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喜欢我吗》有楠木是南

21、Joyu（17）

　　岁安澜坐在琴凳上，手指按下几个琴键，声音没有异常，如果不去在意一半黑一半白的配色，就跟普通钢琴无异。
　　他轻轻舒了口气，指尖缓缓落在琴键上，刚开始是一段平缓的旋律，像是一条慢悠悠流淌的小溪，可不知何时出现的岔路，让原本缓慢的溪水变得急促，好似途径竹林，枯萎的竹叶与溪水混在一起，形成一个个小漩涡，阻挡溪水的前进，一直纠缠到喧腾的瀑布前，水幕撞在谭底的礁石上，溪水摆脱枯叶的束缚，独自向前奔去，水流又变得平缓，鱼儿在水中欢腾，溪水变得欢快，一块岩石悄然挡在前方，溪水猛烈地撞着，直至将岩石撞翻，溪水越来越激昂，不知疲倦，在流入大海的那刻，溪水又回到了最初的模样。
　　最后一个琴键按下，周围安静的可怕。
　　岁安澜把发丝撩到耳后，忐忑地环顾四周。
　　人群中不知是谁开始鼓掌，顿时发出震耳的声响。
　　一个一头卷发，戴着一条银色亮面头巾，上身穿着黑色皮质抹胸，下身穿着卡其色工装裤，手上戴着黑色皮手套，上面缀满铆钉，手臂上戴着臂环的女生端着安科里酒出来。
　　“你好，我是酒馆的老板，我叫卡萝娜，你的曲子深深地打动了我，这瓶酒是我送给你的礼物。”（英文）
　　岁安澜接过酒：“岁安澜。谢谢你的礼物。”（英文）
　　卡萝娜朝后面招手，服务员将一束花送上。
　　岁安澜另一只手接过。
　　安科里花呈椭圆形，花瓣层层叠叠，是由蓝色和白色两种颜色组成，蓝色的花瓣每朵花最多两片，最少一片。
　　卡萝娜喊道：“今天所有来店里的客人都免单！”（英文）
　　所有人欢呼起来。
　　餐馆老板走来，手里拿着一瓶葡萄酒，“曲子很好听，正式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斯力克，是餐馆的老板，这瓶酒送给你。”（英文）
　　岁安澜手里已经拿不下，对着两名老板说道：“这两瓶酒给店里的客人吧，等我到懂酒的年纪再来品尝也不为过。”（英文）
　　卡萝娜欣赏道：“你这人说话真有趣，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英文）
　　“我的荣幸。”（英文）
　　两瓶酒分给了店里的客人。
　　岁安澜抱着花，与两人合影。
　　斯力克在其中一张照片的背面写下“lifetime free”。
　　“这是你的终身免费券。”（英文）
　　岁安澜接过照片：“这是个很有趣的想法。”（英文）
　　卡萝娜靠着钢琴，双手插兜，“欢迎你再次光临。”（英文）
　　“谢谢，有机会还会来的。”（英文）
　　岁安澜抱着花走出店门。
　　贝莉和西利尔追上岁安澜。
　　“麻烦稍等一下！”（英文）
　　岁安澜停下脚步，询问道：“请问还有什么事吗？”（英文）
　　贝莉解释道：“先生，请问你刚刚弹奏的曲子的名字是什么？”（英文）
　　“《Joyu》，这是我自己编的曲子。”（英文）
　　西利尔整个人都无比兴奋，手舞足蹈，说了一大段安科里语。
　　岁安澜整个人都十分尴尬，看向贝莉。
　　贝莉：“他说能不能请你在我们的婚礼上演奏这首曲子，报酬不会有任何问题。”（英文）
　　岁安澜笑着拒绝：“非常抱歉，曲子是我送给喜欢的人的，没有办法在你们的婚礼上演奏。”（英文）
　　贝莉面露可惜，从包里拿出一张请帖，“好吧，你喜欢的人真的很幸运。那可以邀请你来参加我们的婚礼吗？先生。”（英文）
　　岁安澜接过请帖：“我感觉我更幸运一点。谢谢你们的邀请，祝你们新婚快乐。”（英文）
　　西利尔搂着贝莉，对着岁安澜挥手告别。
　　岁安澜走出一两步，想到什么，又转身问：“或许，我可以带个朋友吗？”（英文）
　　贝莉笑道：“我想这个人是你喜欢的人吧。”（英文）
　　笑意悄悄漫上嘴角，眼尾轻轻弯起，岁安澜说：“是的，是我喜欢的人。”（英文）
　　........
　　岁安澜这一天非常幸运，不仅在餐馆吃饭免单，就连去染发、买水果面包、买当地特产等东西都遇到免单。
　　现在住的酒店也是免费入住。
　　岁安澜在镜子面前欣赏染的头发，拿皮筋把后脖颈的头发扎起来，“感觉怎么样？”
　　“叶祝余”靠在门上：“好看。”
　　“嗯哼。”
　　岁安澜洗了把脸，躺在床上，把今天遇到的事情发给家人。
　　“叶祝余”在房间里走动，视线慢悠悠掠过每一个角落，仿佛这片空间里的每一件物品都归他所有，包括岁安澜。
　　视线扫到那束安科里花，“叶祝余”问道：“染的颜色是根据那束花吗？岁岁。”
　　“没错。你喜欢吗？”
　　“嗯。”
　　“叶祝余”紧紧盯着岁安澜。
　　岁安澜发完消息，伸手就要关掉床边的灯，突然想起今天收到的婚礼请帖，抬眼看“叶祝余”：“明天要和我一起参加婚礼吧。”
　　“我可以吗？”
　　“为什么不可以？”
　　岁安澜不解地看“他”。
　　“叶祝余”走到窗边，往楼下看。
　　楼下，两个小孩围着篝火堆跳舞。
　　“我会去的。”
　　“好。”
　　整个房间陷入黑暗，“叶祝余”还维持着刚刚的动作。
　　楼下的小孩已经被家长领走，一个小孩被父亲扛在肩头，另一个小孩被母亲抱在怀里。
　　“他”长叹一声后，就消失了。
　　岁安澜醒来时是早上五点多，窗外的雪簌簌落下，铺满光秃秃的枝桠，将窗户打开，远处的天际线还没透出一丝亮，空气里飘着附近面包店的香味。
　　伸了个懒腰后，他就去洗漱了。
　　岁安澜外搭一件米白色中长款风衣，内搭浅灰色卫衣和白色圆领毛衣，下身穿着灰色牛仔裤。
　　吃过酒店提供的早餐后，他在周边的街巷随意逛着。
　　路过花店时，买了一束百合。
　　慢慢走到路边的车站，等着车。
　　一辆汽车缓缓停在岁安澜面前，车窗打开，是卡萝娜和斯力克。
　　卡萝娜的一只手搭在车窗上，另一只手把墨镜取下，“又见面了，你是要去哪？我送你。”（英文）
　　“谢谢你，但是不用了，我是去教堂参加婚礼，可能不顺路。”（英文）
　　斯力克：“你是去参加贝莉的婚礼吗？”（英文）
　　岁安澜点头。
　　斯力克大笑：“哈哈！上车吧！我们和她是亲戚，也是去参加她的婚礼。”（英文）
　　岁安澜也不好再拒绝，表达感谢后上了车。
　　去的路上，岁安澜了解到斯力克是贝莉的舅舅，卡萝娜是西利尔的表姐，贝莉和西利尔就是在他们开的那家店相识相爱的。
　　“你是一个人来的安科里吗？”卡萝娜问。（英文）
　　岁安澜摇头：“不是。是和喜欢的人一起来的。”（英文）
　　“那怎么没有看见那个女孩？”（英文）
　　车身产生剧烈颠簸，岁安澜连忙把花束抱住：“抱歉，我喜欢的人是男生。”（英文）
　　卡萝娜和斯力克发出惊呼。
　　卡萝娜透过后视镜看他：“应该是我说抱歉才对，在安科里没有人会歧视你，安科里人的包容性是很大的。”（英文）
　　斯力克附和：“是的，你放心，不会有人认为你奇怪，在安科里是很常见的事。我们只是没想到你会这么直白的告诉我们。”（英文）
　　“没事的，我应该把那句话改成‘我是和喜欢的男生来的’才对。”（英文）
　　“我喜欢你的性格！”卡萝娜感叹道。（英文）
　　“谢谢，我也非常喜欢你们。”（英文）
　　三人聊着聊着就到了教堂。
　　岁安澜晕晕乎乎的下车。
　　卡萝娜把车速开的非常快，道路都坑坑洼洼，让岁安澜感觉在坐过山车一样。
　　斯力克走过来关心道：“你还好吗？”（英文）
　　岁安澜按着太阳穴：“没事，缓一缓就好了，你们先进去吧。”
　　卡萝娜靠在车前，双腿交叉，“马上你就会习惯的，那我们先进去了。”
　　岁安澜向两人摆手，表示知道了。
　　过去两分钟，岁安澜渐渐缓过来。
　　教堂里来的人虽不多，却把每一声呼吸都衬得清晰，红毯从入口蜿蜒至圣坛，像一根红线串联起过往与未来。两侧的座椅间，白纱花饰随微风轻晃
　　斯力克挥手让岁安澜坐在他旁边。
　　岁安澜坐下，把花束放在一旁。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终于教堂的门被推开。
　　西利尔握着贝莉的手缓步而来。
　　哥特式穹顶如时光的褶皱，在明亮的光线下堆叠出深邃的仪式感，彩绘玻璃的碎片折射出斑斓的光斑，洒在新人相握的手背上。
　　........
　　婚礼结束后，岁安澜把百合花束送了上去。
　　贝莉：“谢谢！非常感谢你来参加我们的婚礼。”（英文）
　　西利尔与岁安澜拥抱了一下。
　　岁安澜：“新婚快乐，百年好合。”（英文）
　　西利尔对着贝莉的耳边说话，贝莉问道：“我的爱人想问你，你今天和你喜欢的人来了吗？”（英文）
　　岁安澜一哽：“很可惜，他今天并没有来，我想他应该是有什么事吧。”（英文）
　　贝莉捂着嘴，十分震惊：“我想你一定很难过！有时间来我舅舅的店吧，只要你吃了他的东西一定会开心的。”（英文）
　　岁安澜想起之前被辣出眼泪，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连忙摆手拒绝：“我没事的，谢谢你的好意，我先离开了，再次祝你们新婚快乐。”（英文）
　　“哦！好吧，有机会一定要再来啊！”（英文）
　　岁安澜挥手告别，赶忙离开教堂。
　　斯力克和卡萝娜在外面已经等候多时。
　　“抱歉，我出来的有些晚了。”（英文）
　　卡萝娜打开车门：“没事，时间刚刚好，上车吧！”（英文）
　　岁安澜坐在后排看风景。
　　斯力克说：“哎！岁安澜，你以后办婚礼一定要来一次安科里！”（英文）
　　岁安澜要问为什么，却被卡萝娜插话：“在安科里，人一生只能结一次婚和办一次婚礼，离婚后就不能再结婚，所以人们通常都会选择最爱的那个人，安科里的离婚手续很长，离婚的人们会拿到一条清单，需要在一个月内完成，很多人在这一个月内往往都会找回真情，所以这里的离婚率很低。但如果你在这段婚姻里受到暴力、背叛等不良因素，你能够立马离婚。”（英文）
　　“我感觉这还不错。如果有可能的话，我一定会来的。”（英文）
　　卡萝娜单手转动方向盘，轮胎碾过一个凹坑，车身猛地向下一沉。
　　“到时候别忘记邀请我们！”（英文）
　　“我不会忘的。”（英文）
　　岁安澜抓紧安全带，心脏砰砰直跳。
　　斯力克把车里的歌打开，“到时候来店里，我给你做我的拿手好菜！”（英文）
　　岁安澜表情一僵：“如果不放那么多辣椒的话。”（英文）
　　“哈哈哈哈！我会的，没想到你不能吃辣！”（英文）
　　岁安澜手撑着额头，脸色发白：“那个，能不能开慢点，卡萝娜。”（英文）
　　“非常抱歉，没想到你还是没能习惯，我接下来会把速度降下来。”（英文）
　　车速渐渐慢下来，岁安澜打开车窗呼吸空气。
　　岁安澜再也不想体验这种提心吊胆的感觉了。
　　........
　　岁安澜整个人泡在酒店浴缸里，热水漫过胸口，将一整天的疲惫都裹进温热里。
　　他拿起手机搜索“在安科里结婚”，出现的内容和卡萝娜说的并无区别。
　　一个标签吸引他的目光——“安科里教堂的钟声”。
　　他好奇地点开：在安科里的教堂结婚，会响起三次钟声，第一声是在新人入场时，寓意“新婚快乐”，第二声是在宣誓时，寓意“此后的人生里你们彼此会一直相爱”，第三声是在交换戒指时，寓意“你们是彼此的唯一”。
　　“在看什么？”
　　岁安澜手一抖，手机掉入水里。
　　空气里安静一瞬，岁安澜转头看浴缸旁的人。
　　“叶祝余”此时背对着他，耳朵通红，说话声吞吞吐吐：“抱、抱歉，我，我没想到，那个，就是，你你在泡澡。”
　　声音越来越小，“叶祝余”恨不得此时找个角落藏起来。
　　岁安澜捡起湿漉漉的手机，按了好几下开关键，屏幕依旧是黑的。
　　这是第一次“叶祝余”在他泡澡的时候出现，他也不好说什么，毕竟“叶祝余”也没想到会出现在这里。
　　“你把眼睛闭上。”
　　“好、好的。”
　　岁安澜起身，走出浴缸，经过“叶祝余”身旁时，故意停顿一秒后离开。
　　“叶祝余”手握成拳，微微颤抖。
　　“好了，你睁眼吧。”
　　“叶祝余”缓缓睁开眼，岁安澜此时穿着浴袍走出浴室。
　　岁安澜坐在床边捣鼓着手机。
　　“叶祝余”像个做错事的孩子站在他的面前。
　　岁安澜扶额：“我手机坏了。”
　　“抱歉。”
　　岁安澜把手机扔在床上，从自己的包里拿出备用机，“不用道歉，我没想怪你，是我自己没有拿稳。”
　　“对不起。”
　　“不准再道歉了。”
　　“对......”
　　岁安澜瞪一眼“叶祝余”，“他”赶忙开口：“我知道了，岁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