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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 1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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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累我替你收尸。”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那我谢谢你哦?”
“嗯。”披着沈家大爷皮囊的北阴照冥欠嗖嗖的应了一声。
莫忘忧拳头硬了,很想一巴掌送北阴照冥见他太奶。
“你什么时候上沈家大爷身的?”
“刚刚。”
“红袖添香前还是后?”
“什么意思?”
“没什么。”看着北阴照冥一头雾水的样子,估摸是两人安置后才穿来的,“那…你可有接受那沈家大爷的记忆。”
“一点点。”
莫忘忧刷的坐起来:“展开说说。”
北阴照冥不明白莫忘忧为何突然激动,但还是顺了她的意:“沈家老妇人不是他的亲生母亲。”
莫忘忧一声“豁?”表示震惊。
北阴照冥继续道:“他爱柔娘,只不过成婚多年,只得一女。”
“哦?”莫忘忧挑眉。
没理会莫忘忧,北阴照冥这次连一个气口都没留:“宗教礼法压迫,他外出散心时,碰上了长相酷似柔娘的媚儿,就娶回来堵悠悠众口了。”
莫忘忧啧了一声:“好家伙!”
莫忘忧摸索着下颌,等待北阴照冥继续,等了半晌,也没说话,问:“没啦?”
“嗯。”
“废物。”这知道的还没她多呢,“唉──”生活不易,孟婆叹气。
“睡吧睡吧,明儿个再探。”莫忘忧一把将被子捂住了头,又似想起了什么,头又探出被褥,只露一双扑棱棱的大眼睛发声问身旁之人:“咱们在她们走剧情的时候能抽离在外吗?怪尴尬的。”
北阴照冥迎上莫忘忧的目光,眉目透着一股担忧:“这魂梦脆弱,若是施法,恐伤鬼魂本体。”
“那算了。”莫忘忧咂了咂嘴,“还是二丫魂魄重要,不过——”她带着一抹狡黠的目光,不怀好意的扫向身之人,“若有冒犯,大帝可别生气。”
据她所知,这媚儿可对这沈家大爷情跟深重,保不齐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她倒是无所谓,就怕这冰清玉洁的酆都大帝受不了。
“不会。”再冒犯的事,他都没有追究,怎会因这身不由己做出的举动而生气,跟何况,“也并不是毫无法子,只是本神还需多尝试几番。”才能既叫他们能不受这身体控制,又不伤害这魂魄本体。
转性了?
“嘶”他这是上鬼身,又不是鬼上身,怎么突然如此善解人意?
想不通的莫忘忧合上双眼,管他三七二十几,先睡为敬,刚酝酿几分睡意,就听耳边嗡嗡作响,那声音由远及近,又及近由远,在耳畔织成一句:“辛劳为医十几载,落个这个下场,心中一定很不甘吧?”
在魂梦里还能做梦吗?
梦中梦?还真是个新奇的体验。
若是她成为什么中医大家,名扬四海,倒会有几分不甘。但她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小喽喽,只不过斗胆能与这疑难杂症战上一战,为每一份健康助力罢了,谈不上丰功伟绩,自然也就没什么遗憾。
要说遗憾也有,那课题关于精神疾病于中医之道解决的可能,她还没细细参悟,就这么一命呜呼了,怪可惜。
就是不知道那女孩怎么样了?想到这她胸口就像又块石头压着。
“很遗憾是吧?”那声音带着兴奋。
遗憾个球球,她是中医牛马!中医狗都不学,刚才她就觉着不对了,这声音很熟啊,这不就是那灵台里那傻骷颅头吗?
懒得睁眼,她从被褥里伸出手戳了戳北阴照冥:“哎,你有没有听到啥?”
“?”就算有,他怕也没空分心去听,脑中纷杂吵闹的怨气就够他头疼了,“什么?”
“就你灵台里那个丑骷髅头,吵吵嚷嚷的,烦死了。”像个甩不掉的鼻涕虫,怪恶心人的。
怨气似是被莫忘忧的毒舌给气到了,聚成一团的怨气各自为战,七嘴八舌的诉着不怨的生平,耳畔那嗡嗡声似超度的佛经,教人脑袋都要炸开。
她也有些理解这北阴照冥的臭脸了,被这么一群玩意缠着,人心情能好才怪。
“别吵吵了!”骂完这句,她又安抚性的拍了拍北阴照冥的肩,“你也不容易。”
“抱歉。”北阴照冥意识到是入了魂梦,他对怨气的掌控也不似地府内那般得心应手。
本以他神力压制,就算两人合籍,也不会伤到这小孟婆身上,可这魂梦削弱他的神力,这才叫怨气钻了空子。
莫忘忧压根没注意到北阴照冥那句充满愧疚的道歉,她正与脑中的怨气激情对战。
论怨气,谁能有她这牛马怨气多,来呀!开战呀,反正有大把时光。
怨气甲:“凭什么!我兢兢业业数耕田数十载,却堪堪饱腹,那官员不过仗着家世背景,却富得流油,我恨,这老天不公。”
“啧。”莫忘忧虽有些同情,嘴上却不绕人,“你窝不窝囊呐,大兄弟,没听过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吗?不服就干。”
“自己没本事推了这封建王朝,在这怨天尤人的,大老爷们丢不丢面啊!”
“我要是你,我就是拼了命也要为自己搏一搏,生前没本事,死后喊的比谁都大声,大老爷们羞不羞?”
“你…我…”怨气甲没啥文化,黯然退场。
怨气乙:“妾半数家财净散,一心为郎谋前程,岂料他攀龙附凤休发妻,赶尽杀绝雇杀手,一尸两命惨戚戚,岂能不怨命不公?”
这棘手了,她莫忘忧一向对女孩包容度极高,舍不得重言重语,语重心长相劝:“何苦呢?姐妹,两条腿的□□不好找,三条腿的男人不泛滥成灾吗?”
“你有钱有貌,何苦找不到一个德才兼备,品貌双全的美少郎?”
“听我一句劝,咱好好轮回,下一世独美,好吗?”
“可是──”怨气乙还有些不甘。
好言相劝没用,那别管她得理不饶人了:“可是什么可是,你在这天天恒郎恒郎的,人美滋滋娇妻在怀,仕途高升,指不定还拿死去的你卖深情人设,就这畜牲你还念念不忘?”
“我要是你,早早轮回,活出个自我,都好过这怨天尤人,执着过往。”
怨气乙愣在了原地,久久不言。
“行了行了!”莫忘忧眯眼看着这乌泱泱一群怨气,开口道:“还有谁,咱排队一个个来哈,一人两分钟,咱速战速决。”
这边莫忘忧当人生指导大师当得过瘾,另一边北阴照冥的灵台里是进进出出,好不热闹。
奇了,那从莫忘忧那回来的鬼魂安静了不少,连着他灵台都清净了不少,头也没那么疼了。
北阴照冥神色复杂的望着身旁面容恬静之人。
正和怨气骂得酣畅淋漓的莫忘忧,感觉这么一发泄,心情都舒畅了许多,好久没见识丰富的物种多样性了。
“伸手。”骂累了的莫忘忧暂时和脑内的怨气休战,睁了眼,盘坐起来,与北阴照冥对视。
“啊?”北阴照冥错开莫忘忧关心的目光,低头看着被褥上龙凤呈祥的绣花。
“啊什么啊?”莫忘忧催促,“快点。”
北阴照冥猜不透莫忘忧的心思,但还是乖乖照做了,不知她要哪只手,便将两手都从被褥里伸了出来。
即使看了很多次了,但莫忘忧每次看到这双手,还是忍不住可耻的想入非非,这双手修长,经络骨骼清晰……当然更是个适合做针灸手模的好苗子。
将北阴照冥的左手留下,那右手莫忘忧又给他稳妥的塞回被褥,“放轻松。”
说实话很难放轻松,北阴照冥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这是?”
莫忘忧忙着给摆弄北阴照冥的左手,没空搭话,右手食指中指无名指搭上左手脉搏,那一瞬莫忘忧不似往日的吊儿郎当,面色严肃,眉头紧促,感受着脉搏下的浮沉。
这是在替他把脉?
一种奇样的感觉骚抓着他的心。
“咦?”莫忘忧惊呼了一声,半眯着眼打量北阴照冥,问:“大帝,这脉算你的,还是那沈家大郎的?”
“……”他还以为看出什么问题来了,“魂梦内一切皆虚幻,除你我二人。”
“哦─”莫忘忧尾音托了十八弯,搭在左手的指头也缩了回来。
阴气这么重的地府,还能养出阳气这么足的人?
祖师爷他悟了,这就是物极必反的阴阳学真理吗?
“挺好的。”莫忘忧得到想要的结果,躺回去准备再次入眠。
下一秒,天色大亮,小厮催促沈家大爷起身的声音隔门传来,“大爷,小小姐求──”见。
没等那小厮说完,那门伴着吱吱呀呀声打开,那走路都走不稳当的女娃,一路小跑得扑上了床。
“他们都说爹爹娶了新姨娘,有了姨娘,就有小弟弟,爹爹就不再喜欢二丫了。”
二丫?
这是主人公?
一个毛还没长齐的孩子?
“怎么会?爹爹最爱二丫了!”沈家大爷坐直了身子将二丫抱上了床沿。
熟悉的感觉来了,是重要剧情点,只见媚儿柔顺起身,将二丫抱在了两人中间,对男人道:“二丫就交给奴吧,大爷去忙公事。”
也没觉得不对劲,那沈家大爷放心的应声,随后穿戴整齐的出了房门,媚儿简单洗漱了一番,带着二丫回柔娘院子。
“媚姨娘,你会欺负我娘吗?”路上,二丫突然问。
媚儿蹲身与二丫对视:“你觉得媚姨娘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