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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 二十四 ) ...

  •   过了大概一个小时,蓝正诚见天色不早了,想着五点半的约会,虽然荆浯猜的脸上布满疲倦,就是闭着眼睛眉头依旧是皱着的,蓝正诚看了下手表。
      走上前,轻轻推了下荆浯猜,荆浯猜放下横搁在额头上的手臂,睁开略显惺忪的眼睛,眼神中透出些疲惫,不过也就一瞬间,眼神恢复清明,荆浯猜直起些身子,对着蓝正诚轻微道:“正诚,是不是倒时间了?”
      说着,荆浯猜就坐起来点,斜靠在床上,用手不住揉按太阳穴,不过,蓝正诚看他倒是没有太多的碰触胃部,心下是放心了些。
      蓝正诚不答荆浯猜的问话,只是再次道:“还是不舒服吗?”
      荆浯猜莫地停下手中的动作,看着蓝正诚,放松了下,随意道:“好多了。”见蓝正诚也没有回答他的意思,荆浯猜从床头拿起手表,看了一眼,就要翻身起床。
      蓝正诚伸手拦住他,道:“再歇二十分钟吧,时间还来得及。”
      荆浯猜摇了下头,道:“不用了,再晚就不好了,过会就路上堵得厉害。”
      蓝正诚倒是没再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看着荆浯猜拿着衣服之类的进了卫生间,蓝正诚百无聊赖地坐在沙发上,等着荆浯猜出来。

      这时,荆浯猜的电话响了,蓝正诚本想接起,不过拿过来一看,蓝正诚的瞳孔收缩了下,不自禁颤抖地接了起来,电话里传来让蓝正诚亲切到想哭,亲切到几回梦中自己曾经痴望过这个人还会出现在自己的生命中,还会温柔地对着自己嘘寒问暖。
      蓝正诚颤抖地喊了声:“妈,”
      正当蓝正诚还想说什么时,电话挂断了,只有“嘟嘟嘟”的忙音,蓝正诚呆呆地望着自己手中的电话,把头紧紧埋入自己的手心中,用双手紧紧包裹着自己的脸颊。
      蓝正诚任由夺眶的泪水肆意流出,浸润自己的手心,进而滴到自己的裤子上,映出好大一个水渍来。蓝正诚像突然想到什么一样,拿起荆浯猜的手机,拼命地回打过去,电话机中传出冰冷机械的声音:“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是空号。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是空号。”
      蓝正诚看着手中的手机,绝望一层层地蔓延,渐渐像茧丝般紧紧缠住自己,蓝正诚看着手中的电话,他不知道他的好兄弟荆浯猜在这一场可笑的“大变活人”的游戏中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
      蓝正诚觉得心寒,寒若千年冰谭,真的可谓是“桃花潭水深千尺,不及真相来临时。”蓝正诚第一次知道这个好兄弟身上有那么多不可告人的秘密。
      蓝正诚觉得自己第一次觉得荆浯猜的可怕,只是他忘了,也许这仅仅只是一个巧合。

      这时浴室的门开了,荆浯猜略显疲惫的靠在门口,身上也换好了正式的三件套灰色的衣服,深红色原点的领带,整个人显得英气许多,连脸色都似好了很多。
      本来荆浯猜被浴室蒸的有点发晕,所以晕眩带来的疲惫,和太热导致的胸闷,让他紧紧靠在门口,留存几分体力。
      只是一出来,便看见蓝正诚异样的坐在那边,拿着自己的手机怔怔出神,荆浯猜调试了下,上前,想拿过自己的手机,结果没有抽动。
      荆浯猜挨着蓝正诚坐了下来,把他的身子掰过来点,仔细打量了蓝正诚,让荆浯猜惊讶的是,居然让从不苦的蓝正诚流下眼泪,荆浯猜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荆浯猜对着蓝正诚认真道:“正诚,出什么事了?”
      荆浯猜刚一讲完,蓝正诚突地站了起来,对着荆浯猜吼道:“荆浯猜,这么多年兄弟了,我妈妈还在世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不告诉我?”
      荆浯猜微微皱起眉头,对着蓝正诚露出差异的眼神,惊诧道:“蓝伯母还在世?这怎么可能?”
      蓝正诚冷笑一声,把手机直接扔给荆浯猜,火大道:“你不知道,那怎么会在车祸后,和这个号码通这么多次电话?”
      荆浯猜接过手机一看,倒是释然一笑,道:“对,我是与这个号码打过很多次电话,不过都是男的接的,因为大维调查过,说有人通过黑市寻我,能够为我提供那场车祸的线索,只是都是对方打来的,这个号码根本无法追踪播出者在什么地方,为了以防万一,我都自动录了音,你可以听一下。”
      说着,正诚开始听了近十段的录音,最后放弃,对着荆浯猜道:“我,我,”
      荆浯猜拍了拍他的肩膀,不以为意,道:“关心则乱。”突然,荆浯猜皱眉道,“你说刚刚是伯母?”
      看他这么惊讶,蓝正诚奇怪道:“是的,千真万确。”
      荆浯猜不可置信地翻听了自动录音的声音,并把声音发给了大维。此时,荆浯猜和蓝正诚耳中都闪过那个电话中男子声音的一句话:“明天会有重要知情人与你谈一下。”
      今天就在阴差阳错下,接到了蓝正诚妈妈的电话,一个可怕的想法同时出现在荆浯猜和蓝正诚的心理,只是相视一下,两人都没有把那个想法说出口。
      荆浯猜也拼命地回拨电话,结果,电话那头依然是“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是空号。”
      荆浯猜看着蓝正诚,蓝正诚也看着荆浯猜,两人相对无言,只是敛了敛心神,荆浯猜对着蓝正诚道:“不要太过于担心,伯母,应该没有太大的问题,已经让大维去查了。”
      蓝正诚也点点头,起身去了卫生间,梳洗一番,再次出来,对着荆浯猜道:“走吧,时间就要来不及了。”

      出来的晚了点,路上果然有点堵,蓝正诚开得车。不过还是准时到达位于地坛公园一角的“大玻璃房”,包间已经预留。
      坐定没几分钟,张市长也到了,让荆浯猜和蓝正诚没想到的是,居然张市长的弟弟张将军也来了,一番恭维寒暄之后,大家落座。
      甫一坐定,热菜便就上来了,大家先喝了一轮酒,张市长一向喜欢喝茅台,也许与从小就在军区大院长大有关。
      虽然有蓝正诚的挡酒,可是毕竟有求于人,荆浯猜虽然那纸巾接着,不过也喝得不少,胃自是隐隐作痛,虽然不剧烈,但是暗暗地压着疼,酒气一阵阵上涌,胃里翻腾得难受,想吐的厉害。
      荆浯猜随手拿起桌上的茶,一口饮尽,压了压胃里的翻腾,只是似乎这样的效用是暂时的。

      看酒过半盏,席开过半,张市长和张将军的兴致也渐渐高了起来,荆浯猜找了个机会适当道:“张市长,今天喊你,一则呢实在是几日未见,想的慌,想听听你的教诲,二则呢,我确实遇到了些麻烦,不知张市长能否开次金口,帮帮我,我感激不尽。”
      说着,荆浯猜率先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而张市长看着手中的酒,把杯子摇晃半响,看着里面白色到纯净的液体,并不喝。
      张市长看着荆浯猜,刚刚的醉态一扫而空,只是道:“听你这么一说,我这酒倒是真的不敢喝了,喝下去的话,也不知道能不能脱身啊。可事先说好,违法乱纪的事情我不做。”
      荆浯猜微微一笑,淡淡答道:“张市长客气了,我荆浯猜不过就是一介商人罢了,与您倾心相交,怎么可能让您做出违法乱纪的事呢?再者,这也与‘和谐社会’向背,我们怎么着也该紧跟党中央啊!”
      荆浯猜说完,笑了下,看了眼张市长,见他神色缓和了许多,心里暗道一声:老狐狸!不过,面上荆浯猜依旧笑得云淡风轻,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举起,对着张市长道:“张市长,刚刚是我表达不清,引你误会了,该罚!该罚!”
      说着,荆浯猜又端起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把空的酒杯对大家展示了一下,荆浯猜觉得全身难受的发晕,胸部中撕扯般的疼,一下一下揪着心口难受,胸口下面疼成一片,已经分不清到底是哪儿疼了。
      张市长看荆浯猜如此爽快,也哈哈一笑道:“荆董,我就喜欢你这样的豪爽,事情你说,我看看能不能在不违背党风党纪,廉政建设的大环境下帮你办了。”说着,也拿起手中的酒一饮而尽。
      荆浯猜实在是疼得说不出话了,蓝正诚起身又灌了几杯张市长和张将军,喝得宾主尽欢时,荆浯猜也似缓和了下。
      淡淡一笑,对着张市长开口道:“张市长,你是知道我们的‘静水流深’项目的,现在已经进入了二期工程,只是位于西边的三十号地块到目前还没有拿下,主要是政府没有拍卖的批文,你看能不能?”
      荆浯猜没有说下去,只是看着张市长,张市长心领神会地摆摆手,眉头渐渐皱起道:“荆董,我就知道今天这顿是‘鸿门宴’。”
      听他这么说,荆浯猜笑了下道:“张市长,这就是我与你的一些私交罢了,小辈孝敬下长辈怎么会和鸿门宴有关呢?”
      张市长笑了下,对着荆浯猜道:“荆董,不怕告诉你,一个是因为‘新旧国八条’的出台,中央整治房价,这个节骨眼上,倒是没有谁敢真的送到枪口上去。”
      荆浯猜笑了下,接口道:“不前两天,科万不也拍了地吗?”
      张市长点着荆浯猜的鼻子,笑道:“荆董,我就喜欢你的坦白,不怕告诉你,这块地不防,一则是因为政策有变,二则是因为想要这块地的人太多了,给谁都不好,还不如放着。”
      荆浯猜听张市长这么说,虽然与自己的猜测“八九不离十”,但还是皱了下眉头,想:这块地怕不是张市长能决定的了,面上淡淡道:“谢谢张市长指点迷津,我没齿难忘。”
      其实,话说到这份上,已经没有好交谈的太多余地了,下面的就只有喝酒吃饭了。

      出乎大家意料之外的是,张将军突然道:“荆董,有些话我想与你私下交流。”
      话一说完,蓝正诚就会意道:“我去看看怎么这佛跳墙,今天到现在还没来。”说着,就出了包厢。
      包厢中立马变得更加空荡了,只剩荆浯猜和张市长,还有张将军。突然,张将军对着荆浯猜就要行礼,荆浯猜立马从椅子上,起来,拦住,嘴里道:“张将军,这个,我担当不起。有什么事,您尽管说。”
      几番推辞后,张将军坐回了椅子,长叹道:“真是后生可畏啊!”说着,话里带了些唏嘘,荆浯猜没有接话,只是等着张将军讲下去。
      张将军一个人道:“荆董,也许你不知道,对于你的事情,我一向很关注,原因无他,只是因为我关注卞俩晓。那晚,田伯自杀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也许你不知道,我的孩子不争气,都是一帮顽劣子,现在都走了。我现在一个人,就想起当时犯下的错误,很有可能卞俩晓就是我的亲生女儿。”
      荆浯猜静静地听着,没想到张将军会这么坦诚自己的过往,虽然与自己的揣测相去不远,但是从当事人的嘴中说出来,这种震撼还是大的。
      荆浯猜依旧等着张将军说下去,张将军抿了口酒道:“我想和你做个交易。”
      荆浯猜点点头,道:“您说。”
      张将军点点头,缓缓道:“我希望拥有卞俩晓的毛发,这样我可以做亲子鉴定,无需让卞俩晓知道。不管做出来的结果如何,我都会把卞俩晓当成我的亲生女儿。我不先让蓝正诚知道,因为想让你与卞俩晓结婚,并把我引荐给她,如果,你能做到,这块地,哪怕触犯法律,我也会批想办法批给你。
      只要你答应,就等于拥有了张氏的力量,戴、庄两家更是与你望尘莫及,就算加上霍家,你又有胜算,因为你将成为张家的下一任家主,因为张家除了我们,老的老,小的小,几乎都难堪重任,我看好你。不知,你的决定如何?”
      荆浯猜听后,沉默良久,摸着手中的杯子边缘,道:“首先谢谢你的厚爱,请容我思考后,再给您答复。”
      张将军倒是不以为意,爽快地答应了。

      包厢内一阵沉默,荆浯猜的头脑中高速地运转着,他不知道张将军作为张家这一代的领军人物,怎么会提出这个对于自己来说其实是有很大优惠及利益的一个提案。
      因为荆浯猜早就把晓晓当作此生唯一的妻子,其实,不用张将军来说,自己也有这个打算。而且,想让晓晓找到自己的亲生父亲也是吴昕的意思,更是田伯的意愿。
      张将军也关系着自己母亲和晓晓母亲的车祸,也关系着张律师失踪,及晓晓亲生父亲的几个事件。即使,在商言商,荆浯猜知道从商业的利益上,这个看起来对自己“百利而无一害”的提议自己应该答应。
      只是,作为京城大名鼎鼎的张家,会做出这样一件明显“折了夫人又赔兵”的买卖吗?据自己调查,张将军的下一代,就是与自己平辈的这一代里,张家确实是日渐式微。
      只是,张家再怎样,这一代“瘦死的骆驼也比马大”,就算再撑个几年,等到孙子辈的出来,也不着急,干嘛对着自己这一个外人如此之帮。
      就算算上自己父亲的官职,怕也不在这个中将的眼中,更何况自己只是一个区区生意人,只要政策有变,风险还是大的,应该不在张家的眼中。
      这样刻意的讨好,拉近乎,怕也不会真的是为了寻找一个女儿罢了。虽然现在男女平等了,只怕在真正的世家大族中,真正继承家业的还是男孩子。
      就算退一万步讲,晓晓真是张家的小孩,到时就算认祖归宗,怕也是要起一场大风浪的,就算自己倒是娶了晓晓,难道张家近百年的经营,就这么跟着自己姓荆,怕也不竟然吧。
      不要跟自己说:只是想挽回一段亲情,在大家族中,为了权力,妻女小孩皆可抛,何况是一个不明不白的非婚生女,而且有可能还不是张家的种。
      即使,条件再诱人,荆浯猜的内心中再想得到那块地,只是这样不明不白,弄不清本真的协议,荆浯猜还是慎重的,荆浯猜从内心深处还是不想趟张家这趟浑水的。
      说说这么多,在荆浯猜的脑海中也不过是心念电转间罢了,只是一瞬的思考,荆浯猜便有了答复。

      看着时间差不多,荆浯猜也似真的思考了下,张将军再次催促道:“荆董,你看这事考虑的怎么样?要是没有异议的话,我看你还是把这杯酒喝了,就这么定了吧。”
      说着,张市长亲自为荆浯猜和张将军还有自己斟满了白酒,见荆浯猜还是没有拒绝,脸上挂着得体的笑容,在灯光的照耀下,脸上的肤色显出一种象牙白来。
      张将军亲自举起酒杯,对着荆浯猜道:“祝荆董成为我们张家的人。”说着,与张市长的对视中划过一抹了无可察的笑意,不过,这转瞬即逝的笑意还是落入了荆浯猜的眼中。
      看是躲不过了,荆浯猜站起身来,在张市长和张将军还没回神的时候,便饮尽杯中的酒,歉意道:“在这里,我要和张将军说声抱歉了,说我不识时务也罢,死心眼也好,请原谅我不想把晓晓作为一场交易中的筹码。
      更不想让我的这段爱情蒙上任何的利益因素,不知张将军能否体谅浯猜的一片拳拳之心。”说着,荆浯猜看了眼张将军和张市长不太好看的脸色。
      笑了下继续道,“其实,有些话,不用张将军您讲,这也是浯猜该做的,我会直接带晓晓与张将军见面,去做亲子鉴定。晓晓也想早日找到自己的亲生父亲。”
      张将军听到这,明显长舒了一口气,只是犹疑道:“卞小姐,她肯吗?”
      荆浯猜气定神闲地一笑,淡淡道:“张将军的顾虑,浯猜是明白的,只是张将军,在经历了那么多后,晓晓绝对不是温室中的花朵了,她成熟了很多,这些她完全可以接受。”
      看着张将军点了点头,荆浯猜接着道,“对于那块地,我是商人,自是想得到的,只是要让你们,我两位尊敬的前辈,去违反党风党纪,这样的地,就算拿来了,我也是万万不敢要的,我不希望两位,为了我,一生中留下任何的污点,这样的情这样的义,浯猜承受不起。
      另外,对于张家的家主,浯猜答应,今后张家有什么事,只要不违反法律和道义的,浯猜必定全力以赴。但是张家家主之位,理应传给张家之人,再不济,也好找人从旁协助,浯猜是万万不敢要。
      虽然,张家家主有着权力和财富,但是不是自夸,凭我自己的双手,也同样可以给晓晓带来安逸的生活。
      所以,对于张将军如此优厚的提议,我只能推拒了。只是晓晓的事情,我绝对会放在心上,请张将军放心。”
      说着,荆浯猜再次拿起桌上的茅台,旋开盖子,滴入自己的杯中,举起酒杯对着张将军和张市长道:“是我辜负了大家的好意,理应当罚”说着,一饮而尽。
      这杯酒下去,荆浯猜觉得房间的顶端在晃动,连着脚下的地毯都在旋转,眼前黑成一片,似乎张将军和张市长的脸已经模糊,明亮的灯光在眼前形成一个一个幻化的光圈,体内一阵冷一阵热,叫嚣地疼,叫嚣得难受,心口也是闷得难受。
      张将军听他这么说,倒是自己举起酒杯,一饮而尽,缓缓笑道:“这么多年,我倒是第一次见到像你这样的小伙子,后生可畏啊,后生可畏啊,我们老了,老了”
      荆浯猜听他那么说,其实虽说是听他说,其实荆浯猜的脑海中只有“嗡嗡嗡”地声音,头脑昏沉一片,只是凭着感觉道:“张将军客气了,是我不知道天高地厚。”
      张将军笑了下:“荆浯猜,我欣赏你,急流勇退谓之知机,今后必当有出息,我老头子,今天在晓晓的事情上,算欠你一个情,日后,只要用的到的地方,自会归还。”
      荆浯猜接着道:“是张将军客气了。”
      张将军接着道:“今天就到这吧,我们也该走了。”
      听他这么说,荆浯猜也站起来,对着张将军和张市长道:“今天多有打扰了。”说着,呈上一块和田玉。
      温润的肉白色,在灯光的照耀下散出柔和的灯光,漂亮的雕工,使得整块玉石剔透温润,如同上好的羊脂般。张将军和张市长一看就爱不释手,只是嘴上依旧道:“荆董,你这是行贿啊!”
      荆浯猜笑了下,对着张将军和张市长道:“这又是说到哪去了呢,这时家宴罢了,难道下次我们大老爷们讲话,要拉上晓晓,我怕她会倦啊!就算晓晓不在,这也只是小辈对于长辈的一点敬意罢了。”
      张市长和张将军对看一眼,接过荆浯猜手中的玉,大笑道:“那就谢谢你的心意了。”
      走到门口的时候,张将军回头道:“下次,无需搞这些,多来看看我这个糟老头子,就行了。”
      荆浯猜恭敬地应下,强撑着把他们送出了包厢,刚刚张将军眼中的真情,倒是让荆浯猜震撼了下,不禁自问:难道自己真的想错了。
      只是,他也没有时间再多想了,心脏在剧烈的跳动,一下一下鼓锤着胸口,是胸口的疼痛连成一片,胃部剧烈的撕扯,像有一只手在玩弄着自己的胃部,一下一下颠来倒去,荆浯猜再好的意志力都有种痛得绝望的感觉。
      浑身上下又在一阵一阵地冒着冷汗,荆浯猜觉得自己的衣服都紧紧黏在身上了,被空调的风一吹,一阵冷一阵热,不住地打颤,此时的荆浯猜只想坐下来。
      他扶着包厢门口的门,凭着感觉踩着地毯,想向屋里的沙发挪去,荆浯猜觉得,自己只要到沙发,就好,蓝正诚就在外面候着,估计马上就要进来了。
      只是身上一阵一阵地疼痛,每一下疼痛,喉咙口的铁锈味就重一分,荆浯猜暗道:不好,这次怕是要遭。刚刚还想着挪到沙发,似乎现在已经没有这样的力气了,荆浯猜靠在包厢的门口。
      只是他不好的脸色让服务员难免惴惴,上前询问,此时的荆浯猜已经看不清眼前的人了,只是晕眩中前面有个人影,荆浯猜还是温和有礼地回了服务员的帮助。
      在荆浯猜觉得,自己似是用最好的状态,来说明自己没事,只是在任何一个人的眼中,现在的荆浯猜的脸色白得好比不用上妆就可以上米兰时装周T台走秀的男模。
      而且汗涔涔地额头,迷离找不着焦距的眼神,带着一种惊人的病态美,带着一种绝望挣扎的美感,一种让人窒息的,撼动人心的感觉。
      荆浯猜靠着包厢门口,还是无法阻住自己下坠的趋势,就这么,一阵一阵牵扯着的疼,连续不断越来越剧烈的晕眩,荆浯猜失去了意识,甚至嘴角流下一抹深红,,身子不受控制地向后仰去。
      这一幕,正好把送张将军和张市长出去回来的蓝正诚吓了一跳,蓝正诚吓得上前一把接住荆浯猜倒下的身子,看着荆浯猜如同秋风中的落叶,倒在自己的怀中,嘴角深红的新鲜血液,使得整个人呈现出一抹惊心动魄的美感。
      蓝正诚吓得,颤抖着手,拨打了杨医师的电话,并让杨医师派车过来接。

      在等待的过程中,蓝正诚紧紧抱住荆浯猜,不肯撒手,心中止不住地惊慌和悔恨,蓝正诚恨自己为什么总会给荆浯猜带来无尽的麻烦,恨霍家,恨自己,恨自己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猪狗不如的事情。
      蓝正诚恨自己,那种很犹如一根刺,深深刺进蓝正诚的心中,在得知荆浯猜隐瞒了自己母亲死讯的时候,自己没有后悔过曾经的所作所为。
      就算荆浯猜后来解释了,自己还是将信将疑,蓝正诚敢明确地对自己说:自己当时有那么多的理由为自己辩护,为自己伸张,他觉得自己没有做错。
      因为荆浯猜也有对不起自己的地方,当时的自己心中像住着一个魔鬼,怎样都无法让这个魔鬼从自己内心深处拔除,脸蓝正诚自己都不知道,心中的那个魔鬼是何时进驻的,是何时越长越大的。
      似乎在自己看到荆浯猜为晓晓放弃和付出那么多的时候,自己就无法放弃自己心中的那个魔鬼,一边珍惜着自己与荆浯猜的兄弟情,一方面又不受控制地做出那些事情来。
      他痛苦,他矛盾,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对荆浯猜这个出生入死的好兄弟,有着变态似的情结,有着让人难以理解的眷恋,这种情,或许不是爱,或许就是爱,或许只是蓝正诚的一种变态的控制欲,无法接受好兄弟会去死心塌地的爱上一个女孩。
      这种感情是微妙的,也许与蓝正诚少时妈妈就离开,爸爸另娶有关,那种丧失安全感的日子,没有朋友的日子,蓝正诚不想在经历。
      不知从何时起,对于荆浯猜对于他的有求必应,成为了一种习惯,成为了一种理所应当,成为了一种依赖,蓝正诚从未想过自己会有一天去与其他人分享这些。
      当真的面对的时候,他惶恐,他无助,他抛弃了兄弟情,眼前只有嫉妒,只有愤懑,他想发泄,想摆脱,于是他去了同性恋酒吧,在里面认识了人,昧着良心做错了事情。
      可是,荆浯猜给了他机会,一次两次的没有追究,还帮他遮掩,看到这样的荆浯猜,蓝正诚已经迷惑了心智,又再次难以控制地做出了坏事,荆浯猜对他做出了做后的警告。
      只是,似乎自己并没有珍惜,这样一次又一次的机会,反而变本加厉,明明浯猜也是第一次知道自己妈妈还活着,可是自己不信他,自己还是伤害了他。

      现在看着躺在自己怀里,似是没有了呼吸的荆浯猜,蓝正诚是痛苦的,是绝望的,他都预感到自己与荆浯猜的兄弟情将要到头了,预感到自己似乎已经耗尽了荆浯猜的耐心。
      在随着医生上急救车的过程里,救护车快速地呼啸着开过街道,经过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不过,荆浯猜似是依旧没有醒来。
      蓝正诚听着耳边杨医师的教诲和训斥,一个人似是麻木了,连平时的机灵都已经失去了,杨医师也只当他担心,并没有多想。
      蓝正诚自己知道,自己心中的慌乱与矛盾,已经没有办法再去掩饰了,看着在救护车狭小的空间中忙碌着的医生护士,带着氧气罩的荆浯猜,掩藏在巨大的氧气罩下荆浯猜单薄地快要消失的面庞。
      蓝正诚真的很痛苦,他恨不得长啸一声,以前对于这样近乎野兽的行为,受过高等教育的,从小接触贵族式教育的蓝正诚是不屑的,在他看来是矫情的。
      这时第一次,蓝正诚觉得这样的矫情没什么不好,反倒是一种酣畅凌厉的宣泄,在钢精水泥、尔虞我诈的世界中呆久了,蓝正诚发现自己已经迷失了本真,失去了原来的自己。
      他后悔,痛苦,似乎现在的他已经听到心碎的声音,听到自己的丧钟已经敲响,蓝正诚脑海中,已经没有太多成熟的东西了。
      看着荆浯猜在自己眼前倒下的一霎那到现在荆浯猜被推进手术室,那扇厚重的大门在自己眼前关上,蓝正诚脑海中和心中已经没有任何的想法了,只有一句:丧钟为谁而鸣?

      似乎这样的苦痛,并不乐意于结束,只是慢慢地不停地折磨着蓝正诚,看着手术室门口敞亮的红灯,蓝正诚觉得自己眼前都是红色的,红色的,红色的汪洋。
      他似乎看见荆浯猜躺在那片红色的汪洋中,静静地躺着,静静地闭着眼睛,依旧是俊美妖孽如天神的俊彦,只是没有了呼吸,没有了心跳,如童话剧中有没典雅的睡美人。
      “不,不,不”蓝正诚在心中呐喊着,只是眼前的景象是那样的真实,那样逼真,蓝正诚在那一瞬间已经无法分辨真实与幻想了。
      似乎,人在狂乱的时候,都会出现让人恐惧或者快乐的景象,那是人真实的感官,真实的内心深处的影响。
      突然,有个小护士上前,温柔道:“先生,先生,你怎么了?需要帮助吗?”

      就着这样,才把蓝正诚从那些纷繁杂乱的影像中解救出来,这样的解救无无疑是及时的,也是幸运的,因为有可能再晚一步,之后的蓝正诚就不是现在的蓝正诚,也许他需要去疗养了。
      蓝正诚看着小护士的笑颜,微微一笑道:“不用,谢谢你。”
      俊美的外表,文雅的言辞,永远是无往而不胜的利器,靠着这些,蓝正诚再次成功了,他看见小护士脸上露出的红晕,再次微微一笑,拿起小护士递给他的杯子,笑着说了声:“谢谢”
      只是过于的自信,让蓝正诚没有看清小护士眼中一闪而逝的精光。
      人就是这样,在你以为到达天堂的时候,往往迎接你的是地狱,经过刚刚激烈斗争的蓝正诚,已经想通了。他决定与荆浯猜坦白,能不能在作兄弟,也是事在人为的事情了。
      想到这,蓝正诚轻松了许多,拿起手机,找出晓晓的号码,蓝正诚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打给晓晓,该不该告知晓晓这样的事情。
      这只手机拿在手中,蓝正诚觉得重于千金,蓝正诚无意识地端起杯子,喝了口温水,温和的水温暖了蓝正诚刚刚冰冷如坠地窖的心。
      蓝正诚觉得舒服,温暖,刚想抬头感谢小护士的时候,小护士已经不见踪影,只是刚刚一瞬间的抬头,让蓝正诚觉得晕眩与难受,医院的天花板、走廊都在扭曲。
      蓝正诚暗道:不好,刚刚那杯水中怕是有迷药!蓝正诚懊悔地刚刚自己因为乱了心神,失了一贯的冷静,不然这种级别的迷药,万万是自己不会碰的,这水更不会喝。
      这要细看下水质和闻一下气味,自己便不会上当,都怪自己太大意。
      这时,电话倒是自己响了,蓝正诚凝神看了下,是晓晓的号码,现在的蓝正诚已经不是刚刚的蓝正诚,他按下接听键,直接道:“晓晓,你听着,浯猜在手术,﹡﹡医院,来了找杨医师。”

      说着,也没等晓晓反应过来,就被迫切断了电话,身后有人用麻袋一把套住了自己,自己没有任何反抗的就跟着对方走了,只是昏迷前的最后一个念头是:希望晓晓平安,浯猜也平安。
      蓝正诚像一团烂泥似的被扔进了车后座,只是一颠让蓝正诚迅速醒了过来,因为刚刚的迷药喝得毕竟不多,蓝正诚醒了过来。
      这样的相请方式,蓝正诚是不敢苟同的,非奸即盗的事情。只是既然人家居然敢在私人医院公然绑走自己,那必定是有恃无恐的。
      蓝正诚觉得这次要靠自己了,因为蓝正诚敢打包票,医院中的那么多探头,肯定没有拍下他们的任何罪证,让小护士递迷药,慢不说这小护士的真假,敢公然冒充医护人员,这也是敢绑自己的人的厉害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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