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耗十年后她潇洒成魔了》小河向东流

38、第 38 章

　　而青袖这边不亦乐乎，方台镇这小小地方，好吃的、好玩的很多，而且价格还都很便宜。她买了炸丸子、煎猪血、鸭脖、鸡爪、山楂糕还有梅子酒，路过饰品摊子的时候，又买了梳篦和发带。
　　她逛得倒是开心，但刚一进巷口，便迎上往外冲的苏木，小姑奶奶着急地埋怨道：“你去哪儿了？你再不回来我还以为你要被拐走了呢？”
　　青袖手里一大堆好吃的，不怕安抚不住她，要紧的是晃晃荡荡的酒瓶子眼看那细绳就要兜不住了。
　　“快，酒瓶子要摔了，帮我一下！”
　　“什么？你买了酒？你才好了几天，怎么能喝酒呢？”
　　“诶呀，喝一点没事的，我还买了鸭脖鸡爪当下酒菜呢!”
　　“鸭脖你买的邹记的？完了，他家的不好吃！你上当了！”
　　“不会吧？我看刘记没有甜辣的，特意又走了一段找的他家！”
　　“那是因为刘记的好吃早卖完了呀！还有啊，你怎么能吃辣的呢？我要告诉百里大哥！”
　　最后青袖拿出了买的发带，鲜红色，两端绣了精致的桃花，还挂着小小的铃铛，苏木爱不释手，勉强同意叫吃一根鸭脖喝一小口酒，并且跟百里霜保密。
　　两人拉钩，吃吃喝喝中冰释前嫌。
　　青袖也戴上新买的梳篦揽镜自照，蝶恋花的图案苏木也很喜欢，青袖大手一挥：“以后留给你啊！”
　　她这么说，苏木便想起百里霜说过她终究会走的话，手里的炸丸子也没那么香了，她扭扭捏捏地道歉：“对不起，青青姐，我不该明知道百里大哥喜欢你，还故意在你面前提起柳师姐，其实，你们长得一点都不像，是我胡说的，你比她好看多了，不信等你见到她就知道了。”
　　得，青袖还以为百里霜这厮胆子忒大，竟敢把她当成别人替身，感情是这小孩儿深受说书先生荼毒，从什么替嫁王妃的故事里受到了启发，小小发挥，便成了带刺的恶毒棒槌。
　　幸亏这棒槌没真落在自己身上，青袖啧啧称奇。苏木没扭捏多久，就恢复了大大咧咧的本性：“那你喜欢百里大哥吗？欸你到底是哪儿来的？你来方台镇做什么？你怎么都不问问我柳师姐的事？”
　　早饭刚吃完没多久，又吃下这么多零嘴，青袖饱得犯困，她打了个哈欠，只答了她最后一个问题：“柳华华的事我会去问百里霜的，现在我困了，要去睡个回笼觉，山楂糕你别吃完，给我再留一块。”
　　苏木顿时有种烂泥扶不上墙的感觉：“吃了睡，睡了吃，你属猪的吗？”
　　青袖凌空一指，水瓢啪地打在苏木头上，懒懒道：“滚吧！猪过得也没我舒服。”
　　青袖也没想到，自己一个回笼觉直接睡到了申正。一半是睡醒了，一半是饿醒了。她收了结界，伸着懒腰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苏木因为美食和发带给她的好脸色早就没了，一看见她便叉腰骂道：“你怎么这么能睡？怎么喊你你都不应声！还有那破法术，你三步之外跟有面墙似的，我想看看你死了没都不行。害我又去找百里大哥一趟。你看看你，净给我惹事！”
　　“对不起，小姑奶奶，我错了。”头一回被骂太能睡的青袖觉得还挺新鲜，心情挺好的她没什么脾气。“百里霜怎么说？”
　　苏木哼了一声：“他说只要你胸口还有起伏，就叫我不要管，还说这是你在修炼，叫我不要打搅你，给你留些吃食即可。哼，他当我是傻的吗？要不是他说今日医馆病人多中午不回来了，给了我银钱叫我买胡饼当午饭吃，我都要生他气了！”
　　青袖叫百里霜逗笑了，但她才不拆穿他，信誓旦旦地说道：“对啊，我就是在修炼，要不然设结界干嘛？还不是怕人打搅不小心走火入魔吗？”当然，休息时设结界是她一直以来的习惯而已。
　　头发黄见识短的苏木半信半疑，青袖为了使她信服，掌心凝出一朵小小的冰花：“看见没？是不是比前两天厉害多了，而且我现在还能保证它不融化呦！”
　　“真的吗？是莲花欸！”苏木接过冰花仔细端详，并数着晶莹剔透的花瓣：“一共九片，那你最厉害的时候，能叫它开多少瓣？”
　　青袖之前练习冰系法术，是为了冰刃和冰封，哪里做过什么冰花，这还不是闲来无事为了卖弄临时搞出来的，但她自觉良好，大言不惭地说：“九瓣而已，九重亦不在话下。”
　　苏木继续问道：“那等到这冰莲花开到九重了，你是不是就要走了？”
　　小女孩讲话还是凶巴巴的，青袖却敏锐察觉到了她的不舍。只是前路未明，她尚且不知何去何从，只摸摸她脑袋：“我要是走的话会提前跟你说的，而且会留好多礼物给你。”
　　苏木别扭地躲开脑袋不叫她摸，青袖偏要摸：“好啦，山楂糕给我留了没？胡饼有我的份儿吗？”
　　苏木躲不过去，哼了一声：“当然啦！”
　　青袖满意地摸着她脑袋，笑眯眯地说：“好，等吃饱了，我来砍柴。”
　　等填饱肚子、砍完柴以及再次跟苏木吵过几句嘴，日头便开始西落，打过招呼后，青袖戴上幕篱和披风去找百里霜。
　　医馆内此时还剩寥寥两位病人。青袖没打扰他们，悄悄躲在屏风后，盯着百里霜模糊的身影，听着百里霜絮絮叨叨的声音走神。
　　眼看着最后一位病人出了店门，她起身进了堂内。
　　百里霜与病人一番交代完毕刚觉得口渴，拿起茶杯正要喝水，却发现杯中空空如也，正要起身，下一刻便有人按下了他，提壶倒水至杯满。他抬头看去，幕篱遮住了来人面庞，但她的声音百里霜一听便展颜松快：“百里大夫救死扶伤，妙手回春，辛苦了。”
　　“你怎么来了？”百里霜惊喜地问道。
　　青袖摘下幕篱，看着他一笑：“我不能来吗？”
　　百里霜笑着点点头，一口将茶水饮尽：“苏木说你今日睡得久了些，可是身体有什么不适？”
　　青袖觉得她但凡有个头痛脑热的，他一定又叫她回床上躺着，好在她并无不适：“我只是逛街走得累了些，倒没什么不舒服。”
　　百里霜是信她的，说起逛街，他便看到了她头上新的发饰：“这珠花是新买的吗？很好看，很适合你。”她雪肤乌发，金饰和红石都很衬她。
　　青袖很开心，特意取下给他看：“这是蝶恋花的梳篦，这缠金和红玛瑙仿得跟真的一样，关键才三十文钱。”
　　“这可真是物美价廉，最重要的还是你喜欢，而且它和你的耳环也很相配。”百里霜接过认真地端详，温柔说道。
　　青袖看着他柔和的眉目，忍不住叹了口气，问道：“百里霜，你对你柳师妹也是如此吗？”
　　百里霜闻言抬起头来，看见一双平静无所畏惧的眼睛，当他直视时，心中又是一动，仿佛晴空万里落入他胸怀之中。这样的话，他便是再迟钝也知道要谨慎回答。可他要从哪里说起呢？他心悦眼前人，可她充盈强盛，一时伤弱，他能做的也只是医者本分以及悉心照料，这价值几何呢？即使于道德和能力之内，他愿意为她做任何事，可心意不代表事实，她值得人间所有美好，他又给过她什么呢？至于柳师妹，他坦言道：“不瞒姑娘说，柳师妹是我的同门，我对她以礼相待，从未逾矩，以我们都是孤儿，为药王谷收养，自幼一起习医，师傅生前曾为我二人定下婚约，但后来她不愿意，我也没有勉强，于是婚约就此作罢，她便去了长安，从此，我们未再见过面。”
　　她明白自己的问题不够理智，她本不该放任自己为了一个男人去与另一名女子相比较，可她就是想知道那位叫柳华的女子是否也曾同他言笑晏晏，惹得他羞涩躲闪，又叫他呵护着偏心着。事实上她想自己想要什么样的答案自己也说不清楚，于是追问道：“那如果她愿意的话，你们早就成亲了吧？”
　　还是要命的问题，但百里霜不想骗她，不得不点点头。
　　青袖欣赏他的坦诚，接着问道：“那她为什么不愿意？是瞧不上你，还是另有心上人。”
　　百里霜面上有些许难堪，但还是实话实说道：“她……没有说，只说是我的错，她叫我自己想。”
　　“那你后来想明白了吗？”青袖嗅到些趣味。
　　“没有。”百里霜无奈道：“我觉得这样也好，柳师妹聪慧过人，我庸碌之才本就配不上她，她往更高处走，我是真心为她高兴的。”
　　青袖莫名奇妙地有些替柳华生气，再看百里霜时又爱又恨，爱他温柔，恨他温吞，令她像喝到了冲泡三四次的茶水，温热但寡淡，她冷哼一声：“你配不上她，就能配上我了？”
　　比起从前她那些若有若无的撩拨，这话说得过于明目张胆，百里霜一瞬慌乱过后便镇定下来，他听出她言语之中的恼怒，直视着她的眼睛认真说道：“拳拳之心，情不自禁，在下虽不成才，但对姑娘的一片真心天地可鉴，只求你安康无忧，万不敢亵渎高攀。”
　　他此时深情做不得假，真正理亏的该是她。她戴着虚假的面具只图一时之乐，所以何必愚蠢地去较真呢？
　　可她还是觉得惋惜，似乎悄然间她放弃了什么，就像握着一块羊脂玉璧，纯白但微瑕，终究，意难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