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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十八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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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剑、卞伟和荆浯猜坐在急救室长廊的椅子上等待。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过去,等待的人的情绪也在越来越焦灼。
突然,荆剑对着卞伟道:“晓晓,这小孩,从小就疼宠惯了,出了这么大的事,你这个当爹的也要负点责任。你不要怪我管你的家事,要不是看在多年朋友的份上,我也不会讲。”
卞伟看着荆剑,道:“车祸是怎么发生的?”
听到卞伟的问话,一直闭着眼睛在休息的荆浯猜也稍稍精神了点,忍着晕眩,用眼神示意荆剑讲。
荆剑沉默了会儿道:“卞伟,到如今,你还会关心车祸是怎么发生的吗?这重要吗?”
荆浯猜也看着卞伟,卞伟道:“我只是想知道罢了。”
荆剑叹了口气道:“那天,吴昕和余廖分别接到了一个电话,说是老朋友的电话。然后余廖和吴昕就相约见了面,然后打电话与那个老同学联系。本来,本来没联系上,后来余廖说电话总算通了,那天还很开心地告诉了吴昕。
吴昕那晚来我们家吃了晚饭,饭后,两个人还聊了很久,说是明天去上海见老朋友。第二天,她们就去了上海。结果,在回来的路上,却出了这样的事情。”
“老同学?是谁?我怎么不知道?你知道吗?”卞伟对着荆剑疑虑道。
荆剑沉默良久道:“这个我也不知道。在警方整理车祸遗留下的物件时,说那个她们联系密切的号码,是经由人从公用电话嫁接到私人住宅上的。而且,更让人称奇的是那个私人号码所属的人家,户主早已死亡。那个号码也已经注销。”
荆剑说到这沉默了,轻微地叹了口气。卞伟和荆浯猜都听出了话中隐含的意思,也不说话。就是这两句简单的概述,让荆浯猜和卞伟听出了其中的深意。
卞伟凝眉道:“那你的意思是说这车祸不简单喽?有可能是人为的。”
荆浯猜听后,不说话,对着荆剑和卞伟道:“怎么会这样?”
荆剑不说话,只是看着荆浯猜。荆浯猜低咳两声,对着荆剑道:“那她们走时坐的是军车吗?军车怎么会这么不经撞?”
荆剑看了眼荆浯猜,沉痛道:“这要怪我,本想让军车送她们过去的。结果,你妈说现在是非常时期,低调点好。且她说,是见老同学,不需要如此张扬的。”
荆浯猜沉默了,他也知道自己妈妈是那么得平易近人,绝不会做出压人的事情来。这样的做法也合情合理。
荆浯猜沉默了会儿,道:“那妈妈说了老同学是谁吗?”
荆剑听完后,倒是皱了下眉,对着荆浯猜摇摇头道:“没有,她说说了也不知道。我想见个老同学也不用问的太清楚,这都怪我。”说着,荆剑话语中带了点梗咽。
荆浯猜深吸了口气,压下一阵晕眩,对着荆剑道:“爸,发生都发生了,这不怪你。”
荆剑沉郁地点了点头。
荆浯猜回头对着黎叔道:“黎叔,你知道妈妈是给谁打电话吗?”
“少爷,不清楚。”黎叔恭敬道。
荆浯猜皱了下眉道:“家里电话没有录音吗?”荆浯猜记得家里电话都是有录音的。
“少爷,电话录音经过分析都是经过处理过的,根本听不出本来音色到。”黎叔恭敬的话语中带着点遗憾。
荆浯猜更是不说话,只是突然间捂住嘴,拼命咳嗽,脸色煞白。
荆剑、卞伟、黎叔都吓了一跳。
都抢声问道:“浯猜,没事吧?”“少爷,没事吧?”
说着,黎叔还抢上前,为荆浯猜顺着气,只是身上的滚烫就是隔着衣料也让黎叔呆了下。
黎叔刚想说些什么,荆浯猜在咳嗽之余用手紧紧捏住隶属的手,眼中写满坚决。
黎叔心下暗叹一口,对着荆浯猜恭敬道:“少爷,珍重身体。”
荆浯猜点了点头,看着荆剑和卞伟都在看着他,荆浯猜看着荆剑的发鬓上冒出的几点银丝,心下倒是一阵疼,蓦然间发现那个总是金戈铁马、强悍的父亲居然也有了白头发。
荆浯猜第一次觉得自己的不孝和任性,荆浯猜低叹一声,对着荆剑道:“前两天有些感冒,过两天就好。”
荆剑看了他一眼,刚刚紧绷的表情明显有些放松,对着荆浯猜威严道:“你还年纪轻,注意身体。”
就是这样硬邦邦的话,荆浯猜感到异常温暖,遂真诚道:“是,父亲。”
时间再过去,手术室的门还是没有开。
为了转移凝重的气氛,荆浯猜对车祸有着很多疑虑,对着荆剑道:“那她们是怎么出的车祸?”
荆剑看了眼荆浯猜,平静道:“在从上海回来的路上,由于失控,冲入前面一辆大卡车的屁股后面。司机当场死亡,其他的你也知道了。”
“怎么会好好地冲入大卡车的底下?是谁开的车?这么不小心?给抚恤了吗?”荆浯猜一连串问道。
“不清楚。司机也不认识。谁也不知道他的身份。这辆汽车的踪迹在上海藏岭南路段消失。任何路段探头的记录中都没有。且与她们同去的司机现在还没有与我们联系过。失踪到现在。大家都在找。”荆浯猜回答道。
平静的话语,让荆浯猜嗅到很多不平差,听完后,荆浯猜也皱起了眉,不说话,暗叹了一口,只是道:“看来这是一场亡命约会了?那妈妈什么时候醒?”
在荆浯猜问道这句时,荆剑突然不讲话了,对着荆浯猜道:“在重症监护病房,刚刚是我骗了晓晓。想让她安心,哪知适得其反。你妈妈估计这辈子都醒不过来了,由于头部撞击过大,就算康复,也是植物人了。”
荆浯猜不敢置信地看着父亲,黎叔也在旁边眼睛湿润了。
荆浯猜对着荆剑轻声道:“那也不存在晓晓的妈妈救妈妈了?”荆浯猜的声音特飘,似是存在了一点不真实感。
“是。”说着,看了眼卞伟,见他眼中似是含了点泪水,荆剑眼中闪过一丝疑虑。
荆剑对着荆浯猜道:“去看看你妈妈吧!以后多陪陪她讲话,她也不知道能不能听见。”
荆剑和荆浯猜没有忽略卞伟一瞬间的放松。
荆浯猜梗咽道:“爸爸,我不孝,我现在走不开。等晓晓醒了,我立马去看她,这两天就拜托你了。”
荆剑深深看了眼荆浯猜,伤心地喃喃道:“好,好,好,我生了个好儿子啊!冤孽啊!冤孽啊!”
荆浯猜沉默着不讲话,就在这个时候,手术室的门开了。
荆浯猜第一个冲了上去,对着医生急问道:“医生,医生,她怎么样了?”
吴刚拿下罩在嘴上的口罩,真诚地对着荆浯猜、荆剑、卞伟道:“恭喜你们,她手术很成功。过了麻药的二十四个小时就会醒。”
荆浯猜听到这,心弦一松,差点软到在地上,黎叔从旁扶了一把,才阻止了荆浯猜的坠势。
荆浯猜随着移动车,来到病房,荆剑和卞伟呆了会儿,便离开了。
偌大的病房,只有荆浯猜和晓晓,还有仪器的“滴滴”声。荆浯猜坐在床边,看着晓晓惨白的脸,心中疼痛。
荆浯猜深情地抚摸着晓晓脸颊的轮廓,把晓晓的手紧紧握在手里,放在脸上不断地摩挲,道:“晓晓,你为什么要这么傻?你为什么要这么傻?你还有我!还有我!”
就这么说了一阵,荆浯猜起身,来到阳台,拨了个号码,见电话通了,就直接命令道:“大维,帮我查起车祸。”
说完后,荆浯猜在阳台上站了好久,好久。
又拿出手机,拨了个号,好久好久,荆浯猜才按通接听键。很快,电话就通了。
那头传来,蓝正诚的声音,带着点特有的痞气道:“浯猜,这么晚?有什么事吗?”
荆浯猜沉默了会儿,对着那头道:“正诚,你听说了吗?晓晓妈妈和我妈妈出了严重的车祸?”荆浯猜说到这,就停顿了,夹杂着咳呛。
果然,那头紧张道:“浯猜,浯猜,你还好吗?伯母严重吗?”
荆浯猜咳了一阵,深吸了两口气道:“晓晓妈妈也就这两天的事了,我妈妈成了植物人。”
那头也沉默了,过了好久,蓝正诚道:“浯猜,节哀。”
荆浯猜不出声,突然,荆浯猜道:“这两天你也小心,我只有你这一个朋友,不希望你也出事。”
“车祸时人为的?”蓝正诚奇怪道。
“是。”荆浯猜回答道。
“是谁?”蓝正诚问道。
“不清楚,再查。总之,你就是小心些。我不希望你有事。这好像是冲着我来的。”荆浯猜诚恳道。
“浯猜”讲了这一句,蓝正诚就再也讲不下去了,过了一会儿道,“你保重。”
之后,就挂了电话。荆浯猜看着手中的电话,回想着刚刚的对话,紧紧闭着眼睛,靠着栏杆。过了好久,荆浯猜才睁开眼睛,调整下情绪,向病房中走去。
看着依然未醒的晓晓,沉沉叹了口气。荆浯猜又绞了毛巾,为晓晓擦拭,调整了下点滴的速度,坐在病床边,看着晓晓。
不知过了多久,天已经有些微亮了,晓晓突然睁开了眼睛,无辜地看着周围的环境。
打量了下周围,看着着白色的床单、白色的被子,手上的针头,晓晓意识到自己是在医院。
晓晓想起不久前的自己再妈妈病床前自己自杀了。
晓晓看着手上缠着的厚厚绑带,明白自己是被救了,又看到床头睡着的荆浯猜,晓晓心中一阵厌恶,心里想道:凭什么他妈妈可以活着,自己的妈妈就要死?
晓晓厌恶他的虚伪,他的伪善,晓晓使劲推了下荆浯猜。
荆浯猜本就浅眠,看着晓晓醒了,欣喜道:晓晓,你醒了!”说着,就想起身,为晓晓掖掖被角。
无奈起身太急,荆浯猜太高估自己的身体,荆浯猜被一阵强烈的晕眩和心慌击中,刚想起来,便坐到在椅子上,脸色煞白,额头甚至有汗珠流下。
晓晓冷眼看着荆浯猜的举动,不言不动,充满了讽刺。
荆浯猜看着她的表情,苦笑了下,笑容中充满了苦涩,荆浯猜等了一阵,等着眼前的黑暗散去些,头也不再那么晕的时候,才起身,拉了下床头的铃。
不一会儿,小护士就推门进来。
小护士端着托盘上来,看着荆浯猜和晓晓道:“吴医生,马上就来。”
说话间,吴医生推门进来,依旧是一身白大褂,听诊器斜斜挂在身上,走上前来,对晓晓做了个全身检查,对着荆浯猜和晓晓道:“卞小姐的生命体征已经正常,现在最主要的就是静养。”
晓晓听到这,脸上浮起一个讽刺的微笑,吴刚看在眼里,凑上前来,对着晓晓道:“卞小姐,生命是可贵的。我们每个人都应该去珍惜、去感恩,而不是把生命做成达到某种目的的手段,更不应该随意放弃它。”
吴刚直起点身子,又接着道,“卞小姐,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我们谁都没有资格决定去随意地放弃它。就算你心有不甘,也不该把生命这样的轻视,你母亲已经不在了,你更应该好好珍惜你的生命,让你的妈妈走的安心。”
吴刚见晓晓脸上露出了震惊和不信,又接着道,“卞小姐,你千万不要在失去了一个健康的身体后,才后悔。”
说着,吴刚转向荆浯猜道:“荆先生,你说是吗?”
荆浯猜笑了下,他听了这番话,深深看了眼吴刚,他不知道这个医生知道多少,但荆浯猜知道这个医生知道地绝不少,所以荆浯猜心中思绪万千。
荆浯猜知道吴刚最后肯定是受人之托,讲给他听的,但不知道所托之人是谁,但肯定的是那人肯定是善意的。
荆浯猜笑了下道:“那是,吴医生看来很有经验啊!”
吴刚不说话,也是笑了下,走到门口,对着荆浯猜和晓晓道:“我先走了,有事喊我。”
不料,吴刚刚刚走到门口,晓晓喊住了他:“吴医生,你说我妈妈走了,是真的吗?”
吴刚回头,对着晓晓道:“卞小姐,千真万确。”
说完,就走了,晓晓倒是没有再喊住他。
晓晓听完这个消息后,呆呆坐在床上,不言不动,倒是把荆浯猜吓得够呛。荆浯猜好几次都想喊晓晓,可是看着她近乎癫狂的表情,想着晓晓刚刚自杀,荆浯猜硬是生生忍住了,只在一边仔细看着晓晓的一举一动。
突然,晓晓似是清醒了,对着荆浯猜道:“我想去看妈妈。”
荆浯猜看着她,有些为难,她现在也把握不住了,不知道该不该让晓晓去看妈妈,她就是看了妈妈才自杀的,但是荆浯猜又不敢刺激她。
荆浯猜只得小心道:“等你身体好些再去,可以吗?”
晓晓看也不看他一眼,翻身就想下床,荆浯猜拦住她,妥协道:“你先喝点枣子水,再去吧?”
晓晓点点头,就着荆浯猜的手喝了枣子水。
荆浯猜见他也不想一开始那么排斥自己,便放松了些,对着晓晓道:“你现在身体虚,我抱你去看妈妈可好?”
晓晓点点头。
荆浯猜先把自己收拾了下,又拿了条水锈银的带袖子的长裙给晓晓,试图想让晓晓把手上的疤痕遮住。
荆浯猜自己换了深灰色的西装,洗了脸,刮了胡子。
荆浯猜收拾一新,帮晓晓也洗了脸。
之后对着晓晓道:“我抱你吧!”
晓晓点点头。荆浯猜由于一直就病着,也没有怎么治疗,也没有好好休息,刚弯下身,抱起晓晓时,差点没有把晓晓摔在地上,自己也是一阵晕眩,差点就引起喘息,心跳如擂鼓。
晓晓呆了下,她和荆浯猜生活了那么几天,她知道荆浯猜身体不是很好,但是没想到好好的居然到了这种程度。
晓晓感受到荆浯猜的瘦,轻声道:“我自己来吧!”
荆浯猜摇了下头,道:“你身体虚,千万不要。”
说着,也不管自己身体上的难受,执意抱起晓晓。
荆浯猜这两天本就没有什么力气,晓晓虽然轻,但毕竟是一个那么高的女孩子,再轻,也是有份量的。
荆浯猜把晓晓抱起,忍过一阵晕眩,慢慢抱着晓晓向吴昕的病房走去。
路上,只听晓晓道:“你妈还活着?”
荆浯猜不想增加晓晓的负担,所以下意识地隐瞒自己母亲的情况,对着晓晓道:“是的。以后我妈就是你妈。”
晓晓一听,气不打一处来,想起自己妈妈已经在太平间躺着,而如今荆浯猜的妈妈却活的好好的,什么你妈妈就是我妈妈。
完全是胡扯!晓晓心中道。要不是荆浯猜妈妈心中有愧,会说出这样的话?
所以,晓晓讽刺笑道:“那可要谢谢了!可是我不稀罕!我想要的只有真相!我要帮妈妈讨回公道!”
荆浯猜听后,沉默了,虽然荆浯猜不知道晓晓到底是为了什么自杀,但也猜到一部分怕是想歪了,现在听她这么说,果然是这样。
荆浯猜沉默了下,不知道该如何与她解释,方才不伤她自尊。
见荆浯猜不说话,晓晓权当他默认,心中不由冷笑。
来到晓晓妈妈停尸的太平间门口,在晓晓的极力要求下,荆浯猜把晓晓放了下来,本想扶着晓晓走。
只是无奈一阵晕眩,荆浯猜只好扶住墙壁,闭着眼,歇一下。才慢慢上前扶住晓晓。
晓晓来到停放她妈妈的尸体前,轻轻用手想要掀开披在晓晓妈妈身上的白布。
荆浯猜及时拉住晓晓的手,对着晓晓道:“你确定,你要看?”
“是的。就算再恐怖,她也是我妈妈。”晓晓坚定道。
荆浯猜不再坚持,只是默默地站在晓晓身边。
晓晓慢慢地、慢慢地掀起那块白布。那样一个动作,晓晓来来回回做了好多次,才真的掀开。
晓晓看着面目全非的母亲,伏在母亲的床边,放声大哭道:“妈妈妈妈,你回来!你回来啊!”
荆浯猜伸手扶住晓晓,道:“晓晓,不要哭坏了身子,阿姨,已经走了,你要好好珍重,不要辜负了你妈妈的一片苦心啊!”
说着,荆浯猜又转向吴昕,默默道:“阿姨,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晓晓的。”
虽然晓晓没有听见荆浯猜同她母亲讲了什么,但是晓晓还是能够猜到点的。
晓晓嘲讽一笑,道:“浯猜,你说我妈妈是怎么死的?是不是你妈妈害死的?你给我出去!出去!我不要你这个杀人犯的儿子在我妈的面前,你不配!不配!你给我出去!出去!”
荆浯猜看着她,眼中盛满悲凉,荆浯猜心道:不管什么事,晓晓你可有过信我半分?
荆浯猜笑了下,低低道:“晓晓,我妈最好的情况是植物人!你认为这到底是谁害谁?到现在,我还没有去看过妈妈。”
荆浯猜讲完,就不说了,只是定定地看着晓晓。
晓晓听后,呆了,只是不信道:“你瞎说,你妈妈不就是骨折吗?你爸讲的,是错的吗?他为什么要骗我?”
荆浯猜笑了下,道:“那是因为不像你多想!哪知你还是,还是”荆浯猜没有讲下去。
晓晓呆住了,对着荆浯猜道:“告诉我车祸是怎么一回事。”
荆浯猜叹了口气,把车祸源源本本地告诉了晓晓。
晓晓听后,还是沉默。
正是这个时候,太平间的门开了,晓晓和荆浯猜向门口看去,见是卞伟、荆剑和黎叔。
晓晓和荆浯猜上前和他们打招呼。晓晓道:“爸爸、荆叔叔好。”
荆剑和卞伟点点头,看着晓晓。
卞伟道:“晓晓,你还好吧?”
晓晓笑了下,做乖巧状道:“好多了。”
卞伟走过来,搂住晓晓,晓晓也没有拒绝,安安稳稳呆在卞伟怀里,只是眼神若有所思。
晓晓看着为妈妈化妆的化妆师、手里拿着寿衣的医生鱼贯而入。
卞伟帮吴昕换了衣服,化妆师帮吴昕化了妆。不一会儿,刚刚那张破碎的脸,现在已经重新容光焕发,看不太出浮肿与伤残。
化好妆的化妆师出去了,太平间里又剩下荆浯猜、晓晓和卞伟。
晓晓只是从头到尾看着这一些,就像看一出闹剧。表情无悲无喜,看不出过分的伤心,反倒是有些过分的冷静。
荆浯猜害怕地拍了下晓晓,道:“晓晓,你还好吗?”
晓晓的脸上露出一个毫无破绽的微笑,对着荆浯猜道:“我很好。”声音糯糯的,
荆浯猜疑虑地看了眼晓晓道:“那我们回去吧?”
晓晓摇摇头道:“我要陪会儿妈妈。”
荆浯猜皱紧了眉头,因为前车之鉴,荆浯猜不敢放晓晓一个人在那边。
突然卞伟道:“晓晓,爸爸和你一起陪妈妈一会儿,好吗?”
晓晓点了点头。
荆浯猜和荆剑退出了太平间,走廊里,医院亮如白昼地灯光下,荆剑看着荆浯猜叹了口气,欲言又止。
荆浯猜看了眼父亲,轻轻道:“有什么话,你就说吧。”
荆剑看了他两眼,无奈道:“人家都说,女大不中留啊!我看男大也不中留。”
荆浯猜听后,心下一片愧疚,低低道:“爸爸,我想去看看妈妈。”
本来以为荆剑会同意,结果,荆剑深深看了荆浯猜一眼,拒绝道:“有这份心,就好,你先照顾好晓晓吧,你妈那有我呢。”
荆浯猜疑虑地看了眼荆剑,犹疑好久,才总算点头道:“好,那就麻烦爸爸你了。”
荆剑看着眼前脸色发白、瘦削的儿子,终是不忍道:“注意身体,过两天做个全身检查。”
荆浯猜轻应道:“好,全凭爸爸安排。”
荆剑眼神复杂地看着他,心下还是有些郁闷的,自己荣戎半生,居然和儿子的关系,想到这,荆剑对着荆浯猜道:“父子之间讲话,不用这样客气的。”
“是。”荆浯猜眼中掠过一抹诧异和开心。
荆剑听他这么回答,知道欲速则不达,有些事还得慢慢来,虽然有些失望,不过还是开心的,毕竟是有了进步。
在太平间门口等了会儿,晓晓和卞伟从里面出来。看他们的脸色还好,有些事也不可以多问。
荆浯猜和荆剑只是陪着晓晓回了病房。
晓晓在养病,荆浯猜天天床前床后的伺候着,警方这起车祸也在调查中。
日子就这么过了六七天。
这天正好是晓晓妈妈吴昕下葬的日子。
荆浯猜和晓晓都是一身黑。
荆浯猜黑色的西装,晓晓黑色的长裙。
晓晓和卞伟站在灵堂照片前,照片前的棺木里躺着化过妆的吴昕。
卞伟的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悲伤,晓晓倒是满脸写着忧郁与悲痛,荆浯猜看着晓晓瘦弱的身子包在黑色的裙装下,短短几天工夫,比在上海那次慈善酒会上瘦了好多。
荆浯猜心疼着晓晓所经历的一切。
在经过庄严、肃穆的追悼会后,晓晓、荆浯猜、卞伟和荆剑回了晓晓的家。
律师看着大家的都到齐了,便开始宣读遗嘱。
“吴昕女士生前所有房产、股票、存折共计二百六十五万七千八百五十四元六角四分全部给予吴昕女士的爱女。吴昕女士生前拥有的上市公司百分之三十的股份留与丈夫卞伟先生,以年初市值计算共计人民币一千两百六十五万。
还有吴昕女士生前所保的一份人生意外险,由于是卞伟先生送给吴昕女士的结婚二十周年的礼物,吴昕女士填写的受益人是卞伟先生,所以这份价值一千万的保单是卞伟先生的。
同时,由于吴昕女士留给女儿卞俩晓的价值两百万的房产,经证实属霍思思女士,所以留给女儿的房产属于霍思思女士。
还有吴昕女士留给女儿的股票、存折经证实属于卞俩峰先生,因此,吴昕女士生前的存折、股票归卞俩峰先生所有。
鉴于卞俩峰未成年,因此吴昕女士生前留有的存折、股票共计六十五万由卞俩峰的监护人霍思思保管至卞俩峰到十八岁。”
律师一读完,大家表情各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