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宁》自在观学徒

8、一些叛逆

　　　　“叩，叩，叩”
　　门开了，是凌晓云。
　　“咦？小叶，你怎么来啦？快进来坐，是不是青云给你添麻烦了？”
　　凌晓云略带抱歉地问。
　　“云姐，青云没来我家，她不在家吗？”
　　“不在啊，青云早就出门去找你了。”
　　“云姐，你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联系上青云？她一直没来，可能有什么事耽搁了。”
　　“这孩子，肯定又跑去哪里玩了，这么几步路也能生出些幺蛾子。”
　　凌晓云嘴上虽然这么说，但很快掏出了手机，打起了电话。
　　“嘟……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
　　凌晓云不死心，连打了好几个，还是没人接听。
　　“小叶啊，能不能麻烦你跟我一起去找找？青云这孩子平常不会不接电话……”
　　“当然了，云姐你别急，咱们分头去找，电话也一直给青云打着，肯定没事的。”
　　叶济宁嘴上安慰着凌晓云，手里也凝起了一层汗。
　　既然大学她们相遇，那么此时的林青云一定不会出事。
　　但，倘若就是因为她来了这里，就像一个蝴蝶扇动了翅膀，导致……
　　叶济宁不愿再想，跑出六层小楼，四处寻找起来。
　　叶济宁一开始想着林青云是不是想要买些零食玩具，去了燕子超市没有看到林青云的身影。
　　又向东边找去，那边围绕着学校开了好几家文具店。
　　但也都没有林青云的身影。
　　再次回到原点，叶济宁想起凌晓云向南边去了，因为那边有一个小广场，林青云经常去那里玩。
　　于是，她向和凌晓云相反的北边跑去。
　　不知是幸运还是真的有缘，叶济宁刚走到银行附近，就听到阵阵吵闹声。
　　大概二十个人在银行门前的空地上呜嗷呜嗷地互骂着。
　　一波人大概分成了两派，左边那一派由一个身材宽胖的高个女生领头，右边那一派由一个同样很高，但身型瘦削的男生领头。
　　双方手里拿着各种各样的武器，有木棍、电棍、甩棍，甚至还有几个人手里拿着折叠的小刀。
　　不知瘦削男生说了什么，宽胖女生突然将手中的东西狠狠一砸，叶济宁仔细一看，竟是个空酒瓶子。
　　这一下子可点燃了两方的愤怒，双方立马混战了起来。
　　更让叶济宁揪心的是，在瘦削男生这一方里，她竟然看到了林青云。
　　14岁的林青云身高不高，看着不到一米六的样子，身材不胖不瘦，脸上挂着婴儿肥。
　　她这样的体型在这种混战中很明显非常吃亏。
　　叶济宁很着急，但她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
　　从小她就是乖乖女，唯二的两次叛逆就是不接受家里介绍的男人和拒绝为叶嘉豪找工作。
　　当了老师后，虽然班上也有些调皮的孩子，但她们高中是南城的重点高中，这些学生再调皮也干不出聚众群架的事，所以叶济宁一时之间竟有些手足无措。
　　她看到林青云小小的身影穿梭在人群之中，贴近了一个比她高半个头的男生，狠狠地抓着他的头发。
　　眼看男生摆脱了林青云，即将要还手，叶济宁心里猛地一跳，闭眼大喊道：
　　“警察来啦！”
　　一声惊起四座，刚才还激战的两方一看来人是一个成年人，一眨眼全跑光了。
　　而林青云却没跑，她已经听出了那是叶济宁的声音。
　　林青云就那样站在原地，目光灼灼地盯着不远处的叶济宁。
　　叶济宁本来是满肚子的担心。可当她看到林青云此时的样子时又有些生气，她面色不虞地走向林青云。
　　林青云受伤了，她的脸上有一道小小的划痕。虽然她已尽力游走在人群一种，但还是不可避免的受伤了。
　　林青云微微有些心虚，但似乎想到什么，又挺胸抬头起来。
　　她没有向叶济宁解释什么，而是向银行20米远处的树大喊了一声：
　　“赵城！出来！”
　　第一天见过的那个男生快步跑来，对林青云说：
　　“青云，我还没报警呢，这警察怎么就来了？”
　　林青云眨巴眨巴眼，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赵城，没事了，你先回去吧。”
　　赵城挠挠头，也没再说什么，看了叶济宁一眼，挥挥手，转身走了。
　　“先给你妈妈回个电话，你妈都要着急死了知道吗？”
　　正说着，手机铃声响起，林青云拿出妈妈给的翻盖手机，接听了电话。
　　“妈，我没事。”
　　“我不要回家，说好了去宁姐家玩的。”
　　“嗯，我和宁姐在一块呢。”
　　“就是赵城叫我有事嘛，我临时出来一趟。”
　　“好好好，我把电话给宁姐。”
　　叶济宁看着林青云请求的眼神，沉默不语。
　　林青云见状，双手合十，虔诚地朝着叶济宁90度鞠躬拜了拜。
　　“……”叶济宁最终还是接过电话。
　　“嗯，云姐，青云没什么事，就是玩得太疯，脸上有个小伤口，应该不太严重，一会儿我带她去镇医院看一下。”
　　“没事没事，不麻烦。”
　　“嗯嗯再见。”
　　林青云拿过手机，冲着手机说：
　　“好啦，妈，我真的没事，你也快回去吧，外面这么冷，我保证不会再不接电话了。”
　　“嗯嗯，拜拜。”
　　挂断电话，林青云抬眼，叶济宁抱着臂盯着她的伤口。
　　“走吧，去医院。”
　　林青云不甘不愿地被叶济宁拉着走向了银行斜对面的镇医院。
　　叶济宁真的不太懂为什么这帮学生打架要挑选在这么明显的地方。
　　她刚才看到了，虽然没有人出来，但有人在银行里偷偷观察着这伙打架的学生。
　　可能这种事情发生过很多次？也可能银行里的人不想多管闲事？又或者他们认为打架很快就能结束不需要他们劝说或是报警？
　　叶济宁搞不懂也无法理解，但这就是2011年的雪城小镇里人们的生存法则。
　　这里既生活着可以借给陌生人钱的张飞燕，也存在着不想惹祸上身冷眼旁观的银行里的人。
　　检查包扎好后天色已经有些暗淡，雪城总是天黑的很快。看着身边可怜巴巴的人，叶济宁叹了口气。
　　“走吧，我请你吃饭，去那个什么利民饭馆，听说他家很好吃。”
　　林青云听到后眼睛一亮，但随即摇摇头：
　　“宁姐，我不想吃饭馆，这附近有一家面馆特别好吃，我想吃西红柿鸡蛋炒面。”
　　说着，不等叶济宁应答，林青云就赶忙拉住叶济宁，大步地向前走。
　　叶济宁沉默地任由林青云拉着，她不知林青云是真的想吃西红柿鸡蛋炒面，还是知道自己拮据，想为自己省些钱……
　　看着林青云狼吞虎咽的样子，叶济宁却没有吃下去的心情。
　　等着林青云将碗里的面吃完，正在擦嘴的时候，叶济宁似笑非笑地开口道：
　　“现在，可以说了吧，到底怎么回事？”
　　林青云擦嘴的手一顿，看向叶济宁：
　　“宁姐，我全都跟你说，但是你不要告诉我妈妈行吗？就当是我们两个的小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