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行一时》落落寡欢

9、第 9 章

　　（9）
　　把我的心从胸腔里掏出来，放在案板上，用快刀切成片再成丝。放在玻璃容器里加入盐、醋、糖、酱油，和着葱丝和香菜沫拌在一起。我趁着血的余热把它吃下去，酸酸甜甜的口感，味道好极了。是的，味道好极了，想着以后我将成为一个没有心的人，我得意的笑了。笑自己的明智之举，在心还没被伤成灰之前，让它成为我的美食。
　　――走过《美食》

　　带着去时的行李和失去记忆的硬盘回到了属于我的小屋，初春午后的阳光懒懒的从窗口洒了进来，照在屋里的一片狼籍上。
　　屋子里的凌乱出乎我的意料，原本也没指望文静走的时候会将它收拾得象我走时的那样，只是也没想过会乱成这个样子。厨房里没洗的碗堆满了水池，客厅的茶几上全都是灰，沙发的布垫掉在了地毯上，床上的被是没叠过的……我愣愣的站在门口，刹那间的恍惚竟让我差点哭了出来。
　　打起精神，先把被罩、床单、枕套和沙发垫通通塞进洗衣机里，然后用抹布抹净屋里的灰尘，接着用吸尘器吸遍全屋的地毯，最后把厨房水池里的碗刷了。这时洗衣机刚好停了，把所有的东西都晾在卫生间里。从立柜上的箱子里找了一套新的寝具，那本是我秋天买的准备过年时用，现在用也不算迟了。
　　忙完了这一切，天已经有点黑了，肚子开始跟我抗议。找遍整个厨房只看到两袋方便面，干了这么多的活真不想再吃垃圾了，于是我决定到楼下的小饭店去吃。
　　“快看看，这是谁来了。”一进门饭店的老板楼就堆着笑迎向我，口里嚷嚷着和我套着近乎。我随着她走向里屋，“你好长时间都没来了，我都想你了，刚才还向你弟弟打听你来着。”
　　我看到斌斌正坐在那里愣愣的看着我，我张开嘴想说点什么，可又不知说什么才好，于是又把嘴闭上了。
　　老板娘把我让到椅子上，又自说自话的替我们点了两道菜，然后就把我丢在那里自己走了。
　　“什么时候回来的？”斌斌先开口了。
　　“下午。”
　　斌斌点点头，不再说什么。
　　隔了好一会儿，我突然想起来，斌斌不应该出现在这里。“你怎么到这儿来吃饭？怎么不回家？”
　　“我怕你回来不告诉我，所以我就一直住在你那儿没走。”
　　“怪不得我一进屋以为进强盗了。”
　　斌斌朝我裂嘴一笑。
　　吃完饭，斌斌跟在我身后一起上楼，在黑暗中他从后面轻轻的拉住我的手，我慌乱的甩开了。
　　进了屋，我就躲进卫生间，想着一会儿该怎样面对斌斌。突然我发现手纸架边放着一个颜色鲜艳的小盒子，我拿起来原来是安全套，里面还剩下一少半没用过的。这种东西决不是我的，那么会是谁的呢？这个问题根本算不上是问题，这屋子还有谁住过呢！我把盒子紧紧的握在手里，想着我离开后这屋子里可能会发生种种，胸口闷闷的几乎快要喘不上来气了。
　　从卫生出来，看到斌斌躺在我新换的床单上，我冲过去把他拽了下来。
　　“你干什么？”斌斌奇怪的看着我。
　　“我嫌你脏。”
　　“不就是换新单子了嘛，我把外裤脱了就行了。”
　　“你该走了。”
　　“我不走。”
　　“那我走。”我从沙发上拿起白天拎回来还没来得及打来的行李，向门口走去。
　　斌斌冲去门口，挡在我前面。“你别走，还是我走好了。”说完打开门，就要出去。
　　“等一下。”我出声阻止他到：“要走把你的东西都带走。”
　　“音响让文静拿走了，你这儿没我的东西了。”
　　“你忘了还有这个。”我把已经被握扁的盒子送到他面前。
　　斌斌看了看盒子，又看了看我，然后说：“不是我的。”
　　我冷笑了一声，然后说道：“这屋子除了你就是我，那你的意思这是我的了？”
　　“别忘了，除了你我之外，文静也住过。”
　　“那你告诉我文静用它做什么？”我微昂起头瞪视着斌斌。
　　斌斌一把抓过盒子，头也不回的走了。
　　我呆呆的坐在床边，觉得身体里的力气都被抽干了似的，不能动也不能思考。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睡着了，也许是干了太多的活，也许是发生了发生了太多的事。
　　夜里口干，起来喝了杯水，床头的表显示现在是三点四十五分，我再次睡去。梦里我看见斌斌从耀眼的阳光下向我走来，虽然光线刺眼使我无法看清他的脸，但我依然可以感觉到斌斌正裂嘴笑着，一如他平时习惯的那样。斌斌向我越走越近，我高兴的迎上前去，却看见他的手臂上挽着一个女人。我站在那里看着他们，那个女人穿着属于新娘的白纱，白得比阳光还要刺目，脸上带着胜利的微笑。我看清了，那是一张陌生的脸，她不是文静。这个发现让我痛苦，我四处望去慌乱的想找寻文静的踪影，仿若溺水的人在海中寻找浮木，可结果却让人失望。我想大叫，却叫不出声来，终于我在挣扎中惊醒。
　　我不知道这个梦预示着什么，看看表六点十分，再无心睡去，却又不愿起来，于是我四肢僵硬的躺在床上，整整一个上午。
　　中午把厨房里的方便面煮了一袋，算是解决早餐与中饭。下午的时候上网开始找寻自己曾贴在网上的文章，我也只有这个办法能找回一点电脑失去的记忆。虽然过程是辛苦的，而且心情也是沉重的，可是看到文章后面一篇篇或是真心或是捣乱的回帖，我终于找回到一丝的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