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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七章 ...

  •   第七章

      一腔怒火转成欲念泄在宁妃身上。
      三更,宁妃直叫身上人折腾得筋疲力竭,昏昏沉沉睡下了。
      朱明风躺在她身侧,毫无睡意,先前的烦躁有如在脑子里生根发了芽,消停不了了。

      过一会,差人伺候着更了衣,唤上柳旭跟着,这就要出宫。

      君不忘正发着恶梦,梦里尽是些蚀骨的寒冷,却捣得他大汗淋淋。
      胡言乱语好一阵,才辗转醒来。

      心魂未定,盯着帘帐半晌。
      怎么了?
      君不忘下意识接口,没事,做梦了而已。

      答完一愣,男人?谁?
      连滚带爬就从床上起来,这才发现床前坐着一人。
      可不就是那风混账?

      你怎么进来的?
      朱明风嘿嘿一笑,指了指大敞的窗,君老板睡觉不关窗,自是让人有机可乘了。
      你也习武?君不忘的房说高不高,只是爬梯子也不见得能上来。
      那是,就是这一楼的房檐不是特别踏实,我差点就踩坏了。
      话完才细细看起君不忘的脸,一日不见,却是没了昨儿早上的精神,双唇灰白,形容憔悴,此刻叫朱明风的出现一吓,脸色愈发虚弱了。

      君不忘一见着朱明风,心中有气,又无力撒火,扭头不愿搭理,自顾又躺下。
      朱明风凑上前去,放轻了声音道,怎么才过个一日,你就成这这副样子?莫不是想念我,害了相思?
      这番腔调早已不奇怪,昨儿就听得够多了,君不忘瞥了他一眼,说,没什么,昨日被狗咬了,害了病而已。
      哟?咬哪儿了?朱明风就势跳上床里边,手往君不忘被窝里一探,十分的炙热,仿佛里边燃了把火,朱明风朝着君不忘蜷被窝里的身子胡乱摸了起来,咬的前面,还是后面?
      君不忘原在病中就上火,焦躁不堪,见朱明风这么闹当下就觉着火气窜心房里头了,不耐道,下去,我难受得很,没心思陪你闹腾。

      朱明风闻言,就近将君不忘一搂,却是放软了声音,你到底怎么了?
      都说了是被狗咬了。君不忘轻轻挣了挣,发现他是下了力气搂抱,挣扎也是徒劳,也就不再乱动弹了。

      真是我昨儿闹的?朱明风仍有些不信,低头问。
      君不忘却让这话逗得一笑,不见血色的脸仿佛花开,你怎好意思说自己是狗。
      你病了我不跟你计较,我刚一到就听你在那胡说八道,还又惊又怕的。
      你没见过人做恶梦?
      你莫不是梦见狗又咬你了?

      君不忘抬头,看见朱明风的眼里竟是带了认真,想来他也会对昨日所为有所愧疚么?
      不是。
      那梦见什么了?
      我为什么得告诉你?
      不说也罢,反正恶梦也不是什么好事。
      说完冲君不忘一笑,直笑得君不忘发毛,他问,不过说起来你让我做了那档子事,再见到我倒挺冷静。

      君不忘翻了白眼。
      被狗咬难道我还咬回去么?再者我现在病中,没力气想那些。

      朱明风抱更紧了些,没再说话。

      出宫的时候没想过到这来,就想随处走走。
      走着走着叫人群吵回神了,才发现走到了倾人楼大门,客涌如潮,当真是夜夜笙歌。

      不知怎么的就想起了昨儿早上从姑娘嘴里道出的那个名字。
      不忘春宵。
      自个儿还这么调侃来着。

      想了想,正想从大门进去,又退出来了,一眼尖的姑娘认出就是昨天那个风爷,忙不迭就上前招呼。
      朱明风有一句没一句跟着搭话,却突然问,你们老板在么?
      我们老板在房里歇着呢。
      哪儿呢?

      姑娘说了君不忘的房间,让朱明风三言两语哄出来的。
      在二楼最角落的一房,说是怕吵。
      朱明风不是特别想从正门大摇大摆进去,面对吵吵闹闹的姑娘嫖客,心里头的烦躁成了种说不出的郁结。

      这就从后院施了轻功踩着屋檐上去了。
      可喜可贺,连窗都没关,刚在里边站稳了脚就看见床上有团东西来回打滚,哼哼唧唧不知道说些什么,走近了发现是君不忘,一头大汗闭着眼却十分惊慌的模样。
      还想上前喊醒他,他自个儿却醒了。

      朱明风一时间没想出该怎么形容见到君不忘的心情。
      倒不是说多开心,就是人一见着就整个儿安静了,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怒火暂时给压着,光顾着和君不忘唠嗑上了。

      想想君不忘的性子也的确安静,不招他他绝对也不烦你。
      少了几分聒噪。

      却说君不忘给搂得有些喘不过气,胳膊肘轻轻一捅他,朱明风以为他不舒服了,忙问,很难受?
      君不忘虽将昨日一事当恶狗咬人,但那不过是面子上风光了点儿,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不顺坦,一时又猜不出朱明风葫芦里卖什么药,更为烦躁,你是抱上瘾了还是怎的,要抱自个儿挑姑娘去,别烦我。

      朱明风没松手,伸手一摸他露在外边的皮肤,滚烫滚烫,就跟火炉子似的,烧这么严重,没看大夫?
      看过了,这不休养着呢你就来凑热闹了,这位爷您真喜欢折腾。君不忘有些没好气,想换个舒服点的地方靠,却没想钻朱明风怀里更深了些。

      嘴皮子倒跟昨儿一样快,真不记恨我?
      您少再来折腾我就谢天谢地了,君某一介平民,得罪不起人。
      朱明风有些乐了,你还真敢说话,就不怕惹火我了,我把你弄死在这没人知道?
      本是句玩笑话,怎想君不忘听了眼中神采一淡,全然没了刚才的灵动,恩,这样也行,但是你别弄得我太疼就是。

      朱明风意识自己定是戳到君不忘什么地方了。
      死还能让你挑痛快不痛快的?
      君不忘淡淡看了他一眼,全然无情绪的眼神叫朱明风有些不知所措。
      他似乎想说什么,到底又还是把嘴巴合上了,
      自言自语。

      也是,活着都不能挑痛快,更何况死了。

      两人都没再说什么,门外有人叩门。

      君不忘示意朱明风呆着别动。
      谁?
      老板,我是怀香,给你端药来了。

      君不忘将那厚重的帘帐一扯,顿时将整张床都掩了。
      端进来放桌上吧。

      怀香照着做了,临走前叮嘱,要是有什么不舒服,唤姐妹们来帮忙就是了,药趁热喝了。
      君不忘心不在焉回了几句,怀香这才带上门走远。

      三更半夜的,你是打算在这留多久?君不忘下了床,走到桌前,端起那碗黑漆漆的药汁,咕咚几声就下了腹。
      朱明风不答,盯着他将药喝完,又回到床上,仿佛屋里多个存在,并没有什么不一样。
      待他牵好被角,重新缩回被窝里,朱明风才笑道,我就是来住宿的。
      那好,倾人楼的房随你挑。热腾腾的劲儿刚入肚,仿佛暖上了五脏六腑,君不忘说话出来的气儿更为灼人,带着股药材味儿。

      朱明风凑近了又要搂他,叫他身子一缩,躲开了。
      我哪儿都不住,就住你这房。
      君不忘眼睛一瞪,想生气又觉着不值,显然的这就不是个善主儿。
      为什么不从大门进来?
      太吵。

      说着将被子拉起,人就往里头钻。
      君不忘刚喝了碗药,药劲正上来,没多久就觉得想睡,也懒得再同朱明风多做计较。
      你当真要睡这?
      恩。
      我发烧。
      恩。
      你要不怕也惹上那就随便。
      恩。

      君不忘这才睡实沉了。

      朱明风将他身子一揽,倒没所见的单薄,还是有那么二两肉的,就是不多。
      发烧的缘故,活像抱着团火。
      但是君不忘睡了一会就喊冷,直把棉被往身上裹,朱明风觉着他这模样挺逗,伸手把他抱贴在胸膛,两人盖一床的棉被。

      这一弄君不忘才没再乱动,老老实实窝着。

      朱明风思忖了会。
      发现两人其实都没说些什么。
      但是火气早不知哪儿去了。

      这挺惊讶,朱明风没能想明白。
      低头看了眼窝自己怀里睡死了的君不忘。
      一夜无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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