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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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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晚疲惫地被引着走向后宫深处，停在仪妃的寝宫，一座名为 “霁月轩” 的宫苑前。
这地方苏晚有印象，原剧情设定里楚盈盈入宫以前，萧珩专宠仪妃一人，一去后宫十有八九就是去霁月轩。
名字听起来清雅，走进去却完全是另一番天地。殿内装饰极尽奢华，琉璃屏风、金丝帷幔，处处透着毫不掩饰的富贵气。
一股甜腻靡丽的熏香扑面而来，浓郁得几乎让人头晕。
引路的李公公示意她在外间等候，自己进去通传。
苏晚垂着头，规规矩矩地跪在冰凉的地砖上。时间一点点流逝，里间静悄悄的，甜腻的香无声燃烧，熏得她脑仁发昏，背后的杖伤隐隐作痛。
她知道这是仪妃给她的下马威。
过了不知多久，里间才传来一个慵懒娇媚的女声：
“哎哟，瞧本宫这记性，乏得睡过去了，忘了还叫了妹妹来说话。跪累了吧？快起来，杏儿，看座。”
苏晚心里骂了句，脸上却诚惶诚恐：“娘娘折煞奴婢了。”
“到屏风后来吧，隔着说话多生分。”仪妃的声音带着笑意传来。
苏晚绕过高大的屏风，只见一张贵妃榻上，侧躺着一个身段婀娜的女子。她只穿着一身淡青色的柔软寝衣，领口微松，露出小片雪白肌肤和精致的锁骨。云鬓松挽，珠钗斜插，一张脸明艳不可方物，杏眼桃腮，眼波流转间自带风情。
她伸出染着鲜红蔻丹的手指，亲亲热热地拉过苏晚的手：
“好妹妹，别一口一个奴婢了。虽说隔得远，但论起来咱们也是沾亲带故的。你父母送你进宫，想必也没少打点，本宫自然要多看顾你几分。对了，你叫什么来着？”
苏晚皮笑肉不笑地回道：“奴婢苏晚。”
她语气温柔和善，仿佛真是个体贴人的好姐姐，“苏晚妹妹，听说今日你在御前受了天大委屈，可吓坏本宫了。若本宫当时在场，定要护着你的。不过还好，妹妹你是个机灵人儿，竟能化险为夷。”
她笑吟吟的，目光却像细细的针，一寸寸扎过苏晚的脸：“快跟姐姐说说，你都同陛下说了些什么？竟能让陛下息了雷霆之怒？”
苏晚稳住心神，脸上露出后怕和几分傻气的庆幸，半真半假地答道：“回娘娘，奴婢当时吓破了胆，也不知道胡言乱语了什么。就是看见陛下在看一幅画像，画中人实在美貌，奴婢没见过世面，嘴笨就夸了几句，许是陛下今日心情好，才放了奴婢一马。”
她话还没说完，就敏锐地察觉到，握着她手的柔荑微微一僵。
“哦？”仪妃慢慢坐直了身体，声音像是浸了冰水，“这样啊。那，你可知那画中是何人？”
苏晚装傻充愣道：“奴婢不知。”
仪妃猛地抽回手，拿起绢帕细细擦拭着刚才碰过苏晚的手指，仿佛沾上了什么脏东西，红唇轻启：
“哦～原来你不知。”
仪妃指尖一挑，把帕子丢在地上，脸上那春风般和煦的笑容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你不知画中人是先皇后，却能舌灿莲花，脱口而出什么‘九天仙女、伉俪情深、天造地设’……”
苏晚心里咯噔一下，她怎么会知道？！
仪妃伸手理了理头发：
“萧郎一整天都没有召见我，却对着一幅死人画像看了一下午……”她的眼神骤然变得锐利阴寒，像刀子一样剜过来：
“你既然这么仰慕那个贱人，那本宫就做件好事，送你去底下陪她吧。杏儿！”
“是！”名叫杏儿的宫女不知何时已端着一碗漆黑的药汁，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苏晚身后。
苏晚瞳孔骤缩，还没来得及辩解，下巴就被狠狠掐住，那碗散发着怪异苦味的药汁不由分说地被强行灌了进去。
带着腐蚀性的剧痛瞬间从喉咙一路烧灼到胃部。
“你这……”苏晚看着那张蛇蝎美人面，想说“你这个毒妇”，但是这药发作得太立竿见影，她没来得及说完，身体就痛苦地蜷缩起来，鲜血从嘴角溢出，视线迅速模糊黑暗。
【时间锚点已重置。死亡次数4，当前积分14。任务：活着离开霁月轩，未完成。】
这系统是什么鬼东西，有任务现在才显示？苏晚咬牙切齿地暗骂道，还以为苟过今天了呢，谁承想刚出狼窝又入虎穴。
最关键的是，腊鸡游戏的原剧情开头是“报！陛下秋猎归来，带回来一个美女”，这美女就是楚盈盈，然后俩人虐来虐去，楚盈盈代替仪妃成功上位。所以，
自己一个炮灰背景板到底哪来这么多剧情？！
不容她深思，眼前的死局已经再次上演：
“快跟姐姐说说，你都同陛下说了些什么？竟能让陛下息了雷霆之怒？”
苏晚欲哭无泪，她看着仪妃那双带着笑意的眼睛，仿佛能看到其下翻涌的狠毒。这女人在皇帝身边肯定有眼线，不然怎么会这么快就知道她在宣政殿说了什么。
她脸上依旧挂着惶恐，语气却变得更加“真挚”：“回娘娘，奴婢今日能捡回一条命，全是因为陛下圣心仁厚，念旧重情！”
她巧妙地把话题引开：“奴婢不慎惊扰了陛下对着画像缅怀先皇后，陛下如此盛怒，足见是至情至性之人。但奴婢觉着，陛下对娘娘您才是情深义重，毕竟那画中人再美，终究是纸上丹青，死物一件，哪比得上娘娘您，一颦一笑活色生香，凤仪万千？陛下英明，心中自然更爱重鲜活真切的人。”
她一边说，一边小心翼翼观察着仪妃的反应。
果然，仪妃脸上的笑容变得真切了几分，眼底的冰寒稍稍融化，被一种受用和愉悦所取代。她轻轻拍了拍苏晚的手：“你倒是会说话。看来今日这一遭，倒让你开了窍了。”
苏晚苦笑，心道你们宫里的人一个个都有病一样，不开窍就得掉脑袋，我有的选吗。
仪妃扬声吩咐道：“杏儿，去把本宫那对赤金缠丝珍珠镯拿来，再取一瓶祛痕生肌的凝脂露给这丫头。瞧这可怜见的，身上还带着伤，好好将养着。”
“谢娘娘！”苏晚赶紧谢恩，心里刚稍稍松了口气，却听仪妃话锋一转：
“对了，既然妹妹如此机灵，又这般会揣摩圣意，本宫这里倒有件小事劳烦妹妹。”
苏晚的心猛地一提，手里捧着金镯和能祛疤的凝脂膏，只觉得和刚出炉的红薯一样烫手。
仪妃微微倾身，压低了声音，红唇勾起动人的弧度：
“本宫入宫的时候先皇后已逝，无缘得见，既然这画像惊为天人，妹妹不如替本宫拿过来，让本宫也好好瞻仰一番先皇后风采，可好？”
好你个鬼，不好！不好！你瞻仰个什么劲啊，你暗恋先皇后吗？！一个画像的醋你也吃，你不就想我死吗？
她在心里破口大骂，开口却只敢唯唯诺诺：
“奴婢尽力。”
踏出霁月轩，眼前半透明字迹浮现：
【任务：活着离开霁月轩，完成，积分+10，当前积分24。商城已解锁。新任务触发：取得昭懿皇后画像。任务奖励：积分+100。】
商城终于解锁，而且系统升级了？竟然可以提前显示任务和任务奖励，还行，也不算枉死，苏晚稍稍得到一点安慰。
不过这个任务值这么多积分，不得难如登天？
她的目光看像“商城”二字，一个界面随之展开：
【当前积分24，目前在售：
读心术，25积分，一次性道具，对指定目标使用后，可以听到该目标一小段时间内的内心独白。
提词板，25积分，一次性道具，可提示一个剧情关键词。
不痛丸，25积分，一次性道具，屏蔽下一次死亡带来的□□疼痛。
猫薄荷球 ，8积分，能发出猫猫喜欢的强烈气味，吸引其注意力。
NPC体验卡 ，25积分，使用后半个时辰内，你的容貌会对所有人变得模糊不清，过目即忘。
超值秘宝盲盒，69积分。】
苏晚傻眼了，这坑爹系统，脑袋掉了心口穿了毒药灌了，竟然只能买得起一个坑货猫薄荷。这能有p用啊？
不过看起来除了猫薄荷和盲盒，其他道具还有点用处，不过不管选哪个都差1积分。苏晚想，自己完成了两个任务得到20积分，死了4次得到4积分。
也就是说，只要再死一次的话……
搏一搏，单车变摩托。苏晚给自己暗暗打气，不就是多死一次吗，一回生五回熟。
她一个猛回头转身走回霁月轩，不顾李公公和杏儿的阻拦，莽着头闯进屏风后面，指着闭目养神的仪妃的鼻子，大声说道：
“仪妃！你个毒妇！贱人！呸！昭懿皇后比你强一万倍！怪不得萧珩宁愿对着画像，也不愿意来看你！！”
仪妃杏眼圆睁，不可置信：
“你疯了？！”说着朝李公公扬了一下下巴，“小李子。”
李公公心领神会，抽出一条白绫，绞住了苏晚的脖子。
一阵窒息感袭来，苏晚很快眼冒金星。
然而待她再度清醒，眼前却并没有预料中的积分喜加一：
【检测到恶意自杀行为，有歪曲世界线风险，积分-1，当前积分23】
不是？！自杀竟然不加积分还倒扣？！
破系统不早说呢，苏晚摸了摸幻痛的脖子，欲哭无泪。
前有喜怒无常、一言不合就砍人的暴君。
后有笑里藏刀、嫉妒成性的宠妃。
而她，要替宠妃去偷暴君白月光的画像。
好好好。
这日子真是越来越有判头了。
苏晚抬头看了看天色，墨蓝的天幕上零星挂着几颗冷星，一弯残月被薄云遮得朦朦胧胧。
月黑风高，四下无人，正是偷鸡摸狗的好时辰。
宣政殿是皇帝处理政务之所，并非寝宫，夜里的防守相较于白天松散不少。苏晚凭借着几次死亡被叉出去的经验，猫着腰椎借着廊柱和阴影的掩护，心惊胆战地绕开了巡逻的侍卫，摸到一扇侧窗下，手忙脚乱地扒着窗沿进来。
她借着微弱月光打量这间白日里让她恐惧至极的宫殿，此刻没有了那个坐在龙椅上的男人，这里显得空旷而冷清，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墨香和那股熟悉而冰冷的檀香余味。
她不敢点灯，只能借着微弱的光线，像做贼一样踮着脚四下搜寻。
桌子？没有。白天明明就放在桌上的！
附近的柜子、架子？一格一格摸过去，除了冰冷的瓷器、厚重的书卷，什么都没有。
哇，难道狗皇帝爱得深沉，到了爱不释手，睡觉也要抱在怀里的程度？
她正全神贯注地找着，突然听到：
“喵呜！”
一声软糯的带着撒娇意味的猫叫，极其清晰地从门外传来。
苏晚浑身一僵。
紧接着，一个带着些许无奈和纵容的低沉男声在门外响起：
“小黑？你要去哪里？”
苏晚瞳孔地震。
这TM不是狗皇帝的声音吗？！
他怎么会在这里？皇帝也加班吗？
她的内心疯狂尖叫，身体却比意识更快一步做出了反应，连滚带爬地缩到了最近的一个高大的博古架后面，死死捂住自己的嘴，恨不得自己能变成架子上的一个花瓶。
“吱呀——”一声轻响，门被推开了。
一道灵巧的白色身影率先越过门槛，竖着一根毛茸茸、蓬松的大尾巴，迈着优雅的猫步，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一双碧绿的猫眼在黑暗中闪着幽幽的光。
一个高大挺拔、穿着浅色寝衣的身影紧随其后，嘴里还时不时叫着：“小黑，等一下。”
苏晚的目光落在猫身上，只见小猫通体雪白，毛色在透入的月光下仿佛上好的绸缎，泛着柔和的光泽，一根杂毛都没有。
她内心腹诽：狗皇帝不仅是暴君，还是个色盲，这么白的猫管它叫小黑？真是多重意义上的黑白颠倒，果然人格扭曲。
那只被强行命名为“小黑”的白猫进来后，并没有理会身后的呼唤，小巧的粉白色鼻子在空中嗅了嗅，似乎发现了什么有趣的味道，尾巴尖愉快地摇晃了一下，然后它调转方向，竟然目标明确地朝着苏晚躲藏的博古架走了过来！
别别别别别！
苏晚的心脏快要跳出胸腔，电光火石之间，一个被她鄙视为坑货的商城道具猛地闪现在她脑海中。
死马当活马医了！
她在内心呐喊：系统系统！兑换猫薄荷！快！
【兑换成功：猫薄荷球x1。积分-8，当前积分：18。】
一个灰绿色、散发着奇异气味的小球瞬间出现在她汗湿的手心。她看准了远处一扇敞开的窗户，用尽力气将小球朝着那个方向猛地一扔！
小球落地，发出微不可闻的轻响。
原本走向她的白猫猛地顿住，鼻子剧烈抽动了几下，碧蓝的猫眼瞬间亮了，发出兴奋的“咪呜”一声，毫不犹豫地放弃了苏晚这个可疑物体，欢快地连蹦带跳朝着猫薄荷球的方向扑了过去，瞬间就跃出了窗户，消失在夜色里。
门口的萧珩显然注意到了白猫这突如其来的兴奋和转向，他脚步一顿，略带疑惑地“嗯？”了一声，听着猫咪追逐跑远的声音，似乎犹豫了一下。
苏晚屏息凝神，听到他低声自语：“……又发现什么了？” 脚步声响起，他果然折返回去，听方向是朝着窗户那边绕了过去，似乎是去寻猫了。
喵呜声和男人的脚步声逐渐远去。
苏晚整个人几乎虚脱，后背紧贴着博古架，惊魂未定地抚着剧烈起伏的胸口，冷汗已经浸透了里衣。
好险……
她不敢多做停留，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站起身，继续抓紧时间在博古架上一格一格地艰难搜寻。
奇怪了，怎么会没有？难道不在这里？
她正全神贯注地摸索着架子上方一个可疑的凹陷处，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手指尖和眼睛上，脑子里疯狂思考画像可能藏匿的地点。
突然，一个低沉磁性、听不出丝毫情绪的声音，毫无预兆地在她身后极近的距离响起，温热的呼吸几乎要拂过她的耳廓：
“你在找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