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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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陌没什么胃口，晚饭随意对付了一下，就再次出了门。
“你如今去做什么？五楼又上不去。”澹台未雪靠坐在屋檐上，目光锁着那道清冷的人影，月亮已经上来，整条街都是红色的灯笼，凌陌一身白衣，在街景的映衬下，添了几分旖旎。
凌陌道：“难的来一趟，玩玩也好。”
澹台未雪的眼睛眯了起来。
阑忧坊门前的人络绎不绝，光是迎客的魅魔就站了大半条街，可真正掀起阑忧坊的帘子，才会知道里面只有一个池子，池子中间一朵金莲，周边都是半干的莲蓬，朝里面吐水。
凌陌学着上一位客人，朝池内投入一大袋灵石，池水浮动，一个刻着掌印的书籍样的金色物块就从池水中浮上来，凌陌将手掌放上去，池水立刻凝起一道梯子。
阑忧坊之所以盛名，便是因为此书完全可以按照客人心中所想，为其提供最好的服务。
凌陌刚抬脚，澹台未雪就出现在他前方：“多谢！”，他大摇大摆地上了水梯，凌陌无奈，在水梯消失前，快速跟上去。
水梯的尽头是二层的“欲”，刚进门，脂粉香气就扑面而来，澹台未雪转头，疑惑地看向了凌陌：“你也会喜欢这种地方？”
凌陌淡然道：“有何不可？”他越过澹台未雪，径直朝里面走去。
大堂招呼客人的魅魔妈妈看见来了两位俊俏的公子，眼睛都亮了，整个人扑过来，凌陌下意识后撤了一小步。
“两位公子，可有相好的？”她口中虽然说着两位公子，但却不敢对澹台未雪动手，只拉了凌陌的手腕，一个劲往里拽，似乎拽着的不是客人，而是她哪里拐来的宝贝。凌陌竟也不反抗，澹台未雪颇感诧异。
两个颇有姿色的魅魔朝澹台未雪迎过来：“公子，第一次来吧？奴家姊妹二人伺候您。”
澹台未雪不悦地看她们一眼，她们就不敢贴上来，转头去伺候别的客人。
魅魔妈妈给他们安排了一桌酒菜，菜色不甚好，与四楼“食”坊中的更是不能比，但凌陌却吃的比客栈中多，酒也喝了两盅。
澹台未雪十分不解。
魅魔妈妈很快端上来一盘花，各色各样，这花选的是房间，以及房内助兴的香料，人，早已安排好了。
澹台未雪好奇凌陌喜欢什么花，却见凌陌几乎没看，就随意拿了一朵牡丹，那花的品相不好，花瓣的边缘都有些开败的迹象，可澹台未雪还是被那花吸引了目光，看着它被撵在细长劲瘦的指骨中，放在鼻尖轻嗅。
倒是比摆在盘子里好看。
魅魔妈妈领着凌陌穿过一众舞姬，来到一个雕着牡丹的房门前。
她替凌陌推开门，识趣地退到一边，澹台未雪抬脚就要进去，凌陌转身挡在门口：“澹台尊主还有听别人墙角的癖好？”
“哦～”他像是恍然大悟一般，轻飘飘说道：“抱歉，你尽兴。”旁边还有一间屋子，上面不知雕着一朵什么花，澹台未雪忽然问已经走出两步的魅魔妈妈：“这间有人么？”
魅魔妈妈欢快道：“没有。”
澹台未雪径直就推门进去，留下一句：“从他账上扣。”
刚一进来，澹台未雪就有点后悔，好巧不巧，这房里线香飘出来的竟是昙花香。魅魔本在贵妃榻上写倚着，见有人来，一下子就缠到他身上，声音妩媚：“公子～奴家等你好久了。”
澹台未雪冷声喝道：“下去。”魅魔被来人冰冷的态度激的有些不知所措，澹台未雪随手扔过去一袋灵石：“出去，把香灭了。”凌陌不像是会流连这种地方的人，他来此地只想看他做什么，没想到他竟然真的选了花房。
魅魔立即将灵石收好，扯了扯几不蔽体的衣服，行了个礼，道：“多谢公子，那奴家先退下了。”
她朝后门离开，轻纱一样的衣物在她身上几乎不起什么作用，走起路来，春光泄了一地。
她忘了掐线香。
澹台未雪走过去，亲自灭了，但屋内的昙花香还是那样浓郁，那晚梅林中的种种再次进入他脑海。
月影下，掌心中纤细劲瘦的腰，光滑柔腻却不失力量，还有凌陌黑发散乱，泫然欲泣的模样，那时的昙花香也这般浓郁。
澹台未雪忽然好奇，隔壁凌陌房中的会是怎样的光景，里面的魅魔是男的还是女的？
如此想着，他就冲到了隔壁房门前，正要敲门，门却从里面打开了。
一股很熟悉的奇异香味扑面而来，不是牡丹花香，澹台未雪记不起在哪里闻过，凌陌衣冠楚楚站在门口，诧异地看了他一眼：“这么快？”
澹台未雪没听见他说什么，目光一下就落到凌陌领口若隐若现的红痕上。
凌陌轻咳一声，接着问：“要走了？不留下过夜么？”
“不了。”澹台未雪转眸去看他身后，凌陌站出来，把门带上，挡住了身后的一切风光。
“那便走吧。”凌陌擦着他的肩膀走过去，澹台未雪忽然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凌陌回头，扫了一眼澹台未雪攥着他的骨节，目光缓缓上移：“澹台公子有事？”
来来往往的宾客、魅魔目光不时落在他们身上，神色各异。
澹台未雪终于将人放开，转身便走。
凌陌有些摸不着头脑，也没在意，澹台未雪脾性向来难琢磨，喜怒无常，他懒得废那个心思。
丑时，凌陌回到了客栈，澹台未雪不在，他乐得清静，倒头睡了个好觉。
第二日，澹台未雪也不在，凌陌盯了阑忧坊门口一整日，没什么异常，只看到几个小魔欺负一个老乞婆，他就下楼施舍给她一些灵石。
夜晚，他在约定的时间再次去了阑忧坊，还是上次那间屋子。小狐狸已经趴在坐榻上等候多时，见人进来，化成个女子，稚嫩中有几分妩媚，她立即迎上去：“仙君！”
凌陌在主位坐下，小狐狸端来胭脂，凌陌抬手阻止了她，道：“今日不必。”小狐狸便将胭脂放回，道：“果不出仙君所料，仙界果然也十分关注《无相书》与非无花的传承。”她顿了一下又说：“但他们更关注的是您的那把本命剑。”
有人上钩了，凌陌道：“替我谢谢师兄。”
“是。”
小狐狸给凌陌斟了一杯茶，欲言又止。
凌陌道：“直说。”
小狐狸道：“承岳仙君想见您。”
凌陌茶杯到了嘴边又放下：“尘埃落地再说吧。”
小狐狸道：“是。我稍后就去回他。”
凌陌又问：“这两日你可有留意到奇怪的人或者事？”
小狐狸摇了摇头，道：“阿梦不曾看到，哥哥姐姐们，也没有看见。”
凌陌轻叹了口气，起身留下一袋灵石，说道：“你继续盯着，有情况，尽快告诉我，如若遇到危险，就去上面。”他指了指楼上。
阿梦点点头，送他出去。
凌陌走到门口，停下脚步，道：“以后别叫我‘仙君’了。”他如今连凡人都不如，哪里当得起这两个字。
阿梦有些落寞地目送他远去。
深夜，魔族的街上依旧十分热闹，凌陌转到一个僻静的角落，道：“出来吧。”
闻声，一个稍有些胖的中年男子出现在他身后，他道：“我知道你不想见我。”
凌陌转身，朝来人颔首：“承岳师兄，”他语气不冷不热。
承岳看到他的那一刻就红了眼，道：“凌陌师弟，是我对不住你，但我那时被仇恨冲昏了头脑，只知道眼见为实，最近才想明白，即便看到背影是你，拿着你的本命剑，用的你的独门剑法，我也不该轻易断定杀师傅的人就是你。”
凌陌不说话，他继续说道：“若是我那时知晓天尊会挖了你的灵根，我一定说看到的不是你。”
“你那样光明磊落，若是师傅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你要杀他，必然会打上苍明仙山，而不是趁师傅不备。”
凌陌道：“师兄只是说了实话，都过去了，眼前最重要的是找到真正杀害师傅的凶手。”
承岳道：“我最近都在距此地不远处的莲城，师弟有需要尽管来找我。”
凌陌点了点头，道：“自然，还要多谢师兄肯帮我偷出来本命剑。”
承岳嘴角漏出了一点笑意，道：“琉玉阁里，你还要什么？我随时帮你拿。”
凌陌道：“不用了，承岳师兄，师傅大仇得报之前，我们先不要再见了，免得引人起疑。”
承岳点头：“我会小心的。”
送走人，凌陌打算回客栈，刚抬脚，一朵金莲就在脚下绽开，诵经声造起了一方世界，凌陌站在莲花中央。
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施主好久不见。”
“禅师安好。”凌陌双手合十，朝空无一物的西方行礼。
“你方才可看到了什么？”
凌陌沉思片刻，道：“故人。”
一声叹息打断了诵经声，和尚说：“老衲看到了仇恨。你与他的眼中都是仇恨。”
凌陌没有否认。
“仇恨太多，会蒙蔽双眼，老衲最后劝施主一句，当心折损自身。”
凌陌躬身，再次行礼：“多谢禅师好意，凌陌无悔。”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 5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