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心碧》晚萧萧

5、（五）谁能左右我的感情

　　三天后，离戴家庄不远的一座茶社。
　　我静静的一个人喝着碧螺春，再有两个时辰戴家庄就要在江湖上绝迹了。我的身后站着三天前夜里我遇上的那个小乞丐志儿，现在玩偶天宫已收容了整个城镇的孤儿。
　　“姐姐，你真的要把那些人都杀死吗？”志儿忽然问我。
　　“怎么？姐姐为你报仇你不欢喜吗？”我把玩着茶盏，这个孩子真的是奇怪，有人为他报仇应当是欢天喜地才对，他倒“愁容满面”起来。
　　“可是，他们会痛啊？姐姐你只杀那个给我吃粪便的那个大坏蛋好不好？”志儿天真地说。他的眼睛可真明澈啊！清晰地映着我的面容，比铜镜还要清楚！
　　我刚要说话，耳边传来了一些茶客的声音。
　　“哎，你听说没有今天玩偶天宫要攻打戴家庄，只可是玩偶天宫宫主第一次涉足江湖耶，平日都是二宫主主持事务。真不知这个戴家庄怎么得罪了玩偶天宫。”
　　“我看呀，一定是那个妖女有一时兴起的决定，我听说那个妖女毒辣的很，真不知哪个二宫主是什么样的人，能够忍受那个妖女。”
　　“什么妖女，我看是仙女。你没听说他收留了城镇里所有的孤儿？这可是一件大善事。”
　　“善事，谁知道他的动机是什么？没准现在那些小孩都被他杀了也说不定，我看那两个宫主定是一对狗男女。现在武林很多门派都屈于他们的淫威。”
　　“你们不许说姐姐的坏话。”我正不知该如何修理这些“市井小民”，身边的志儿倒是忍不住叫了起来。
　　“小子，谁是你姐姐？玩偶天宫的妖女吗？老子我偏爱说，你算是那棵葱敢管老子。”一个长满胡须的壮汉狠狠地说道。
　　“他不是妖女，她是仙子姐姐。”志儿说这就冲过去去打那个大汉。
　　一点武学根基都没有的志儿又哪里是大汉的对手，大汉顺手就把他打到了一旁。
　　这下我可真的怒了。
　　“原来空闻道长得俗家弟子也是那么没有修养的人，连一个小孩子都欺负，试问你又有什么资格辱骂我这个妖女呢？”茶盏在我的手中迅速的旋转着。
　　“妖女？你是玩偶天宫的宫主？”大汉失声道。
　　“那么你说我是谁呢？”茶盏中的茶水冒出一丝丝热气。
　　“哼，妖女果然是妖女。这个孩子为你说话挨了打你却仍坐在那里，真是让我们大开眼界。”一个穿着道袍的僧人忿忿地指责着我。
　　我淡然一笑。手中的茶盏中的茶水已然沸腾，手指一用力，茶盏飞出，尽数洒在那大汉的脸上。
　　“没用了，当你数到十他必死无疑。而且，他的脸上的肉会随着药力的发挥而变得不复存在。”看着惨叫的大汉和周围上前欲施救的人们我充满笑意的说道，杀人真的是件很快乐的事，尤其是在欣赏他们死前的痛苦，在那一刻所有的仇恨都会化为乌有。每一个被我所杀的人都是我得意地“艺术品”。
　　“原来你真的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妖女。”先前还在为我打抱不平的一个老者盯着我一字一句的说道。
　　“其实我没想伤他，我只是想用那盏茶水毁了他的脸，谁让他欺负了我的志儿。我本来也没想让他死的，只是那个臭道士说我无动于衷，那我只好在茶水中掺些毒药了。不过也算他有福气，这个毒药可是我刚刚发明的，连名字我都没起好呢！他倒是享受到了。”
　　笑，在我脸上更浓了。凡是和我作对的只有“死”。
　　“妖女，看剑。”刚刚指责我的道人再也按捺不住了挥剑向我杀了过来。
　　“这个点心可真好吃。”我漫不经心的夹了一块点心，随手一扬，竹筷笔直的插到了那个向我索命的道人的百汇穴。他的剑已抵到我的喉咙，只可惜不能再进一厘了，他倒下了。这个世界没有人杀得了我！没有人！
　　茶社里寂静无声，他们大概被我吓傻了吧。我得意地笑出了声，我真的是好厉害。
　　“大家一起上。”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
　　顿时，刀剑全都向我飞来。
　　哼，全是江湖上最底层的剑客！
　　手指移动，一枚绣花针飞出，手指不停的变幻，绣花针上的线在指尖飞舞着。
　　手指轻弹，又是数枚绣花针。
　　刀剑碰撞，兵器撒了一地。
　　很快他们就被我料理了，我仔细的欣赏着他们的死：有五个人被我用线缝在了一起，有两个人被我的线裹成了粽子。这可惜茶社的老板不小心绊倒了我的丝线，被撒在地上的兵器划破了肚子，也一命呜呼了。
　　“你真的是一个妖女！”正当我开心之极，一个幼稚但充满气氛的声音冲我喊道。
　　是志儿！这里的一切他都看在了眼里！
　　他凝视着我，他的眼里闪动着一种感情，是仇恨吗？
　　“你为什么要杀他们？你为什么要杀他们？”他问我。
　　为什么要杀他们？因为他们招惹了我？这是一个多么简单的问题，可是我突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更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我恨你！我恨你！”说着他就跑开了。
　　望着他的背影，我怔住了！

　　“你后悔了？”是那声音！
　　我回头，果然看到了一袭白衣的他！
　　看到他出现，快乐驱散了一切，“我后悔？我还不知道后悔两字怎么写呢？要不，你教我。”笑，又重新浮现在我的脸上。谁能左右我的感情？
　　“你不该杀人。”
　　“三天不见，你还是那副腔调。你是教书的先生吗？可是我不是你的学生耶？或是你不会杀人，所以你嫉妒我。不对不对，你杀过人的，云荆掌门的妹妹就是你杀死得对不对？”
　　他没有说话，只是站在那儿，背对着我。
　　“喂，怎么不说话了？是不是觉得理亏？哼，能“管教”得了我的人还没有出生呢。”我得意地说着，经过这三天的时间，所有的恐惧都统统到阎王爷那去了，我永远都是快乐的。
　　他，仍是背对着我，风一吹过，白色的衣摆在空中飞舞着。一切都显得那么虚幻，他真的是一个人吗？
　　“既然你不肯说话那我就走了。后会有期！”跟这种人在纠缠下去是绝对没有意义的。
　　“该说的我都已经说过了，”他突然开口道，“我还有什么可以说的。我劝你不要杀人，我又怎么会去杀人。后会有期！”说完便飘然而去了。
　　他好冷。
　　白色，渐渐的消失在我的视线里，他是仙子吗？我的心里仿佛闯进一只小鹿，莫名的心跳、莫名的欢喜。

　　（六）杀掉自己的幸福
　　“志儿呢？”岑寂哥哥走进了茶社，他的身后跟着若茗。
　　“那个小东西呀，他被吓跑了。呵呵，岑寂哥哥你看我把这些人都缝在了一起耶，好玩吗？这些人的武功可真差劲。”岑寂哥哥把我搂在怀里，我笑着指着地上那些被我杀死的人说，试着掩藏着一切，我不想再和岑寂哥哥有什么不愉快了。
　　“欣欣的武功又有长进了，那个人的脸怎么了？”他一脸柔情的看着我，他的眼神仿佛要把我吸进去。一切都已事过境迁了吧？
　　“那是我发明的，厉害吧？他可以化去人身上的肉。最近我又想出了好多小暗器、小毒药呢？”我一脸自豪的说着。
　　“你是这个世界上最聪明的女孩。”岑寂哥哥的右手挂了一下我的鼻子。
　　“为什么是最聪明的女孩而不是最聪明的人？”我一脸的不服气。
　　“因为世界上最聪明的人是我。”岑寂哥哥的笑真是倾国倾城啊！
　　“岑寂哥哥，你知道我刚刚来时看到这有什么吗？”我故作神秘的说道，“这死了好多好多的牛，他们的肚皮都炸裂了，是不是你吹死的呀？岑寂哥哥你太伟大了，都能把牛吹死了！”我一脸坏笑的跳到了茶社的另一头。
　　“死丫头，看我不收拾你。”
　　“怎么了，被我说中了？恼羞成怒了？如果你欺负我，我就告诉全天下的人，到时候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你嫉妒我的才华，想做天下第一聪明人。”我飞快的说道。
　　“我好怕呀！”岑寂哥哥“可怜巴巴”的说道。
　　呵呵，从来都是我“欺负”他！
　　“两位宫主，我们该去戴家庄了。”若茗的声音飘进了我的耳朵里，真讨厌！
　　“我们？什么时候你和我成为‘我们’了？你不过是个婢子耶。”我甩手给了她一个耳光。
　　“你……”若茗捂着脸，泪水充溢了她的眼神，用异样的眼光看着我，看着岑寂哥哥。我真的想把她的眼睛挖出来，可是我不敢，毕竟我答应过岑寂哥哥不伤害她的。
　　“你什么你？你还想顶撞我？小心我把你弄成废人。”我背对着她站着，手指轻轻一动，一只翱翔天际的鸽子笔直的从空中掉落了下来。
　　“你，你真的是一个魔鬼。一只和你毫不相干的鸽子你也要杀。”她敢竟然指责我！
　　“和我不相干？天下都是我的？怎么可能说他和我毫不相干？谁让他在我不高兴的时候飞来的，只能说算是他倒霉。你敢说我是魔鬼？我知道你有岑寂哥哥给你撑腰你就不怕我了，但是你不要忘了——你是我的奴隶，奴隶永远都是奴隶，永远也成不了主子！”我仰着头高傲的说着。她不就是喜欢岑寂哥哥吗？她能得到岑寂哥哥吗？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若茗你也太无法无天了，你给我跪下。”岑寂哥哥恼怒了，他的身体周围散发着冰冷的气息。他不会允许有人说我是魔鬼，更不能容忍有人顶撞我。
　　“若茗，我的话你没听到吗？”看着岑寂哥哥生气的样子我笑了，灿烂的笑了，他是为我生气耶！我在他心里永远都是那么第一位，若茗就算你是他喜欢的婢子又怎样？他还不是会为我出头？何况他除了我谁都不会喜欢？也不能喜欢！
　　“啪！”一个响亮的耳光！若茗一下子被打倒在地。
　　“岑寂哥哥我们走吧。”我真的不希望岑寂哥哥为了我而生气。
　　岑寂哥哥看了看我，立刻没了怒容，深情地在我的额上留下一个深深地吻，“好吧。”
　　我们携手离开了竹林茶舍，我调皮的朝若茗眨了眨眼。哼，坏女人！

　　戴家庄
　　三百名弓箭手，几十名杀手，两名护法，四名楼主还有不知多少的“玩偶”早已将戴家庄周围围得水泄不通，我很惊讶，问道：
　　“岑寂哥哥，区区一个戴家庄不需要那么多人吧？我记得去年为了惩罚那个辱骂我的拜月教也就这么多人。”
　　岑寂哥哥突然停住了脚步，看了看天，犹豫着，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缓缓的说到：“你知道吗？有人背叛了我们？”
　　“背叛？”
　　“对，背叛。否则将江湖上是不会有人知道我们杀死那些提亲人的事，本来不想告诉你的，不过既然你问了，那我就只好说了，要不然你不会心安的。”岑寂哥哥的脸始终面对着蓝天，他的眼神好复杂！难道他也有事瞒着我吗？不，一定不会！

　　岑寂哥哥笑着掏出了一只玉笛交到我的手里，“那是自然，不过先退了眼下的大敌再说。”
　　“嗯。”我接过了笛子轻轻的放到唇边，或许是我多心了，岑寂哥哥他永远都属于我一个人。戴家庄，我不管你邀了多少帮手今天一定会使你的死期！
　　轻吁一口气，清脆的笛音飘了出来，如风一样，飘过了，便散在空气中。玩偶们的眼神里闪过一丝光，这就是号令。
　　手指在笛空间移动，一个个美妙的音符接二连三的划出，玩偶们的手已紧紧地握住了他们的兵器。
　　我的嘴角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哼，一曲终了，这里将成为人间的地狱吧？
　　手指的移动加快了，婉转的笛音顿时变得凌厉起来，好似一把剑划过空中。
　　所有的玩偶都已拔出了兵刃，冲向了戴家庄，他们的心里只有杀字，他们的心里只有要杀的人，
　　一阵风过，是白令旗！岑寂哥哥指挥用的令旗。只见旗子飞舞，弓箭手杀手立刻集结成多种不同的阵势。
　　这就是默契。
　　所有的玩偶都被我的玉笛指挥着去打头阵送死，而所有的死士都会臣服在岑寂哥哥的令旗下有序的进攻。
　　笛音婉转悠扬，飘忽梦幻，他们迷醉在着幻音当中，奋不顾身的冲进了戴家庄。庄中的机关立时启动，鲜血飞溅，凝成一道血的屏障。
　　我飞身躲闪着溅散得血珠，我讨厌被溅到血腥，那种肮脏卑劣的血液怎可以碰到我。
　　“穆宫主，在下戴荣，是这庄子的主人，不知在下如何得罪了玩偶天宫，惹得天宫倾巢出动，戴某实在是深感不安。”底气十足的声音从庄中悠悠传来。
　　一个转音，笛音止。
　　“戴庄主，你说话我可真不爱听。谁不知你今天邀了众多的武林人手来与我天宫作对，你又何必装得如此卑微。”平日最讨厌惺惺作态的人，今日看到戴荣如此嘴脸不由怒火中烧。
　　“穆宫主今天是定要和整个武林江湖为敌？”
　　“不是我要与江湖为敌？是你——你们整个江湖要与我为敌。”
　　“哼，好不知羞耻。”
　　“是正义门的吧？知羞耻？何为羞？何为耻？你戴荣对那些孤苦无依的孤儿乞丐做的事是知羞耻？可是我又作了什么？我光明正大的追求我想要的快乐和一切，比起你们这些成天假模假样的伪君子，我宁愿做个小人。再说了，我只是一个小女子，不是什么君子，自不用遵守你们的江湖规则。”我冷冷得说道。
　　玉笛再次轻轻的按在了唇边，我不想再说什么了，我只想——杀！
　　看到血的飞溅，我的心里充满了欢喜，看到血，我一切都可以得到满足。
　　笛音缭绕，手指迅速的变幻。
　　杀吧！让这里的肮脏被鲜血淹没吧！
　　快意，在我的眼睛里闪现。
　　所有的死士已杀入了戴家庄。哈，任你有多少江湖豪杰都无法阻止住这些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的死士的脚步。他们是这个江湖上最顶尖的剑客——唯有抛弃了生死，剑术才可以是一流的。
　　“报告宫主，戴荣已被生擒，戴家庄已成为您的了。而且我们没有损失一兵一卒！”耳边传来了手下压抑不住的喜悦。真是比预料的简单的多。这个江湖中真是有太多的不可思议了！
　　“岑寂哥哥，我说过这个江湖上没有可以阻挡住我们脚步的，没有人。我们是人中的龙凤，整个江湖就是我们的。”
　　岑寂哥哥笑着摸着我的头，莫名的感情在他的眼睛中流露出来，“丫头，嫁给我吧！让我保护你一生一世，好吗？嫁给我！”
　　“嫁给你？岑寂哥哥你怎么突然说这种莫名其妙的话？我们现在这样又怎么了？难道我不嫁给你你就不能保护我一生一世了吗？”我不敢看他的眼睛，生怕他看到连我都看不到的感情，嫁给他？或许真的是一个好的选择，至少这是很多女孩的梦想。
　　“你不愿意？”好陌生的声音，是震惊？是伤心？
　　“岑寂哥哥，听说戴荣的小女儿十分伶俐，我现在真的好想去看看他，怎么你不想看看我们一起的战果？”我故作轻松，笑盈盈地说，眼睛仍然飘忽在远处。
　　一声叹息。
　　短短的几炷香的时间，戴家庄已被鲜血染红，生灵涂炭也不过如此吧？只是未见到多少其他门派的人。
　　戴荣的一家老小被捆绑着跪在我的脚边。
　　“戴荣，你知道什么是报应吗？我想你还不知道，现在我来叫你。”我笑嘻嘻的说着
　　两名手下抬着一桶马粪作了过来。
　　“戴荣，你不是用这东西宴请过别人吗？那么我也来宴请宴请——”戴荣惊恐的看着我，“你的女儿，最小的那个，只有十岁，叫戴蕴含对不对？”
　　戴蕴含听到后立刻叫喊了起来“死妖女，我告诉你你永远也得不到快乐……”果然是伶俐，一针扎到了人的痛处。不过我不在乎，我的快乐又岂是别人能够左右得了？他不过是个普通的女孩，否则又如何会大喊大叫？真是一个愚蠢的人！很多事情如果不想接受，就只有靠自己去争取，叫有何用？喊又有何用？
　　“爹，救我！我不要……”戴蕴含一边努力的躲开马粪，一边苦苦的哀求。
　　“含儿，含儿……”戴夫人声嘶力竭的喊着，戴荣倒是一脸的安静，不过眉毛早已绞在了一起。
　　这就叫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父母的痛，莫过于看着自己的儿女受苦，况且是自己做宠爱的孩子。
　　“姐姐，不要！不要再伤害她了！”稚嫩的童声央求着我，一双手拉住了我的衣襟——是志儿。
　　“姐姐，马粪不好吃，你绕过那个小姐姐吧，他的父母会心疼的。”稚嫩的语气稚嫩的话。
　　“你不是恨我吗？怎么又来求我？你忘了吗？就是那个小姐姐的爹曾经伤害过你。”我冷冷的说
　　“可是……”志儿一时急得不知该说什么。
　　“让我帮你断了你的妇人之仁吧”
　　刷，一把软剑从腰间抽出。
　　“碧。”一个熟悉的声音脱口而出。
　　我回头，是他！
　　他站在远处的树下冷冷得看着我，面无表情，仿佛已是失望之极，他淡淡地摇了摇头，转身离开了。
　　血，溅开了。是戴蕴含的血！
　　我没想杀她，我只是想……我想什么？或许最初是想杀了他吧？为什么他一出现我就会心神不宁？为什么？
　　血珠，从我的脸上滑落了下来，白色的裙子被血染成了红色——耀眼的红色。我没有在意，我竟然会不去在意肮脏的血溅到自己心爱的白裙上？我愣住了。心彻底的傻掉。
　　我不管了，杀吧！追求杀人的快意！
　　手起剑落，血如花一样绽放在我的眼前。
　　“姐姐，不要杀人了，不要！”志儿拉住了我，我不管仍无情的进行屠戮。
　　血，滚热的鲜血见到了手臂上——是志儿的血！
　　我惊呼！不！我不要！我怎么会伤了他？
　　我——我……
　　“姐姐，不要杀人了！不要！被砍到会很痛！”这是志儿的最后一句话，在这个世上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以后我再不会听到有人那样亲切的叫我姐姐了，我再也看不到那样纯真的眼睛了。
　　我错了，不该杀人。更不杀到“六亲不认”，杀人杀到最后杀掉的只有我自己的幸福了。
　　没有想，在空白的一霎那，转身，提起，狂奔。追随着他的足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