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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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阴照冥步步逼近，微微弯身，直逼莫忘忧双眼，冰冷的周深气息似似蛇般纠缠。
“啊—”湿漉漉的双眼，狰狞面孔，莫忘忧早已到了忍耐极限。
不行了！
好冷！
这大帝是冰山吗？
北阴照冥还当他未控制住怨气，外溢了些，分神又运化了遍怨气，本已安分些怨气无妄之灾，竟然闹腾得更凶，骂得也更狠了，有些狗急跳墙的意味。
几乎同时，莫忘忧忍耐到了极限，生理反应终究赢她钢铁般的意志。
“阿切！”
响雷般的声音，昭示着“鼻涕”的降生，这是一场惊天地泣鬼神“滂沱大雨”，泪涕交错，莫忘忧脸上可谓精彩。
更为有趣的是北阴照冥轮廓分明的帅脸，糊上了粘腻的鼻涕，显得有些狼狈，周身寒气陡盛了几分。
糟糕！
那一刻，莫忘忧仿佛看到鬼魂的坟墓再向她招手。
“对不起！”现在补救一下，还来得及吗？
莫忘忧拽出里袖，手往前上方伸，欲望北阴照冥脸上擦，口中念叨：“这非下官有意之举，下官这给您擦干净。”
“不用。”北阴照冥举手婉拒，脚往后退了半步，这小孟婆总能给人“惊喜”。
什么剑拔弩张的氛围，什么事关众鬼轮回的密宗，全被莫忘忧抛之脑后。
完了，她不会因喷了上司一脸口水，而成为下地狱的第一鬼吧？
莫忘忧手脚并用，逼近北阴照冥的脸，妄图补救。
擦干净，擦干净就好了。
两人一进一退，心虚的人总是有些手忙脚乱。
莫忘忧一把把北阴照冥扑倒在地，指尖触上柔嫩的脸颊。
这么软？
皮肤这般水嫩？
莫忘忧忙里偷闲偷偷捏了一把，心中喟叹：“好软，好解压！”
“你！”北阴照冥一手紧紧握着莫忘忧的手腕，阻断着她的动作。
都说了不用，这小孟婆是吃什么长大的，一身牛劲。
此刻他全然忘了，论神力他远超莫忘忧，明明用神力就可解决。
两个幼稚鬼，偏要在力气上角逐个胜负。
“大帝，判官署崔珏有事要报。”
事态紧急，崔珏顾不上礼节，欲推门而入，伴着门缓慢露出一缝，殿内亮堂了几分。
此人来得正是时候，莫忘忧心中狂喜。
她火速从北阴照冥身上爬起，挥了挥衣袖，一副仙风道骨之姿。
此时不逃更待何时，“大帝，既有要事，那下官先行告退。”
北阴照冥随手抹了一把脸，她到会审时度势，溜得挺快。
莫忘忧脚脚踩风火轮，朝门外崔珏露了个微笑，胜利在即。
她左脚刚迈出半步，就听北阴照冥冷冷道，“站住，本神让你走了吗？”
莫忘忧当没听见，现在不走，等着承接这冷面大帝的怒火吗？
左脚稳稳当当落于地面，又听北阴照冥阴森森道：“这般急切要走，想来这密宗—”你也不想要了。
怒火什么的，有什么好怕。
莫忘忧双脚似安了引擎，更甚于出门速度，模样要多乖巧就有多乖巧。
“大帝，这密宗？”语中谄媚又带了些讨好，
北阴照冥视莫忘忧如空气，朝前走了几步。
莫忘忧就这么落在北阴照冥身后，这倒方便了她明目张胆的翻白眼。
北阴照冥似背后多张了一双眼，扭头看了她一眼。
她欲翻不翻白眼，硬生生悬在半空。
有时候真想半夜等这冷面大帝熟睡之时，用枕头闷死他。
打工人崔珏面色如常，心中却如吞了黄连。
这这这……什么情况？
外溢的怨气如泰山压顶，教她夜不能寐。
她轻唤了声“大帝？”，打破了这小插曲。
北阴照冥收回落在莫忘忧的视线，语气淡淡：“说。”
崔珏看了两眼莫忘忧，有些犹豫，事关地府机密。
这小孟婆能听吗？
又见大帝似没有让莫忘忧退下的意思，崔珏继续开口：“大帝，怨气又外溢了。”
她只简单说了几句，料想大帝心神意会。
“好，我知晓了。”北阴照冥神色自若，好似两人聊些不甚重要的事情，施法将莫忘忧拎到了二人之间，“莫忘忧，可想阅密宗？”
话题岔得有些快，但密宗二字，似是巴普洛夫的摇铃，她点头点的极快。
北阴照冥将莫忘忧推到崔珏身旁，“崔珏，领着她去熟悉一下地狱事务。”
“从此——”北阴照冥看了莫忘忧一眼，下达命令，“地狱的鬼魂的轮回往生也归你了，不要让我失望。”
话音未落，便施法将两人送出了门外。
第一次被这么温和的送出门外，莫忘忧还有些不习惯，他好像也没她想的那么可恶。
殿内，北阴照冥施法结印，冲天的怨气似寻仇的刀剑，涌入其灵台。
这怨气气焰渐甚，北阴照冥花了好大功夫，才堪堪压制。
这是？
莫忘忧驻足，抬头望天。
头顶那片天满是积聚的黑气，细看是一道道魂魄残影交织在一起，径直朝一个目标涌去。
那是——
酆都殿！？
“看什么？”崔珏抬头望天，天空除了些灰蒙蒙的云雾，再无其他。
她看不到？
这满天黑气都快怼到她脸上了，看来这就是崔珏口中说的外溢的怨气。
莫忘忧答得随意：“没什么，就是这满空密布的怨气，好像是鬼魂模样？”表情一个个丑死了。
莫忘忧轻飘飘二字却扰得崔珏心慌意乱。
“什么？”
这小孟婆怎会知晓这地府机密？
莫忘忧不解：“崔大人，下官答得有何不妥吗？”至于这么惊讶吗？
“莫耽搁了路程。”崔珏没搭话，敛了神色，转身背对莫忘忧，朝前走。
莫忘忧无奈摊手，话题转得也太快了吧？
慢悠悠的飘在崔珏身后，前方领路人崔珏的身影早已成了一个点。
倒不是她消极怠工。
崔珏人高马大，神力充沛，一步能行十万八千里。
而她腿短神力低，一步只能颤颤巍巍飘上三步远。
“唉。”莫忘忧长吁一口气，无奈苦笑。
只盼着那崔珏能早些察觉，好教她不用再浪费本就不富足的神力。
崔珏将至地狱塔前，欲与身旁小孟婆介绍一二，回头之际，荒无一人，又折返去寻。
莫忘忧还在龟速前进，本就所剩无几的神力岌岌可危，索性瘫在黄沙滩，坐等那崔珏来接。
翘起二郎腿，背陷入柔软的沙海，日头渐落，残霞美如油墨画，快哉快哉。
崔珏火急火燎赶来，便是莫忘忧这一副悠然自在的场景，那一瞬她突然有点想撂担子不干了。
莫忘忧阖着的眼皮上光影突暗，“来了？”她没睁眼，只是静静的给崔珏留个位置，拍了拍身旁的沙坑，“一起？”
崔珏：“……”所以着急的只有她一个鬼吗？
对面的人迟迟不动，莫忘忧睁了一只眼，又慢悠阖上，感慨道：“崔大人，你多久没在工作的时候小小摸鱼一把了？”
“？”
莫忘忧瘫在沙滩上，翻了个身，阳光正好晒背，巴适得很。
崔珏有点心动，是啊，自地府怨气外溢以来，她依稀记得上次休沐，还是上次。
不对，差点被这小孟婆诱惑到，她清了清嗓：“起来，晚些时候，大帝会来地狱巡视。”
莫忘忧搂上崔珏的胳膊肘，“我们走吧！”莫忘忧发誓，她心向地府，情系生命，绝不是迫于冷面大帝的淫威。
莫忘忧催促：“走啊？”
“？”崔珏看着死死钳着自己右手的莫忘忧，她说的是正经鬼话吗？
崔珏尝试迈步前进，但拖着个手部挂件——莫忘忧，很不适应。
掏出生死笔，用笔尖戳了戳莫忘忧手背，微笑，“你缠着这般紧，教我们如何行进？”
“哦！”莫忘忧佯装恍然大悟，手却缠的更紧了。
崔珏：“……”是她说的有问题，还是这孟婆理解有问题？
“嗐。”莫忘忧反问，“大人，你觉得凭我的神力，日落前能飘到地狱门口吗？”
崔珏打量了一下莫忘忧，摇头。
“哎！对喽！”莫忘忧向崔珏投了个欣慰的目光，继续循循善诱的引导，“那是不是为了尽快完成大帝的任务，大人您吃些苦，带我一起飞，咱们会更快些。”
好像是这么个道理，崔珏有些被说服了。
凝神静气，蓄势待飞——
飞不了，踮起的脚尖又落了回去，这感觉太怪了。
莫忘忧早就盯上了崔珏手中的生死笔，向崔珏提议：“大人，不如我们共乘这笔如何？”
崔珏看着眼前的生死笔，思量几分，好像是个好方法，但——
莫忘忧将笔塞进崔珏怀中，声嘶力竭：“来不及了，崔大人，晚些时候，大帝要巡查地狱啊！”
啊？
好熟悉的话。
她刚刚是不是说过？
两级反转？
崔珏看着神力一丁点都炸不出的莫忘忧，又低头凝重的看着手中的生死笔。
算了，她们这群做上司的得有担当。
崔珏掷出生死笔，悬于沙洲之上。
乌黑的生死笔上有古老纹路，若隐若现，一股枯木腐味夹着些青葱草本香味，萦绕鼻尖。
好酷啊，有古惑仔那味，莫忘忧暗暗赞叹。
比之更帅的是崔珏那句：“上来！”
“好嘞！”
莫忘忧顺着朱红色缀着流金的笔尖，一步一步往上爬。
“撕拉欻——”
泥鳅莫忘忧顺滑的沿着笔尖往下掉。
失策了！
忘记她根本不会爬树了，高估自己了。
崔珏：“……”上不来，可以别逞强。
崔珏看不下去了，一道绛色神光闪过，莫忘忧稳当坐于笔身。
崔珏：“坐稳了。”
巨大的生死笔晃晃悠悠腾空欲飞，驶向地狱方向。
约莫眨眼间，两人一笔悬于高塔之上，这就是传闻中的十八层地狱？
没想到这地府生活似凡尘，连这惩处罪孽深重的鬼魂的地狱，也与凡尘高洁素雅的佛寺一般构造。
若不是四面各一粗壮锁链相连，深嵌黄沙之下，真叫人恍惚，是否入了凡尘佛寺。
莫忘忧很是新奇。
更奇的是，塔的入口不在黄土之上，而是塔尖。
两人停于塔尖入口处，崔珏收好生死笔，对身后跟着的莫忘忧道了声，“跟紧我。”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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