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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穿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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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风卷着沙砾,狠狠砸在玄甲上,发出细碎的铿锵声。黑压压的兵甲如铁壁般围拢,将崖边那道猩红身影困在绝境,长枪寒刃皆指向前方——曾令敌军闻风丧胆的镇国将军,沈清柏。
“王爷,已将沈将军团团围住!”亲卫勒马禀报道,声音在呼啸的风里带着几分艰涩。
南宫爵一夹马腹,乌骓马踏起烟尘,缓缓行至阵前。他望着崖边那人,猩红披风被狂风扯得猎猎作响,身后便是深不见底的云雾,仿佛随时会将其吞噬。
“沈将军,有什么要说的吗?”南宫爵的声音冷硬,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沈清柏缓缓转过身,鬓边白发被风沙吹得凌乱,他望着眼前意气风发的年轻王爷,嘴角牵起一抹苍凉的笑,缓缓摇头:“身不由己的事,没什么好说的。”
南宫爵翻身下马,玄色锦袍扫过地上碎石,一步步朝他走近。腰间长剑出鞘,寒光直指沈清柏心口:“沈将军私通敌国,勾结外敌,该当何罪?”
剑尖离沈清柏的胸膛不过三寸,他却毫不在意,只是眼底的悲凉更甚:“臣知罪。”他顿了顿,目光望向远方,似在追寻什么,“不过老夫有一个请求——待七皇子胜利归朝,求您保我小女书仪一命。”他声音微哑,带着最后的恳求,“就当……换取那些年我对你的教导恩情。”
话音未落,沈清柏猛地向前一倾,心口直直撞向剑尖。
“噗嗤”一声,利刃入肉的闷响在风里格外清晰。南宫爵瞳孔骤然放大,握着剑柄的手不受控制地抖了一下,指尖瞬间被温热的血染红。
狂风骤然加剧,沈清柏身上的红披风被生生吹离,像一片残破的火焰,坠向崖下的云雾。他踉跄着单膝跪地,手按在流血的胸口,抬头望着南宫爵,眼中最后一丝光亮渐渐熄灭。
南宫爵僵在原地,望着地上他倒下的身影,喉间发紧。许久,他才缓缓收回手,声音沙哑地吩咐:“撤兵。”说罢,他翻身上马,不再回头,只是挺直的脊背却透着难以掩饰的僵硬。
马蹄声渐远,南宫爵坐在马背上,眼前却不受控制地浮现出幼时的画面。
那时他常躲在树下,偷看沈清柏将小小的沈书仪举过肩头,逗得她咯咯直笑。有一次被沈清柏发现,他没责怪他,反而笑着朝他招手:“阿爵过来,伯伯也带你玩。”说着便将他也抱上另一边肩头,两个孩子在高处笑得开怀。
后来沈清柏还教他练剑、写字,沈书仪总在一旁吃醋,叉着腰说:“爹是我的,不许你抢!”可若是看到他们欺负他,她又会像只小豹子似的冲上去,叉着腰霸道地喊:“南宫爵只有我能欺负,你们不准碰他!”
直到沈书仪不愿再去国子监,他没了那道小小的庇护,才又开始被人欺负……
“王爷!敌军主力已至!”亲卫的呼喊将南宫爵从回忆中惊醒。他抬手抹去眼底的湿意,眼中只剩下冰冷的怒火与决绝,抽出另一把长剑,指向敌军方向,声音响彻战场:“给我杀!”
玄甲士兵如潮水般涌向敌军,刀剑碰撞声、嘶吼声交织在一起。南宫爵一马当先,长剑所到之处,敌军纷纷倒地。积压的悲愤与怒火化作最锋利的武器,这支刚经历过“内乱”的军队,此刻却爆发出惊人的战斗力。
夕阳西下时,战场终于沉寂。敌军尸横遍野,残余兵力举白旗投降,敌国使者捧着降书,在阵前瑟瑟发抖。
可胜利的喜悦并未笼罩军营,士兵们面面相觑,神色沉闷——他们不知道该如何向朝廷禀报,那位曾护国安邦的沈将军,最终落得个“叛国伏诛”的下场。
无人知晓,另一支军队的李将军,早已快马传信回京城,信上只写了两句话:“边关大捷,敌国投降;沈清柏通敌叛国,被七皇子南宫爵当场处死。”
……
午夜,出租屋的窗帘没拉严,路灯的光透过缝隙溜进来,在地板上投下一道细长的亮痕。楚晚萤窝在懒人沙发里,身上裹着毛茸茸的珊瑚绒毯子,活像只缩在巢穴里的小兽。她捧着平板,手指在屏幕上飞快滑动,屏幕里正播放着她粉了半年的CP名场面,嘴角几乎要咧到耳根。
“啊啊啊亲了亲了!我就说我的CP是真的!老母亲这颗心总算落地了!”她激动地晃了晃脚丫,平板屏幕的光映得她脸颊泛红,眼里闪着亮晶晶的光,全然没注意到桌角手机早已电量告急。
就在CP即将亲吻的瞬间,平板屏幕突然黑屏,屋里仅剩那道微弱的路灯光线。“没电了?不能啊,我刚充了半小时……”她嘟囔着抬手拍了拍机身,起身想去拿充电器,可刚站起来,一股强烈的眩晕感猛地袭来,眼前的家具开始旋转,下一秒,她彻底失去了意识
再次睁开眼时,鼻尖萦绕着淡淡的檀香,身下是硬实的木质床板,盖在身上的是绣着暗纹的锦被。楚晚萤猛地坐起身,环顾四周——雕花的木窗,古朴的桌椅,墙上还挂着一幅水墨山水画。
“哇靠,逗我呢?这是哪?”她揉了揉眼睛,又掐了自己一把,清晰的痛感传来。楚晚萤看着自己身上穿着的素色襦裙,还有身上的伤,彻底懵了——她好像,真的穿越了?
耳边响起一道幼稚童声:“宿主您好,我是您绑定的系统红娃。”
楚晚萤:“???什么红娃,我还哪吒三太子呢,退订!拒收!”
系统:“一经绑定,无法解绑。”
楚晚萤当即一顿素质输出——然后就被电得外焦里嫩,差点原地去世。
楚晚萤(秒怂):“哥哥哥!有话好商量!您吩咐!”
系统:“你的任务:助七皇子夺帝位、报血仇,并为他寻得良缘,诞下一子。”
“就这?不就保媒拉纤加官场辅助吗?简单!等等……不是该我去攻略他吗?”
系统(冷漠打量):“…也不是不行。”
她(狂打嘴):“呸呸呸!过了过了!”
楚晚萤揉着发涨的太阳穴,看着眼前悬浮的半透明红影,语气带着几分急切:“那什么,既然都穿越了,要不先给我点原主的记忆?总不能一直两眼一抹黑吧。”
“正在传输,宿主请静心接好。”红娃的声音骤然肃然,话音刚落,楚晚萤只觉眉心一阵刺痛,无数破碎的画面如决堤的潮水,轰然涌入脑海。
她看见梳着双丫髻的小女孩穿着劲装,在校场上挥着木剑汗流浃背,周遭几个锦衣华服的堂姐妹却捂着嘴偷笑,眼神里满是鄙夷;看见一个眉眼憨实的小男孩总跟在女孩身后,仰着头喊“书仪姐姐”,眼里亮得像盛了星光——红娃的声音适时响起:“这是原主的七堂弟沈北辰,也是将军府唯一与她亲近之人,因极崇拜她的武艺。”
画面流转,笔墨纸砚被狠狠推落在地,琴弦被拨出刺耳的噪音,女孩学舞时同手同脚,引得观礼的夫人们哄堂大笑。
楚晚萤揉着发胀的脑袋,终于捕捉到关键信息:“原主竟跟七皇子南宫爵一起在国子监听学过?
还有那对守在病榻前的男女是谁?”记忆里,她曾高烧不退,一对气质温婉的男女守在床边,眼里的担忧几乎要溢出来,可后来却再没见过他们的身影。
不等红娃解释,一段隐秘的画面突然闪现,楚晚萤惊得差点跳起来:“老天!原主小时候竟撞见过三婶吴曼茵,在假山后跟一个陌生男人那什么啊!?这也太劲爆了!”
红娃的虚影瞬间染上薄红,声音都带了羞恼的颤音:“宿主!还请您慎言!”
“我还没说完呢!”楚晚萤眼睛一亮,越说越兴奋,“原主居然动手打过南宫爵?完了完了,这梁子结大了!”可下一秒,更多鲜活的画面涌来,她又忍不住笑出声,“不过他俩也不止打架,还一起逃过学!原主爬树掏鸟窝摔下来,是南宫爵背着她回府,腿都摔折了!还有一次,原主偷喝贡酒喝醉,居然把南宫爵的裤子扯下来了……这童年也太鸡飞狗跳了!”
“皆是十一二岁前的旧事。”红娃无奈叹气,“在七皇子眼中,原主当年确有几分‘魔丸降世’之态。后来原主不喜国子监拘束,将军府便请了西席,让她与堂姊妹们在府中进学。”
笑声戛然而止,记忆陡然变得灰暗。楚晚萤看着画面里沈清柏收拾行囊,眉头紧锁——三年前,边境告急,敌军侵占大片国土,皇帝命沈清柏与南宫爵一同出征。沈清柏怕战场凶险,不愿带沈书仪同行,便让弟弟沈军一家来府中照看。
可谁料沈军一家早已觊觎将军府的家产。为了防止沈书仪向沈清柏告状,懂医术的三姨太吴曼茵竟悄悄下了毒,还废了她一身武艺。
接下来的三年,沈书仪成了任人宰割的羔羊:堂姐妹们抢她的衣物,不给她饭吃,动辄拳打脚踢;她稍有反抗,便会被强行灌下迷药,醒来后又是新一轮的折磨。
“这群畜生!”楚晚萤猛地攥紧拳头,眼底满是怒火,“简直没把原主当人看,这一家子的心也太黑了!”
“宿主莫气。”红娃连忙安抚,“您是命格之女,任何毒物都无法危及您的性命,且体内自有解毒之力,假以时日,武艺也能恢复。”
记忆的潮水渐渐退去,楚晚萤的怒火稍缓,眼底却多了几分复杂。
楚晚萤深吸一口气,眼底重新燃起斗志:“好!既然我成了沈书仪,就绝不会让那些人再欺负分毫!先把这三年的账算清楚,再去找他们讨回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