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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花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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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十月,吉日临近,迎亲前数日,刘家派人送来催妆礼,林雯的四大箱嫁妆也浩浩荡荡送往刘家。她的嫁妆虽比不得大姑娘当初那般价值万贯,但也非常丰厚。除了林母准备的,大公子和大姑娘也都给添置不少,一箱被褥,一箱绸缎,一箱衣服首饰、一箱文房四宝和金银器皿,绝对不让人小觑。
十月初十,玄通天师亲自卜算的良辰吉日,林雯一大早就被叫起,焚香沐浴,更衣上妆。
昨儿晚上才听林母讲了近一宿的“夫妻之道”,睡了没两个时辰,又开始这一大天的折腾。吴妈妈、秦妈妈并胭脂,三人围着林雯一顿忙活,从头到脚,连指甲缝都没有错过,就差里外翻新,重新回炉了。
身上涂了一层薄薄的花油,让皮肤摸起来更加光滑富有弹性,还泛着淡淡花香,指甲重新修剪整齐,染上红红的蔻丹,然后只着中衣的她被推至梳妆台前,开始漫长的化妆过程。
看着胭脂兴致勃勃开始调粉,似乎终于获得了大展身手的机会,林雯不大放心地提醒她,“千万别把我画成大白脸上两酡红,就按照我平日里的画法,浓一些就行了。”
“姑娘放心吧,保管让你成为最美的新娘子!”
林雯哼笑一声,苦哈哈地仰靠在椅子上,由着胭脂去捯饬。她好困啊,古代婚礼好繁重,她现在异常羡慕现代的旅行结婚,一对新人,两个背包,多么地轻松自在!
昏昏欲睡之际,胭脂轻唤,“姑娘看看,可还满意?”
林雯仔细端详,铜镜中映出的人儿,粉嫩的脸蛋上,两道柳眉妩媚,一双杏眼含情,娇若樱桃的红唇惹人垂涎,淡妆浓抹,果然更添姿色。“挺好!”
“我再贴个梅花妆就可以了。”见林雯无异议,胭脂进行下一步骤,面部妆容基本完成。
吴妈妈蘸着桂花油梳理好林雯的长发,盘起发髻,由林母亲自给她系上彩缨,插上玉簪,额前固定好团扇遮面,最后穿上凤冠霞帔。一切就绪,端坐在那里,等着刘凌来迎亲。
看看天色,早已过了午,林雯才惊觉自己已是饥肠辘辘。林母此时已出去招呼亲友,林雯可怜巴巴地召唤吴妈妈,“妈妈,我好饿呀,可不可以吃点东西?”
“我给你准备了炉果点心,少吃些垫一垫,不过最好别喝水了,免得总想如厕。”
“哦。”好可怜啊,婚礼就是一件主角费力,只有看热闹人讨好的麻烦事儿!
时至傍晚,刘凌的迎亲队终于通过层层考验,将她迎出房门。林雯由胭脂搀扶着,行至东面台阶上的林老爷面前,聆听父亲告诫。
“出嫁从夫,今后要小心、恭敬、谨慎,不可违背公婆意愿。”同时将一件御尘的外套交给她。林雯拜了三拜,“女儿谨遵父亲教诲。”
接着又行至西面台阶上的林母面前,母亲在她腰间系上一条带子,接上帔巾,告诫道,“要勤勉、恭敬,节俭持家。”林雯又向母亲三拜行礼才随着刘凌出了大堂,披上御尘的外套,登上彩车。
从刘凌手中接过驾车的带子,由他带着转了三圈,然后才将彩车交给驾车人,刘凌自己坐着墨车先赶回刘府。林雯则在孙公子和小公子的护送下,跟着鼓乐,一路吹吹打打,欢天喜地地奔向婆家。
至刘家大门前,送亲队中有人将谷物、豆子和铜钱之类望门而撒,谓之“避煞神”,林雯才步下彩车,沿着毡褥行至“青庐”,拜过天地,夫妻交拜,送入洞房。
又变成一个人静静地端坐在床边,不同的是地点从闺房变成了新房,相同的是肚子一直都在咕咕咕的叫。林雯至少忍下三次想要冲到桌前将酒菜一扫入腹的冲动,心中暗暗发狠:刘凌,我数一百个数,你再不进来我就不让你上床!
天可怜见,当她数到九十九的时候,门外终于传来胭脂的声音,“姑爷回了。”吱扭一声门响,脚步声临近,刘凌带着一身掩饰不住的酒气停在林雯身前。手指激动地攀上遮面的团扇,试图将它卸下。
“慢着,不是该先作一首却扇诗的吗?”林家小妞及时制止了他的妄动,哼,欺负我不懂规矩吗?
“呵呵,娘子若需要,为夫这就做它十首八首来。”如此良辰美景,莫不是这丫头也想玩风雅了?
林小妞摆摆手,一本正经道,“那倒不用,你跟着我背一遍三从四德就行了。”
三从四德?刘凌挑挑眉,怕不是他知道的那种吧!
果然,只听得林雯清清喉咙,慢声慢语说道,“所谓三从者,即夫人的命令要听从,夫人出门要跟从,夫人犯错要盲从;四得者,即夫人花钱要舍得,夫人化妆要等得,夫人生日要记得,夫人打骂要忍得。”
“哈哈哈……乖乖,真亏你想得出来!”刘凌笑得直不起腰,林雯哼了哼,“快说!”这哪里是我想出来的,还是人家胡适先生觉悟高啊!
“好好,不过我以前不是这样做的吗?”
被他这样一问,林雯仔细回想俩人相识这些年的点点滴滴,好像还真差不多。不过领导永远都是正确的,语重心长道,“一年两年算什么,难得的是坚持一辈子!”
“娘子教训的是。”刘凌还算认真地复述一遍,末了加了句,“为夫会谨遵娘子的三从四德一生一世,娘子呢?”
林雯斩钉截铁回道,“我会监督你一生一世!”
“呵呵,鬼灵精!”说着,他不再犹豫,快速拆下团扇,捧起那朝思暮想的容颜。
被迫仰起脸迎向刘凌,感觉他火热的气息不断靠近,却堪堪停在额前,“真想立刻吃了你。”
林雯仰着早已羞红的脸蛋儿,悄声嘀咕了句,“可是,我好想吃饭!”肚子还配合地叫了一声。
刘凌无奈看着他专能破坏气氛的小女人,哭笑不得地将她领至桌前,“晚了,少用些,免得不舒服。”
等她吃了几分饱,才拿起一旁的合卺杯,满上酒,扶着林雯站起,两人各执双联杯的一端,共饮合卺酒。刘凌低声吟道,“初祭酒!与子同衣!次祭酒!与子同食!终祭酒!与子偕老!”
随后,领着她回到床边,亲手解开她的发髻,剪下两人鬓角的一小绺头发,结成同心结压于枕下。
结发结发,永结同心。林雯一直微笑着看着刘凌的每一个动作,她好喜欢这种仪式,古人其实比现代人有情调多了。
轻抚着她的脸颊,额头抵上她的,刘凌轻叹,“直到这一刻,我才真正的安心。”
“我就让你那么不放心?”回手抱住他,她表现得很糟,让他很没有安全感吗?
“是啊,你那么迟钝,人家明明对你心怀不轨,你还傻呼呼地跟人称兄道弟,呼朋唤友呢!”刘凌心有戚戚焉,那个崔公子啊,幸好没有造成大麻烦。
“呃,你确定那个心怀不轨的人不是你自己?”林雯略带戏谑地眨眨眼,心说你不就是那匹潜伏在我身边的大灰狼?
“嗯,我也是,幸亏我下手早,不然你就被人抢先了!”说着咬了咬那个正在笑话他的人的小耳垂。
林雯的脸顿时再次呈现烧红状态,盯着那鸳鸯戏水的大红喜被羞怯道,“傻瓜,我虽然是有些迟钝,不过我很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若不是我想要的,这一辈子也就只能称兄道弟。”或是在挑明之后分道扬镳。
“呵呵,我的荣幸!”这算是林雯对他的心意表达最明确的一次,两情相悦人之所求。
吻上她的娇颜,轻轻把她压在喜床之上,放下帷幔,遮住满室旖旎,美丽的洞房花烛夜,刘凌终于开始实践吃掉林雯的心愿。
只是,林小妞的表现永远是与众不同的,抓住那只正在和她的抹胸战斗的大手,紧张问道,“你知道怎么……嗯,怎么做吗?”这年代的婚前性指导,从林母给她讲授的那些推断,是非常的不够啊,不够!
“嗯,看过书。”抓住那双捣乱的小手,将它们固定在她头顶。
书?春宫图?靠谱吗?她还不满十五岁,刘凌也不足二十,是不是再等两年好些?林雯试探问道,“那个……确定没问题吗?要不我们再等等?”
“尽信书莫如无书,绝知此事需躬行!”关键时刻岂能叫停!
“躬行你个头,你要是敢弄疼我,就再也别想碰我!”林小妞色厉内荏地警告,呜呜——她有点儿害怕,上辈子活到二十出头连个小嘴儿都没亲过,这辈子才十四就要被人拆卸入腹了,是不是补偿过头了?
“你这不是让我更紧张吗?”吻住那张喋喋不休破坏情调的小嘴,刘凌义无反顾地开疆扩土。
实践是必须的,虽然过程有点折磨人,但结果总是身心愉悦的。林小妞嘤嘤地哼了几声,终究融化在那火热的汪洋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