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女当道之回到1938》星期天

6、道歉事件

　　“雪洛同志，对不住。这件事你可千万别往心里去啊，叶梅生那小子就是一个拎不清的笨蛋，回头我好好收拾收拾他，替你出气。”说这话的是叶梅生的团长，姓刘，叫大海，长得满脸络腮胡子。
　　“雪洛同志，真是对不起，让你受了这么大的委屈。是我们工作做得不好，对不起。”说这话的是韩雪洛曾经救过的潘长青，他竟然是团队的指导员。而他们会这么快的赶来救她，全都要归功于小石头，韩雪洛他们进村时，小石头正好看见。因为韩雪洛换了身学生装，小石头仔细看了许久才确定是她，紧着跑来给潘长青报信。正巧刘团长也在，听说叶梅生把指导员的救命恩人当特务抓了起来，立马火了，怒气冲冲地赶过来把叶梅生训得狗血淋头，发配他们三人去打扫马厩后，又忙着给韩雪洛陪不是。
　　韩雪洛还处于震惊之中。那个连长，竟然是叶梅生！他就是叶梅生！他竟然是叶梅生，那么他为毛不相信自己是清白的，为毛还要抓她回来？难道他想杀人灭口，趁机了断他们之间的亲事？
　　韩雪洛被自己的想法囧住了。叶梅生不是这样的人，等等，他是怎么样的人关她什么事？反正他惹了自己，就要付出代价。
　　潘长青见韩雪洛的脸色变幻不定，担忧地问道：“雪洛同志，你还好吧？”
　　“好，嗯，我已经没事了。”韩雪洛回过神，赶忙笑道。
　　潘长青点点头，和刘团长对看一眼，然后试探着道：“雪洛同志，你看，这几天我正想找你商量件事呢，正巧你今天误打误撞地来了。”
　　“什么事呀？”
　　“嗯，这个，前一阵子鬼子刚扫荡过，好多战士都受了伤，其中一些还是重伤员，全都收治在驻地医院里。可咱们的医院条件不太好，少医生啊，很多战士就是因为得不到及时的救治……”潘长青难过地摇摇头，然后热切地盯着韩雪洛道，“雪洛同志，你是我见过的最好的医生，可以留下来帮帮我们吗？”
　　“当然可以，治病救人是医生的天职。”韩雪洛痛快地答应，然后才缓缓道，“不过，我也希望你们答应我一件事。”
　　刘团长脾气急，忙拍着胸脯打包票：“雪洛同志尽管说，只要是我们能做到的。”
　　韩雪洛诡异地笑道：“我的要求很简单，要叶梅生连长当面向我道歉。”
　　“啊？”
　　显然刘团长和潘指导员都没有想到韩雪洛提的竟然是这个条件。刘团长急忙点头：“没问题，一会儿我就叫他来。”心中却暗自嘀咕，这城里的姑娘就是麻烦，屁大点事儿都要道歉。而潘长青心下却是一怔。
　　等韩雪洛吃过晚饭，叶梅生才期期艾艾地蹭了过来，极有礼貌地敲了敲门：“雪洛同志，我能进去么？”
　　“哼，这会儿怎么不叫韩小姐了？”韩雪洛开了门，也没看他，自己转身坐下。叶梅生站在门口笑笑，进来后也不坐，就站在韩雪洛跟前，站得笔直：“雪洛同志，我是专门来向你道歉的，对不起。”
　　他的话语响亮，哪象在道歉，倒更象是在做报告。韩雪洛忿忿瞪了他一眼：“装模作样，口不对心。”
　　叶梅生不吭声。
　　“喂，你是不是根本就不想向我道歉？”
　　叶梅生仍然不说话。
　　“哼，我看你是没胆子承认吧，既然不想道歉就别来啊。”
　　叶梅生的眉头直跳，最后冷声道：“你什么都明白，干嘛还要逼我来？”
　　韩雪洛不怒反笑，轻轻地道：“其实也没什么事，我就是想弄明白，你明明知道我就是韩雪洛，为什么还要把我当特务抓起来？是为了什么？”
　　“你不觉得自己很可疑么？”
　　“我？很可疑？”
　　“难道不是么？一个从国外回来的大医生，怎么会随随便便地就和一个从来没有见过面的男人定亲？这还不可疑吗？”叶梅生盯着韩雪洛，一字一句慢慢道，“我想知道原因，你究竟是为了什么？”
　　韩雪洛哑然失笑：“这真是本世纪最搞笑的事情了。叶梅生，你听好，我从来就没有想过定亲，要不是因为叶大娘，我早就离开南茹村了。”
　　叶梅生皱眉：“我娘？”
　　“你有一位好母亲，每次看到她，就想起我妈妈。”韩雪洛的声音有些低沉，想起二十一世纪自己因病早逝的母亲，“叶大娘待我真的很好，就象我是她亲生女儿一般，我只是想让她高兴些，你明白么？”
　　叶梅生默然，许久之后才道：“对不起。”
　　韩雪洛不在意地挥挥手：“没关系，事情说开了就好。行了，你回去吧，我以后还要在驻地医院工作，从今以后我们就是同志关系。”
　　叶梅生点点头，转身离开，没走几步又回来，从兜里掏出瓶药膏扔在桌上：“雪洛同志，这瓶药膏你留着。”说完大步离开。刚出院门，就和人撞了个满怀，叶梅生定住脚步，在看到来人后有些惊讶地问道，“指导员，你怎么来了？”
　　潘长青不自然地正正军帽，道：“叶连长，给雪洛同志道过歉了吗？”
　　“是。”
　　“那就好，雪洛同志以后就是我们驻地医院的医生，同志之间要好好相处，不能闹矛盾。”
　　“是。”
　　“好了，去吧。我找雪洛同志还有点事。”
　　叶梅生行礼后离开，走了几步又回头，盯着潘长青进了院门，一股怪怪的感觉涌上心头。该怎么说呢，当他得知娘为自己定亲时，叶梅生曾打定主意要取消婚约。开什么玩笑，他可是八路军的连长，八路军早都提倡婚姻自主了，他怎么还能应允一门包办婚姻呢。
　　可是，娘为他找的媳妇竟然和他想像中的大不一样。她是留洋回来的大医生，医术高超又识文断字，而且还那么漂亮。叶梅生不禁想到白天在山林中遇见她的那一幕。她就站在漫山的红叶之中，怀抱着金黄的野菊花，可红叶再美，野菊再香，都在她娇艳的笑容前黯然失色。那一刻，叶梅生清楚地感觉到自己身体里似乎有一头野兽，叫嚣着要把眼前的姑娘抓住，抓住她，再不放开。
　　叶梅生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本能地想找回原来的自己，又不愿伤害她。在纠结而复杂的心态中，他竟然做出了最荒唐的事情，把她当作特务抓起来。当他在马厩干活时，还没有闹清楚自己的做法，是想离她远一点，还是想离她近一点。
　　她叫韩雪洛，雪洛，多么好听的名字。这么好听的名字，他是永远也没有叫出口的机会吧？
　　不提叶大连长在路边纠结，我们的潘指导员进了门，就看见韩雪洛笑眯眯地在收拾东西，忙道：“雪洛同志，看来你已经授受叶连长的道歉了。怎么样，谈得还好吧？”
　　“哎，只是一件小事而已，都过去了。”韩雪洛从刚收拾好的桌子上拿起热水瓶，给潘长青倒了杯水，“再说以后还要见面的，关系搞僵了对工作也不好。”
　　“嗯，没想到雪洛同志的觉悟还很高啊。”潘长青端着水杯坐下，一付要长谈的架式。韩雪洛暗自苦笑，不会吧，他打算说些什么啊。要知道她今天可是走了很长的山路，而且是被反绑着双手走的耶。
　　潘长青犹豫了一下，似乎在考虑如何开口。韩雪洛只好干笑几声，道：“潘指导员，你还有什么事情吗？”
　　“啊……其实也没什么事，”潘长青白晰的脸上泛起红晕，从口袋里掏啊掏，最终掏出一个小瓷瓶来，“雪洛同志，吃晚饭时我看到你手腕处肿了，这是药膏，睡觉前抹抹，很管用的。”
　　“呃？那个……”
　　“好吧，其他也没什么重要的事。我就先走了，明天吃过早饭后，我带你去医院报到。早点休息吧。”
　　潘长青一口气说完，也没看韩雪洛的表情，站起来匆匆忙忙地走了。那速度几乎让韩雪洛以为自己变成了哥斯拉。她只好收回手，叹口气，潘指导员走的太快，她还没有来得及告诉他，药膏她已经有了。
　　不过，在第二天起来后，发现手腕已经好了很多的韩雪洛，立即为自己有两瓶药膏欣喜不已，毕竟好东西谁都不嫌多嘛。她郑重其事地把两瓶药膏都放进空间戒指，防止丢失。
　　韩雪洛刚坐下来准备吃早饭，潘长青和刘团长已经急吼吼地赶来，催着她去医院报到。瞧他们俩人急得不行，韩雪洛只得简单扒了两口，跟着他们匆匆赶往医院。
　　说是驻地医院，其实就是以前村里地主家的一个大祠堂，东拼西凑的搭起三十几张床铺，每张都躺着重伤员，伤势稍轻点的就直接在地上铺张草席躺在上面，把整个祠堂挤得满满登登。如此简陋得不能再简陋的条件让韩雪洛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在这种环境下，那些伤员到底是怎么被治好的？
　　而所谓的手术室，则是在祠堂东侧的一间小厢房里，没有镁光灯，没有消毒设备，甚至有一面墙还是用苇席遮挡。低矮的房梁中悬挂着昏黄的灯泡，下面摆着一张木板床，旁边的木头柜子上整齐地摆放着各种手术用具。看上去倒是干净整洁。
　　但最让韩雪洛震惊的是，整个医院竟然只有一位医生，而且这位医生并不是中国人，而是一位日本人！当日本医生微笑着向她问好时，韩雪洛竟吓得连连后退几步。自从那次被日本兵围追后，韩雪洛做了很长时间的噩梦，对日本话产生了很强的排斥心理，结果在乍听到日本话后，身体本能地后退躲避。
　　发觉韩雪洛神色不太对劲，慌张之下潘长青拉住她问道：“雪洛同志，你没事吧。”
　　韩雪洛回回神，有些不太好意思：“没什么，我只是被吓着了。”说完这句话，韩雪洛才发现那名日本医生仍然伸着手，表情异常尴尬，她也觉得很尴尬，赶紧站稳身形，努力挤出一个笑容。
　　刘团长见气氛有些僵，忙笑着为他们作介绍道：“雪洛同志，这位是我们驻地医院的山口医生，他是东京大学……那个什么，……反正他医术高，为人也不错，战争刚开始就自愿到我们这儿了，很多战士的生命都是他挽救回来的。”
　　韩雪洛微笑着打招呼：“山口医生，你好。”
　　“山口医生，这位雪洛同志就是我们潘指导员的救命恩人。别看她是个大姑娘，却是正经大学出来的洋学生，医术也好得没话说。有了雪洛同志的加入，咱们驻地医院的力量可就壮大了不少，呵呵呵。”
　　山口医生认真地听完，然后用不太熟练的中国话一字一顿地道：“雪洛同志，以后我们就在一起工作了，请多多指教。”边说边深深地鞠躬。
　　韩雪洛忙着回礼，心中却暗自腹诽，小日本就会整这些个虚玩意。但随后几天的相处却让韩雪洛清楚地认识到，山口医生的医德医术实在是无可挑剔，如果换成是她处在这样的环境之下，她肯定是做不到这么好的。
　　日渐融洽的相处让韩雪洛和山口医生的合作越来越合拍，在忙碌了整整七天之后，所有的重伤员都得到了应有的治疗，剩下的就是一些日常护理，护士们已经可以独立完成。两人这才松了一口气，放心回去休息。
　　松懈下来后，韩雪洛才发觉自己全身没有一处不痛，整个人就象散了架子一样，只想趴在床上好好地睡上一觉。她一摇三晃地出了医院门，迎面碰上潘长青，韩雪洛实在懒得出声，只摆了摆手表示，然后接着往前挪。
　　潘长青紧走几步拦住她，问道：“雪洛同志，还没有吃晚饭吗？要不要去连部一起吃？”
　　“不了，我要先回去睡一觉。”韩雪洛摇头，虽说连部的饭菜好一些，但想吃好的，她还不如直接去空间戒指呢。何况她现在上眼皮直打下眼皮，就快睁不开眼了。
　　潘长青迟疑地看看她，想了想才把一直跟在后边的小石头叫过来：“小石头，送雪洛同志回去。”
　　“哎，好的。”
　　“等等，还有，等她醒后，弄点好吃的送过去。”
　　“是。”
　　韩雪洛这会儿已经开始犯迷糊，小石头扶着她，她就顺势把大半个身体都靠在小石头身上，一步一挪地往住的地方走去。驻地里人员多，住房紧张，韩雪洛到医院上班后，与两名女护士住在一起。不过护士们这会儿都在值班，室内空无一人，找到自己的床铺后，韩雪洛扑在上面立即就睡了过去。
　　小石头累得半死，替韩雪洛盖上被子后，坐在门槛上休息。没过一会儿，崔二旦端着个热气腾腾的砂锅来了：“咦，小石头，你怎么在这儿？没跟着潘指导员？”
　　小石头赶紧把手指竖起来，比划个噤声的手势，等崔二旦闭上嘴后才小声道：“声音小点，韩医生在里面睡觉呢。”
　　“噢。”
　　“崔二旦，你咋来了，找韩医生有事？”
　　崔二旦搔搔后脑勺：“我能有啥事，是我们连长让我给韩医生送点吃的。”
　　“咦？叶连长怎么也想起送吃的？”小石头嘀咕了一句，并没有在意，反而被砂锅里的香味勾得直流口水，“崔二旦，这锅里炖的是啥？”
　　“野山鸡，我们连长下午刚打的，香着呢。正好给韩医生补补身子。”
　　“是啊，光闻着就觉得很香。”
　　“小石头，你咋还不走？”
　　“指导员让我在这儿等着，等韩医生醒了，要给她弄点吃的。”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地开始聊天，而屋内，韩雪洛依旧睡的香甜，等她醒过来时，已经是后半夜了。韩雪洛舒适地伸了个懒腰，下了床才发现小石头抱着个砂锅靠着门边儿睡着了。她顿时迷糊了，小石头怎么会在这里睡觉？于是走过去轻轻把他推醒。
　　小石头睡觉极为警觉，一下子惊醒过来，见韩雪洛起来了，忙道：“韩医生，你醒了。我这就给你盛饭去。”边说边把砂锅放在桌上，一溜烟儿跑了出去。韩雪洛目瞪口呆，等回过神来时小石头早就没了影。
　　韩雪洛打开砂锅，浓郁的香气扑鼻而来，勾得她食指大动，立即觉得肚子饿得不行。赶紧拿出碗盛了满满一碗，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没过一会儿，小石头又跑了回来，端来一个大大的海碗：“韩医生，这是刚下好的刀削面，小心烫。”
　　“谢谢你，啊，对了，小石头，你饿不饿？要不然和我一起吃吧，反正这么一大锅的鸡肉我一个人也吃不完。”
　　“那个……”小石头的眼睛盯着砂锅，吞了口口水，“那个，我已经吃过晚饭了。”
　　韩雪洛直接舀出满满一碗鸡肉，递给小石头：“喏，快吃吧。”
　　“哎。”
　　小石头高高兴兴地接过碗，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两人风卷残云，一会儿功夫就把饭菜吃得干干净净。韩雪洛吃饱睡足，心情也十分愉悦：“小石头，回去替我谢谢潘指导员，谢谢他特意为我准备饭菜。”
　　“哎，我知道了。”小石头转身欲走，忽然又回过头来道，“不过韩医生，砂锅炖鸡是叶连长让崔二旦送来的。”
　　“呃？”
　　“韩医生，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吧。”
　　韩雪洛送小石头离开，然后关好房门，躺回床上接着睡觉。但这一次她却睡不着了，翻来覆去地想着，叶梅生怎么会送吃的给她？仅仅是为了道歉么？看看安静地立在桌子上的砂锅，韩雪洛转过身，懊恼地用被子捂住头，讨厌啊，为毛要送个砂锅炖鸡啊，搞得她都睡不好觉啦。
　　直到同住的两名护士值完夜班回来，韩雪洛仍然没有睡着。两名护士年纪和韩雪洛相仿，但在驻地医院已经工作了两年有余，对驻地的生活已经非常熟悉，在一些日常小事中常常提醒韩雪洛，比如什么时候去打热水人才少啊，哪个食堂的饭菜比较好吃啊，发下来的军装怎么改才合身啊等等。就这么几天相处下来，三人之间已经相处得十分融洽，常常让韩雪洛有种回到大学宿舍的感觉。
　　其中一位叫李慧的女护士，见韩雪洛顶着个熊猫眼在炕上烙煎饼，关心地问道：“雪洛，怎么还没睡？”
　　韩雪洛十分无奈：“唉，在医院的时候恨不得站着睡，好不容易躺到床上了，结果却睡不着。烦死我啦！”
　　“嘻，人就是这样，累得过了反而睡不着觉，而且越着急越睡不着。”李慧瞅着她直笑，“别着急，我有办法。”
　　“嗯？”
　　李慧跑出屋，不一会儿回来，拿了一小撮的生姜丝塞给韩雪洛：“喏，把这个放在枕头边儿，一会儿你就睡着了。”
　　韩雪洛十分好奇：“啊，这个行么？”
　　“试试不就知道了。”
　　结果，不知道是因为生姜丝的缘故还是因为别的，没过多久，韩雪洛真的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这一觉睡得极香极甜，直到有人猛晃她的肩膀，她才十分不情愿地张开眼睛：“别闹，让我再睡会儿吧。”
　　“雪洛，快起来！日本鬼子打来了！快点！”李慧焦急万分地嚷道。
　　韩雪洛一个激灵，边起身边道：“怎么回事？”
　　“小鬼子扫荡了，刚吹的紧急号，让我们以最快的速度转移。”李慧见韩雪洛起来，忙帮她收拾东西，“快点，秀儿她已经到医院去了，我们也要到医院去集合。”
　　“好。”
　　两人以最快的速度打点好随身物品，拔腿向医院跑去。驻地医院里已经乱成一团，伤势较轻的伤员已经列队撤退，稍重些的由护士搀扶，而那些伤势极重的重伤员们只能由战士们用担架转移。一片混乱中，韩雪洛冲进手术室，果然看到山口医生和几名战士正在收拾手术室里的各种设备，见到她后用生硬的腔调急道：“韩，快点儿过来帮忙。”
　　韩雪洛赶紧上前帮忙，跟着众人把设备一件件地搬到门外的马车上。正忙碌间，尖锐的“嗡嗡”声突然响起，声音由远及近，眨眼间就直刺耳内。韩雪洛十分惊奇，正想抬头张望，忽听有人大叫道：“敌机，快卧倒！”
　　随即，巨大的轰炸声在周围响起，瞬间尘土弥漫，根本看不清人影。不知道是谁推了韩雪洛一把，让她一下扑倒在地。直到这时，韩雪洛才真真切切地意识到，战争，已经近在咫尺。
　　意识到这一点后，巨大的恐惧随之而来。这是战争，是真真实实的战争，是人的生命随时可以毫无理由消失的战争！而她所拥有的一切，在战争的面前显然渺小的不值一提。韩雪洛只是一名医生，从小生长在和平年代，从来没有体会过那种朝不保夕的滋味，于是心生恐惧的她很自然地决定，躲进空间戒指里去，等危险过去再出来。
　　韩雪洛转动戴在手上的戒指，刚想进去，就听见山口医生急切的叫声：“韩，快起来上车，快点！”韩雪洛抬头，见前几辆马车已经消失在路口，而山口医生正向她挥着手，“快点，韩。”
　　韩雪洛紧跑几步，奋力追赶。正在这时，刺耳的轰炸声猛然响起，巨大的声浪震得韩雪洛双耳一片空白，什么声音都听不到。她吓得一跤摔到地上，随后眼睁睁地看到，山口医生乘坐的那辆马车瞬间化为灰烬！
　　韩雪洛立即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