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同人）Things you never know...之一》青骑士

3、Chapter 3 冰释

　　德拉科领着众人走进马尔福庄园。
　　事实上，这个当初华丽的过分的庄园已经剥离了一些奢靡的气息。那些昔日亮光可鉴的大理石雕塑和修剪得一丝不苟的树篱不再那么显眼了，其中一座喷泉不再喷水，而那些在草地上踱来踱去的白色孔雀也失去了踪影。少了一些挺拔的冷杉，多了一些鲜花，它们绕着整个庄园安静而自由地生长着，有些甚至铺满了树篱和围墙的角落。几只红胸脯的知更鸟从园中飞过，隐入了树丛中。古老华贵的庄园无意间多了一丝人情味。
　　罗恩低声嘟哝了一句什么。德拉科和哈里同时转过身，注意到他耳朵有点红，还有眼睛里没有及时掩盖住的一丝羡慕。哈利紧张地看了德拉科一眼，德拉科却装作什么都没看见地转过身，浅蓝色的眼睛里少有地没有装着讽刺。
　　“我喜欢那些花。”卢娜用梦呓般的声音说。
　　“谢谢，如果你愿意，可以摘一些。”德拉科礼貌地回答。
　　罗恩有些不习惯地瞟了德拉科一眼——彬彬有礼而不是针锋相对的马尔福实在有点怪异。哈利显得若有所思。
　　“这是个很好的开始，不是吗？”赫敏瞪了他们一眼，小声说。
　　“嘿，那是什么？”金妮指了指远处一个白乎乎的大东西。哈利觉得大概是个大理石做的玩意。
　　“那里曾经是池塘，”德拉科平静地解释，眼睛里却闪烁着一点自豪，“是我在逃出马尔福庄园与食死徒战斗的时候炸毁了它，趁大水淹没他们的一瞬间，我幻影显形到了霍格莫德。”
　　“是在我们和伏地魔战斗的那一晚？”纳威惊讶地问。德拉科在听到伏地魔三个字的时候皱了一下眉，看来他还不大习惯这样直呼其名。
　　“是的。”德拉科扬起了尖尖的下巴——这倒是让哈利终于找到了一点熟悉的感觉，从进门到现在的不适应感消失了一些。
　　罗恩忍了忍，还是尖刻地问了出来：“然后你就跟你的好哥们汇合来到有求必应屋抓哈利？”
　　“罗恩！”赫敏低声喝止。哈利知道赫敏是想维护这来之不易的和平，但他还是觉得有些问题不是掩盖就可以过去的。
　　“没关系，我想我需要给出一个解释。”德拉科看了罗恩一会儿，慢条斯理地说。然后他转向哈利，浅灰的双眸直视翠绿的眼睛。
　　“我为我过去所做的一切道歉，波特，”他脸色有些苍白，语气第一次不那么充满干巴巴的礼貌，“从第一次在校车上就对你抱有盲目的敌意，我知道我不该那样。许多年来，我一直与你为敌，甚至这也成了我投靠黑魔头的原因之一——我想证明给你看，我比你优秀——无论你博得了多少人的关注和认同，或是在我面前多少次抓到金色飞贼。只是，我不得不说，我到最后都没有成功。”
　　罗恩、赫敏、纳威还有海格都很吃惊地瞪着德拉科。金妮淡定地甩甩头发。画像中的斯内普皱着眉头装作什么都没听到，邓布利多则是笑眯眯地望着远处的一只鸟澡盆。只有卢娜几乎完全置身事外，她的全部注意力都在一朵银色的千层向日葵上。
　　“……但是，我想告诉你的是，我并不希望你死。”德拉科继续说，一眨不眨地看着哈利，哈利却感觉到他其实很想移开目光——他自己也是。“那天晚上我只是想来找我的父母，我想跟他们一起逃走，然后藏起来——你可以嘲笑我的懦弱，没错，但我不想失去他们，也不想他们失去我……不幸的是我遇见了高尔和克拉布。如你所见，他们决定来抓你，以此得到黑魔王的奖赏。我——我阻止不了他们……我本来想叫他们一起走的……但是我还是跟他们一起到了有求必应屋。记得那个消失柜么？我想也许一个夺魂咒什么的可以强迫他们跟我一起从那里逃到博金-博克的店里。可是，你却在那里，波特。”
　　德拉科降低了声音。
　　“我以为你看见我一定不会放过我——邓布利多教授的死是我促成的，比尔韦斯莱变成狼人也……所以，我先掏出了魔杖。我想把你击昏，我并不希望你死，我想你待在有求必应屋应该是安全的，因为别人并不知道怎么进来……我承认我也想夺回我的魔杖，不过我没有想抓你去领赏，”德拉科脸色更加苍白，“——可是我不想死，所以不能让他们知道我决定不再效忠黑魔王——谁知道黑魔王什么时候才会倒台呢。但我还是没能拦住克拉布和高尔……”
　　哈利回忆起那天晚上——事实上，马尔福确实没有明确表示过要抓住他。而他也阻止了克拉布和高尔对他们使用杀戮咒。
　　“最后还是你从火中救了我和高尔，我不得不说，谢谢你，波特，”德拉科说，“——这就是我的解释，也是事情的真相——无论你们相不相信。”
　　看得出德拉科想说出这些话很久了，他似乎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又有些紧张地扫视着众人。
　　罗恩显得很矛盾，他似乎想要坚持好不容易维持了多年的敌意。纳威和金妮看上去有些犹豫。海格张着嘴，还在琢磨有求必应屋所发生的事。斯内普眉头皱得更紧了。卢娜仍然心不在焉。邓布利多微笑地沉默着，看向哈利。
　　“恩——我相信。”哈利爽快地说。
　　“我也是。”赫敏认同地看向哈利。不过很难说她是真的相信还是想要维护这段友好的开始。
　　德拉科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罗恩和赫敏。
　　“好吧，我也相信。”罗恩不情愿嘟哝，避开了德拉科看向他的目光。
　　“我为克拉布的死感到遗憾。”哈利说。
　　德拉科又转头瞪着他。
　　“事实上，恩——我知道伏地魔曾经用你的家人胁迫你，六年级的时候。他把刺杀邓布利多和巴食死徒引入霍格沃兹的任务交给了你。”哈利补充道。也许是时候把他想说的话也说出来了。
　　“你怎么知道？”德拉科问。
　　“那次在盥洗室里，记得吗。你在洗手池旁，在——恩——那时桃金娘在旁边。”哈利犹豫了一下，没有把“哭”说出口，“我听到了一些你说的话…后来我们就抽出魔杖互相攻击……我把你划伤了。”
　　“因为我试图对你施一个钻心剜骨来着。”德拉科小声说。
　　他们瞪着对方好一会儿没有说话。
　　邓布利多对着斯内普耸耸肩，斯内普翻了翻眼睛。
　　一只鹦鹉蹦到了树篱上。卢娜看着它，轻轻地哼着歌。
　　“我想我们可以理解，马尔——好吧，德拉科，”赫敏打破了沉默，“我想假如换了我们自己，当重要的人的生命受到威胁，而又想急于证明自己的时候，也会有些不择手段的……你那个时候可能太——哦——年轻了一点……”
　　“可是他跟我们一样大，赫敏！”罗恩有点不满赫敏太过轻易的理解。马尔福要是再愧疚得更久一些就好了。
　　“我知道，罗恩，可你最好不要当着大家的面说你很成熟。那句话怎么说来着——自找尴尬。”赫敏拔高了声调。
　　大家都忍不住笑了——除了死死闭着眼的斯内普，脸色依然苍白的德拉科和还在神游的卢娜。
　　“我被宠坏了，我知道。”德拉科有些艰难地挤出这句话。这次连斯内普都睁眼给了他一个诧异的目光。
　　“的的确确，”哈利轻松地说，“被宠得甚至没有毅力在任务最紧要的关头下手，没有决心杀死那个时候已经手无缚鸡之力的邓布利多。”
　　“你怎么知道？”德拉科又一次瞪着哈利。
　　“你甚至没有告诉我们！”罗恩气愤地说。
　　“对不起——我忘了。我当时在场，披着隐形衣。马尔福破门而入给邓布利多教授施缴械咒的时候，邓布利多教授抓住时机给了我施了一个全身束缚咒，我不得不一直站在那里，直到——”
　　“——直到我死去，没错。”邓布利多愉快地出声作证。大家都看着他，不确定是不是喜欢他用这么愉快的声音谈起自己的死亡。斯内普脸上涌上了一层痛苦和厌恶。邓布利多注意到以后，有些惭愧地看向他，“抱歉，西弗勒斯。不过我还是得感谢你为我们所做的一切。”
　　斯内普睁开眼不耐烦地扫视了众人一眼，发现自己居然没有看到想象中的厌恶或是莫名其妙的神色，转而恶狠狠瞪向哈利——这是他第一次在作为一幅画像直视他。
　　“抱歉，斯内普教授，我把一切都跟大家解释了。”哈利那双碧绿的眼睛看着他。
　　“多管闲事的该死的波特！”说完斯内普就又闭上了眼睛，似乎打定主意决不再看哈利一眼。
　　哈利又看向德拉科。“我还得感谢你那个缴械咒呢，不是它的话我也不会间接成为老魔杖的主人，更不会有机会打败伏地魔。”这么多年来他第一次觉得谅解一个人是那么容易和愉快——特别是这个人还没有只在世上留下一幅画像的时候。他注意到邓布利多脸上露出了赞许的神色。
　　德拉科愣愣地看着哈利，好一会儿才出声。“我得承认，波特。我——从来没有相信过你能打败伏地魔……所以我……”
　　“没关系，我也从来没有相信过。”哈利耸耸肩。
　　他们又对视了好一会儿，没有人打破沉默。
　　良久，德拉科眼底浮出一丝笑意，他猛地转过身往前走，声音有些沙哑地说：“恩，我想，我们最好先进去享用下午茶……”
　　哈利弯了弯眼睛，大步跟了上去。

作者有话说

　　唉 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