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激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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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严与百里屠苏鏖战半日，渐觉无力应战，又见另一边尹千觞二人在几人围攻之下仍占了上风，不由得又急又怒。
“哼，你们几人，莫再负隅顽抗，若此刻罢手投降，还能留得命在！”
“哟，口气这么大，我倒要看看你怎么要我们的命，”尹千觞满不在乎地擦了擦鼻子，“不会就这点小把戏吧，哎……真是不够看，不够看啊……”他摆了摆手，反手一击，将辛合震出老远。
“……掌，掌门……弟子无能，有负掌门之命！”辛合跌跌撞撞行至雷严身旁，吐出一口血来，挣扎着说道。
“也罢……”雷严后退几步，定了定神，“既是如此，今日，便让你们这些凡夫俗子输得心服口服！取药！”
几名弟子闻言，精神忽然一振。
“是！掌门！”
尹千觞见此情形，神色一凛，攥紧了手中的刀。
“……妹子，留点神，听这大胡子说的，只怕有古怪。”他朝着风晴雪点头道。
只见几人纷纷从怀中掏出一枚形状奇异的丹药服下，未过多时，便尽数妖化。
“吼……嗷！”嘶吼声震天动地。风晴雪一个站立不稳，跪坐在地上。
“哈哈哈哈……”雷严放声大笑，“如何？如此神力，可令你们肝胆俱裂？”
“嗯？恩公？你……”尹千觞一转头，忽然发觉百里屠苏身周不知何时笼罩了诡异的浓重黑雾，杀气逼人，竟比那几个无端妖化之人还可怖上几分。
“苏苏？你……你怎么了？”风晴雪也觉察出百里屠苏的异样，担忧地问道。
雷严见此异状，也不敢轻敌，一摆手，那几名妖化的弟子便尽数朝三人攻来，他自己也掏出丹药服下。
石室之内，方兰生因为内伤颇重，心浮气躁，越发觉得难受，方被红玉教训了两句，只得乖乖躺下，闭目休养。
过不得多时，他忽然张开眼睛，四下张望道：“……什么声音？”
“能有什么声音？”红玉怀里抱着襄铃，转过身来，“定是你听错了。猴儿莫要胡思乱想了，此刻还是安心养精蓄锐的好。”
方兰生沉默了一会，忽又挣扎着起身：“真的有声音！女妖怪，你听啊……”
这回，不止是从远处传来刀剑之声，就连整个石室都微微颤动起来。
“你说，会不会是木头脸来救咱们了？”他思及此处，忽然激动起来，“襄铃，襄铃的腿一定没事了……”
未等他说完，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沉重的呼吸声。
“……怎，怎么回事……”
石门“砰”地一声被打开了。那门外出现的不是百里屠苏，或是尹千觞，却是一个面容可怖，体型硕大的怪物。
那怪物悬浮在空中，张开血盆大口，朝着他们怒吼起来。
“啊！这到底是什么玩意！”方兰生捂着耳朵，大喊起来。可他的声音像是激怒了那怪物，只见它伸出一只巨大的手臂，将方兰生整个人提了起来。
“猴儿！”红玉一时急怒，嘶哑着唤道。
那妖物转过头来，见到红玉，从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咆哮声，便要向她扑来。
红玉俯下身，就地一滚，险险从那怪物爪下逃过，带着襄铃向着门外跑去。
“你这妖怪，放开我，放开我！”方兰生挣扎个不停，不料，那妖物忽然暴怒起来，竟一掌拍在他背上。方兰生不过肉身凡体，怎经受得起这般妖力，当下喷出一口鲜血，晕厥过去。
寂桐跟在那白衣弟子身后，慢慢地走了一阵，忽然停下脚步。
那人觉察出身后之人的异常，转回身来。
“长老为何驻足？”他眉头微皱。
寂桐低下头，轻咳两声。
“不知少爷……现在何处呢……可服了药……”她看着路旁开放的白色花朵，用一种类似梦呓的声音轻声说道。
那人显然有些不耐烦，他抬起头，心不在焉地说道：“丹芷长老不在居室休憩，又会在何处？长老，还是快些走吧，莫要让掌门等得太久。”
“呵呵……”寂桐见他这么说，便不再说话，只安静地向着那青玉宫走去。
还未走近，两人便听见一阵刀戟相交的厮杀之声。
“嗷！——”只听一声愤怒的吼叫，他们脚下的地面被震得晃动不止。
那人脸色一变，拔出佩剑，便疾步冲上前去。
寂桐早已预料到此间争斗的惨烈情状，若非情势紧急，以雷严对她芥蒂之深，怎会求助于她？因此，见到一旁搀扶着欧阳少恭的元勿，她也并未觉得吃惊，只微微朝着他笑笑。倒是元勿见她到场，不自在起来，恨不能立即带着欧阳少恭离开此地。他只得轻咳一声，避开寂桐视线，看向战局之中的众人。
离他们最近的便是风晴雪与尹千觞，他们二人伤势虽不算严重，但自几人服了丹药以来，已过了大半晌，风晴雪又是女子，招式之中难免渐露疲态。所幸大部分弟子在远处与百里屠苏缠斗，尹千觞手中一柄重剑威能惊人，倒勉强还能应付。
而百里屠苏那一边，却是诡异非常。只见百里屠苏剑势凌厉，招招致命，甚至可说得上毒辣，若非雷严等人服下奇药，已然脱胎换骨，青玉坛怕是早已血流成河。饶是如此，观那乌己等人，已然受损严重，就连雷严亦没讨到多少好处，他右手被刺了一剑，血流如注，几乎握不住剑。
元勿定神细细一看，不由倒抽了一口冷气。原来雷严身旁几人妖化之后，周身筋肉原就盘曲虬结，面目可憎，此时浑身更是遍布剑痕，大片暗色的血迹凝固在破烂的白色道袍之上，直教人触目惊心。而他们自己却全然不觉，只不断地被百里屠苏手中利剑所伤，复而挥舞长剑，攻上前去。
他看了一阵，便觉厌烦，转过头去。
谁曾想，就在这一瞬，一名弟子被撞飞出来，踉跄着便朝着元勿与欧阳少恭两人跌来。那人服下丹药，失了大半心神，又与百里屠苏缠斗许久，早已神志昏聩。他方稳住脚步，见到面前有人，也不加分辨，只挥剑便刺。
那一剑下去，只怕登时血溅当场。
元勿听得耳后风声呼呼，已知不好，急急转回身来，却见那剑尖已近在眼前，如何避得开？他惊出一身冷汗，只能拉着欧阳少恭尽力向后退去。
剑风凛凛，元勿只觉得胸口一痛，心下一沉，暗道自己今日便要命丧此地了。
过了半晌，他再次睁开眼，却发觉他们身前那人已然没了踪迹，倒是雷严拄着那把大剑，立在两人身前，正不住的喘着粗气。元勿定神一看，他们脚下正躺着那妖化弟子的尸身，已被人生生砍成两截，鲜血流了一地。
原来是雷严见欧阳少恭遇险，心中焦虑，急于脱身，硬生生挨了百里屠苏一剑，方抢到那妖化弟子身后，使出全力将他击毙。
元勿还未回过神来，只听得雷严冷笑一声道：“既已来了，为何袖手旁观？”原来他发现了站在一旁的寂桐，便语气不善，直视着她质问道。
“呵呵……”那鹤发老妇闻言，只微微笑道，“寂桐不过是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嗯？掌门不是已服了那洗髓丹？为何仍不能取胜？倒要我一个老妇人出手相助。”
“你……”雷严未料到她会这样说，气极反笑，“好，哈哈哈……好！那我问你，可还顾忌少恭的性命？”
寂桐也不回答，只望着百里屠苏的身影，幽幽说道：“没想到，百里公子……你我这么快便见面了，莫非……这也是天意……”
她声音细小，百里屠苏又离他们较远，自然听不到这番对话，反而是雷严闻言怒不可遏，他抢身来到元勿身旁，猛地举起手中大剑，抵在欧阳少恭肩上，冷笑道：“既然寂桐狠心至此，那也休怪我不留情面，哼，我倒也不要少恭的性命，只将他一只手臂砍下来，寂桐觉得……以少恭之心性，倘若失了一条手臂，不知他会作何感想？”
“掌，掌门！”元勿捂着胸口伤处，见雷严神情疯癫，最后竟要挥剑重伤欧阳少恭，不由得惊惶起来，出口唤道。
“掌门又何必着急？”寂桐仍是不慌不忙，上前几步，向风晴雪、尹千觞二人愧疚地笑了笑，“二位，对不住，今日之事，只怕是不能善了了。”
风晴雪方缓过神来，她见寂桐言语奇怪，开口问道：“桐姨……你究竟是怎么了，为什么会这样……”
尹千觞一剑挥出，将一名妖化弟子逼得不敢近身，方喘了两口气，对风晴雪道：“妹子，说这些没用的干啥，小心着些。唉，真是晦气……”他想起在始皇陵中莫名其妙便被这寂桐摆了一道，就有些耿耿于怀，更不敢轻敌。
雷严冷眼看着这几人，只将那剑上力道又加重几分：“寂桐若记挂旧情，待抓了他们几人，自可慢慢叙旧。”
元勿见此情形，心急如焚，奈何欧阳少恭仍未清醒，当真是雷严的俎上鱼肉，只能任他摆布。
寂桐还未来得及回话，却听得风晴雪惊呼出声：“苏苏……你做什么？”
众人听得这话，不由得都转眼看去。原来百里屠苏将剑尖倒置，竟朝着自己手臂割去，直划开一条长长的口子，鲜血如注。说也奇怪，他身周原本黑雾浓重，此时竟散了许多。
众人虽多半不知他那身煞气的底细，看这般情景，也猜出他近乎自残行为的缘由来。
百里屠苏因为煞气发作，神智昏聩，此刻被这伤口疼痛一激，心头生出几分清明来。他跌跌撞撞向前几步，身旁那几人被他气势所慑，一时也不敢轻举妄动。
“寂……桐，你……”他说了这几个字后，便觉头痛欲裂，只模模糊糊朝着寂桐的方向，伸出一只手去。
“苏苏，你没事吧？”风晴雪见他神情痛苦，急忙上前。
寂桐微微摇头，向着百里屠苏说道：“公子当日说过，你我再见之时，便再不会留半分情面，寂桐只盼你……莫要忘了当日所说。”
尹千觞听她这一番话说得没头没脑，甚是奇怪，只当她神志恍惚，胡言乱语，便忙着看百里屠苏。他虽然恢复了一些神智，却反不如之前那般神勇，那几个妖化弟子见他痛苦万状，便料定他无力再同他们缠斗，又都攻上前来。
两人急忙护住百里屠苏，谁也没发觉寂桐从怀中掏出一颗丹药，低头服了下去。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激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