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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Omega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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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mega与越家家主即将结婚的消息放出,和这个消息一起曝出的配图是葬礼当天两人同打一把伞的背影。
人们都认可这个omega有好手段,刚死了丈夫就找到了一个本该高攀不起的接盘侠。
无论如何,郦启久违地感到了安心。
他想,幸好越锦雲看上去还是对他有些兴趣。
不论是对年少求而不得的遗憾,或者想报复他曾经拿乔般对待感情的戏弄,越锦雲接受了他的讨好,他得到了庇护。
秘书擅自问了一句:“越先生,请问婚礼日程需要提前为您安排吗?”
此时他们在公司的会客室,茶几上放了一份合同,是按郦启的意愿拟定的婚前协议。
越锦雲的视线越过郦启臂袖别的黑缎带,看向他的黑色头纱,语气称得上是忍俊不禁:
“我想,最近这段时间应该都不是办婚礼的好时机。”
他站起身,走过去,单膝跪在郦启面前。
omega低头看他,有些茫然。
头纱猝然被揭开,堆叠到脑后,掩藏于下的年轻容貌重见天日。
omega的祖父是外国人,使他混了点斯拉夫人的基因,眼窝深,面中短,鼻尖圆润,轮廓柔和,浅金瞳色和发色。
阳光洒在他蜜金肤色的脸上,暖融融,像会在手心溶化般稠密细腻。
alpha爽朗地笑,目光很温和,仰头向他解释:
“婚礼里有这样的仪式,叫掀盖头。”
高大的alpha偏头对秘书说:“其他的繁枝缛节便先省去吧。”
郦启低头看着alpha柔和包容的神情。
距离他上一次能用俯视的角度看人已过去很久很久了。
他嗫嚅片刻,突然站起身,心神不宁地说:“我先失陪,去趟卫生间。”
越锦雲也站起来,为他指明方向:“请便。直走到尽头就到了。”
看着omega离开的背影,越锦雲整理刚刚因半跪而有些乱了的衣摆。
秘书与他共事多年,算是熟识,不解问:“越先生为何会和这个omega结婚?”
在他看来,一个孱弱的二婚omega,寡言又无趣,除了美貌与年轻外毫无优点。
若是当情人养养也就算了,没有非结婚不可的理由。
越锦雲笑笑,只是说:“养好了就会很可爱的。”
他并非搪塞,而是真心实意。
时至今日,他也仍记得几年前在越家还未发迹至今日光景、郦家还未落魄到如今田地时,两家所住的连排别墅。
他们是邻居。
尚未分化的郦启整日在外玩乐撩闲,总爱攀上两个庭院间爬满树藤的围墙,像小豹一样矫健,蜜色的皮肤在阳光下像绸缎般闪光。
家人为他从寺庙求来的红绳系在脚踝,金色的铃铛在跟腱处叮呤作响。
越锦雲通常坐在藤架下阴影处的躺椅上,笑着看他,猜想如果对方扑过来,能否品尝到他的怀抱是否真如想象中那样甜蜜炙暖。
上天再次给了他一个机会。
只是需要把这个omega重新养好而已。
……
郦启躲进卫生间隔间,无声地喘气。
胸口跳得让人感到痛,他双手捂住它,想让它平静些。
黑纱还向后叠着,郦启把它扒拉回来,又迟疑地、小心地,学着刚刚越锦雲的动作向后掀。
再放下来,又掀回去。再放下来。
这样重复着不知道过了多久,郦启放下手,低语:
“......什么啊。”
可能是郦启离开得太久,过了会儿,越锦雲的声音在门外响起:“郦启?你还好吗?”
“!”
郦启理了理衣摆,又捋捋头发,从最里的隔间出来:“......走吧。”
越锦雲笑了笑,走上前,抬起手,郦启以为他又想把头纱掀开,仓促地躲开一下,又僵硬地停在原地。
那只骨骼分明的手的确是想碰头纱,不过是把被勾在耳上的头纱捻出来,那是郦启将头发牵到耳后时不小心勾住的。
郦启猛地转身,把水龙头开到最大,抿唇洗手。
越锦雲反靠着洗手台看他,脸上挂着笑:
“怎么总低着头?”
“有吗?”
“没有吗?”越锦雲走在郦启身边:“去吃饭吧。有什么想吃的吗?”
“我都可以。”
他们离得不远不近。
不会挨蹭、也不会过于疏离的距离。
现在是午休时间,员工来往。
郦启忍受着那些探究的视线。
越锦雲暼了他一眼,omega又把头埋下了,很温婉贤淑一般,像个封建社会出来的闺秀。
他叹了口气:“那点外卖吧,我们在办公室吃。”
……
助理在一小时后带着餐盒敲门。
此时越锦雲正在办公桌前看电脑,斜侧方郦启在沙发安安静静地端坐。
餐盒放在茶几上,越锦雲走过来,坐在郦启身旁。
露出表带的手腕再一次出现在他低垂的眼前,在解塑料袋的结,手指拱曲,有与之相配的养尊处优的力量感。
他们吃饭很安静。
郦启记得,本来越锦雲就是不太爱讲话的类型。
他不喜欢高谈阔论,不轻易输出自己的观点,善于聆听,没有普遍alpha讨人厌的攻击性和过剩的自我意识。
他们分开时越锦雲已经22岁了,人的性格会在青少年时期趋于定型,他和三年前相比没什么差别。
变化大的是郦启。
他变得沉默、被动,像是自愿任人宰割。
“你想尽快登记,还是挑个好日子呢?”
“你决定就好。”
越锦雲叹气:“我们快结婚了,但你打算永远这样消极怠工吗?”
郦启惊颤一下,像是领悟。
他伸出手,牵住越锦雲的手,冰冷的手指攀附过对方嶙峋的指节,引着对方的手从裙摆处钻进自己的身体。
长袍被挑起缝隙,露出并拢的双腿、流畅的腰线、和胯骨处折叠出的饱满软肉。
他的手很冷,但身体滚烫,越锦雲被夹在中间,握住了郦启的腰肉,掐揉。
郦启仰起头,在恍惚间想起昨天两人独处的会客厅。
……
越锦雲比他大4岁,在郦启因家庭变故搬家之前,他们从小一起长大。
他像照顾亲弟弟一样关照郦启,温和地包容郦启所有的恶作剧与小心机,是大家眼里可靠的邻家哥哥。
不过只有郦启知道,在他还未分化前,这位无害的“哥哥”的眼神便会似有似无地在他的腰臀处流转。
他对自己的魅力沾沾自喜,越锦雲是万众瞩目的天才alpha,也会为他折服,会单膝跪地捧着他的脚踝帮他换鞋,会用与那些追求者们别无二致的眼神迷恋看他,会因他每一个不经意的动作牵动心神。
他享受alpha的注视,又狡黠地装作一无所知。
坐在alpha家院子的围墙上,含着冰棒,粘腻的糖水融化在手指缝隙,一只腿曲起搭在墙上,能从宽大短裤的缝隙看见一无遮拦的蜜色大腿。
“哥哥,你褲子里突起来的是什么呀?藏了给我的礼物吗?”
把冰棒含在嘴里吞吐,嘴唇被冰得艳红,装作无辜地用脚尖指着越锦雲裤铛的位置。
他喜欢看越锦雲羞赧又无奈的表情。
alpha,几千人里能有一个alpha,天生拥有天赋与才能,掌握权力与财富。
郦启还没分化,但他觉得自己未来一定也是个alpha。
这样的话,他狡猾又期待地想,越锦雲哥哥还会不会继续喜欢他呢?
他会喜欢被一个alpha按在床上草吗?
而如今,在会客厅,这个刚死了丈夫的年轻omega,赤裸地跪在沙发前,仍想伸手去解开越锦雲的裤链,柔声地哀求:“我只是想帮你擦水。”
越锦雲看着他,意味不明:“看来你的丈夫教会了你很多东西。”
他没再继续制止,只是象征性地,把手搭在郦启解裤链的手腕上。
郦启低头,陡然看见了他无名指上的钻石戒指,僵在原地。
见他不动,越锦雲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笑了笑,将戒指取下,捧起他的手,套进他的手指:“想要吗?送给你。”
不合尺寸的戒指松松地吊在无名指上。
或许是这样轻慢的态度安抚了一点郦启,他不敢再追问,“嗯”了一声,便再一次低下头。
……
手指的戒指硌得痛,郦启被带回现实。
悲哀的情绪重蹈覆辙,他先低头,又仰起头,越锦雲从他的腹部向上看见他不分明的表情。
他叹口气,探进omega轻柔的头纱里,亲吻郦启紧闭的眼睛。
热意流淌在他的眼眶,郦启问:“你现在已经不再喜欢我了,是吗?”
“怎么会?”
郦启打断他:“因为我比不上以前的我,我变了很多,我对你没有吸引力了。”
越锦雲宽阔的手抚摸郦启的头发,环住他的脑袋:“......你想对我有吸引力?”
郦启低声说:“你帮了我,总得让你得到想要的。”
午后是阳光最热烈的时段,办公室采光很好,瓷砖地板上大片大片的阳光,窗棱分出长条,星星点点的阴影跳跃。
越锦雲的视线偏移向那些跃动的光影,像是有点难为情,但看向郦启的眼睛很真诚,他在说真话:
“比起现在,你以前的确更好。我更喜欢你幸福的时候。”
风光霁月到索然潦倒,在越锦雲口中竟然只是幸福与不幸福的区别。
郦启轻轻笑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