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竹亭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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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六弟？多少年没见着了，”二皇子聂桑迎过来，“边关的日子可不好过吧，当真辛苦，来来来，坐坐坐！待父皇下朝，咱们父子仨可得好好喝上几杯！”
聂渊冷着一张脸看他，手指按在剑鞘：“哪有二哥日子苦，去境外走一遭倒是学会了油腔滑调，这么些年……”
他刻意顿了顿，终于挤出个笑：“有太子殿下帮着父皇治理灾害，国内安定不少，那还有什么战事，二哥你跑来跑去地寻些琐事来做，着实也不容易。”
此话一出，聂桑的脸一下子就黑了。
见状聂渊又不紧不慢补上一句：“唉，瞧我这嘴，在边疆混久了倒忘了见人还得说点好话，言语之间若有不周之处，还望二哥莫要介意才是。”
“呵…不介意，说起来还真是可惜，太子殿下是如此贤德，竟为贼人所害，如今这天下怕是不得不换个人与父皇共治了。”聂桑说。
“哦？”聂淮唇带讥诮，“二哥想要这天下？”
“话不要说的那么…我只是想替父皇守护住我国的大好河山。”聂桑抿了口茶。
“那我应当把手下三军都交于二哥统帅才是，二哥志向远大，比我更担得起驻守边关的重责。”聂渊当真是句句带刺。
“……你！”聂桑面上出现恼色，再不想装下去，一张脸气得泛紫，指着聂渊想骂却不敢骂。
聂渊则是气定神闲，还与他对视上：“二哥，讲句难听话，那位置你还不配。”
“那你这么巴巴的赶回来又为什么，不也是为此事？”聂桑气极反笑。
聂渊只是轻笑着用指节摩梭着剑柄，气息透出几丝危险：“算算日子，我母后的忌日要到了，所以我赶回来，没想到二哥也是为此？能不远千里来看望我母后，当真有心，在此多谢了。”
聂桑闻言，呼吸一滞，不可置信地望向他。
“二哥可别这样看着我，你这眼神，倒像是在怕些什么？”聂渊依旧微笑着。
聂桑动了动手指，干咳两声，别过头，如坐针毡似的，眼神若有似无的往聂渊手持的佩剑上瞟去。
“二哥很喜欢此剑？那等一会儿，我就用它放尽你的血祭奠我母后，可好？”
“你疯了？！”聂桑被吓得不轻，直接起身，要往外走去喊人过来。
聂渊淡定坐在原处，笑眯眯地看着他惊慌失措：“我不过是看二哥喜欢才这般说话，瞧把二哥给吓得，弄得我还以为当年的事别有隐情呢…嗯，自然不会，是吧？”
“……”
“二哥，我母后就是自缢而亡，这还是父皇亲派的太医来检验的，又哪儿会有假？”
“来，来人啊，聂渊要殺兄了！”聂桑明显是脑子抽了，竟然被他突然的起身动作吓得直接冲出宫殿大吼大叫起来，踉踉跄跄地差点摔跤。
皇帝聂渠踱步进院，胡子一抖：“吵吵嚷嚷，成何体统？！”
“父皇，父皇，六弟他疯了！他想杀我！”聂桑直接行了个跪拜礼，伸手抓住聂渠的衣衫，“父皇，他方才口出狂言，要取你我性命！”：“”
被指控的聂渊只是从容不迫地行了个礼：“父皇，渊儿只说过要取……”
他冷哼一声，拔剑一指：“他的狗命！”
“大胆！把剑放下！那是你二哥！”聂渠怒喝出声，周围的侍卫都把剑口朝向聂渊。
“二哥？我可没有妄想殺父上位的二哥！”聂渊平静极了，“父皇，儿臣不认得这位狼子野心之辈。”
此话一出，在场所有人都变了脸色。
皇帝气得冷笑连连：“好啊…好啊…，都是朕的儿子，朕又该听哪个说的话？！一口一个都想杀掉朕？！”
聂桑突然起身，弓着身子：“父皇，这宫中如此多人，总应有人听见吧？”
他很确定按他父皇聂渠的性子，肯定派了人盯着他俩，自己的确没说上几句大逆不到的话，反倒是这聂渊……
聂渠甩了甩袖子，唤一旁的太监：“李公公，我方才叫你照顾好两位皇子，你在屋外可曾听见些什么？”
“这……”李公公低着头。
“尽管说出来，朕倒想看看，究竟是谁如此大胆！”
“回陛下，奴才也就方才赶到，只听得几句，并不太真切，约莫是二皇子说想要这天下，六皇子就提议让他去边关历练，可是二皇子又不乐意了，只说他回来，是为了什么…唉，恕奴才没听清，而后六皇子就大怒，扬言说要杀掉二皇子，以清君侧…至于弑君一说，奴才倒是真没听见。”
他说的太过模糊，到祸水几乎都是在往聂桑身上引，话已至此，在场各位心里还有什么不清楚的？
聂渠意味深长看了聂桑一眼。
聂桑指着李公公，上去就是一脚：“你…你这阉人，为何不把话说清？！我倒是知道了，你和这聂渊，分明就是一伙的！你们合起伙来…污蔑我！”
“我多年未曾归京，怎会和父皇身边信赖的公公有所联系，你是想说父皇识人不清？”
“是啊——皇上！奴才对您是一片忠心呐！所言绝非虚言！！！”
吵吵闹闹的，聂渠太阳穴直跳。
眼瞧着聂桑还叫嚷着想要说些什么，聂渠抬手甩了他一耳光：“闭嘴，你这逆子！”
周围顿时哗啦啦跪了一大片：“圣上息怒！”
聂渠狠狠踹了地上的人一脚：“你全然不顾手足情深，就这么急着给你弟弟定罪？！依你之言，朕是瞎了眼，看不出李公公平日里忠心耿耿？！”
聂桑急忙磕头：“父皇息怒，儿臣绝无谋逆之心，求父皇相信儿臣，怎能听信一面之词，就草草定罪……”
“混账东西！朕何时听信一面之词？！”他这话恰好踩在皇帝的逆鳞上，怒气值更是上涨，聂渠挥手，“来人！来人！…二皇子诋毁忠臣，诬告手足！有犯上之罪，禁足宫内，三月之内不得外出！！！”
三个月。
聂桑瘫在地上。
这意味着储君之位将再与他无关，可凭什么？凭什么？！
他只觉得满心愤怒与委屈同时发作出来：“父皇，这些年，儿臣有哪里做的不足？！父皇每每有事，儿臣哪次不是第一个冲出来顶上去的？！…父皇？父皇！儿臣……”
“还不快带着他滚！”聂渠却没再看他一眼。
……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竹亭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