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办猪吃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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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侯祠内，遍植古木老藤，天气转冷，藤蔓却越发苍翠，夹杂着星星点点殷红如血的野果，微风轻吹，暗香徐来。一道清光披着落霞烟色洒落在幽静的院中，散成点点星芒，围着一白衣人盘旋。白衣人拱手道：“丹书前辈，秦先生，在下只能送到这了，晚辈还要回蜀山禀告师尊，明晚再会。”丹书和秦寿还没能从天地逆转的俯冲中缓过劲来，面色白得好似活鬼，颤抖着点点头。
星芒又聚拢成一道清光，载着徐长卿奔蜀山而去。过了好久，丹书脸上才有了些血色，她抓过秦寿问道：“徐长卿他居然叫我前辈，我有那么老么？”
秦寿夺回自己的胳膊，眯眼笑道：“徐公子见金宗主叫你长老，便以为你是个年过花甲、驻颜有术的老妖精。”
“这年头人瑞才值钱啊。”丹书也不生气，对秦寿道，“记住，你现在的身份是来采办锦缎织品的波斯王子，给我去换身衣服。”
“有必要么？！喂，喂……”秦寿被丹书揪着拽往武侯祠外的锦里。
到了锦里，秦寿一把拂开丹书，正了正衣冠，进了家成衣铺。丹书抬头一瞧，铺子雕花匾额右下角描着个镏金的“宋”字，不由得勾起嘴角，暗笑道：“这小子也挺懂门道。”
锦里内商家林立，丹书盯着里面最大的米行，眼中闪过一丝厉色：“兰陵萧氏，我要让你把上回吃进去的老龟丹和人参都吐出来。“
“咚！”丹书脑上被敲了一下，她回过神来，转身看去，就见一只其白如玉的手中摇着一柄滚金边折扇。扇子的主人轻笑道：“丹书姑娘，我这身如何？”那人逆着光，整个人都要融化在落暮余辉中，唯有金色的发丝熠熠璀璨，亮过傍晚即将隐去的日芒。丹书瞥了眼他那身捻金丝蛟纹白缎长袍，哼了声：“王子殿下，送你四个字，人模狗样！”
“错！这叫玉树临风！” 秦寿摇着折扇得意笑道，“这身我可是还价了的，从三千两白银砍到两千两。那整柜差点心疼死。”
丹书果真见那掌柜一脸便秘的表情奔出衣铺，一溜烟跑到秦寿身旁，忙换笑脸哈腰道：“王子殿下，我家老爷想请您移驾去府上用个便饭，不知可否赏脸。”
秦寿笑问道：“小丹书，你说我要不要去？”
丹书堆起笑脸，道：“殿下，您不是来采办中土织品的嘛，宋老爷是蜀中第一商贾，自然要去找他了。”
“啪！”秦寿一合折扇，把玩着上面的翡翠吊坠道：“那就请带路吧。”
那掌柜恭恭敬敬的在前面引路，心里却暗乐：“难怪都说波斯人是凯子，一千两的衣服卖他两千两，他还以为赚了。就这样还敢来蜀中谈生意，老爷定叫你赔死！”
而秦寿心里也在暗乐：“我就是充冤大头多花点钱，再报几个朝中显贵的名字，你就叫我殿下了，早知道我说自己是波斯王呢。”
宋家家主宋远山早已摆下盛宴，发现除了俊秀的波斯王子赴宴外，同来的还有玄心正宗的丹书长老，不免有些纳闷。
丹书倒显得格外自然，道：“宋先生，多谢您上次赐药，宗门弟子才捡回了条命，丹书在此谢过了。”
登时，宋远山冒了一脑门子的汗，后来他得知这药是为江夏王李道宗求的，还好丹书不动声色换全了药交给李老头，不然自己还在一门心思的盘算皇亲国戚的钱。一想到这，宋远山尴尬的道：“丹书长老，好说好说。”
丹书笑笑，宋远山也赔了个笑脸，两人各怀鬼胎的坐下。那边秦寿奇道：“丹书姑娘，原来你和宋先生认识啊，你怎么不早说，不然我这身衣服还能买得便宜些呢。”
宋远山笑道：“殿下说笑了，久闻波斯国富甲天下，怎会在乎这些银子。”
秦寿品了口酒，摇头道：“实不相瞒，皇兄除了托我采办中土丝锦外，还让我来道贺贵国天子登基。光通过鸿胪寺卿结交显贵这项，就花了不少银子应酬。现在，我恨不能一文钱掰成两半花。”
宋远山笑道：“做生意确实要精打细算，不过该下的本钱还是得下足。更何况殿下远道而来，人生地不熟的。”
“那是！所以我请了玄心正宗的丹书长老一路护送。”秦寿叹道，“唉，巴蜀好是好，就是毒蛇猛兽太多。上次我还看见一条蛇飞到天上，吓死我了。”
宋远山却抚掌道：“殿下，蛇飞入天就是要化龙了，能见到可是吉兆啊。”
秦寿摇头道：“但愿如此吧。可眼下，我想到的生意都被姓萧的给占了。”
“哦？”宋远山道，“殿下不是来采货的么？怎么还有兴趣作生意。”
秦寿道：“有钱不赚那是傻子。如今巴蜀收成极差，贩卖米粮绝对赚，不过往年的屯粮被萧的给占了，小弟进不到货。”
宋远山面上也泛起憾色：“实不相瞒，这事小弟也十分后悔。蜀中历来鱼米不缺，所以我也没想到囤积粮食。宋家米行的陈米绝对没萧家的屯的多，价格上也没什么优势。”
“这我就不明白了，按往年的情势囤那么多粮，贮藏费就是的不少钱，若卖不出去岂不亏本了么？”秦寿奇道。
“算了，也许他萧鸿能未卜先知吧。”宋远山闷了口酒道，“现在人们都得花高价买米了，都没人买……”他猛地刹住话头，笑道：“来，吃菜，吃菜。”
秦寿尝了一筷子，赞道：“巴蜀的菜好吃，巴蜀的绣缎也很美……”
“殿下，看来您很喜欢蜀绣织锦！”宋远山眼睛一亮。
“是啊，我相中一匹石榴锦，保准皇嫂见了喜欢。”秦寿道，“我想多买点回去，您开个价。”
宋远山差点没笑出声来，如今粮价高涨，百姓口袋里的闲钱也就少了，谁还有余钱买绸缎衣裳。好不容易压下狂喜，宋远山故作为难道：“宋家的锦缎都有老主顾定下了，只怕……”
“我出比他们高些的价就是了。”秦寿连忙道，“只要讨得皇兄皇嫂开心，以后采办的美差还能落在我头上。不过，这价也不能太离谱，我还想留些余钱采办米粮赚一笔。”
宋远山沉默了好久，一拍桌道：“锦缎我还是按老主顾谈的价给你，这粮我也买给你，殿下你看如何？”
秦寿从怀中掏出一块金饼，推到宋远山面前：“这是买米的定金，请宋先生把米运到巫山县。”
“那蜀锦呢？”宋远山见他不提蜀锦，有些慌了。
“宋先生，这才是付锦缎的钱。”一枚猫儿眼在秦寿的指间散发着异域离迷的幽光。
宋远山怔在当场，半晌才举杯道：“为我们的第一次合作，宋远山先干为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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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山县衙。
金光盘膝坐在牢中，啃着一块干饼，吃得津津有味。
常胤忍不住道：“你堂堂监察御史，居然甘心囚于大牢，你就不怕我师兄会不回来么？”
“徐兄不是那种人。”金光笑道，“他忠厚得有点……”
“有点傻是么？”常胤挑眉道，“师兄总是为他人着想。不过这次由我来抵命，请金兄放了师兄吧。”
金光却道：“常兄，小弟想说个故事。”
“金兄，我现在没心情听……”常胤答得很直接。
而金光则自管自说了起来：“十年前，我的一位师兄除阴月妖魔时路过个村子，发现一个孩子倒在地上，呼吸全无，而面目却栩栩如生。那位师兄觉得有古怪，刚要查看四周时，孩子蓦然翻身一掌拍来，师兄情急之下一剑刺中孩子心窝。孩子鲜血溅得满地都是。赶来的孩子父母恰好看见这一幕，扭了我师兄就去见官。”
常胤问道：“那怎么可能，死人被刺中哪会流那么多的血。”
“可怜师兄百口莫辩，只得偿命。”金光沉默了一会，又道，“直到昨日我帮你解除禁制时发现，你体内有只冰蛊，我才弄明白师兄的冤情。”
“你是说那姑娘……”常胤惊道。
“看来你比徐兄聪明。”金光道，“据我猜测，那个送去成亲的姑娘早已死去，体内被种下冰蛊，被魔人控制行动，而后她断腕后，冰蛊飞出，血液重新恢复流动。而你！”
常胤听的一身都是冷汗，哑声道：“我怎样？”
“你就成了冰蛊宿体，被魔人控制。”金光道，“不过好在你修为深厚，尚有心跳，不然徐兄将你视作行尸，一剑挥来。”
“啊！当师兄见到我血流一地时……”常胤颤抖着道，“他，他会心神大乱，修为尽毁……”
“不错，心神一乱，即使大罗金仙也会被打回凡身。”金光皱眉道，“想不到阴月妖魔盯上了蜀山派。”
突然，金光感到气血浮动，当下心神一震。原来他交给丹书的两张血符是用自己的血所画，与灵识息息相通。气血浮动，说明血符感应到魔物靠近丹书二人了。
他刚要掏出照心符提醒丹书，照心符就响了：“宗主，你让孙大人找家空商铺接应宋家运来的大米。”
金光道：“知道了，你们赶紧回来，有魔人靠近你们了。”
丹书却道：“这点米粮，只够巫山县撑一个月的，我还要找祁门程家从淮南道调粮。”
金光道：“可是……”
丹书道:“宗主，您放心，还有徐长卿会来接应我们的。”
金光道：“一切小心。”
“唉，丹书还不来扶我一把，我喝得头晕……”秦寿的声音从照心符飘了出来。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办猪吃虎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