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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 —— 痛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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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 痛楚】
冲田提起沉重的脚步，一步步离开这个一切都结束的地点。
不知何时开始，耳边只剩下了磅礴的雨声。
这场雨，好像从很久很久以前就开始下了。
记忆里。
思维里。
全部的全部。
都被一场不知名的倾盆大雨所淹没。
土方先生，我真的很讨厌你，抢走了姐姐的你，抢走了近藤桑的你，抢走了我所有身边的人的人你……
明明是那种烂脾气，明明一天到晚只知道摆着一张扑克脸，明明长着那种说不出什么好话的嘴，但大家都自然而然地被你吸引而去。
但是，我更讨厌的是……
无法去讨厌你的我。
我的姐姐……
如同母亲一般被珍视的姐姐……
土方先生，你让她找到了爱，想要和你一起获得幸福。
即使你冷言相待，她也一直都在等你，一直都……
我知道的，土方先生。
你是怎样想的，我一直都知道。
像我们这样的人，不知道哪天就会送命，作为平凡人的那种淡淡的幸福，始终是无法给予的。你，是为了姐姐的幸福才一直、一直地拒绝的……
可是，我无法理解你在姐姐最后的时刻不在她的身边。
只是那么短短几分钟的事，你明明可以掌握的。
那么短短的几分钟，你是可以给她的——平凡人的、淡淡的幸福。
如果……
那时握着她的手，看着她的人是你……
姐姐她的表情……或许就不会这么悲哀了吧？
尽管，这样的你，是不会做这样的事的……一早就明白的……
“总悟……”
看着冲田一步步走开的背影，土方的心狠狠地抽痛了一下，一股莫名的悲伤直袭而来，铺天盖地。
可恶……
到底是怎么了……
土方捂紧了心口，脸色渐渐苍白起来。
毫不留念的背影……
仿佛没有一丝一毫留念的背影……
这样的情景，是如此地熟悉。
熟悉到——
恍若每次午夜梦醒时分，都能喃呢地出的名字。
原来……
原来……
当年的你，是承受着这样的痛苦啊，三叶……
这种从灵魂深处散发而出的痛，几乎不能呼吸的痛……
……那么，为什么不走上来从背后拥住我呢？
这样的话，或许我就不会放手了……
或许……
永远都……
不会放手了……
四周的景物在土方眼里渐然退去，整个整个的世界全部变成了漆黑的一片。
他的眼中，只剩下了那个少年那抵达绝对零度的岑寂背影。
暴雨里，少年远去的身影摇摇晃晃，好像随时都会倒下来一般。
“总悟……”
土方向他伸出手去，却什么都没有抓住。
那个身影，在水汽朦胧的那端……
遥不可及。
就这样……完了吗……
湿透的身体，终于开始感觉到冷了。
从脚底一直翻上来，彻骨地凉意，冻得连心都在颤抖。
冰冷的雨水不断浇落到身上，被不休的寒风一吹，仿佛就连仅存的温度也要攫取殆尽。
……是啊，就这样！
都完了！已经都完了！！
哈哈……
土方忽然笑了起来。
土方十四郎，你到底还在期待什么？！
这不是理所当然的结局不是吗？！
想要他再回头，再回到以往的日子吗？
不可能了……！
这一切都不可能了！！
现在不会。
以后也不会。
永远都……
笑着笑着，土方扬起的嘴角沉了下去，紧紧地咬着下唇，压制住了某种声音。
狂烈的大雨非但没有减弱，反而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宛如离人最后的眼泪，在转身以后，汹涌成海。
……不。
明明可以不是这样的结局的……
不应该是这样的……
现在，什么无法实现的幸福，什么难以给予的幸福……都他妈给我去见鬼吧！！
土方暗淡的眼中霎时迸射出了往日傲人的精光。
老子是真选组副长，土方十四郎！！
一如夏日正午灼灼的烈日。
他眼里的光芒刺得人无法直视。
土方费力地支起身体向冲田已经模糊不清的身影走去，虽然依旧还在不断地淌着血，左肩被菊一文字挑开的巨大伤口已经麻木到不再感觉到疼痛。
无法接受这样诀别……
因为……
我不愿意再逃避。
不管明天会怎么样，以后的每一天，都要和你一起度过。
不，是必须要和以前一样——在欢乐的打闹中度过。
和你……
一起。
“总悟，给我走慢点啊混蛋……”土方愤愤地说着，奋力追赶着冲田的背影。
拼上全身的力气，全部的意志，全部的未来。
——时光如河，请等我与你共赴生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