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天》我是阿絮

8、干净男子

　　“人妖毕竟殊途，亦藤，放过他吧。”神秘人轻轻拍了拍我的肩。

　　“人又如何，妖又如何，难道没有好坏之分吗？难道妖一定要有这样的宿命？”离开人群后，我停下脚步望向神秘人，冷不防伸手去摘他的头罩。

　　洒下一头银色的长发，微微上扬的嘴唇，清明如水的双眼，和我的想象相去甚远，他竟然是如此干净的一个男人。人间绝色，大抵不过如此。

　　我定了定神。

　　“你究竟是人还是妖？”我不解。不像人，他身上带有十分的灵气；不似妖，他干净得仿佛不食人间烟火一般。

　　“天下苍生难道一定要分类分界？是人是妖又何必执着。”他淡淡道。

　　“你是谁？”我不依不饶。

　　“季子冉。”

　　季子冉顺手理了理我的长发，悠悠说道：“为什么偏要去那么危险的地方？”

　　“为什么?”我反问自己。只是心念一动便非去不可了，我的人生有时候总是有些无谓的坚持，可笑的固执，“或许是因为物伤其类，大家同是妖，想去送他们一程；或许是因为自不量力，以为谁都伤不了我。”

　　我笑着说，眼角却掉下泪。今天，若是没有季子冉，只怕我也难以逃脱。正如他所说，我不过是个没什么本事的小妖，为什么不找个洞藏起来呢？

　　季子冉将我抱在怀里，我没有推开，因为在他的身上，有一种久违的温暖。

　　“小姐小姐，你可回来了，担心死奴婢了。”刚进家门，便见到我那可爱的小丫头红着双眼坐在门边。

　　“我不是没事嘛，别哭了。”我伸手擦擦绿的眼泪，拉着她往宅内走去。

　　“小姐，你下次可别再吓奴婢了。”绿低着头，面露担忧之色，“我听说今天被烧的那几个妖都相当地厉害。我们还是小心一点为好。”

　　我只是望着绿，半晌，幽幽叹口气道：“想那狐狸精若不是被秦青迷昏了头，又岂会遭此厄运，甚至连累了同门。一个情字误了红尘多少痴心女？男人终究都是薄情郎，李诚如是，秦青如是。所以情爱于我是绝不要沾染半分的。”

　　我接过绿递来的曼陀罗花茶，认真道：“你这小丫头贴心，不如待我报完仇之后，教你修行，我们两姐妹相依为命过一生可好？”

　　“好呀好呀。”绿听了欢天喜地地拍手称好。

　　三个月后便是祭天大典，像这样二十年一度的盛大典礼自然在治安上是不容有失的。

　　于是王城加强了戒备，守卫巡逻的士兵是往常的三倍多。这样的森严戒备，别说是地上走的，即使是天上飞的，水里游的，只要清心殿认为是有害的，想自由进出城门统统都是痴心妄想。

　　三天前的斩妖仪式便是起杀一儆百的作用的，想必此刻王城里大大小小的妖都离开的差不多了吧？敢留下的都是顶厉害的妖，或者是非留不可的妖，而我始终倔强地认为自己是两者兼有之。

　　绿打听回消息说，今日看到叶盘只身一人在王牌客栈，似乎是在等待什么人？这可是老天赐给我的机会，我又岂有放过的道理？

　　于是我二话不说立马女扮男装冲到了王牌客栈。果然，那厮正在自斟自饮，似乎等的人还没到。我悄悄走近他的桌边，挥了挥衣袖，剧毒无声无息往叶盘身上洒去。

　　叶盘只是咳了两声，胸前的念银珠散发出温和的光芒。

　　“妖孽，你好大的胆子。”叶盘立即站起身拔出剑。

　　“死和尚，今天就是你的死期。”既然使毒不成，就只好斗法了。

　　“妖孽，看剑。”叶盘一剑刺来，我一个侧身轻盈闪过。

　　我默念咒语，双手往前推出一团火焰，然火焰在即将烧到叶盘的时候及时被灭。

　　“就这点本事？”叶盘不屑地冷笑一声，转手发出了更为猛烈的三味真火。这是妖妖避之的惹不起的火焰，我一个腾空向远处闪去。

　　火烧在了一个看热闹的群众身上，于是他立即顺势就地打滚，人群中一片慌乱。我望着叶盘，难道他总是要这样误伤旁人吗？

　　“三味真火果然厉害啊。”我嘲笑道。

　　“看剑。”恼羞成怒的叶盘霎时变得面目狰狞，看起来分外凶残。

　　我们打得难舍难分，但情况是乐观的，目前还是我处在上风。刚才被误伤的那位仁兄大抵已经没事了，因为看官席已然回到了先前井然有序的摸样。看来王城的老百姓早已习惯了和尚收妖这样打打杀杀的场面。

　　每个人似乎都在看好戏，唯有一个人不怎么高兴。打斗期间依稀听得有人大声地哭喊：“生意难做，两位可否出去打？”

　　“看来不行。”周围的群众代替我们做了回答。

　　“那我这些打烂的东西谁赔？”

　　从中午打到黄昏，眼见叶盘体力渐渐不支。我们也早已出了客栈，一路飞飞打打到了不知名的郊外。

　　我一掌拍在了叶盘的胸前，只见他往后踉跄几步，捂着胸口吐出几口鲜血。我正准备乘势追击结果了他，却不料眼前出现了三把剑齐齐向我指来。

　　我一个下腰避过，定睛一看，来了三个清心殿的弟子。

　　“原来是徒弟们到了，也罢，我一起灭了你们。”我深吸一口气，缓缓抬起右手，指尖散出瞬间可致人毙命的剧毒。

　　刚才在客栈未免误伤人类所以不敢大肆散发剧毒，现在在荒郊野外，面对的都是敌人，便是无所忌惮了。

　　那三把剑的主人齐齐倒下。

　　与此同时，远处传来一阵琴音，气拔山河，九转回肠，一声声直冲我的脑门。这样的琴声厉害程度比之在借魂客栈所听到的有过之而无不及。

　　“一曲弦外音，借君一条魂。”随着琴音渐响渐近，一位女子双手抚琴从天而降。

　　我头疼欲裂，使出浑身的力气躲避叶盘刺来的那一剑，并伺机散出剧毒，却见那位女子依旧从容地弹琴。

　　“想必你就是当日毒杀我那两个徒弟的妖女。”弹琴的人一脸明艳动人，薄薄的红唇里缓缓吐出的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利刃刺在我的心上。“今日，就让我这个做师父的替天行道，杀了你这个妖女以慰亡徒在天之灵。”

　　难道我就要这样死在这里了吗？我不要，我不要，我的大仇还没有报，我要杀了叶盘，我要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