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仙》鹊来

4、远出

　　成宜还有疑问想问，眼下只好请教这位“师兄”：“如何才能领悟法术？”

　　沉林一知半解地说：“法术领悟需经历诸多事，等到某一时刻它会从你心底爆发。”

　　这说不说对她来讲并无两样，她想要的是可实施的办法。

　　见她失望，沉林的骄傲受挫，表情一沉，强装高傲道：“你且放心，既然师傅已托付我，我定帮你，以后你跟我一起除妖除鬼。”

　　待成宜答谢以后，成宜便回家将此事分享给父母，父母又忧又喜地笑着，害怕以后女儿成仙与自己分离。

　　成宜真无成仙之意，学习法术是为有个能帮人又能自保的本事，可领悟法术路之忐忑，让人摇头叹气。

　　这些天，成宜也算大开眼界，自从脉门打开，什么妖魔鬼怪都可看到，一开始还会害怕，总发噩梦，如今看得麻木，只可惜法术至今未有要出现的意思。

　　她和鱼妖成了朋友，和沉林除妖除鬼时，他总没空管她，全靠鱼妖的保护。见过这么多妖，成宜方知鱼妖长得有多可贵，妖怪的长相可以自由变换，有的妖长得说奇形怪状都是在夸他，见了能做一年噩梦。

　　"你还需多些经历。”沉林眼眸微垂，又迅速抬起，沉声说，“师傅既肯定你是成仙命格，便必然能领悟法术。"

　　成宜想从他身上找寻灵感：“先生又是如何领悟到法术的？”

　　比起“师兄”，她还是更习惯用“先生”称呼沉林，沉林也没纠正过，像是很喜欢这个称呼。

　　“先前游历见一妖血洗一个村子，满目疮痍，心中愤然，再恢复理智时，才惊觉自己有了法术。”

　　说得轻飘飘的，完全没有参考价值，这算什么师兄……

　　成宜在心中摇头。

　　见其沮丧，他又不免同情：“后日我要去田丰县修炼，若愿意，可以一起。”

　　成宜眼睛一亮，连忙应下。

　　二人约定，后日清早在沉林家中集合。此去需一月，成宜担心父母不同意，便告诉沉林：若已过约定时间她还未到，他自己前往就可，不用等。

　　她盘算来盘算去，感觉自己寡不敌众，需要一位同盟。而成恩最适合当这个同盟，她大成宜五岁，在父母眼中已成熟，完全有和他们辩论的资格。

　　不过成恩估计也不会同意她去田丰县。

　　成宜抱着尝试的心态去找成恩，她比起父母还是要好说话些。

　　此刻，成恩正在后院中赏花，虽说赏花却一脸忧心忡忡，也不知她在忧心什么，成宜更忐忑，说话都底气不足：“姐姐，我……有事想说……”

　　成恩转头看她，沉重的表情终于松动几分：“何事？”

　　“明日我想去田丰县待一月，师傅说那地灵气充沛适合修炼，说不定我在那里能快些习得法术。”

　　成宜不敢说，同去之人还有沉林。

　　成恩想也没想，直接点头：“那就去吧，田丰也不远，家里在那边还有处宅子，再带几个丫鬟下人……生活一个月也可以。”

　　怪不得答应得如此痛快。

　　成宜立刻解释：“不、不，我打算自己去，不带任何人，成日被人照顾着，恐怕也难领悟法术。”

　　成恩不认这个理由，领悟法术和被人照顾有何冲突？成宜自幼身边没少过仆人，现在一缺，她不可能适应，再加上连武功都不会，出去只剩下被欺负的份儿。

　　成恩冷声道：“那就别想了，不说父母，我也不会答应，你自己出过远门吗？没有吧。万一遇到意外怎么办？”

　　“这个大可放心，要是有事我喊鱼妖帮忙，她比那些下人管用得多。”

　　成恩不死心地道：“既然鱼妖可去，下人为何不能同去？”

　　鱼妖和她同一战线，下人只听从父母的话，等一回来，沉林也在的事就曝光了。

　　“鱼妖又不时时跟着我，下人呢？”成宜赔笑般地说，“我想借此机会历练历练自己，成日被人照顾，以后若是没人照顾怎么办？我总该成长吧，姐姐。”

　　成恩态度微有松动，但还在反对：“有成家在，你怎会无人照顾？”

　　成宜狡黠地笑道：“总要防不时之需，万一真有那天，也不至乱了阵脚。”

　　当然她可不希望真有那天到来。

　　“你……”成恩深知她说得有理，若此刻拒绝并非为她好，可想到成宜独自去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总不住担心，索性退而求其次，“若想历练在这里历练未尝不可，我会看住爹和娘，绝不让他们打扰你。”

　　成宜没想到她只注意到这个，完全偏离了本意，无奈地说：“姐姐，田丰灵气充足，我主要还是为了修习法术，历练为其次。”

　　成恩不置可否，既不能承担责任，又不能做主：“你怎么不去问爹娘？”

　　成宜脸上露出心虚的笑，图穷匕见：“我想让你帮忙劝劝爹娘。”

　　“我……”成恩本还想硬气一下，结果话未出口就心软，无可奈何地对自己叹气，“好，我陪你劝他们。”

　　计谋得逞，成宜冁然而笑，忙关心起她的事来：“姐姐，方才见你愁眉苦脸，可有何事？”

　　成恩下意识皱眉又展眉，摇头说：“无事，不用担心。”

　　“好吧……若有事一定要和我说。”成宜眼神坚定，希望成恩能信任她。

　　成恩答应：“好。”

　　午饭时，成宜埋头扒饭，一旁的成恩等着她快点将那事说明，成宜不知是否因为心虚，迟迟没有要说的意思，成恩只能干着急，时不时看她一眼，作为催促。

　　眼见一顿饭即将结束，成宜的头终于抬起，吞吞吐吐：“我有件事想和你们商量……”

　　成母先问道：“何事？”

　　“我想……”成宜在家人的注视中更心虚，但时间不等人，想到此处，一鼓作气，“明日我想前往田丰，在此地住一个月再回来。”

　　“不行。”成父立即反对。

　　成宜不高兴地问：“为何不行？”

　　成父冷着脸问：“你先回答我，为何忽然对田丰感兴趣？”

　　她义正言辞地说：“为了修习法术，此地灵气充沛，或许我待上几日便能领悟法术。”

　　成恩见势在一边帮腔：“她为领悟法术那么努力，我们身为家人应该支持。”

　　成母思虑片刻，劝成父：“带上几个人住一个月应没问题。”

　　不愧是母女，居然与成恩想法不谋而合。

　　成父还是不同意：“那也不可，万一下人不忠又该如何？”

　　“我不带下人，若有危险我直接呼唤鱼妖便可。”

　　听到不带下人，成父更担心，生气地质问：“你的意思是只身前去？！”

　　母亲也反对：“宜儿，你独自去自然不行，不然带上下人，我陪你一起。”

　　成恩忙劝：“爹、娘，你们要相信成宜，相信她已有独当一面的能力。”

　　“等我修得法术后，定要像沉林先生一样降妖除魔，届时你们还能如何保护我？”成宜稍微一停，缓和语气，苦口婆心地说服他们，“你们先让我尝试尝试，若是连好好活一个月都做不到，那我以后如何帮别人？”

　　二人脸上面露难色，他们无法否认成宜话中道理，同时也无法放心成宜独自去外地一月，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人答应她，没人否决她，只好一起叹息。

　　见此，成宜也想叹气，成恩见势顺导，一边对成宜使眼色，一边对她说：“这一个月里，以安全为先，遇到无法解决的困难立刻回来，不要逞强，能保证这些吗？”

　　成宜十分上道，直接加了条承诺：“能，回来若有伤，我绝不再自己出去。”

　　“既如此……”成恩看看父母的脸色，确认没要反驳的意思，直接替他们做出决定，“成宜，你去吧，万事小心，务必要照顾好自己。”

　　成宜见父母还无反应，便明了，欣喜万分：“嗯，你们只管放心，我若有危险还有鱼妖保护我。”

　　成父还想说什么，张张嘴，成母在桌子下扯扯他的衣服，示意他不要说，成父千言万语化作一口气叹出，无可奈何道：“没事多给家里寄信，两县相隔不远，收信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