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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二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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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光悄然滑过两天,对白槿陶的折磨却依旧如影随形,未曾有丝毫停歇。
 随着禁闭室那沉重的铁门“吱呀”一声被缓缓推开,一股夹杂着煤灰刺鼻气息的热浪,如一头凶猛的野兽般扑面而来。白槿陶被按跪在铸铁火盆前,盆中燃烧的煤块泛着橘红色的光,热流扭曲了空气。
 对方熟练地操起铁铗,精准地夹起一块边缘泛着刺目白光的炽热煤块,那跳跃的火星在空中划出一道绚丽而危险的弧线。
 “古代称这个叫‘火签’,”煤块在距离白槿陶胸口三寸处悬停,“再给你一次求饶的机会!还是选择它!”
 白槿陶的呼吸如紊乱的鼓点般微微急促起来,豆大的汗珠顺着太阳穴蜿蜒滑落,在下颌处凝聚成一颗摇摇欲坠、晶莹剔透的水珠。他的衬衫早已被冷汗浸透,贴在紧绷的脊背上。煤块抵上他胸口的皮肤时,发出“嗤”的灼烧声。
 白槿陶的瞳孔骤然收缩,脖颈上的青筋暴起,指节因攥得太紧而泛白。焦煳的气味在空气中弥漫,皮肤在高温下迅速碳化,可他的背脊却依然笔直,连一丝颤抖都没有。
 对方盯着他的眼睛,想从中找出一丝崩溃的痕迹——却只看到一片平静的深海。
 “就这?”白槿陶突然开口,声音因疼痛而嘶哑,却带着一丝笑意。“我拍戏时烫伤都比这严重。”
 他微微低头,看向那块仍在灼烧的煤,竟缓缓抬起被铐住的手,覆了上去——“要按实一点,”他的掌心在高温下发出可怕的声响,声音却稳得可怕,“不然烧不透。”
 对方猛地后退,煤块“当啷”一声掉在地上,滚出几点火星。白槿陶抬起血肉模糊的手,对着光线仔细观察,忽然笑了:“看来你们的火候……还差得远。”
 郝利不知何时已悄然站在后方,沉默不语。白槿陶的挑衅似一把火,瞬间点燃了他的怒火。他快步上前,铁铗精准夹起一块炽热煤块,未发一言,径直抵在白槿陶□□,狠狠用力,“那就让你好好尝尝这个是什么滋味!”
 “嗞拉——”,皮肉灼烧的声响伴随着白烟升起,他紧闭双眼,痛苦如潮水般将他淹没,冷汗顺着脸颊滚滚而下,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最终,他眼前一黑,晕倒在地。
 郝利将手中铁铗狠狠一扔,冷哼道:“这小子,骨头倒挺硬!哼,还有几天了?”边说边拍了拍身上的灰烬,转头问身旁手下。
 “老大,还有两天了。”
 “两天,哼,也还够用,走,明天我们再来,我倒要看看他骨头硬到什么程度。”
 过了一天,禁闭室的铁门再次推开,郝利带着好几个膀大腰圆的手下走了进来,白槿陶被吊在了半空,他抬眼微微看清了来人,冷笑一声:“呵呵,我看你们还有什么手段,我看是不过如此而已!”
 郝利靠近到他的跟前,与他脸对着脸,手里握着一把匕首,“多么帅气的一张脸啊!如果这张脸毁了,你以后还靠什么吃饭呢?”
 “呵呵,你觉得我会在乎吗?”白槿陶又冷笑了一声。
 “好啊!既然不在乎,那我们试试!”郝利手里的匕首贴在了他的脸颊,在他的脸颊上划下一道血印,“还不够疼吧?我再划一下,让它更深些!”郝利这次也不急了,他似乎有备而来了,他又用匕首在刚刚的血印上又重复了一次,这一次更深了,血顺着他的脸颊流下。白槿陶咬紧牙,随口啐了一口吐沫在郝利脸上,郝利恼羞成怒:“我看你真是活腻歪了!”左右开弓,狠狠地打在他的脸上,瞬间脸上多了两道血痕。郝利背过身来,吩咐手下:“给我打!拿鞭子给我狠狠地打!不许停!”
 白槿陶的手腕早已磨得血肉模糊,他的衬衫被鞭子撕成碎片,布料黏在绽开的伤口上,随着每一次呼吸微微颤动。郝利手下的两个人甩着浸过盐水的特制九尾鞭。“啪!啪!啪!……”,背上瞬间撕开一道血红,他的大腿外侧瞬间撕开一道血痕,皮开肉绽的声响在寂静的禁闭室里格外刺耳。鞭影如雨般落下,每一鞭都避开之前的伤口,在他身上留下纵横交错的血痕。后背、腰腹、手臂——没有一寸完好的皮肤,鲜血顺着身体滴落,在地面上汇成一片暗红。终于,他痛晕了过去,可是他咬着牙没吭一声。
 “老大,晕了,怎么办?”
 “走吧,明天还有一天,再跟这个硬骨头玩玩!”他带着人离开了。
 最后一天,他只要扛过这一天噩梦就算结束了,可这一天并不好过。屋子里弥漫着血腥与檀木混合的古怪气味。白槿陶被按在一条黑漆长凳上,手腕和脚踝绑着浸过水的牛皮绳,每一次挣扎,那牛皮绳便勒得更深一分。来人掂量着三尺长的硬木刑杖,杖身油亮发黑,杖头包着铁皮,在火盆光照下泛着暗红。
 “三十杖,我不信他还能挺过去!”郝利的声音。
 第一杖破风而下,重重砸在臀腿交界处。“啪!”皮肉与硬木相击的闷响震得梁上灰尘簌簌落下。白槿陶的背肌瞬间绷出凌厉线条,指甲在凳面抓出五道白痕,喉间却只溢出一声闷哼。
 这个人手法老练,每三杖换一个部位,大腿后侧很快肿起黑色棱子,腰臀交界处渗出细密血珠,杖尾扫到小腿时带飞一块皮肉,当第十八杖落下,刑杖不堪重负,陡然断裂。白槿陶的嘴唇早已咬烂,却侧头吐出半颗碎牙:“你们……就这点家当?”
 新换的刑杖浸了盐水。第二十一杖下去,他终于失控地仰起脖颈,暴起的喉结上凝着冷汗,像坠在刀尖的露珠。刑杖声停下的那一刻,屋子里陷入死寂。白槿陶仍俯卧在长凳上,后背的衣衫早已被冷汗和血水浸透,紧贴在绽开的伤口上。他的十指仍死死扣着凳沿,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着青白,指甲缝里渗着血丝。
 执刑人退到一旁,手里的刑杖滴着血,在地面砸出一个个暗红色的小点。郝利对旁边站着的两个手下使了个眼色。两人上前解绑,牛皮绳从血肉模糊的手腕上撕下来时,带起一层薄皮。白槿陶的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了一下,却硬是没发出半点声响。他试图撑起身子,但被打烂的腿刚触地就一阵剧痛,膝盖一软向前栽去——“砰!”手掌重重拍在地面,勉强撑住了身体。汗珠混着血从额前滴落,在地面溅开一朵小小的红花,他喘息着,一点点撑起身体,“就这点能耐?”
 手下的人面面相觑,无人敢上前。
 他扶着墙慢慢站直,被打烂的后背在墙上拖出一道长长的血痕。
 郝利开了口:“是个硬骨头!为了一个女人,你值得吗?”
 他抬眼望了望郝利:“值得!所以你们根本不懂!你们永远都不会懂的!”
 “算你有骨气,你走吧!我让手下给你送走!”郝利似乎对这个人心生了些许钦佩,在他的手里还从来没见过这么硬骨头的人。
 “协议还有效吧?”白槿陶盯着郝利。
 郝利点点头:“我还是言而有信的!”
 “那就好,有一样东西你得还我!”白槿陶并没有丝毫的胆怯。
 “什么?”
 “那枚平安扣。”白槿陶平静地说。
 “就为这么个小玩意?”郝利嗤笑着将玉扣高高抛起,“值得吗?”
 白槿陶的视线随着玉扣划出弧线,他想向前扑,一根铁棍重重砸在他的左小腿上。剧痛如闪电般贯穿全身,他不受控制地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惨叫,眼前一黑几乎昏死过去。他能感觉到骨头断裂的脆响,疼痛如此剧烈以至于有一瞬间他失去了所有知觉。第二下落在同一位置时,白槿陶再也忍不住,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哀号。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痉挛,眼前如墨染般闪过一片片黑斑。他的意识开始模糊,但他的手仍然向前伸着,想要抓住那块玉。想起当时寒紫兰帮他把玉戴到脖子上的那一刻,一种比腿上的疼痛更强烈的痛苦撕扯着他的心脏。
 郝利拾起玉佩,再次高高抛起,他却突然暴起前扑——“咔嚓!”左腿再次折断的脆响回荡着。他闷哼着摔在地上,却刚好用嘴接住了坠落的玉扣。鲜血瞬间自唇角汩汩溢出,迅速染红了那温润的玉。
 “这……这可不是寻常玩意,是她特意从山上……给我求来的。”他含着玉扣,声音混着血沫却异常清晰。
 郝利的皮鞋碾上他骨折处,白槿陶的瞳孔瞬间扩散,冷汗浸透的衬衫下背肌痉挛般抽搐。但牙关却咬得更紧,玉扣在齿间发出细微的“咯咯”声。
 “行啊!算你是条汉子!”郝利转身对手下说,“你们五个人送他一程!”
 随即,他被众人用竹席卷裹起来,抬上了车,“是生是死,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说完,吩咐手下把他送到离他别墅最近的那座山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