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香气比如蜂蜜》家园系统2号

7、没有人

　　没有人来救他，没有人能救他。
　　omega穿着贴合曲线的礼服，但没有人要求alpha或beta这样做。

　　他正在经历人生中最混乱的时刻。
　　而在两个月前的那个山坡上，他跑开了，亲自推开了他最后一个信任的稻草。

　　在被主持人指使交换戒指时，他突然抬头看向台下，目光慌乱茫然。

　　他什么也没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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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越锦雲受邀参加邻居家omega儿子的婚礼。
　　但穿了一身崭新的西装。

　　他们关系不够亲近，更何况是beta家里主办的婚礼，他的座位很远。

　　他举着酒杯，看着台上这个小家伙。
　　婚纱让他前所未有的漂亮。

　　但他没有任何举动，嘴角牵着得体的笑。

　　他事先想过，如果郦启愿意朝他分出一点视线，他应该做出怎样的表情。
　　要不要鼓励他，让他不要害怕，劝慰他，告诉他一切困难都会过去。

　　但台下太黑了，他猜郦启看不见他了。

　　一件崭新的西装，一些柔情的想法。
　　这是他为他的初恋、他的年轻的还未明确的恋人，所做出的全部。

　　omega的父母过来跟他寒暄，举起酒杯，他温和地回敬。

　　他对感情衡量、不够投入，也许这是他的过错，但他不会忏悔。

　　听说新郎是个beta。
　　他想，也许他可以教郦启学会如何偷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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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他没有想到，热爱社交、喜欢一切热闹与刺激的郦启从此闭门不出，把自己关在他的beta丈夫那个不大不小的别墅里。
　　他再也没见过郦启。

　　好吧，可能是郦启放弃了他。
　　和他的beta丈夫好好生活也不错。

　　调戏他的丈夫，向他的丈夫展示他脚踝的红绳，让他的丈夫在他身上放满野花。
　　......
　　也不错。
　　虽然他的丈夫是个beta，郦启分化成了omega。
　　而他，他才是alph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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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越锦雲很难能搞清原因，为什么随着与郦启分别的时间越久远，与郦启相处的记忆越模糊，对郦启的感情却越清晰。
　　一个结婚的omega，一个恪守美德不再与他见面的omega，一个早已将自己抛之脑后的omega。

　　越锦雲不觉得自己在思念他，不觉得自己爱他。

　　爱情、婚姻、信息素，过早分化的alpha过早地看清了他们。

　　在他越来越频繁地想起郦启的名字时，他决定去见见onega的丈夫。
　　一个英俊、冷漠、不近人情的beta。

　　他赴约城博会，经由他们的共同朋友介绍，与这位beta握手。
　　beta的助理站在他身后。

　　越锦雲敏锐地对她微笑。

　　beta走后，共同朋友对他哈哈大笑：“你发现了？”
　　“嗯？”
　　共同朋友调侃：“他们是办公室爱情，王子与灰姑娘的戏码，闹得可大了，你不关注这些，不知道吧？”
　　越锦雲微笑：“愿闻其详。”

　　beta年轻时在自家公司做实习生，他们是那时好上的，爱得很壮烈，头破血流的程度，但少爷私奔后生活不下去，还是妥协给了富贵生活，为了让他表明决心，家里人安排联姻。
　　风流事太轰轰烈烈，门当户对的没有人愿意把孩子嫁给他们家，beta家只能向下找。

　　结婚对象是个家里资金链突然出现问题的omega，因为急需一笔现金，家人把他卖了出去，听说过得很可怜，在婆家举目无亲。

　　越锦雲可惜地想，伯父伯母怎么没来问过他？
　　同时他冷漠地想：这可不行啊，他的omega都还没学会偷情，这个b先做了，真是没天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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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越锦雲买人手，买侦探，买干脏活的人，让他们找一个时机。

　　一周后，越锦雲看到新闻，蒋家独子因飞机失事在海上身亡，尸体未找回。

　　飞机失事，不是车祸。
　　越锦雲接到电话，电话那头战战兢兢问要不要退钱。

　　越锦雲温和地说：“当作辛苦费吧。”

　　真是万幸。
　　命运还是眷顾他的。
　　他差点就要成为一个杀人犯了。
　　造化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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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mega成为孀妇，在轰动一时的婚礼后时隔三年再次出现在媒体面前，在丈夫的坟前。

　　他看上去变得很憔悴，沉默、瘦削、回避视线。

　　越锦雲在远处远远望他。

　　在看见omega穿着丧服的背影之前，越锦雲不觉得自己在思念他，不觉得自己爱他。
　　只是一瞬间，他就知道自己错了。

　　他思念omega，爱omega，他无法违背自己的本性。

　　爱情，婚姻，信息素，他要用它们构建让郦启再次属于他的一切。

　　他看上去依旧温和、得体、从容，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正在经历比三年前坐在藤树下的躺椅上看少年年轻的□□更心潮澎湃的时刻。

　　他得把omega养好，他要给omega新的幸福。
　　alpha保护omega，这是越锦雲从小接受的教育，这是联邦写在法典上的法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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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说你是因为分化成omega而痛苦？”

　　“alpha们很难理解吧？”
　　他的omega说：
　　“可能这就是alpha无法与omega成为朋友的原因。”

　　越锦雲记得，郦启未分化前一直设想自己未来会是一个alpha。
　　郦启分化时已经离开了学校，没有上过分化后的通识教育课，他不知道。
　　但越锦雲知道。

　　经验表明，人们在未分化前，并非毫无未来分化结果的预兆，潜伏的信息素会潜移默化地影响人们的性格与思想，一些性格鲜明的人，譬如展现攻击性的人更可能是alpha，直觉敏锐的人更可能是omega。

　　不过大多数人们在得到分化结果之前就能预料自己的分化结果，比起性格的原因，其实更依赖自己的姓取向。

　　郦启一直笃定自己会是alpha。
　　他的取向不言而喻。

　　越锦雲遗憾地说：“看来这会是我们永远的隔阂了。”

　　这对他来说是件小事。
　　性在他的生活里无足轻重，无性婚姻无可无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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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他没想过自己会被他的omaga懆。

　　“......”
　　郦启像从巨大的梦中回过神来，低着头，跪坐在床边。

　　越锦雲温和地招手：“过来。”

　　郦启把脸凑过来，紧闭眼睛，像是让他打。
　　越锦雲无奈地抚摸他的脸颊：“去帮我接杯水，好吗？”

　　郦启默不作声地走开，下床。

　　越锦雲在他身后补充：“再帮我给小狗倒点狗粮吧。”
　　郦启低声说：“好。”

　　他在做完越锦雲吩咐的事后低眉顺眼地回来，等待发落。

　　越锦雲问：“你不喜欢狗吗？”
　　“不是。”
　　郦启忍了忍，问：“它叫什么名字？”
　　“名字？”
　　越锦雲愣了愣：“喔，我没有问。我帮你问问吧。”
　　“不、”郦启按住他去拿手机的手腕：“不用。”

　　他深吸一口气，屏住呼吸，像在做心理建设。
　　越锦雲耐心地等了会儿。

　　但他什么也没说出口，只有眼泪在安静地流。
　　omega闭着眼睛流泪。
　　泪水像雨一样多。

　　越锦雲拿起水杯，喝了一口。
　　在喝水的间隙中，他说：“你现在看上去，好像是喜欢我。”
　　越锦雲微笑：“希望我没猜错。”

　　omega闭着眼睛说：“是，喜欢你，我爱你，我找人买了松弛剂，但我本来没想对你做这些事。我没想过伤害你。”
　　“可你做了。”

　　omega的眼泪止不住地流，不停地颤抖，越抖越厉害：
　　“也许我真的有精神病，我该去看医生。”

　　越锦雲叹笑：“别害怕，郦启，放轻松。”

　　他问：“这是你因为分化为omega而痛苦的原因吗？”

　　“不是。”郦启说：“我因我是omega而痛苦是因为我生活在这个有alpha、beta、omega之分的世界之中。”

　　越锦雲叹口气：“看来我是永远也不能懂了。”

　　他向omega掀开被子的一角：“你说喜欢我，这让我高兴。我觉得我们应该好好休息一下了，来吧，先陪我睡一觉，之后的事我们睡醒再说，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