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染兰色凉薄意(GL)》琉璃秀

84、第 84 章

　　“二十日，警方在数百武警的配合下，对当地多个□□窝点展开扫荡行动。行动中，击毙□□份子三名，共逮捕五十余人。警方发言人称案件还在一进步调查中，适当时机将会对有关涉案人员提出公诉！”
　　“三十日，警方向当地最高法院提出有史以来最大公诉。法院出于安全考虑，将不公布陪审团成员名单。”
　　“七月三号。法院结束长达两个月的公审，对被公诉人员作出正式判决。其中被指策划和执行了上月发生的三角街流血事件的前青龙帮帮主之女兰某某（化名）被控包括贩毒、□□、非法持有和从事枪械交易，洗黑钱、谋杀和危害社会安全等三十多项罪名，法庭作出死刑判决。剥夺其终身政治权利。即期执行。考虑到兰某身份的特殊性和危险性，法官签字同意出动特殊武警押送其到庭和离庭。”
　　......
　　......
　　......

　　一
　　“0765，有人要见你！”
　　在这里，她只是一个编号。
　　没有姓。没有名。没有身份。没有地位。一无所有，还是一个快死的人。
　　兰容止只是被动的接受一切。麻木的。平静的。没有怨愤、没有不满。一切在她身上发生、进行，一切与她无关。
　　她唯一在乎的，还在乎的，思念的想见到的不外胭脂！
　　只是，她常常想，我再也见不到你了吧！
　　有时候，她发呆的时候，想到她，便忍不住苦笑：我不过愿望你安好，却累你至此，上天真是太会嘲笑人！
　　兰容止没动。
　　她不想见人。任何人。
　　狱警又说了一遍。兰容止把头埋进了膝盖。监狱的日子很无聊，很单一，让她有了很多发呆和思考的时间。她却没什么好思考的，所以常常只是无目的的发呆。人好累，有一股很深很浓的倦意从心底深处散发到四肢百骸，她连说话也懒。
　　狱警带点郁闷表情看她一眼，走了。过了一会又回来。监狱不允许有外来物，她却带来一个小小的精致东西，攥在手心，“有人让我把这个东西交给你，她说如果你还不愿见她她就走。”
　　一个黑色的精致的胭脂盒。花朵的造型。法国直送限定版的胭脂粉盒。
　　“喜欢吗？那我把它送给你。”
　　“我会好好收藏的。”
　　......。
　　同学欺负她，把她的书包从楼上扔下去。她难过的跟她说，姐姐，里面的粉都碎了，还好盒子没烂。对不起。
　　她莫名其妙，什么东西？
　　......
　　胭脂！！！！！！胭脂！！！！！！！！！！她的胭脂！！！！！！！！！！
　　她整个人都呆了！然后她飞快的跳了起来，行动和声音有了阑珊和厌倦外的生意，充满了神经质的逼迫和紧张，“人在哪里？”
　　狱警领着她左拐右拐，来到一个阴暗的角落。角落最深的黑暗里，站着一个笔直的身影，看不清的面容。可是兰容止看得出，那绝不是胭脂。胭脂没那个高度，也没让人那种全身戒备的压迫气息！
　　狱警默不作声的很快的就走了。剩下她和那看不清的黑影对持。
　　“她在哪里？”兰容止问。
　　那条黑影从黑暗中踏出一步，兰容止不由自主的警惕的往后退一步——一种本能。
　　“她死了。”身影的声音很冷静，充满了一种无声的冷酷，兰容止看着她，此时她站在隐约光线里，能模糊的看清个轮廓，一个穿着军绿制服的年轻女军官！她那么的年轻，年轻得不可思议，仿佛是白昼和黑夜混合的生物，脸太白，眼睛太黑，看着人的时候，让人几不敢对视！
　　跟胭脂那么的相似！
　　像罗刹一样诡异美丽的女人！
　　兰容止的心“咯噔”的跳了一下。她的声音是一种难控的颤抖，“我不信！”
　　“我们在船上发现她的时候，她已经死了，四肢被折断。”
　　“我不信！”她固执的摇头，仿佛要努力说服自己和她，“不会的！我不信。”
　　“你知道我说的是事实。那是她的遗物。”女人也仿佛要说服她接受事实。
　　“不！我不知道！我不相信。如果她真的死了，你不会知道拿这个东西来见我！”她用力的攥紧手心的胭脂盒，“你骗我！她没死！”
　　那女人忽然笑了笑，那张冰雪一样的脸庞便意外的显出一丝雪融后花开般的温柔，“我听说你很聪明，反应很灵敏，看来是真的！”
　　“她在哪里？”
　　“你为什么一直问她在哪里？你知道了又如何？你应该没忘记自己死囚的身份吧？”
　　兰容止沉默。她一直希望她好好的，可是现在只要她能活着，还活着，她就心满意足了。
　　“那你找我为了什么？”
　　年轻女军官没说话，看着她的眼神仿佛带着一抹奇异之色，她忽然说了句意外的说话，“我们回了那个地方！”
　　兰容止一愣，马上了悟。那个神秘的寨子！
　　“我在那附近，遇到一个老人，他快死了，他拜托我给你转达一句话。他说，那里什么也没有了！”
　　兰容止默然。郭兴！
　　临死了，也不忘誓约——一个老派人端正的行事作风！是她害了他，若她没有找他，逼迫她去探寻那个地方的秘密，也许他还在这城市好好的活着，也许偷偷摸摸，不光明不正大，可毕竟活着！
　　“他怎么死的？”
　　“他没说。不过我猜是被身边的人干的吧！”
　　三千万的美金，足诱人犯下至亲血案，郭兴的侄子肯定是无意中知道郭兴有了这么一笔巨款，哄骗不成然后用残忍的手段逼迫郭兴获得了钱财的下落——
　　她的错！
　　兰容止有些刺痛的闭上眼睛，小章、阿武、云纵、郭兴......一个个脸庞在脑海划过，她信任小章，阿武，因为她知道他们绝对忠心；她利用云纵，让他秘密把洪四的宝藏取来，是因为她知道他仰慕她，愿意为她做任何事；她逼迫郭兴，因为她知道他无能为力反抗，可是她却从来没尊敬过他们，他们在她眼里，前者是理所当然，后两者一个卑贱一个轻微，她根本没放眼里。
　　有酸涩的泪意在眼眶底浮现，她低下头，仿佛一个深挚的致歉，却知道那不过一个动作，有些后悔，你永远无法后悔！有些体会，总是来得太迟！
　　“你跟我走！”年轻军官轻轻的说。
　　“去哪里？”
　　年轻军官没回答。这是从右边走廊忽然走来一个肥嘟嘟的穿着西装的男人，一边走还一边擦汗。他走到年轻军官面前，递给她一份文件样的东西，年轻军官伸出带着雪白手套的手接过。男人迅速走掉。两人全程没说话，甚至没看对方一眼，但明显是熟悉其中规则的。兰容止沉默看着。她们做很多见不得光的交易也是如是的。
　　年轻军官说，“我带你去见一个人！”年轻军官仿佛看透她心思，对她眼睛忽然迸发的光芒泼冷水，“不是你相见的那个！”
　　她茫然。不是胭脂，是谁？
　　“你的伙计，那个在废弃工厂杀了七八个人的凶猛家伙，在我们手里！”
　　兰容止一惊，阿武？她悚然，阿武为什么在他们手里？
　　“那家伙对你很忠心，他去劫囚车，被我们的人拿下了！”
　　兰容止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她拼命的抚摸着手臂，“你们......”
　　“我看过现场，这家伙暗杀太专业了，我很好奇，所以就设了一个小圈套......可是我们找不到他身份，也许你能告诉我？”
　　兰容止明白了，最终判决出来后，她本该被马上押返监狱，可是离开法庭后，她却被安置在一个严密的监控室待了半天——兰容止咬牙，这个女人不只是有任意妄为的权力，还很有头脑，她知道那是阿武救她的最后机会，所以用另一人装成她引诱阿武现身！
　　出了一道偏僻隐秘的小门。门外停着停着一台高大的路虎越野车。年轻军官打开了后车门，“上车。”
　　兰容止上车。年轻军官“碰”的关上了门。
　　然后车启动。停下。然后是飞速。兰容止估摸着，离开监狱了！开了不知多久，然后车停了下来，车门再度被打开。
　　“下来！”
　　是一幢环境隐秘的充满了西式风情的白色洋楼。年轻军官没有多解释，做了个手势，“跟我来！”
　　兰容止只能跟着。进了门，军官解开了兰容止的手扣。军官指着桌面上整齐的叠放着的衣服，“把衣服换上，你也可以先洗个澡，然后出来跟我说话。不需要逃走，现在你已经没那个必要了！”
　　兰容止顺从的拿起衣服，走到军官说的浴室。她看着镜子里苍白憔悴的自己，仿佛已经经历了几个世纪，她看着自己也陌生了。
　　浴室的一张桌子整齐的放着洗刷用品，还有化妆品，所以兰容止洗了一个澡，穿上香奈儿的真丝连衣裙，化了一个淡妆——仿佛又有点是她了！
　　兰容止走了出去。
　　年轻军官的帽子已经摘了下来，露出一头乌黑的盘起来的秀发，越发显得一张脸秀气无双，军装包裹的端庄外，还意外的有一种妩媚感——
　　“这个寨子的女人十分的漂亮，穿着鲜艳，长发纹身，皮肤又白又嫩，一双眼睛好像能勾魂似的......”
　　兰容止想起洪四笔记本里的描写。这个女人，一定出自那个地方，只是，她是谁？
　　年轻军官指了指桌子对面，“坐！”
　　兰容止坐下。
　　“要喝东西吗？”
　　兰容止摇头。
　　年轻军官还是给她倒了一杯水放她前面，“你伤好了吗？”
　　兰容止点头。
　　“那就好！我派出的是最好的骨科医生，要是没好完全就麻烦了！你是不是有问题要问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问。”
　　“你是谁？”
　　年轻军官对面坐下。“我不能告诉你身份。你可以叫我中校。”
　　兰容止对军衔校级不熟悉。只是她知道，中校已是一个很高级的头衔了，相对她的年纪来说，太高级太不可思议了！而且，她太狡猾，她不是要问她这种“身份”！
　　中校把一本笔记本放在她跟前。洪四的笔记本。
　　“这是我们在你的房间搜到的。它解开了我们很多疑问。我没想到还有这种收获。”中校把一鼓鼓的包裹推到她面前，轻声说道，“19xx年，一小队执行极秘密任务的特种部队在中缅交界一个极隐僻的地方发现了一件极骇人的事：一整个寨子数百人全部死亡，而且死状极惨。”中校看着她，“我想你已经知道那个地方是那个地方，就不用我解释了。里面有相片，你可以看，但要有心理准备。”
　　“但那对执行特殊任务的部队因为时间紧迫，并没有留下来仔细调查。他们只带走了两具尸体回去作为调查用。其中一具，就是那个女人！洪四砍下了那女人的手，那只手在途中掉了，恰是那只手让部队发现了那个寨子：那只手挂在了一丛小树丛上，一个执行防卫任务的队员发现了这只手，他们的队长决定临时改变一下线路去探寻发生什么事导致一只‘新鲜的被砍下的人手’出现在荒山野岭的原因。结果......”
　　“他们回去汇报了上级。上级马上派了一队法医和当时执行特殊任务的小队再度前往。检验的结果发现了两种死因。山上的人死于残杀，山下的人死于中毒！山上的大部分尸体内都发现了可以导致人迷晕的毒素，但这种毒素本身并不致命，所以法院们一致认为这些人是先中毒后被杀害的！而山下的人则是直接中毒致死。当时所有人都迷惑不解，为何在这种几乎与世隔绝的地方发生这种惨案，因为看来并不像是山寨间的殴打造成大规模死亡而是赤裸裸毫无人性的谋杀！因为当时并不了解情况，而且太骇人听闻，所以上头做出了掩埋尸体、清理痕迹的决定——这是为什么郭先生让我转告你那里一无所有的原因！这件事当年至今，都是十级以上的机密。”
　　“那为什么要告诉我！”兰容止看到了牌坊的照片：长长的长满荒草的路，路的尽头，是暗朱红色的牌坊，牌坊下是一块刻着红字的巨石——然后她再看几张就看不下去了，相片的内容太恐怖太恶心了，她胃部有些不适的反应，所以她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水。
　　“我想你也许该知道，然而有些人不必要告诉她！”
　　有些人——兰容止知道，指的是胭脂。为什么不告诉她？为什么告诉她？她为什么该知道？
　　“后来，部队在追查一些国际恐怖组织时，意外的得到了一些情况：当年一个......身份就不用管他了，他吞没了一个叫‘国际圣战十字军’的恐怖组织的钻石带着两个女儿消失在神秘的缅泰边境或是什么地方不知所踪。”
　　“大概五年过后。美国警方意外破获一起珠宝销赃案。里面一颗重达三点五克拉的粉钻引起了国际警方的注意，因为这颗粉钻与多年前国际十字军拥有的粉钻吻合。国际圣战十字军的首领本来是交给那个带着女儿消失的男人去寻找富裕卖家的，但是那个人却带着钻石一起消失不知所踪。后来国际圣战组织被国际反恐组织破获，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
　　“国际警方顺藤摸瓜，找到了钻石的持有者——一位高贵的英国公爵。公爵不得已交代钻石拍卖自一个神秘组织的公海拍卖会。公海不受任何国家法律约束，在公海拍卖的即使是非法赃物，法律条款也奈何不了，警方逼迫不了公爵，于是国际圣战十字军钻石消失案的线索到此结束。但是......”中校摩挲着杯子，像是要思索接下来怎么说，“我们在印度的谍报人员却从一个军火商那里得到了一些意外消息。军火商卖了一批枪械给一个泰国人。而根据他提供的资料，我们发现那些枪械跟部队在山寨发现的一样。所以当时我们得出一个推断：带着国际圣战十字军钻石消失的男人曾经出现在那个山寨，男人跟他的同伙追寻而至，他们混进去在山寨的伙食饮用水或是其他方法下毒弄倒了山寨的人，杀死了他们，结果被另一伙同样得到消息赶去的人黄雀在后，后一伙人到手钻石后在黑市抛售，结果钻石最后到了公爵手里，又被盗，然后被国际警方破获。”
　　“后来等我们的人追寻到那伙人信息时，却发现那伙人只剩下一个人了，叫泰格的领队杀害了其他同伴独吞了钻石。泰格曾经是国际圣战十字组织的干部，在国际圣战组织被击溃时，他和另一个组织成员侥幸逃脱了，不知道从那里得到带着钻石消失的男人的消息——也许是从□□男人身上无意中知道的，所以跟踪而去，杀了所有人并且把山下的村民也一并毒杀了。他就是个杀人狂。泰格并不清楚钻石的具体数量，他从山寨得到一批财富和钻石，就心满意足了。”
　　“可是我们知道，当年男人身上带着的钻石，绝不只是泰格获得的分量。”
　　“所以你们捉了胭脂，想从她身上获得钻石的信息。”
　　“耶耶......”中校轻轻摇头，否认，“不是我们。不是这样的。”
　　“那......”兰容止疑惑了，她本来肯定认为这女人有什么关系，可是，听她的口气，她又不确定了。
　　“军队也有派系斗争。当时有两派人在争权夺利。我不知道另一派系的人怎么知道了她并且找到了她的。但他们的确找到了她，后来我从一些资料中得知，他们曾经用很多方法试图她身上获得资料，包括催眠，但是没有用。她有些奇特，无法被催眠，催眠她的医生有时候甚至被反催眠了！那派人无法从她身上得到任何消息。那帮人无法，只能一直囚禁着她。后来派系斗争越来越激烈，他们中的几个首要人物先后倒台，派系系统出现混乱，她趁着这个机会逃了出去并且神奇的逃回到了她的家乡——后面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那个男人，就是当时负责监禁她的负责人。他在执行特殊人物的时候，无意中发现了她，他想把她带回去，所以才会要挟你们的局长——”中校眼里露出奇异的神色，“你们的人，还挺能潜伏的。”
　　“你们也要找她吧？为什么你不把她带回去？
　　“那时候派系斗争还没有完全结束，我只能杀了他。后来我虽然也可以将她带走，但是我有要事在身，我不能冒这个险带她回去，我以为放在你身边会比较安全——兰小姐，你对她太不尽职了！”中校的声音淡淡的，连谴责也很平和，兰容止却无言以对。
　　“兰小姐，你愿不愿意跟我们做个交易？”
　　“什么交易？”
　　“用你帮会所有的财富换你手下的生命。”
　　兰容止没有犹豫。“我给你！”
　　“不是给我。”中校轻轻的说，“我们是用来做好事。在世界上某个地方，有一村子的孤儿，如果他们不杀人，就只能饿死。他们能做的工作只能是杀人，不断的重复，然后进入一个恶性循环。我们需要大量的金钱帮助他们重建家园和人生。”
　　中校站了起来。把她的军帽端庄的戴上。“我戴你去见他！”
　　中校又开车把兰容止带到了一个医院。
　　“阿武受伤了？”兰容止问。
　　“他很好！”
　　兰容止疑惑了。
　　然后，她看到了小章。隔着一面玻璃。小章躺在病床上。昏迷状态。
　　“他的心脏偏左，刀子没有刺中要害。我的手下救了他。一直昏迷，医生怀疑会变成植物人。前两天刚脱离危险，要恢复大概要过一段时间。你......”中校回头，却看见兰容止捂着脸，有一滴泪珠从指缝滑了出来，滴落地上，消失不见。
　　中校眼里露出了了解和同情的神色。
　　“要进去看看他吗？”
　　兰容止看着门里病床上的小章轻轻摇头，声音无法抑制的颤抖，“够了。已经够了。谢谢！”
　　我知道你还活着，那就足够了！
　　“那走吧！”
　　中校带了兰容止去看阿武。阿武被五花大绑坐在一张桌子上，脸上显出愤怒悲切的神色，他前面是两个荷枪实弹的士兵。中校说，“他太危险了，我不得不这样。你是要进去见他，跟他说说话，还是先告诉我账号密码？”
　　“你得到了账号和密码，就会马上放了他？”
　　“我一向信守诺言。”
　　“那小章呢？”
　　中校意外的沉默。“我曾经托人向你转达，问你愿不愿意割爱——”
　　“我已经没有那个权利！”
　　中校叹了一口气，“我明白了！我会放他走。如果他不愿意留下的话。而且，我想你也许想知道白素秋的下落。我们在泰国的任务结束后，她并没有随我们回来。她说想留在泰国，她说她喜欢泰国。我尊重了她的意愿。”
　　兰容止默然。那样的确比较好！回来......回来还有什么呢？她那样聪明的人，本来就该像风一样自由快！
　　“她让我转达你一句话。她说，她从来没想过背叛你！”
　　兰容止点头。“我知道。她对我一直很好。”她指着关押阿武的反击，“我能进去见阿武吗？”
　　中校点了点头，走过去把门打开。门里的士兵看见她，“吧啦”的敬了礼。兰容止走进去，阿武看见她，惊呆了。
　　“大小姐——”
　　兰容止看着她，轻轻的笑了笑，笑容里满是温柔的苦涩，“阿武......我来告诉你一句话——”
　　“子若，你自由了！”
　　陈子若，阿武本来的名字。从兰容止在一条黑巷子救了被仇人追杀快死的他，他就变成了她忠心的保镖阿武。
　　阿武忽然听得他本来的名字，大小姐那么认真的口气说出，愣了很久，他忽然大叫起来，“大小姐......你呢？大小姐......”
　　兰容止已经转身走了出去。中校看阿武一眼，跟着也关上门离去。
　　兰容止随中校到一间房间交代了账号和房间密室的密码。中校马上派人办理了。
　　在大概二小时后，中校得到信息确认，她站起来，“有人用价值近百亿的钻石和财宝换你一条命。所以，兰小姐，你自由了！明天开始，兰容止就是一个死人！不再存在这个世上。”
　　兰容止惊呆。
　　“她知道？”她嗫嚅。
　　“她不知道。可是她为了你活命，愿意配合我们催眠师接受最深层的催眠。我们从她的催眠的内容和纹身得到了信息。在当地有一个地方，叫洗豹泉。她身上纹的就是这个洗豹泉的景象，但图本身并没有意义，只是一个精美的纹身。把外面的纹身洗去了，里面的才是真正内容。她刺的是双重纹身。阿玛托是个很高超的纹身师傅，当年是他亲手绣的图。”中校从抽屉拿出一个装着东西的信封递给她，“我知道你有门路可以搞到新身份，但是，不介意的话，这个先拿去用。”
　　她没接，“胭脂呢？”
　　“我不能让她跟你走。”
　　“你们不是得到钻石了吗？”
　　“是没错。可是我还是不能让她跟你走。”
　　“为什么？”
　　中校凝视着她，“我的确可以把她给你，如果你愿意再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用小武和小章交换她！我喜欢忠心勇敢的人。”
　　兰容止呆住。“我不能！我已经没有那个权利和资格了。”
　　“那我不能给你！我跟你跟她的交易到此为止。你不能再对我提要求。”
　　中校指着门口，“从这里走出去，你就自由了！”
　　兰容止没动。“我要见她。”
　　“我说过不能。”
　　“我要见她！”
　　“你为什么一定要见她？你跟她，不过是普通的收养关系。她已经报了你的恩，你们已经没干系了。”
　　“不是。”
　　“不是？”
　　兰容止攥紧了拳头。“我爱她。我是她的爱人。我要见她。你不能不让我见她！”
　　中校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像是无奈，也像是意外她竟然说出这样的说话，“她只是个不懂事的孩子。”
　　“不！她懂！你说过，她是为了我才跟你们合作的。她懂。她什么都懂！”她看着她，视线忽然模糊了，眼前美丽年轻的高级军官神情复杂的看着她，她哽咽的重复着，“她懂！”
　　军官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我派人送你去机场！”她说，“她在那里等你！那里有一班二小时候飞往纽约的班级。”她再次把刚才的信封递给她，“里面有机票。”
　　她咬着唇，轻轻的道谢，泪已成河，“谢谢！”
　　她问，“中校，你到底是谁？”
　　中校默然。忽然问了个奇怪的问题，“你知道那女人为什么也被杀吗？她本来可以逃掉的？”
　　她茫然的看着她。中校轻轻的开口，“她下了毒，本来该马上带着她先走的。但是她不见了她，她只能四处疯狂地四处找她，结果拖延了时间——”
　　“阿玛托有三个儿子女儿，最大的被杀了，她是最小的那个。我因为生下来异于常人，一直被当怪物囚禁在地下室。后来部队重返寨子的时候发现了我将我带了回来。我叫罗刹，意即鬼怪。她真正的名字叫芳林：鲜花开满了树林。”
　　中校脸上带着温柔的淡淡回忆神情，在那个黑暗幽深的洞穴，那个抱着小娃娃的小女孩闪着一双能照亮黑暗的眼睛，轻轻的好奇的问，你为什么跟我不一样有尾巴呢？好像很厉害的样子，你跟我玩吗？
　　兰容止忽然想起张大先生说过胭脂爷爷说胭脂名字凄凉——那一定是因为她念念不忘中校叫着她的名字，胭脂爷爷以为那是她的名字才出那样的话！
　　中校轻轻的说，“那天，芳林是要去见我。我是她梦里长长台阶下面那个人！”
　　梦中人！

　　作者：叮！
　　读者：......
　　作者：叮！
　　读者：......
　　作者：叮！
　　读者：我靠，你‘叮’够了没？
　　作者：（委屈，戳手指）人家……人家只是想表示文完结了啊！
　　读者：......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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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