没再说话，因为在高一下学期，鹿原就会迎来第二次分化，性别将转变为omega。而后，那个叫苏明决趁着鹿原这个最敏感的时期，趁热打铁一举攻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