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本咒术回战同人》心尘12138

8、8.化身为人 其三

　　夜蛾正道领着古都异人穿过寂静的走廊，停在一扇房门前。隔壁的门上贴着一个小小的“家入”名牌。
　　“这里就是你的房间。”夜蛾推开房门，里面是标准的高专单人宿舍配置——床、书桌、衣柜、独立的洗漱间，简洁到近乎空旷。
　　“你的换洗衣物和一些日常用品都在衣柜里。如果有什么不明白的，或者需要帮助，”他指了指床头柜上一个老式的拨号电话，“可以用这个联系我。如果紧急联系不上，也可以去隔壁找硝子。”
　　交代完毕，夜蛾便因辅助监督传来的紧急任务通知而快步离开。在走廊转角处，他差点撞上正靠墙站着、一脸坏笑的五条悟。
　　“哟，夜蛾老师，安排妥当了？”五条悟墨镜后的六眼闪烁着看穿一切的光芒，语气里的促狭毫不掩饰。他好像发现了一个不错的乐子。
　　夜蛾没空理会他的调侃，只是瞪了他一眼：“少废话，有任务，赶紧走！”说着便带着一脸窃笑的五条悟匆匆离去。
　　宿舍里顿时只剩下异人一个。门轻轻合上，隔绝了外界的声音。祂安静地站在房间中央，环顾四周。
　　这里没有神殿的空旷肃穆，没有缭绕的熏香，也没有随时等待命令的巫女或信徒。只有一片陌生的、寂静的、属于祂个人的空间。
　　这种前所未有的“独处”和“安静”，反而让祂感到一丝无所适从。祂习惯了被需要、被环绕、被赋予指令。
　　现在，这些都消失了。
　　最终，祂选择走到床边，自然而然地恢复了祂最习惯的、长达十几年的姿态：神子端坐于神坛之上，双腿盘起，双手优雅地置于膝上，进入一种无思无想的静默状态。
　　窗外的天色逐渐由湛蓝变为橙红，最后沉入墨蓝，星光稀疏地亮起。皎洁的月光悄然爬上窗台，如水银般流淌进来，恰好勾勒出床边那尊静坐的身影。
　　叩叩叩——
　　轻微的敲门声响起，打断了这片沉寂。
　　等待了片刻，门外的人深吸了口气，随即门把手被拧开。
　　“古都？在吗？夜蛾老师让我来看看你安顿得怎么样…”硝子的声音伴随着推门声传来。
　　她借着走廊的光线和屋内流淌的月光，看到黑暗中那个坐在床上的身影。月光如同天然的聚光灯，温柔地洒在祂身上，为那精致的侧脸和披散的黑发镀上了一层清冷的银边。
　　祂背脊挺得笔直，姿态庄重而优美，眼帘低垂，仿佛不是坐在学生宿舍的床沿，而是端坐于无人神殿的神龛之中，正在进行一场无声的、与遥远存在的沟通。
　　一种非尘世的疏离感和静谧的神性从祂身上弥漫开来，让硝子下意识放轻了呼吸。
　　她摸索着按下墙上的开关。
　　啪嗒。
　　灯光亮起，驱散了黑暗，也让异人睁开眼，疑惑地看向门口的硝子。
　　“你…在做什么？”硝子忍不住好奇地问道，心跳似乎还残留着刚才那一瞥带来的奇异触动。
　　“等待侍奉和参拜的信徒。”
　　“高专不会有来侍奉和参拜的人了。”硝子感到一阵无语，”你不会回来以后就一直这样坐着吧？”
　　回答她的，不是语言，而是一声极其清晰、在寂静房间里显得格外响亮的——
　　咕噜噜~~~
　　声音来源于异人的腹部。
　　异人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肚子，又抬起头看向硝子，琥珀色的眼眸里初次浮现出一丝近乎本能的恳求。
　　然后，祂用一种陈述事实般的语气，说出了祂来高专后主动表达的第一个需求：
　　“饿饿，饭饭。”
　　硝子愣了一下，随即几乎要失笑出声。这大概是她这些天听到的最像“人话”的一句了。她看了看手表，啧了一声：“麻烦了，这个点食堂早就关门了。算了，你先来我房间，用泡面对付一下吧。”
　　异人顺从地站起身，跟着硝子走进了隔壁房间。
　　一推开硝子的房门，一股浓郁的烟草味和未散尽的酒精味便扑面而来。看着桌上散乱摊开的医学专业书籍，异人鼻子几不可察地微微皱了一下，脚步也顿了一瞬。
　　这种刺激性的、属于“俗世”甚至“颓废”的气息，与祂过往环境中洁净、肃穆的神圣感格格不入，令祂本能地排斥。
　　“啧，”硝子注意到异人细微的反应。看着自己乱糟糟的房间，难得地露出一丝气恼和尴尬，“完全没想到会有人来…你随便找地方坐”
　　说着，她拿起两桶泡面，转身去了走廊尽头的热水间。
　　当她端着两桶热气腾腾的泡面回来时，却发现自己那乱糟糟的房间被“整理”过了——角落堆着一小撮垃圾，但纸屑、果皮和空啤酒罐全都混在一起；一个没倒干净的啤酒罐还在渗出液体；一本读到一半的书被直接合上塞回了书架，中间没有夹任何书签...
　　硝子看着这堪称“破坏性整理”的现场，只能扶着额头，哭笑不得：“真的是。”这家伙的好心简直和她的常识缺失程度成正比。
　　她抬起头，看到异人正安静地站在房间中央，那双眼睛中隐约带着一丝“等待评价”的意味时。
　　无奈就忽然消散了。
　　她忍不住展颜一笑，走上前，伸出手揉了揉异人那头柔软的黑发，语气放缓：“谢谢你啦。”
　　异人没有答话，注意力很快被泡面吸引。“这就是泡面吗？”
　　”别人表达感谢的时候要有所回应才行，比如不用谢这类的话。“硝子把泡面递给异人，耐心地教导。
　　经过了一系列的接触，让她暂时生不起气来了。
　　“不用谢，硝子。”异人接过递来的泡面，笨拙地拿着叉子，小口小口地吃着这从未体验过的、味道浓烈而直接的食物。
　　温暖的食物下肚，似乎驱散了一些陌生环境带来的不适。
　　“好吃。”
　　“偶尔吃一次才会觉得好吃罢了，”硝子撇撇嘴，“只是没什么营养的东西。”
　　“以后…饿了自己要去食堂，或者提前买点吃的放着。”硝子一边吃一边说，试图灌输常识，“不过学校的食堂味道也非常一般就是了。”
　　简单的对话在泡面的热气中进行着，虽然大部分是硝子在说，异人在听，偶尔提出几个匪夷所思的问题，但气氛难得的有些缓和。
　　吃完面，异人并没有立刻离开。祂看着硝子，忽然问道：“什么时候，可以出去？买吃的？”
　　硝子有些意外：“你想出去？暂时可能不行不过，下次我出去买东西的话，可以帮你带点回来。”她顿了顿，补充道，“就当是回礼。”
　　“礼物？”异人捕捉到了这个词，眼中似乎亮起一丝微光：“好。”
　　——————
　　回到房间的异人，因为身上的粘稠感，让祂不得不考虑洗浴的问题。
　　祂走进洗漱间里，看着那银光闪闪的水龙头和花洒，这与祂过去使用的传统木桶截然不同。
　　祂伸出手，没有去拧开关，按在了水龙头上，再次动用了最熟悉的方式——咒力操物。
　　细微的咒力试图深入内部结构，尝试理解其运作原理并操控其打开…
　　然而，这股咒力在结界的影响下变得波动异常，那股力量粗暴地冲撞着内部精密的阀门与管道，试图强行命令其运作…。
　　“嘭！！！”
　　一声闷响，水管接口处应声崩裂，水流疯狂喷射！
　　隔壁床上刚躺下没多久的硝子吓了一跳，暗骂一声“又怎么了。”立刻跳下床冲了过去。
　　她推开异人并未锁上的房门，只见洗漱间里一片狼藉。
　　某个水管接口处显然因为内部压力异常而崩裂，水流正四处喷溅。
　　异人正站在原地，茫然地看着喷溅的水花，似乎不明白为什么这次“操控”会失败。
　　硝子看着眼前这堪比咒灵袭击过的灾难现场，以及那个浑身湿透、长发狼狈地贴在脸上的罪魁祸首，她感觉自己的神经和那根爆裂的水管一起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呻吟。
　　她深吸一口气，试图压下额角跳动的青筋，认命地先上前想办法解决那个喷水的口子，同时还得防止那个“好奇宝宝”再做出什么惊人之举。
　　手忙脚乱地暂时控制住局面后，她看着一片狼藉的卫生间，又看了看站在原地、似乎还在试图理解“水管为什么会生气”的异人。
　　她默默地退到房间相对干燥的角落，从湿漉漉的口袋里掏出手机，手指有些颤抖地拨通了夜蛾正道的号码。
　　电话接通了。
　　夜蛾那边似乎刚结束任务，背景音还有些嘈杂：“硝子？怎么了？异人那边出什么问题了吗？”
　　硝子沉默了两秒，然后用一种极度平静、却又蕴含着巨大崩溃感的、生无可恋的语气，对着话筒缓缓说道：
　　“夜蛾老师……”
　　她停顿了一下，仿佛在积蓄说出后面话语的全部力量。
　　“我尽力了。”
　　“救救我。”
　　说完，她甚至没等夜蛾回应，就默默挂断了电话。然后背靠着冰冷的墙壁，看向还在滴水的异人和噗噗冒水的管道，习惯性地点燃了一支香烟。
　　香烟也是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