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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独行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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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不是现在不让我去,而是以后让我去?”
此念头一出,南宫樱隐约觉得触碰到了关窍。
恰巧有侍女来报,说接到了一份请帖。
南宫樱打开呈上的请帖一看,说的是某位王族公主即将离开盛京回封地,宫里要开个饯行宴的事。
像这种小型宫宴随时都有,大到王族成员,小到哪宫娘娘兴起办的花宴酒宴,从前的自己那是非常在乎的,因为京城贵女多会在宫宴上出现,这个年纪的女孩子,哪个不爱跟同龄人相处,就算是公主,也爱凑热闹。
偏王族世家贵女们都爱避着她行事,南宫樱以前没少为这事生气。现在可不同了,她一个活了两辈子的人,哪儿还会对这种小孩子的把戏感兴趣?
南宫樱随手就把请帖扔在小几上,她不去,她们没准儿更高兴。
夏静安是谁?她连见都没见过,也不知道这位公主怎么忽然想起来给她也送个请帖。
不想,请帖刚离了手,【恶毒女配生命值指数】就有了反应,红灯闪啊闪的。
“咦?”南宫樱讶然出声,难道是想让她去?
“等一下。”
她立刻叫住了要退下的送帖侍女,“谁送来的帖子,人还在吗?”
“回殿下,是小太监送过来的,只说是静安公主送殿下的帖子,人已经回去了。”
“行,我知道了,你让余嬷嬷来一下。”
到现在,南宫樱觉得真的摸到一点关于标签的用法头绪了。
比如【生命值指数】,灯光不同,代表触发了不同的剧情。绿灯自然是应该完成的剧情,红灯则是不能做的事情。如果一旦做了红灯禁止的事,就要扣分。
现在绿灯显示的有两件事:去封地,还有刚得的请帖。
这两件事她未来都要完成,只不过封地现在不方便去,请帖却是有时间限制的,那两天后就一定要去参加那位公主的饯行宴。
应该是这么回事了!
南宫樱有些得意,不愧是她,这么快就摸索出了一点规律。
余嬷嬷来了,南宫樱问:“夏静安是谁?”
余嬷嬷回禀,静安公主比南宫樱年长,生母是当年的如曦皇贵妃。
南宫樱正回忆如曦皇贵妃,就听余嬷嬷又道:“因静安公主的母族跟裴尚书大人家有姻亲,所以裴尚书家的长女常与静安公主来往。”
“裴尚书的长女?裴……裴婉儿!”
南宫樱想了起来,这个令她在恋爱脑时期非常头疼的贵女。
裴婉儿跟她属同龄人,原来的南宫樱,说白了就是同龄王族世家贵女当中被嘲笑冷落的对象。
但别的贵女好歹还是背着她耍手段,仅仅是避开她不邀请,背后说小话而已,可这个裴婉儿,仗着自己背后有尚书府和如曦皇贵妃这层关系撑腰,常常是当场就让她下不来台!
小时候裴婉儿说的最多的就是什么“你看看公主姐姐如何如何,再看她——”,这个“她”,指的就是南宫樱,而裴婉儿的“公主姐姐”仿佛才是真的公主似的。
南宫樱从小也是被太皇太后宠大的,太皇太后在的时候,从没有人拿“别人家的孩子”来跟她作比较,后来冒出裴婉儿这号人物,小南宫樱不知道背地里哭过多少次。
事实也的确如此,她身份比不上尊贵无比的靖安公主,其他方面也在王族成员眼中一无是处,加上后来恋爱脑发病,裴婉儿几乎是跟在她屁股后面一路把她笑到大的。
从前的她,只要一听见“裴婉儿”这三个字,必然是心惊肉跳,恨不能郁闷得睡不着觉那种。
如今回想起来,却恍若隔世。南宫樱淡笑着摇摇头,不过都是群十几岁的小孩子而已。
“殿下,这请柬……咱们还要去吗?”余嬷嬷看着主子的脸色,担忧地问。
南宫樱收回思绪,大手一挥,“当然要去!”
标签已经明确显示这是她必经的“剧情”之一,怎么可能偷懒!
“但是,裴婉儿那个尊贵无比的‘公主姐姐’,怎么会忽然想起我来?”南宫樱琢磨不透,既然裴婉儿和夏靖安关系这么亲密,夏靖安不可能不知道裴婉儿对她的看法和态度,偏偏还发了帖子过来,难道是姐妹俩商量好了一起要在饯行宴上她“好看”?
南宫樱又摇摇头,她虽然没见过夏靖安,但也从没听说过夏靖安跟谁过不去,毕竟人家身份摆在哪里,格局岂能是和裴婉儿一个警境界的,夏靖安已经高高在上了,根本不需要在意任何人。
“这么尊贵的人邀请,可万不能失了礼数。”南宫樱默然半晌,方说出了这句话。
余嬷嬷赶紧答应,问南宫樱用不用新赶制件衣裳。
“还要做新衣裳?”南宫樱诧异,“来得及吗,就这两天了,难道不穿新衣裳就显不出咱们的敬重吗?”
“这……”余嬷嬷顿住了,这两天南宫樱时不时就要账本亲自来看,照余嬷嬷的经验,殿下这是又要添置新衣裳了,从前只要殿下要买什么大件,肯定先来看看余下的钱。
“不是,你,你不会以为我这两天看账目是为了买衣裳首饰吧?”
南宫樱已经想起来自己从前的那些“奢侈”回忆:明明手里都没什么家底了,但还是死要面子,贵女每一季流行的新款服饰和首饰,她也都得买回来,有时候现钱不够,就赊账在京城的店里,发了份赏再叫人去还。
就余嬷嬷说的两天内添置新衣裳,原来的她还真有可能做得出来。京城巧匠绣娘多得是,数百名巧手没日没夜的赶工,两天完全能做出一件订制精品,只不过这种“高定款”礼服,价格要比普通款贵二三百倍。
“唉……”南宫樱长叹一声,宫廷长大的那个“她”还真是大手大脚惯了,花钱如流水,什么都不管不顾,也不知这么多年没有太皇太后的日子是怎么过下来的。
余嬷嬷小心翼翼地说:“殿下,虽然咱们还欠着三家衣坊的衣裳款,但黄金阁的李掌柜还是挺好说话的,咱们让他找绣娘再给赶制一件宫宴礼服,也没什么太大的问题……”
“别说了,别说了。”南宫樱真想挖个地缝钻进去。
“之前咱们欠的那些账,大概是多少?”
因这些衣裳款都是口头赊账,并没有记在宫内进出账目上,是以这两天她并没有想起这些小事。
余嬷嬷估算了一个数字报出来,南宫樱一阵头晕目眩,也顾不得请柬了,赶紧让人带着她去自己的私库看看。
私库就在寝房隔壁,单独一间大屋子,放的都是衣柜。
当堪比几家小型成衣坊的衣柜打开后,真真惊呆了站在一旁看自己从前“热闹”的南宫樱。
“这么多衣裳?哎呦……”不用上手摸,就知道这些都是上好的料子,上好的工匠打造的,有宫里按季节发下来的,还有请外面的师傅单独做的,应有尽有。
“这些能转卖吗?”南宫樱问余嬷嬷。
余嬷嬷忙摆手:“使不得使不得,殿下金枝玉叶,哪怕是没穿过的衣裳,要是传出去,说殿下的衣裳流落民间,那都是不合礼数的!”
“好吧。”南宫樱无奈,既然嬷嬷说不能卖,那就不能卖,只好挨件换着穿了,还真是住在大豪宅里天天换衣裳玩儿!
她的视线落在衣柜旁边的箱子上,眼睛顿时一亮,命人打开箱子,果真有成堆的珠宝。
“衣裳不可以卖,这些金银首饰总可以吧?”南宫樱精神大振,对余嬷嬷道:“金银熔了之后,谁也不知道是谁戴过的,不是吗?”
余嬷嬷想了想,缓缓一点头。
“那这就好办了,一会儿,你们就随我去把那欠的账还上!”南宫樱如释重负,改变过去就是要一点一滴的改变,先把欠债还上,以后打死她也不买一件衣裳了,这一堆柜子,根本够她穿十辈子的。
“等等,殿下!”余嬷嬷开口。
南宫樱一怔,“怎么了,不可以吗?”
余嬷嬷犹豫道:“不是不可以卖,只是……殿下从前一向视这些首饰为宝贝,您真的要卖了吗?”
“当然了!摆在这里又不能生崽,我当然要卖个……”
卖个“干净”的后两个字还未出口,南宫樱一眼瞥见了只有她才能看见的标签,【恶女积分值】闪着红光,看样子要给她扣分。
不要哇!本来她那点演技就不够看的,拼死拼活的好几天才只有1.19,再扣分岂不是同样把她往死路上推?本就不富裕的家庭,实在经不起雪上加霜。
“呵呵,我当然是为了还钱,宝贝还是宝贝,咱们只挑拣一些不太好看的卖一卖好了,毕竟欠账欠久了会影响本宫的名誉。”
屋里众人恍然大悟,标签红光熄灭。
唉,看来想靠这些珠宝发财的梦想又破灭了!
……
余嬷嬷整理出了差不多够三件高级订制衣裳的珠宝,命人包好,这就准备出去把账还了。
南宫樱打算亲自去一趟,顺便跟各家衣坊的掌柜都道声谢。
余嬷嬷招呼人准备伺候主子更衣,南宫樱摆手:“不用那么麻烦。”,她从衣裳堆里随手拎了一件外穿的,“又不是去赴宴,出个门而已,就它了!”
看得出来,红梅等女官都有些无所适从,从前哪次出门殿下不是要挑最少一个时辰的衣裳,再里三层外三层地换个透,这回却只简单换了宫妆的外套,就催着人上路,除了一个宫女帮忙系了系带,剩下的人竟都闲在那里,不知该做什么好。
南宫樱眼看标签没什么动静,人也放松下来,她对侍女们吩咐道:“往后换衣裳不用次次都围那么多人,一切从简即可。”
只要标签不挑剔,她才不会自找麻烦,去搞那些繁琐体统,要总是这样干什么都弄一堆体统,她就什么都不用干了。
难怪王族贵人们的生活如此空虚,一天什么都没干光走两步就累得要见太医!
在南宫樱用社畜的工作效率整理好自己要出发的时候,那些驾车的粗使太监还都没反应过来,个个儿瞪着眼睛盯着那群快步前来的宫女,直到南宫樱走到近前,他们才慌慌张张地各就各位,有请南宫樱上车。
从传话给人丝竹宫主子要出宫到她走出来,可能都不到半炷香的功夫。在宫里伺候王族贵人们伺候惯了的奴才们均是一脸惶恐,不知道她有什么急上天的事要去办,都用怕掉脑袋的神色战兢着行事。
南宫樱触景生情,正想安抚众人一下,胡看见远处还有一个半跑着来的,便莞尔道:“我不急,你们也不用……”
她话音一顿,已经看清了来人的脸,不是别人,正是系统跟她提过的萧放。
慕望轩手底下监视她的那个伪装成太监常公公的高手。
他也来?难道是男主连她出宫都要跟着监视?
南宫樱浑身一阵不舒服,但想起系统说这个人很好,还为她求过免吃毒药的情,叹口气,没说什么赶人走的话就上了车。
常公公如寻常那样,进入随侍的队伍,跟着南宫樱一起出宫去了。
很快到了盛京主街,余嬷嬷派的人做事很利落,那些挑选出来的不要的金银珠宝,很快被换成了银票。
“殿下,就是这里了。”余嬷嬷给南宫樱指着看,她们要去的最后一家成衣坊,李掌柜的黄金阁衣坊。
黄金阁不愧名为“黄金”,整个衣坊铺子就像是座金山一样,一层层黄梨木横栏,围绕得这座四层衣坊楼,在阳光下闪着黄澄澄的光。
绕过一楼到二楼那些拥挤着挑选衣裳的妇人,店小二躬身带南宫樱走了单独的楼梯,从幽静的三楼再到四楼,才见到了衣坊的大掌柜。
李掌柜闻声出来的时候,没想到樱公主会亲自来,听了余嬷嬷的介绍,吓得拉了店小二就跪地行礼,南宫樱一一让他们免礼,李掌柜忍不住低声嘀咕店小二,这种贵客怎能不提前告知他前去迎客。
南宫樱摆手笑道:“他头回见我,再说是我让他带我来的,不必如此兴师动众,我来还是要谢谢李掌柜的。”
余嬷嬷将银票交还给李掌柜,李掌柜笑逐颜开,不免说些客套话,几人正谈着,门口忽然闪进一人。
“呦,您是?”
店小二先看见来人,众人闻声回头望去,南宫樱则当场怔在那里。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裴婉儿。
眼见对方露出一副“果然是你”的表情,南宫樱不禁心头一颤,裴婉儿来者不善,怎么看怎么像是专门来堵她似的?要找茬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