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写作业与拯救世界的适配性》梵大爷

23、麻烦，难管，爱闹事

　　他和君九声一起往回走，君九声道：“虽然不能直接调取记忆，但将记忆换了，删去一些记忆片段，造成割裂之感，在犯人混沌时审问，效率会提高许多。”
　　寻枫点头，原来是这样，对待罪恶滔天的犯人，这种方法确实好使。
　　“记忆相差越大效果越好，”君九声道，“男女互换，效果往往最好。”

　　寻枫：“嗯。”
　　经验丰富啊君九声，想必做过很多这样的门道。
　　又听君九声道：“这种东西，界内也鲜少有人使用，更禁止外传，如若普及，会引起极大的麻烦，你不要说出去。”

　　寻枫点头。
　　可以想象，这种偷换记忆的方法，一旦普及开来，一开始用在刑犯身上，或许还好，但若标准越降越低，用在普通的犯人身上，或者随意两人结仇，相互使用，麻烦只会越来越大。
　　比如把知识灌输给婴儿，既有违人伦，又扼杀心智，就不太好。
　　再往深点想，比如什么什么人若被灌输了他人的记忆，那他还是他吗——此类哲学的思考，就不在寻枫能理解的范畴内了。

　　他则在想，既然说出来会引起麻烦，君九声又为何要跟他说。

　　不，等等，听君九声的描述，似乎有点熟悉。
　　这不是之前他经历过的状态吗？
　　君九声果然能够操控他人记忆！

　　他怎么就忘了，刚刚他可是在质问君九声，现在又是怎么回事，怎么还高高兴兴要跟着人一起回家了？

　　寻枫脸色冷下来。
　　三言两语就想蒙混过关，君九声果然有想瞒着他的事。
　　这人既然不想说，自己眼巴巴地凑上去，又能得到什么好？还不是听君九声唬人，得到的也不一定是真话。

　　他又不是非得找一个君九声。

　　就算不找君九声，他也有别的方法得知真相。

　　此后回家，寻枫也没再理君九声，君九声似是也察觉到他情绪不对，没有主动出声。
　　也是，君九声大咧咧地在他面前讲所谓记忆的事，他难道会不清楚自己的情况？他必定知道，但还是讲了，这个拧巴的人，既不直接说，又要隐晦地透露，搞不懂。
　　寻枫才不想去猜这些弯弯绕绕。

　　睡觉。

　　夜深人静，龙河阴沉着脸拨通下属的电话，“有结果了吗？”
　　那边小心翼翼，“老大，先生不是说……今晚吗？”

　　“你以为今晚是什么时候？现在是什么时候！”龙河暗骂一声，“听不懂话事还干不明白吗！尽快，这两个字听得懂吗！限你半个小时，要是先生过问，你还蹦不出来半个字，明天就不要出现在我面前了！”

　　交易所里人造人这么多，现在突然遇袭，那组织背后的头儿只要有所注意，必定能第一时间得知消息，现在再给那些人时间跑路，等他们找到地方，见到的怕真只有人去楼空了。
　　先生是领导者，办大事的人，一句话难不成还要掰碎了讲给他们听？只是没想到，手下这群废物真跟条死鱼样动一下翻个身，说是今晚，他们居然以为是太阳上山前完成就行了吗！这么松懈，他要怎么跟先生交代？
　　那边战战兢兢道：“是、是。”

　　龙河气得挂断电话，背后却传来一道熟悉的嗓音，“龙河。”

　　空无一人的空地上，只有背后一座像工厂似的庞然大物伫立，龙河身形一顿，缓缓敛下怒容，低头恭敬道。

　　“先生。”

　　眼前的道路无声无息，窒息般的寂静中悄然出现了一道挺拔的身影，如当年一样，出入无影无踪。
　　只是没想到，先生竟能找来这里。

　　“火气很大啊。”君九声笑着往他身后看了一眼，“能控制好么？”

　　龙河艰涩道：“……可以的，先生。”

　　“但愿，别到时候死在哪个街头，我想办点事都找不到人。”

　　君九声这张脸，短短时间已褪去了刚见面时十六岁的青涩，而更像普世意义上十八岁的模样，眉眼间的轮廓越发清晰锐利，可面上仍挂着那副温和笑，只是从那浅笑中吐出的字字句句，却浸满了不加掩饰的恶意，显得越发盛气凌人。

　　可是在那个少年面前，先生居然能装的那么温柔。

　　龙河心中一紧，道：“是。”

　　“走吧，”君九声瞥他一眼，随即转身道，“等这事散了，我定要亲手把你脑后那东西拆了，还有你脑子里那些没必要的东西，希望到那个时候，你能做一个真正的人。”

　　听到这话，龙河停下要跟上的步子，站在原地，眼神晦涩不明，说：“先生，记忆已经是我的一部分了，那是我的信仰。”

　　君九声嗤笑一声，“就是因为你脑子里的那些东西，你才会有这种想法，走吧，别让他们久等。”

　　龙河没办法拒绝。

　　远在天极岛的一角，一人在瞌睡中被满屋滴答的警报声惊醒，怀里的美人在一旁睡眼惺忪喊着“大少我害怕……”，那人顾不得别的，一把将人推开，大批人造人的芯片报废，联系大片中断，他惊吓中赶紧呼唤那边的交易所，但早已无人应答，无奈只好拨通了上面的电话。

　　那边的人咒骂道：“我还等着你来提醒我！废物！蠢货！那边都被闯了多久了！你知道现在有多少人关注这件事吗？妈的老子电话都要被打爆了！你现在在哪？”

　　那人委屈道：“爸！”

　　“妈的别叫我爸！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现在在干什么，大爷的监控室里还要给你放张床！你个废物还能干什么，以后在梦里被人抹了脖子你他娘的临死前是不是还以为是在玩情趣？啊！”

　　他爸语气太不对劲了，那人看着满屏红色的警告，今天正是交易所开办的日子，现在监控里……他惊慌道：“爸，怎么回事啊？那边出事了？”

　　“这事不简单，极清，我们这档子事干了几十年都好端端的，哪能莫名其妙被人闯了空门？我调了废弃厂那边的监控，监控里半个人都没有，倒出来的废料根本对不上号，怕是境内的人参与进来了。”那边语气缓下来。

　　极清听到那边缓和的语气，心中一松，后又惊道：“境内的人？他们不是从来不参与咱们的事吗？”

　　“哼，嘴上说的好听，他们参与的事还少吗，人造人禁令不就是他们干出来的？仗着他们那破种族优势就敢拿鼻子看人，假惺惺地说什么有违常伦，一堆人信了他们的屁话，搞得我们做点生意都要东躲西藏的，妈的！”

　　虽然境内的人隔着国界管不了他们的事，但耐不住他们有一张嘴啊，成天举着禁令喊口号，搞得人造人全都销了号，他们做点生意容易吗？“生意先关停一阵子，极清，你去咱们生意场上走一遍，那群还戴着东西的人造人，有一个算一个全都废了，千万别走漏风声，只要工厂还在，大不了到时候咱们重新再造。”
　　极清听了心疼，“全废了啊，那些记忆……”

　　如果去不了废弃厂，人废了记忆可就也跟着废了，人造人便宜，他们脑子里的东西可不便宜，培训成本很高的。
　　还有……旁边的美人正盈盈望着他潸然泪下，看得极清一阵心疼。

　　“优柔寡断！”那边一阵细碎的声音传来，“你到底知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总之全废了，现在之后你都不要联系我，有什么事找你张叔。”

　　极清一慌：“喂爸！喂？”
　　电话滴滴挂断，美人嘤嘤地哭：“大少……”

　　极清顾不得喊他爸了，忙道：“别哭啊清郁，宝我的宝，我爸他就是乱说，你放心，说什么我都不会对你下手的！”

　　“不是啦大少……你一点都不懂人家，人家贱命一条，废了也就废了，可是大少你，人家是怕你出事呀，”美人嘤嘤嘤，“现在那边多乱呀，你看小云琦的监控，好多人都被抓了，多可怕呀，您父亲怎么能让你去蹚这趟浑水呀，还不让你联系他，这多危险呀！你父亲他、他是不是……”

　　极清腾地站起来，怒道：“你什么意思，我爸怎么可能会害我！我爸就是让我去别的生意上跑一趟，又不是让我去那地方送死，你懂个屁！”

　　美人整个人像是水做的似的，哭极了还会柔柔地轻声一咳嗽，“咳、大少，我知您和你父亲血浓于水，这种情深绝不是人家可以插手的。但人家自出生就跟在你身边，只了解一个你，却不认识什么父亲，我担心的，也只有你一个呀！”
　　她哭得伤心极了，像是真心实意地为极清担忧着，“他们有本事闯进咱们的地方，审讯的手段还会少吗？别的地方不说，就是咱们现在这个地方……他们都有可能逼那些人吐出来的呀，大少，咱们要不别管了，咱们……人家不想你涉险呀！”

　　美人的声音如水似云，轻轻柔柔地挠着极清的耳朵，他被挠的烦扰，思绪也跟着美人的话越想越深，越来越慌，“等等、你先别说话，我打个电话先。”

　　他先打了他爸的电话，意料之中没人接，他爸先跟他打过底，但听到空无一人的滴滴声，极清还是慌了，他想先叫人，叫点手下进来增点人气，好过现在没头没脑的慌。
　　但房子空间是密闭的，这间监控室监管着大大小小成百上千正在工作的人造人，其保密和防护机制自然不低。采用国内顶尖的安保与入侵防御系统，一旦进入闭锁状态，外部人员几乎不可能闯的进来。

　　于是极清先锁上了门。

　　打开门外的监控后，极清看着监控里显示的屋外严阵以待的安保们，松了口气，回头看到蜷缩在床上看不到表情的清郁，以为她在害怕，忙上前安慰：“宝你别怕，我爸真不会害我的，你等等，我再去打个电话。”

　　这会他打了张叔的电话，拨通了，极清道：“张叔，你看到了吧？咱们那生意被人搞黄了！现在我……”
　　对面的张叔声音空旷，“少爷稍安，此事我已了解，尚有转圜余地。眼下最要紧的是先护您安全。现在人多眼杂，哪儿都不安全，您务必按大人说的做，先稳住局面，可尽快前往五号站点，将人造人聚众销毁，那些东西不能再留。”

　　可是……极清看着眼前的监控，心中一紧，“张叔，你不来接我吗？”

　　“少爷，”那边的声音越来越弱，像是受到了某种信号阻断，“您知道这事儿有多少人专注着吗，眼下我身边必定藏着不少眼线，我要是去了，咱们可真就危险了，我已陷入陷阱，绝不能再拉少爷您下水。”

　　可是，听着对面似乎全然为他着想的话，极清默不作声，表情扭曲，可他妈，监控里被抓的一个老头，就是五号站点的负责人啊！他都被抓了，那地方不早就暴露了？让他现在去五号站点，那不是白白让他去送死？
　　靠，可不是白白让他去……他去了，不是可以拖延时间，让他们有机会跑路吗？真是好暗算！

　　妈的！

　　极清挂断电话，一把将自己扔进床里，抱住怀里的美人，阴沉道：“宝，咱们哪都不去昂，果然这里才最安全，我就只有你了……”

　　“少爷……”美人哭兮兮地，“您父亲……”

　　“别跟我提他！老不死的跟只鬼一样到处窜，老子早就看他不顺眼了。”
　　极清抱着美人，一点点盯着屋外的监控，不敢放过一点细节，这个地方极其隐蔽，拥有最顶尖的防御系统，他们绝对闯不进来……

　　“是么？”

　　极清一惊，盯着监控里的画面，手下还好端端地站在外面，什么都没有发生，刚刚的声音是哪儿来的？

　　“看出什么了？”

　　“谁？！”

　　极清猛地站起来，眼睛睁得老大，盯着眼前的画面，眼眶用力，眼丝在白眼珠里蔓延，还是什么都没发生，只有清郁茫然地害怕道：“大少？”

　　真是魔怔了，明明什么都没有发生。极清摇摇脑袋，坐下来抓住清郁的手，轻声安抚道：“没事啊，我们就待在这，肯定没人找的过来。”

　　一阵清浅的笑意从身后传来。

　　一根冰凉的东西抵上了他的脑袋。

　　极清的话语突然顿住。

　　清郁的手被他抓着，监控一如往常……后面这人是谁？

　　极清：“……啊！”

　　他白眼一翻，猝然倒下。

　　清郁一直低着的头抬起来，脸上哪里有什么悲伤的眼泪，只有嘴角带着抑制不住地笑，恶心的人在她眼前倒下，露出这人身后的一根平平无奇的树枝。
　　树枝被一只好看的手抓着，修长的手耍杂技一样将那树枝转了两圈，后又放至身侧，手的主人笑着，说：“幸会。”

　　清郁轻声道：“谢谢您。”

　　假期还有两天，程硕带寻枫去了一趟无端学院。
　　无端学院据他们家很远，大概有三百公里的距离，过去最快的交通工具就是学校的传送阵。
　　反正他们就是学校的学生，程硕也懒得用上屏蔽器，也是他往返学校频繁，门口的安保大爷早就与他混熟了，也不需要出示学生证，直接就放他们进来了。

　　“又来写作业啊小程！还带朋友喽，”大爷坐在门口吹空调，嗓门蹦得老大，“哟！这小伙子，先前就看到你在咱口子上念书，果然好学生都是凑一块玩的！”

　　“是啊张叔。”程硕朝大爷摆摆手，寻枫跟着摆，知道大爷是在夸人。

　　他们学校管理开放自由，假期期间师生仍可自由出入。不少学生放假后也不会选择回家，而是留在学校。
　　几个学生在实验楼门口的篮球场打篮球，后山入口摆着几份外卖，周末倒是没有保安来管了。

　　期间还碰上了抱着卷子往教室赶的沈夕钰，之前放假前一起玩的学生中，除了程硕和寻枫，其他人都没选择回家，有的同学是因为离家远，有的则是为了留校学习。

　　程硕和寻枫溜进图书馆，寻枫也算习惯了传送阵传送的感觉，经过传送中心后，眼前蓦地一亮，视野里出现一片开阔的林子。
　　是他第一眼就注意到了这个林子。

　　这林子十分密集，独独中央围着一块较大的空地，几个学生站在空地上，正在上课。

　　一学生面前摆了排树，那学生化出一道细长的冰刃横劈过去，共劈倒了边缘的三棵树。

　　老师点点头，那三棵被劈倒的树桩突然生高变大，长出树枝绿冠，又成了三课高大的树木。
　　寻枫看中了旁边倒下的几棵树。
　　砍了做柴，刚刚好。

　　程硕道：“那是学院的学生，正经的。”

　　这个学校，还分正经和不正经的学生。
　　像寻枫这样的，便是不正经的那一批，他是社会强制入学，只用上了解异能者行动准则之类的理论课。
　　而正经学生，则是正儿八经通过考试考上来的，须得学习针对异能的术法课，将来毕业如有意向，可直接经学院安排，为世界、异能界发展贡献力量。
　　也就是说，只要上了这学校，工作就不用愁了。
　　寻枫听说过年轻人的就业危机，那这个学校，岂不是很受欢迎？

　　程硕介绍：“其实，学院里除了异能者，也有不少普通人。他们通过信任的人介绍，或者自己探索研究，才渐渐接触到咱们的领域。我们也并不排斥普通人了解，只是异能者本来就少，拥有的能力又远远超出普通人的认知范围，一旦轻易暴露，不仅麻烦，也可能引发没法预料的骚乱。”

　　所以，才会专门建立异能者的组织，管理异能者的行动。

　　寻枫点头，“你们还是人吗？”

　　程硕没多想他人称的变化，“肯定是啊，都是爹娘生出来的。异能应该是什么小概率的基因突变吧，有人研究过这方面的事儿。”

　　竟是这样。

　　极光在他兜里开始到处扑腾，寻枫以为他嫌闷，便将小鸟捧出来，没想到极光刚一露出头，啾啾啾地就往林子里飞，寻枫惊道：“极光！”

　　极光在白天身形难辨，一众学生没有发现它的行径，倒是老师抬头一看，只觉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热，无形的热气流席卷这片小小空地，学生们也察觉到不对，突发状况最是好玩，笑嘻嘻地边跑边对天上扔着水球火球冰球，那热流许久才散，几人停了动静后，才发现地上竟然多了好几道坑，周围的几棵树上，也不知被什么东西划出来几处划痕。
　　一学生低头看，脚边还长出来几簇漂亮的花。
　　老师怒道：“谁在闹事！”

　　程硕忙带着寻枫跑过来，寻枫抱歉道：“对不起。”
　　老师怒视过来，“程硕？是你在这瞎玩！还带个新人，有你这么带人的吗！”

　　寻枫听他一说，有点愧疚，“对不起，是我的小鸟闯了祸，我会赔偿的。”
　　极光激动完，也知道事情不对劲了，下来时啾啾声小了不少，一溜烟钻进寻枫的兜里，一动不敢动。
　　上次也是，待在林子里就喜欢到处喷东西，也不知是他们种族的习性还是单纯就是喜欢。

　　老师眯眼：“你……”

　　寻枫：“我叫寻枫。”

　　程硕忙说：“吴老师吴老师，寻枫是来咱们学校参观学习的，没有闹事的意思。”

　　吴老师听到“寻枫”这个名字时，气就消了些，“哦新人，新人来多多少少是会搞出点状况，无心之失嘛，算了，不是什么大事，下回注意点。”

　　寻枫心下一松，学院的老师真是好人，道谢离开后，心中还挺开心，学校里的老师都这么好，他以后在这里的生活应该也可以过得很愉快，却见程硕表情越来越怪，问：“怎么了？”

　　程硕喃喃：“……吴老师今天撞邪了？你不知道，他平常最讨厌新人了，尤其是搞不清楚状况到处闹事的新人，觉得他们麻烦又难管。麻烦，难管，爱闹事，你这一下占了仨，他怎么可能轻飘飘就放过你了？”

　　“……”寻枫说，“我不麻烦。”

　　程硕声音放大，“但是你惹到他了啊，他脸都还红着啊！反正这事不对劲，你不会是在学院里有人吧？”

　　人，是没有的。
　　君九声，倒是有一个。

　　寻枫还气着呢，不想接受君九声光环下的馈赠，转头又去找吴老师，“我会赔偿的，我自己能赔偿，我什么都能做，你有什么让我做的吗？什么都可以，我可以靠自己来……”

　　吴老师被他吵的不耐烦，新人对吴老师的冲击还是很大的，只好摆手道：“成吧，最近咱们不是新找来一个界门，知道吧？去挖些果子树苗……不，拍几张照片，种类越多越好，带回来给我研究。”

　　吴老师的异能是可以控制植物成长，可能是异能的缘故，其本人也钟爱研究花花草草，

　　寻枫满意离去，程硕道：“这赔偿也算轻松，要是真让你去挖来，那就麻烦了。入侵生物是要向异协会申请审批，确认无害才能带到境内的，对着照片有什么好研究的，吴老师果然很照顾你。”

　　寻枫脸色又冷下来。

　　程硕搞不懂他了，来来回回在吴老师身边跑了三趟，又抢了个原来是吴老师学生“每周到林子里种一棵种类不同的树”的任务，才终于满意地用手环一一记上后离开，吴老师脸色都快黑了，这是跟吴老师有仇吗？

　　倒是这只小鸟，程硕问：“这是你上个任务抓来的小鸟？”

　　白天极光并不显形，更像一块近乎透明的白色小团，寻枫说：“嗯，它叫极光。”
　　“13号那边还挺多这种小动物的，”极光嫌兜里闷，吭哧爬到寻枫头上，就着暖乎乎的毛发睡觉，程硕看着，说，“你的小鸟胆子很大嘛，白天还敢大咧咧往人群里撞。”

　　新世界开发，对于世界里常见的生物，大家都会研究一番，极光这样的小鸟，也在他们的研究范围内。
　　这种鸟羽毛近乎透明，正是为了躲避白天的天敌，只能偷偷摸不敢露面，到了晚上，它们吸收够白天积攒的能量，能力变强，全身便会嚣张地绽放出耀眼的明黄色，尾巴如同缀着流苏般降下点点星光，体内溢出的能量则会被它们呼出，像炫耀一样散落四周，散发热能，是一种既怂又嚣张的鸟类。
　　因此，想让它们在白天显形，是不太可能的。
　　敢在白天捣乱，极光已是非常胆大。

　　极光怂怂地从寻枫头发里露出眼睛，瞪了程硕一眼，程硕奇道：“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