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千王之王（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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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建成打量着被修罗擒住的张出尘，对上她清澈如泉的眸子，这眸子生在张饱经风霜侵袭的中年农妇面上，好不协调。李建成一挥手，从她面上取下一层薄如蝉翼的什物，下面果然是一张清绝丽绝的娇颜。
“不愧是隋朝第一美人啊。”李建成失神的抚上张出尘的面庞。
张出尘啐道：“身为太子，侮辱臣妻，无耻！”
李建成面上一寒，转而问修罗：“药可在她身上？”
“回殿下，属下已搜查过，药不在她身上。”修罗道，“不过属下有办法让她说出任何殿下想知道的事？”
“哦？！那请修罗姑娘使出手段让本王见识下。”一旁的李元吉来了兴致。
修罗取出一只金色的小虫，递到张出尘嘴边，笑道：“这是魔宫特有的读心蛊，可以钻入你脑内，慢慢的啃……”
张出尘被绑得无法动弹，只能任由修罗将虫子塞入口中。猛然，张出尘浑身一阵颤抖，渐渐又恢复了平静，清澈的目光变得浑浑噩噩。
李建成问道：“说吧，药在哪？”
张出尘喃喃道：“药……毒……殿下没有……玄心正宗……”
“大哥，她在说什么？！”李元吉问道。
李建成吩咐道：“修罗，你将她带下去好生盘问。常何，哪怕玄心正宗就是卖倭瓜，你也给我想个罪名，一并抓来！”
玄心正宗一干弟子驾着倭瓜车，跟在两足“禽兽”身后。
青阳走在丹书身旁，见她目光紧紧的追随着秦寿，心说小姑娘就是这样，但凡看到俊美的男子就转不开眼了。
天地良心，丹书只盘算着秦寿那一头金发，若全是金丝，那摘下来捻成金线织出的衣服该多光灿夺目啊。不过这样，“禽兽”就成了个秃瓢，想到此处，丹书不禁乐出了声。
秦寿掉头看丹书，道：“姑娘，你乐什么？”
“哦。”丹书道，“我只是在想你虽然不是唐人，却取了个很有深意的名字呢。”
秦寿笑道：“我很小的时候就随叔父来到中土做生意了，所以对中土风俗很精通。”
青阳心中大乐，取这个破名还叫“精通”，口中却问道：“敢问一句，秦先生府上做什么生意？”
“什么生意都做。包括贩卖人！”秦寿指指丹书道，“尤其是卖这样的小姑娘。”
丹书心道：卖我，小心我把你卖了作男倌。忽然，她意识到自己邪恶了，仰首收敛下表情，继而一扫秦寿：“贩人为奴，谓之奸；贩人为臣，谓之雄，不知‘禽兽’你是哪一种？”
“有意思。”秦寿摸摸鼻子，“不过我也不知道自己属于哪一种。不过眼下，我只想买金村长的倭瓜。”
金村长蚕眉微舒，轻轻抖着长鞭，马儿也未感到疼痛，车拉得优哉优哉。一人，一马，都是一副云淡风清的摸样。而后面车上的赤云，则面色惨白的传音向金光解释：“宗主，属下等人寸步未离开倭瓜，谁知……”
金光传音道：“那我离开其间，可有异状发生，或者有人靠近马车。”
“哦，属下想起来了，有个叫西迪的姑娘端了些茶给我们喝，说是给我们解渴。”赤云顿了顿又道，“那些同去的商贩说他们都喝过，那茶很苦，不过甚是精贵。”
“那你们喝了？”
“喝了，不过也没什么异状。”赤云奇道，“宗主，难道那茶有问题。”
过了半晌，赤云才听到金光喃喃道：“或许有，或许没有。”这算什么回答，赤云想再问，却听金光扬声问：“秦先生，你要这么多倭瓜，可吃得完么？”
秦寿笑答道：“吃得完！我家人多，除了玄灵夫人，还有很多兄弟。习文者十八，习武者更多。”
金光心道：“十八学士，猛将无数，这回去的该是秦王府了吧。”
“哈，到了。”秦寿指指一处破落大宅笑道，“你们卸倭瓜吧。”
“这……”金光冷冷道：“秦公子，你不是说你有很多兄弟。其中习文者十八，习武者更多！”
“是啊。”秦寿答道，随即使劲叩门喊：“兄弟们，快出来帮忙吧。”
门“吱呀”一开，冲出好多幼童，围着秦寿喜道：“大哥你又来看我们了，这次带什么好吃的。”
“这就是我的兄弟，当中十八个习文，其他的练武强身。”秦寿道，又拍拍其中最小的一个孩子的头，“玄灵夫人这几日怎么样了？”
“大哥，这几天“她”都不动了，不会死了吧？！”小孩子举起只乌龟，急急问道。
秦寿一笑：“哦，那是它冬眠了。”
金光沉默了片刻，道：“秦寿先生出多少价买倭瓜?”
秦寿摸出几贯钱道：“一口价五贯钱，要就拿去。”金光觉得此话甚为耳熟，但一时想不起来哪里听过。
“大叔，我发现我和倭瓜一个价。”丹书叹道。金光这才想起，他回所罗门皇族的话也是“一口价五贯钱，要就拿去！”，面色不由一沉，道：“秦先生，这倭瓜我不卖了。”
“那就卖给老朽吧。”一个老态龙钟的男子拄着拐杖走了出来，“我出十万两黄金！”
“药师爷爷，您慢点。”孩子们去扶那老者。
老者慈爱的笑道：“孩子们，都进去吧，无垢姑娘要做南瓜盅了，你们还不去帮她。”
“好嘞！”孩子欢天喜地的跑了进去。
金光吸了一口气，道：“杜克明，无垢姑娘，药师先生，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普通人。”老者道，“我和出尘无子，所以特别喜欢孩子，就常来无垢姑娘开的这间济慈院看看他们这帮崽子。”
“那李夫人呢？她怎么没来？！”金光道。
“这就要问金宗主了！”老者眼神忽然一变，眸中神光湛然。
“问我？！”金光冷笑，“我宗门差点被金吾卫当街斩杀，我该问谁？！”
李药师道：“出尘被魔物所擒，而这魔物不就是你们纵漏的魔宫四将么。”
“魔人，又有魔人?！”金光上前一步，“你怎知是魔宫人所为？”
“是出尘告诉我的。”李药师手中握着一张烧焦的符纸，“我在长安城外发现的这枚火符，只对魔人起效！”
赤云道：“我宗弟子一定会诛杀魔物，救出李夫人的。”
李药师冷笑：“那魔物现在就在太子府中，你们敢去么？！”
“我们……”赤云喃喃的说不下去了。
“太子任用魔物，毒害亲弟，策动外邦。”李药师道，“一旦太子得逞，他只手遮天，魔人封王拜相。到时魔舞天下，除了等着被诛杀，你们玄心正宗还能做什么？！”
金光忽然道：“如果太子当不成皇帝呢？！丹书，把药交给药师先生。”
丹书从随身挎的篮子里取出药，交给李药师。
李药师接过药，随手扔在地上，道：“秦王殿下不需要药！只需要明日玄武门，金宗主帮殿下诛杀魔物，杀人的事你们不用插手。”
“不需要药？！”赤云奇道，“那李夫人千辛万苦求药为的是什么？！”
李药师叹道：“秦王殿下不需要药，那是太子殿下不会让他得到药。”
金光一时没吃透李药师的话，还要再问，就听见马蹄声如奔雷朝济慈院而来。
“还不随我进去,里面有密道！”秦寿牵过一辆宗门受伤弟子乘坐的马车，进了院。
“青阳，还不去帮忙。”金光喝道。
李药师道：“确实要快点，常将军抓了你们，取药交了差，明日还要奉命看守玄武门呢。”
金光觉得似乎抓住了什么线索，又似乎什么都没抓到，只是怔怔的望着金吾卫冲来的方向。
“宗主，你带着大家走。”赤云亮出法剑。
青阳手持法剑道：“赤云师妹，我来帮你，宗主，你还不走！”
“青阳，你……”金光退入门中望着青阳，动了动嘴，似乎要说什么，但却没出声。青阳和赤云就见济慈院的门慢慢合拢，那缩小的缝隙后面，是金光宗主满含歉意的眼眸。
常何拔刀喝道：“你们想要造反么？！”
赤云怒道：“我们有何罪？！”
“何罪？！“常何冷笑，“持剑欲杀金吾卫，就是罪！还不放下剑，不然诛你九族！”
“当啷！”青阳抛下法剑，对赤云道，“师妹，放下剑吧，不然玄心正宗真会被满门抄斩。”
赤云紧紧咬着唇，手松开了剑。
“将军。属下查过，院内无人！”有人跪倒，再递上一油纸包，“不过发现了这个东西，请将军过目！”
常何打开一看，大笑道：“他们逃得如丧家之犬，主子的救命药都吓得丢了。兄弟们随我回去领赏。”
太子一见常何带只回赤云和青阳，有些不悦：“只抓来二人！”
常何道：“属下办事不利，尚得了秦王的解药，请殿下降罪！”
太子听秦王的解药已到手，不由笑道：“常将军，这事你做得不错。待我登上龙座，就封你为兵部尚书。”
“谢主隆恩！”常何倒头就拜。
“哈哈哈！”李建成听了这句大为受用，只觉得自己已身披龙袍，倾身去扶：“爱卿平身。”
“只怕你们笑得太早了吧。”被绑住的青阳冷笑，“刚才我还听李靖说明日玄武门秦王要杀你！”
“哈？！二哥不会是傻了吧？！”李元吉掏掏耳朵，道，“只要他们敢动手，常将军让他万箭穿心。”
青阳道：“不过秦王有金光帮忙。你也知道我宗门有很多秘术阵法，能平地生雷，逆火焚天。”
李建成走到青阳身旁道：“哦？你为什么要告诉我们这些？！”
“因为我恨金光。他废了我师父，不然我师父百年后，我就是宗主。”青阳道，“太子殿下，良禽择木而栖，我愿为殿下诛杀金光，而且我在宗门也颇有声望，只要杀了金光，其他弟子一定不会与您做对。”
李建成微微一笑，道：“我凭什么要信你？！”
“就凭我是玄心正宗的人。”青阳道，“和秦王勾结的只有金光，我不想让一门弟子陪葬。”
“你个叛徒！”赤云破口大骂。
“叛徒？！”青阳大笑，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师妹，不要忘了，是谁扔下我们的，不正是贪生怕死的金光么？”
“好！”李建成帮青阳解开绳索，道，“明日你帮我对付金光，我必不会为难玄心正宗。待取了秦王人头后，其他的奖赏，任你选。”
青阳翻身拜倒：“太子殿下，是您帮草民取回宗主的位置，草民哪敢奢求奖赏。”
李建成仰首大笑：“二弟啊，天时地利人和，你一样优势都没有，明日就是你的死期。“
黑夜依然消退，太阳终会升起，阳光为常何麾下北衙金吾卫的铠甲镀上一层金辉，映得他们宛若天兵神将一般威武，而他们手中的万钧强弩，对准从太极宫而来的秦王一行人马。
“宗主，救我！”金光一看，青阳被绑在城门前，不由面色一白。
“去吧！”李建成将青阳一踹，可怜青阳被绑住手脚，被踢得如滚地葫芦般，摔在李世民马下。
“大哥，你这是做什么？”李世民问道。
“你策动妖道金光，意图造反。”李建成朝禁苑方向一拱手，“父皇命我将你就地格杀，以儆效尤！”
“青阳，你没事吧！”金光去扶青阳，忽然只觉左胸一凉，低头看去，一柄剑从他胸膛灌入。
青阳已挣脱了绳索，提剑道：“金光，这一剑是我替师父师娘刺的，下一剑，我替玄心正宗的万世安宁，送你下黄泉！”
话音刚落，青阳手中剑化作一道清影，竟比风声还快，直取金光颈项。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千王之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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