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宁》自在观学徒

7、一座小镇

　　同样的时间，同样的早餐店，叶济宁目送着林青云离去的背影，低头吃完了自己的早餐。
　　其实她可以别的时间来吃早餐，也可以自己买一些食材在家里做，但不知为什么，叶济宁还是想在这个时间来到这里吃早餐。
　　漫无目的地在街上逛了一上午，叶济宁也走遍了这个面积不大的小镇。
　　整个小镇以一条十字路口为主街，往南是她现在住的六层小楼、早餐店和超市还有其他的一些店铺，往北是一家银行、镇医院和一些散落的住户，前天她第一次遇见林青云，就是在北边。
　　东边就热闹多了，千河中学、旅馆和广场等等都在这边，这边的楼房也很多，形成了一个小区，不像南边，只有路边的几栋而已。西边比较荒凉，也没什么店铺和住户，叶济宁也没有深入地走，看了几眼就回来了。
　　拎着买好的一些菜，叶济宁回了家中，虽不喜欢，但为了节省一些，她还是打算自己做饭。
　　吃过饭后，叶济宁就回到了超市里，成静看到叶济宁来了，高兴地说：
　　“叶姐，你来啦！时间正好交班。
　　我老公说今天带我下饭馆，就北边那个利民饭店，好多年的老馆子啦，我老公从小吃到大，有空你也去尝尝啊。”
　　叶济宁点点头，跟成静道别后，就拿出书开始了守店模式。
　　放学时间到后，叶济宁便将书放在一边，向窗外看街道上有没有熟悉的影子。
　　不大一会儿，那个走路嚣张、绑着高马尾的女孩就出现在叶济宁的视线里。
　　但林青云并没有来超市，而是直接回了家。
　　叶济宁看着女孩的背影，放下心中的期待，哎，怎么能相信小女孩的话呢，14岁的女孩正是玩性大的时候，她肯定已经有别的玩伴了，哪里会记得自己一个只有几面之缘的老姐姐呢。
　　叶济宁收回视线，继续翻着手中的书。
　　七点，超市门被打开，林青云人还未到声音先至：
　　“宁姐！我妈我爸去打麻将啦，我又来啦！”
　　说着，一个背着黑书包的身影便出现在叶济宁眼前。
　　叶济宁的手一顿，没有说什么，只是抬头笑笑，让开了身边的位置。
　　一大一小两个身影又重复了昨天的场景。
　　直至凌晓云再次前来，领着林青云离开。
　　林青云走时依然说着：
　　“再见，宁姐！明天我还回来的。”
　　叶济宁也微笑点头答应，再招招手与林青云告别。
　　这样的生活又持续了两天，每天晚上，林青云都会准时出现在叶济宁的身边，安静地写着自己的作业。
　　偶尔，两人也会聊几句天，尤其是林青云写完作业而又没什么顾客的时候，林青云会叽叽喳喳说个不停。但更多的时候，只是简单的彼此陪伴。
　　直到凌晓云再次出现，招手让林青云回家时，叶济宁才惊觉今天已经是周六了。
　　明天就是周日了，她可以休息一天。
　　“青云，等等，明天我要休班一天，你乖乖在家，或者……你可以来我家做作业，好吗？”
　　“宁姐，我今天已经把周末的作业写完啦！”
　　叶济宁心头有些失落，但还是点点头，刚想告别，就听到林青云说：
　　“那我可以只去你家玩吗？”
　　林青云的眼睛很大，而且很有神，当她用这双眼睛紧紧地盯着一个人的时候，这个人似乎很难拒绝林青云的请求。
　　叶济宁也是一样。
　　“嗯……如果云姐同意的话。”
　　“那就打扰啦，这孩子，真得挺喜欢你的。”
　　凌晓云在旁边捂嘴笑笑，为林青云找到了一个忘年交而好笑。
　　对于这个年轻的女孩，凌晓云也很有好感，她长得很漂亮，说话也温温柔柔地很有礼貌，想来女儿和她在一起，也没什么关系。只是有些打扰人家。
　　想到这里，凌晓云又略带歉意地对叶济宁说：
　　“青云平常有些调皮，她要是在你家捣蛋了，你一定告诉我，我收拾她。”
　　说完，还瞪了林青云一眼。
　　林青云没有理她妈妈，只是对叶济宁开心地说：
　　“那就这么定啦！宁姐，我吃过午饭就去找你……大概一点半之前我肯定来！”
　　“你知道我家在哪里吗？”
　　叶济宁笑笑。
　　“额……不知道，好宁姐，你就告诉我吧。”
　　“好啦，三单元301，不过我家可没什么玩的，你可以带一些课外读物什么的，我俩一起看书。”
　　叶济宁举起手中的书晃了晃。
　　“这多没意思呀，宁姐，我知道什么好玩……”
　　凌晓云看着女儿像是要开始长篇大论的样子，赶紧拉住了她，对着叶济宁说：
　　“小叶，明天就打扰你了，对了，我家在一单元602，有空也来家里做客啊，这孩子，我就先领她回家了。”
　　叶济宁看着被强行拉走的林青云，笑了笑挥手告别。
　　其实作为一个已经26岁的女人，她实在不知道能和林青云玩什么，也不知道为什么凌晓云这么放心林青云和一个这么大年龄的人在一块儿。
　　但是，她挺喜欢和林青云待在一起的，这是她唯一熟悉的人。
　　叶济宁在这边儿想着，林青云母女俩也在一边走一边说着悄悄话。
　　“青云，你宁姐今年多大了啊？她看起来岁数挺小的，而且挺有文化的，天天拿一本书看，是不是大学生啊？”
　　林青云想了想，摇摇头。
　　“我也不知道宁姐多大，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大学生，但是我觉得宁姐是大学生。
　　你看向老板，她弄电脑多厉害，还有钱开网吧，宁姐虽然只是个收银员，但是宁姐收银也很厉害，算数很准，所以她应该是大学生。”
　　“我明天问问宁姐，认识她这么久，除了她是南城人以外，我什么都不知道。”
　　林青云有些懊恼地说。
　　凌晓云看着女儿懊恼的样子，噗呲一笑。
　　“天天缠着你宁姐，小心你宁姐嫌你烦，真不知道你怎么突然这么黏一个刚认识的人，你以前也不这样啊。”
　　“我也不知道，我就是感觉宁姐很温柔啊，待在她身边，就感觉不害怕了。”
　　听到这里，凌晓云突然收起了笑容，沉默地牵着女儿的手，快步往家走去。
　　……
　　叶济宁下班回到家，想着明天林青云要来，就觉得房间有一点乱，总感觉这个东西也碍眼，那个东西也不对。
　　虽然那小孩不一定能看得出什么，虽然她也没住几天，怎么可能非常乱，但叶济宁还是决定要打扫一下。
　　今晚一夜好梦。
　　……
　　下午，叶济宁看着钟表上的时间，已经两点了，林青云还没来。
　　叶济宁并不怀疑是林青云临时改主意，经过几天的相处，她多少了解了一点14岁的林青云。
　　话一说出口，她似乎就没有食言的打算。
　　是出了什么事吗？
　　叶济宁不免有些担心。
　　叶济宁有些不安地在家里来回踱步，最终还是下定了决心。
　　穿好外套，叶济宁往林青云家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