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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误会(一) ...

  •   君莫隐起身点燃了烛火,慢慢走到她的身边,强拉过她的手放到自己的胸前:“我的解释在这里。”
      安阳像被烫到一样缩回了手,她转过身,瞪着他,眼中犹有泪的痕迹:“你给我滚,我不想看见你,再也不想看见你。”
      那层单薄的衣衫里有一道在岁月中变沧桑的伤痕,她却没有来得及触摸。
      泪水又一次决堤,破眶而出,她恨死他了,真的不想再看见他了。
      你给我滚,她第一次发狠话,那样又如何? 君莫隐讨厌她吧,恨她吧,也不再想看见她吧,这样都好,谁让他骗了她。
      她活该,自己活该。
      什么嫁人就要嫁君莫隐这样的英雄? 什么英雄? 他算什么英雄?
      “对不起。”他没有怪她,是他不好,的确是他自己的问题,再怎么说他们都是夫妻,拜过天地,喝过交杯酒的夫妻。
      “我叫你滚,这些我不想听”安阳爆发了,她坐起身,怒气冲冲的看着他,一双手不住的搅着被角,消瘦的肩头在微微的颤动着。
      君莫隐扶住她的肩膀想好好解释,却被安阳一下甩开了,抓住烛台的手一抖,滚烫的烛油滴到他的手背上,红色的液体覆盖在手背上,他眉头也没皱一个,就像当年她划破他的手一般,那样坚韧决绝。
      安阳的心那一刻有些动摇了,她想上前看看他的手背,可是一想到方才他用这双手去抱别的女人她就忍无可忍。
      她狠心的别过脸去,冷声道:“你可以走了吗?”
      君莫隐笑了笑,其实他挺喜欢笑的,只是他的内心不知隐藏了什么,让他如此克制自己的笑,烛火的映衬下,那样妩媚妖娆,那么一个优秀的男人,谁都会动心,可是这些安阳都不想管了,她对他失望了,彻底失望了。
      君莫隐理了理床上的被说道:“你累了就睡吧,有什么事叫我,我就在这。”
      “哼。”安阳倒头睡下,背对着他,看也不看君莫隐一眼。

      那些记忆中的往事点点滴滴的浮上心头,她又怎么睡得着?
      八岁,她第一次听外公提到他。
      十岁,她听说他领兵出征了。
      十五岁,她终于见到记忆中一遍又一遍描绘过的人,比她想象的都要好看,比她的母后还要美的男人,却是一身男儿气概,没有半点脂粉俗气。
      他救下她,她爱上他,那年的她十五岁。
      十六岁,他出征一年了,外公说他喜欢下棋,棋艺精湛,她便找来先生,苦学棋艺,只为能和他对弈一盘。
      十七岁,他走了两年了,高延一干人等不住的催婚,她压下了,她还要等记忆中的那个人。
      十八岁,他走了的第三个年头,她一遍一遍的弹着将军令,外公说他琴艺精湛,她不想输给他,还要等他一决高下。
      他终于回来了,她承载着三年来满满的思念去找他,羞涩的吻了他,强逼他做自己的丈夫,拿半壁江山做赌注,只为换的他的安全。
      记忆中的这些,到头来,不过是一场悲伤,一场空。

      一夜无眠,黎明时,她匆匆爬了起来,匆匆撇了他一眼,自行穿好衣服,奈何龙袍上垂在后背的宝石腰带怎么也拉不上前,以往都是书香伺候着的,今日还没到时候,丫鬟又被她支走了,她正着急的时候,那双伤痕累累的手从她的后腰探出,长长的手臂拉过腰带为她系好。
      昨日的烫到的地方便的紫红,原本该完美无瑕的手便得狰狞。
      那双手顺势轻轻抱住她的腰,熟悉的气息在脖颈缱绻不去,他说:“对不起。”
      安阳强令自己抬起头,一句谢谢也没有的推开了他。
      她也不想狠心,但是这些年的人,这些年的事,都让她不得不狠下心去。

      书香推门进来时,惊讶的发现安阳已经起来了,而且今日的气氛似乎有些微妙,但她一直伺候着陛下,即使奇怪也知道有的该问,有的不该问。

      安阳洗漱完毕后,独自坐到桌前用起了早膳,以往她都会等君莫隐一起过来吃,但今天没有,书香感觉他们应该是吵架了。
      书香乘了碗南瓜粥,摆好后,君莫隐坐到了一旁,他执起筷子去夹那一只玲珑剔透的水晶蒸饺递给安阳。
      安阳没有拒绝,她夹过蒸饺咬了一口,随后皱眉。
      “呕---”吃到嘴的蒸饺全被吐出,君莫隐拍了拍她的后背问道:“怎么了?”
      安阳扭动着手臂摆脱了他伸过来的手,将玉筷用力拍在桌子上,力道大的震碎了那双翡翠筷子:“谁让你们放这么多油的? 难吃死了,再做不好让御厨滚回去。”
      门外来了两名丫鬟收拾着地上的碎渣,书香为难的说道:“您以前不是最喜欢吃张御厨做的水晶蒸饺吗? 这,每天都是一样的啊。”
      书香记得无论是先皇还是陛下,都强调过用早膳时不需铺张,简单就好,但从先皇在世时每一餐都有这蒸饺,先皇说陛下从小就爱吃。
      但是今天是怎么了?
      陛下和王夫的性子好像换了过来。

      “我说不好吃就不好吃,油腻腻的,看着就想吐。”说着拿起丫鬟重新递过来的筷子去夹君莫隐面前的成年老醋泡的酸菜,因为她不喜欢吃酸的,所以一直没为她准备,但是今日她偏偏就是很想吃酸的东西。
      君莫隐的筷子刚好也伸到了里面,看她的筷子伸进来,刚要退出,却被安阳的筷子驾驭住了,她将他的筷子压在底下,找到间隙,穿筷而入,连着他的筷子使劲的搅动着玉碗里的东西,不多的醋被她搅出,弄脏了上好的苏绣制成的桌布。

      安阳的眼眶委屈的红了起来,她想忘记昨晚的事,却怎么也忘不了,她想告诉自己那不是真的,但她亲眼看到了,还要怎么真实?
      “啪。”她抽出筷子,使劲的拍上桌子,生气的站起身:“不吃了。”
      夺门而出的那一刻,她看见朝阳宫前那一片桃花林,脑海里又浮出昨晚那两个身影紧紧相拥的情景,她愤怒的转头,叫着书香的名字,看的却是君莫隐,她说:“书香,找人给我把那满园的桃花拔了,我不想看见这些东西”
      书香为难的看了眼王夫,不知道他们是怎么了,她劝道:“这些可是….可是您的母亲亲手种上的花啊。”

      “母后种的桃花是最纯洁的,所以我那么喜欢它,我看着她长大,就像母后一直在我身边那样,可是,它现在脏了,它变得肮脏了,我开始讨厌它们了,我不想看见它们,再也不想看见它们了”她眼中犹有泪水,泪水里都是愤恨。

      “不要闹了。”君莫隐走上前轻轻擦去她眼角的泪水,让自己的声音尽量柔和:“你为什么不肯听我解释。”
      安阳别过脸去,冷声道:“我只相信我的眼睛。”说罢,乘上龙撵看眼不看他一眼的去了金銮殿。

      御花园,两个小丫鬟边走边说。
      “陛下有身孕了? 真的吗?”一个小宫女开心的问道。
      另一个小宫女肯定的点点头:“今天早上,我看见陛下干呕,还说看见油腻腻的就想吐,我还看见她好像喜欢吃酸的了,而且陛下最近脾气好像不太好,以前我总是见王夫殿下冷着一张脸,可是今天啊,王夫对她百般依顺。”
      “你确定吗? 那为什么不昭太医诊断?告诏天下呢? ”
      “这我就不知道了,说不定王夫已经喧过太医了,哎呀,你就相信我吧,以前在家乡我见过,怀孕的症状和陛下一摸一样,陛下肯定是有身孕了。”
      “那样真是太好了,我们快走吧,免得被发现了,又要说我们偷懒了。”

      年轻的两个小宫女匆匆的离开了百花齐放,芳香四溢的御花园,直到身影消失不见,那座假山后才慢慢浮现出一个人影。
      江晚衣冷笑的掐紧了自己的手心:“我要看看你有没有这个命把孩子生下来。”
      下毒,解毒一向是她江晚衣的强项,她安阳千不该万不该的就是不该把她留下,她还没有一个真正的国君该具备的狠心。

      她当真不具备一个帝王该有的狠心吗?
      金銮殿中,一干人等上奏了一些琐事,安阳不发一言的看着他们,直到他们欲待退朝的站在那里,她才缓缓开口,凌厉的眼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到高延的身上:“孤今日有一件事要问众爱卿,私吞赈灾饷银是何罪名?”
      文武百官不懂她意下何在? 互相对望了几眼。
      安阳又道:“高丞相,你来说说吧,私吞赈灾饷银理应如何?”
      高延上前一步,胸有成组:“回禀陛下,理应处斩。”
      安阳满意的点点头,双手一击,随着巴掌声响起,门外来了几个抬着红漆木箱的太监,箱子紧闭,众人不解的看着安阳
      “打开。”
      随着她一声令下,十几个箱子齐刷刷的被打开,耀眼的光夺目而来,那是几个箱子装的都是些白花花的银子。
      “这么多银子”
      “怎么回事啊?”
      “听陛下的口气好像是谁贪污了。”

      底下小声的议论开来,安阳冷笑一声,拿起案上最底层的一本奏折,随意翻了翻,‘啪’的一声扔到了下方大理石地面上。
      “这里面清楚的记载了从何年何月何日,”她顿了顿看着高延继续说道:“何人干了些什么事。”
      高延凝眉不语,安阳淡的将脸转到一旁的苏巡抚身上,似笑非笑道:“苏大人,你说私吞饷银该如何是好啊?”
      苏琅早就吓的一身冷汗,瑟瑟发抖的跪倒在地:“陛下饶命啊。”
      “杜公公,把奏折里记载的念给大家听听。”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误会(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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