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3、我要我的穿越有意义 ...
-
“不就是个护送任务么,斤斤计较,奖励又不是你出,难道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苏堤春晓不怀好意地退开几步,白光从背后倏然飞出。
魏立蝶瞳孔收缩,几疑身在梦中。只见那道白光全无凭依地纵横当空,所到之处,血肉纷飞,只是平平一掠,就有数颗头颅冲天抛起。万恶沙堡驰骋塞外的数十精骑,在这无坚不摧的光芒下竟那么孱弱,沾着即死,挨上便亡,没有半丝还手之力。
最后一剑分虹交错,将魏立蝶仅剩的手下乱刃分尸,苏堤春晓踏着满地的碎屑肉沫来到他面前。
“我当多么了不起,连先天都不是,一群世俗武者,哼。”
魏立蝶目眦欲裂,面色颓唐,神情可怕,呆呆地盯着满地血红,仿若没听见苏堤春晓的话。
“这人疯了么?感情这么丰富,我的天,他不是玩家吧?”苏堤春晓吓了一跳,举手在他眼前摇晃道:“喂喂你没事吧?地球公约能背个一二三四吗?我说你知不知道宇宙飞船是什么,虚拟网的限入年龄是多少岁啊?”
魏立蝶蓦地抬起头,双眼通红似有无尽悲愤之意,神情凶狠地攻上来:“胡言乱语,魏某数十年基业交代此处,便与你拼了!”
苏堤春晓闻言心情一松,道歉的话吞回肚里:“还是个NPC么,浪费我感情!”按一位前辈的名言,所谓NPC,就是用来杀的用来菜的用来给玩家当服务员的。一段虚拟程序而已,跟他们投入感情那是同情心过剩纯属,恩怨情仇还是玩家间的有意思。
懒得继续废话,一边闪避着散乱的攻击,一边欺身直进,三指轻拈,隔衣点了数点。魏立蝶身形一滞,如木头桩子似的倒了下来。
苏堤春晓扯下魏立蝶的一幅衣袖,蒙上了他的双眼;白虹钩回鞘,改而掣出一柄墨绿色的短剑。
这柄碧血照丹青得自很久之前,那时候仙侠地图还没有开启她还没有晋入先天,一本九阴真经就能抢得人头破血流。后来大家都有了仙剑,这些武侠时期的武器慢慢地淘汰出了人们的视野,只是出于收藏意义保留在仓库中。不过它们用作逼供很好,伤害值小疼痛度高,划上几百刀都不死。
两柱香后,苏堤春晓木然地一剑割断魏立蝶的咽喉。
在虚拟网和虚拟游戏横行的时代,武侠小说就像唐传奇在公元2000年一样乏人问津。
如果不是《武道仙途》这款游戏带动了复古潮,如果不是查阅背景资料的时候力求详细,苏堤春晓可能永远不会翻开《覆雨翻云》这本书。
于是她现在无比庆幸。
怀着一丝忐忑,她御剑来到魔师宫上空,将整本书最大的BOSS庞斑一剑扫灭,窃窃希望破关的画面和背景音乐响起,可是沉寂的系统让“这只是个特殊副本”的最后希望也宣告破灭。苏堤春晓拍拍袖子认了,不是还有破碎虚空嘛,劳资先玩个过瘾不然回去后别人问起来“你去哪啦”我回答“我穿越去了”别人再问“你穿过去做了些什么啊”我说“没做什么去了就回来了”多丢人哪!
江南,四月,斜风细雨,杨柳霏霏。
太湖旁的一家酒楼上,三五闲人聚于一桌,点两碟小菜,来一壶好酒,或就着风花雪月漫不经心地嗑牙,或拣几桩新鲜的武林逸事高谈阔论。清风拂过,湖上隐有雾气升腾。
楼梯咯吱作响,又有一位客人走上来。
小二忙不迭地上前,抬眼一看,却是位年轻女客,身穿月白道袍,外罩黑纱障衣,银簪束发,眉目清华。酒楼地处水道枢纽,小二见到的南来北往的人物多了,很识得高下。这位虽是孤身一人,然只看她身负剑匣,眼角处带三分煞气,就知道是位不好惹的武林中人。
笑嘻嘻地打了个揖:“客官里边请,楼上空位多着,您看看坐哪儿,吃点什么?”
这女客随意一打量:“给我张方便看到湖景的桌子,再来几碟水里产的招牌菜,一壶清茶。”
小二应着,引人到窗边坐了,很快又上了壶茶:“烦您等个片刻,菜马上就好。”
女客点点头,也不解下剑匣,自斟了一杯茶,一边啜饮,一边慢慢欣赏湖面薄雾生烟的美丽景色。
时值下午,楼里的客人不多。角落里有几号轻捷剽悍的劲装男女,唧唧喳喳地谈笑不休,话题不知怎地转到了魔师宫上面,言辞间颇有骄气。
临窗女客抬了抬眼,发现对桌有个老者也在看那几人。二人目光对碰,各自收了回去。
不一晌,小二端着几碟热气腾腾的小菜上来。一道太湖银鱼,一道白虾,一屉蟹黄包子,一碗野菜鱼羹,最后是一筒清香的荷叶包饭。色香味俱全,用剔透瓜碧小碟盛着,勾得人食欲大增。
女客举箸用餐,忽听得楼下微不可察的脚步声音,不由地放下筷子,脸现无奈之色。
一个丰神俊秀的白衣少年笔直如枪地立在楼梯口,双目炯炯地望过来。
“苏姑娘,巧啊,你也来游太湖?”白衣少年面带惊喜地走到这一桌前。
女客瞧他一眼,若有深意地笑道:“是啊。”三天内碰到七次,还真是巧啊。
白衣少年神采飞扬,朗笑道:“一人独酌何妨两人共饮,相逢即是有缘,今日可否让在下坐东?”
苏姓女子,ID苏堤春晓,如今用回本名苏宛然的,牙疼似的假笑着说:“在下偏爱独处,怕是要辜负风少侠这番美意了。”
风姓少年脸色一僵:“恕风某唐突。”失落地寻了张桌子坐下,长枪卸下横在膝头。
坐在苏宛然对桌的老者忽然目光如注地停在这少年身上,起立向他走去。
“敢问阁下可是前些时日大破邪异门十三夜骑的风行烈风少侠?”
这句话出,楼里登时寂静下来,正在吃喝聊天的客人们全都转过头,视线集中在少年方向,探究而怀疑地在他过分年轻俊俏的面容上扫过。
风行烈拱手为礼:“老丈有何指教?”
这话不啻于承认了他的身份,众人的目光一下子热烈起来,角落里的几名男女略带惊奇地睁大眼睛,忍不住仔细打量这位声名鹊起的神秘白道高手。
“老朽韩清风,对风少侠的事迹慕名已久,今日得见,真是何其有幸。”
风行烈微微一笑,忍不住看了看窗旁的苏宛然,见她毫无反应,心头一伤:“风某何德何能,怎敢当八派联盟的韩前辈谬赞。前辈有何吩咐,他日定当效劳;晚辈今日只想大醉一场,恕不能招待了。”
韩清风老奸巨滑,早把二者动向收入眼内,拈须笑道:“呵呵,老朽也是酒乡常客,若少侠不嫌弃,你我共谋一醉如何?”
风行烈也不罗嗦,伸掌:“请坐,小二上酒!”
酒过三旬,两人渐渐热络起来,口中称呼也改换成“风贤侄”和“韩老伯”。韩清风倒了一杯酒,似醉非醉地压低声音问:“风贤侄可是和那位姑娘有什么误会?我去代你说合说合?”
风行烈持杯的手一顿,苦笑道:“老伯莫要玩笑,我只是一厢情愿,况且,况且风某怎配让人家误会……”
韩清风正色道:“贤侄何必妄自菲薄,单以武功论,贤侄可算白道的后起之秀中第一高手;而论人品,明辨是非,与邪异门划清界限,此乃大智,单枪匹马突破重围,公然决裂,此乃大勇。你的潜力大家有目共睹,假以时日,与黑榜高手抗衡也非不能,怎可自己沦丧志气?”
风行烈听得精神振奋,旁边却有人不乐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