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柠珀浅调》寸之

15、裴凛砚你个骗子

　　二十分钟后，裴凛砚浓密的睫毛微微颤动，缓缓睁开了眼睛。麻药的效果正在逐渐消退，伤处的疼痛感开始清晰起来，他下意识地发出一声压抑的抽气声：“嘶——”
　　这声音虽然轻微，却立刻牵动了守在床边的林星禾的神经。
　　少年几乎是瞬间就从椅子上弹了起来，扑到床边，小心翼翼地握住裴凛砚没有受伤的右手，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紧张和心疼：“叔叔？你醒了？哪里疼？是不是伤口疼？我去叫医生来！”
　　裴凛砚转过头，对上林星禾写满担忧的眼睛，心里像是被温水泡过一样，又暖又软。
　　他努力扯出一个略显苍白虚弱的笑容，反手轻轻回握住林星禾微凉的手指，声音因为刚醒而有些低哑：“没事……叔叔不疼，别担心。”
　　“怎么可能不疼啊……”林星禾的鼻子有些发酸，声音也带上了点鼻音，“医生都说骨折了，还做了手术，肯定很疼的。”
　　他想起刚才等待的那二十分钟里，自己拿着温热的湿毛巾，像是对待易碎的瓷器一样，一点点、极其轻柔地擦去裴凛砚脸上和发间沾染的灰尘和干涸的血迹，心里就一阵后怕。
　　当时裴凛砚昏迷不醒、脸色苍白的样子，真的吓坏他了。
　　裴凛砚看着他微红的眼眶，心里又是甜蜜又是愧疚。他伸出左手，想要摸摸林星禾的头，却牵动了胸口的伤，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只好改为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真不疼，木木陪叔叔说说话，分散一下注意力就好了。”
　　林星禾想起医生的嘱咐，连忙正色道：“叔叔，医生说了，你这伤需要静养，这些天就不要去公司了，一定要在家里好好休息，把骨头长好才行。”
　　裴凛砚闻言，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随即被一层落寞覆盖。
　　他轻轻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家里就我一个人，空荡荡的，回去也是对着四面墙，不回也罢。”
　　“我也在家啊！”林星禾想也没想就脱口而出，“我最近课不多，我在家照顾叔叔！”说完，他才觉得这话似乎有点太主动了，不对劲。
　　裴凛砚等的就是这句话，他压下上扬的嘴角，故作犹豫地看着林星禾：“这……会不会太辛苦木木了？叔叔不想耽误你的事。”
　　“不辛苦！照顾叔叔是应该的！”林星禾挺直腰板，语气坚定，仿佛接下了一项光荣而艰巨的任务。
　　裴凛砚这才“勉为其难”地点点头，目光温柔得能溺死人：“好，那……就辛苦我们木木了。”
　　安抚好裴凛砚，林星禾轻手轻脚地走出病房，想去问问医生具体的注意事项。一开门，却看见特助卫阳正背对着房门，站在走廊的窗前，肩膀微微耸动，似乎在……哭泣？
　　林星禾愣了一下，走过去，有些笨拙地拍了拍卫阳的肩膀：“卫特助，你哭什么呀？叔叔这不都醒了嘛，医生也说手术很成功，好好休养就没事了。”
　　卫阳身子猛地一僵，像是被按了暂停键。
　　林星禾以为他是被自己发现流泪不好意思，连忙解释道：“我不是那个意思，不是嘲笑你。我就是想说，叔叔这几天需要绝对静养，公司那边，只要不是天塌下来的大事，就别拿来烦他了，让他安心养病。”
　　卫阳依旧背对着他，重重地点了点头，伸手捂着脸，肩膀抖动得更厉害了，还伴随着深呼吸的声音，仿佛在极力平复情绪。过了好几秒，他才用带着浓重鼻音的声音说：“我知道了……祝裴总早日康复。这边有小少爷你看着，我、我先回公司处理积压的工作了。”
　　“哦，好，那你慢点啊。”林星禾看着他匆忙要走的背影，忽然想起什么，关切地喊道：“唉？卫特助，你要不要先休息一天？我看你脸色也不太好。”他记得车祸时卫阳也在车上，虽然只是轻微擦伤，但肯定也受了惊吓。
　　“我……我没什么大碍，公司事情多，离不开人。”卫阳头也没回，几乎是落荒而逃，脚步快得像是怕林星禾再追上来问什么。
　　看着卫阳消失在走廊尽头，林星禾心里还有些感慨：卫特助对叔叔真是忠心耿耿，担心得都哭了，真是个好人。
　　而他不知道的是，卫阳一走出住院部大楼，远离了林星禾的视线，立刻原形毕露，哪里还有半分精英特助的沉稳？他扶着冰冷的墙壁，再也忍不住，肩膀剧烈地抖动起来，不是哭泣，而是压抑不住的大笑！
　　“哈哈哈哈……我的妈呀……裴总这苦肉计……演得也太逼真了……小少爷那担心的样子……哈哈哈哈……”他笑得眼泪都飙出来了，幸好周围没人，不然肯定以为这位西装革履的精英男士受了什么刺激。
　　送走“悲伤过度”的卫阳，林星禾重新回到病房，一推门，就看到裴凛砚正试图用手肘撑着身体，艰难地想要从床上坐起来。
　　“叔叔！”林星禾吓得魂飞魄散，一个箭步冲过去，按住他的肩膀，“刚做完手术，不能乱动！快躺下！医生说了要卧床静养！”他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像个小管家婆。
　　裴凛砚被他按回床上，看着少年因为着急而泛红的脸颊，心里甜得像是打翻了蜜罐，但表面上却露出一丝无奈的苦笑，声音虚弱地说：“木木……叔叔想去一趟厕所。”他刻意放缓了语速，显得更加无力。
　　林星禾闻言，脸上顿时露出为难的神色。他皱着眉，认真思考了一下，试探性地提出一个“完美”解决方案：“叔叔，你现在不能乱动，要不……让护士给你安个尿袋？这样方便一点，也不会牵扯到伤口。”他觉得这个主意简直太贴心了。
　　“……！！！”裴凛砚一口气差点没上来，尿袋？！他裴凛砚英明一世，要是用了那玩意儿，形象全毁了！他立刻斩钉截铁地拒绝，语气甚至因为“惊恐”而恢复了几分力气：“不需要！我能走！木木，你扶叔叔一下，慢慢的就好。”他放软了声音，带着一丝恳求。
　　林星禾看着他那“倔强”的眼神，转念一想，也是，堂堂裴家家主，Alpha中的顶尖存在，要是因为一场“车祸”就用上尿袋，传出去他尊严何在？面子往哪儿搁？
　　“好吧，”林星禾妥协了，但不忘严肃叮嘱，“那说好了，要慢慢的，不能用力！”他弯下腰，小心翼翼地避开裴凛砚左胸缠绕的绷带，扶住他的右臂，用自己单薄的肩膀充当他的支撑点。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把“虚弱”的裴凛砚挪到了卫生间门口。林星禾任务完成，刚要松手退出去，却被裴凛砚叫住。
　　“木木……”裴凛砚靠在门框上，语气更加“虚弱”了，还带着点难以启齿的尴尬，“叔叔……叔叔习惯用左手……”他暗示性地看了看自己的左手，又看了看林星禾。
　　林星禾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脸“唰”地一下就红了，像熟透的苹果。他连连摇头，语气坚决：“不行！那就用右手！不习惯就慢慢来，适应一下！”
　　开什么玩笑，那种事情怎么能帮忙！他飞快地说完，几乎是逃也似的帮裴凛砚带上了卫生间的门，自己则像个门神一样守在外面，心跳如擂鼓。
　　门内，裴凛砚看着关上的门，脸上哪还有半点虚弱？他利索地解开病号服裤子，听着门外少年有些紊乱的呼吸声，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意。他故意等了几十秒，才慢悠悠地开始“办事”，甚至还心情颇好地吹起了口哨。
　　门外，林星禾听着里面隐约传来的水声，脸更红了，只能盯着墙壁上的装饰画拼命分散注意力。
　　大概过了五分钟，他觉得时间差不多了，再久就不正常了，于是敲了敲门：“叔叔，你好了没？”
　　“好了。”里面传来裴凛砚恢复了些许“元气”的声音。
　　林星禾推开门，把门开到最大，然后走进去，扶着“行动不便”的裴凛砚到洗手台前。“叔叔，要讲卫生。”他一本正经地打开水龙头，示意裴凛砚洗手。
　　裴凛砚：“……”他乖乖地把右手伸到水流下，任由林星禾像个监督小朋友的老师一样，看着他把手洗干净，然后又用毛巾仔细擦干。
　　重新把裴凛砚这个“重伤员”安置回病床上，林星禾松了口气。“叔叔你饿不饿？医生说你现在只能吃流食，一会儿厨房会送清淡的粥过来。”
　　“好。”裴凛砚顺从地点点头，目光始终黏在林星禾身上，“木木今天也受惊了，晚上让厨房多做点你爱吃的，压压惊。”
　　“我受什么惊啊……”林星禾小声嘟囔了一句，除了刚得知车祸消息时的心慌意乱，以及在手术室外等待时的焦灼害怕，现在看到裴凛砚醒过来，他其实已经安心很多了。
　　裴凛砚被勒令卧床，只能百无聊赖地看着天花板。过了没多久，他就开始“作妖”：“木木，你不是说要陪叔叔说话，分散注意力的吗？怎么又去看手机了？”语气里带着一丝委屈。
　　林星禾正低头跟姜照微发消息吐槽医院消毒水的味道，闻言抬起头，眨了眨眼，诚实地回答：“嗯……我突然感觉，我们好像……没什么共同话题好聊。”
　　“咔嚓——”
　　裴凛砚仿佛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清脆响亮。他默默地闭上了眼睛，开始深刻反思自己是不是真的和年轻人有代沟了。
　　第三天，在裴凛砚的“强烈要求”和医生再三确认可以回家静养后，林星禾办理了出院手续，小心翼翼地把这位“重伤员”接回了别墅。
　　自此，林星禾正式开启了“全职看护”模式，严格执行医生的嘱咐，严密监视着裴凛砚的一举一动，坚决不允许他下床乱动。
　　裴凛砚起初还很享受这种被乖乖全方位照顾的感觉，喂饭、擦脸、读报纸，虽然林星禾通常读不到三分钟就开始玩手机，但连续在床上躺了几天后，他感觉自己四肢都要退化了，装病装的……有点累了。
　　尤其是每天看着林星禾在眼前晃来晃去，却因为“重伤”的人设什么都不能做，简直是一种甜蜜的煎熬。
　　不过，能这样天天把乖乖圈在身边，二十四小时不离开视线，这种幸福感还是压倒了一切。只是这幸福的代价……确实有点大啊。
　　这天，估摸着林星禾已经去学校上课了，裴凛砚立刻从床上一跃而起，动作矫健地哪里像个骨折病人？他舒服地伸了个懒腰，感觉浑身的骨头都在咔咔作响。
　　他走出卧室，正好遇到上来送点心的张管家。张管家看着行动自如、面色红润的裴凛砚，惊得手里的托盘差点掉地上：“先、先生……您……您这是？”
　　裴凛砚心情很好地活动了一下脖颈，坦然承认：“我装的。不然木木怎么会乖乖在家陪我呢？”语气里甚至带着点小得意。
　　张管家：“……”他沉默了半晌，最终只是默默地低下头，“先生……英明。”内心却在为单纯的小少爷默哀。
　　裴凛砚才不管管家怎么想，趁着林星禾不在，他赶紧到六楼的健身房活动筋骨。
　　躺了这几天，他总觉得肌肉线条都不那么清晰了，这可不行，乖宝可是喜欢好身材的！
　　于是，接下来的两天，裴凛砚就过上了白天林星禾上课时疯狂健身弥补、晚上林星禾回家前躺回床上装虚弱的“双面人生”。
　　他上次要找的教练看着裴凛砚那身堪称完美的肌肉，表情复杂：“裴总，您真的不用再练了。现在的状态是巅峰，再练下去，肌肉纬度过度增长，反而会失去美感，显得笨重。”
　　当时林星禾也在旁边，闻言立刻点头如捣蒜，脑海中不禁浮现出裴凛砚变成双开门冰箱、肌肉虬结的壮汉形象，吓得他一个激灵，连忙对裴凛砚说：“叔叔，这样就很好了！再练就吓人了！”
　　既然林星禾都发话了，裴凛砚从善如流，立刻停止了加练计划，决定维持现状就好。
　　这天下午，林星禾总觉得心神不宁，担心裴凛砚一个人在家会不会无聊，会不会逞强去做危险的事。最后一节课他实在坐不住了，便偷偷从后门溜了出去，骑上机车提前回了家。
　　他先是轻手轻脚地推开主卧的门，发现床上空空如也。
　　咦？叔叔人呢？难道在书房？他去书房找了一圈，也没人。难不成是去花园晒太阳了？
　　林星禾想着，便去储物间拿了一条柔软的薄毯，准备去花园给“体弱”的叔叔盖上，免得他着凉。
　　他抱着毯子走在二楼的走廊上，正准备下楼，却隐约听到头顶似乎传来谈话声。声音是从六楼传来的？六楼是健身房。叔叔跑去健身房干什么？他伤还没好呢！
　　林星禾心里一紧，放轻脚步，沿着楼梯悄悄往上走。
　　越靠近六楼，谈话声越清晰，是裴凛砚和张管家的声音！
　　他屏住呼吸，躲在楼梯拐角，清晰地听到了接下来的对话——
　　张管家：“先生，您这‘病’……准备装到什么时候？小少爷天天这么伺候着，也挺辛苦的。”
　　裴凛砚的声音带着轻松的笑意，哪有半点病人的虚弱：“再装几天吧……虽然有点累，但你看，木木天天在我眼皮子底下，围着我转，喂我吃饭，给我读报纸，这种感觉……挺好的。”
　　轰——！
　　林星禾只觉得一股热血直冲头顶！装病！他竟然是装病！自己这些天像个傻子一样担心他、照顾他、心疼他，结果全是演出来的？！一股被欺骗、被愚弄的怒火瞬间淹没了他所有的理智！
　　他再也忍不住，一个大跨步冲上六楼，指着穿着运动背心、额角带着运动后薄汗、身材好得根本不像病人的裴凛砚，气得浑身发抖，声音都变了调：“裴凛砚！你个骗子！你装病骗我！”
　　说完，他狠狠地把手里那条原本打算给“病人”盖的毯子，用力摔到了裴凛砚脸上！
　　裴凛砚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脸上蒙着毯子，愣了好几秒才手忙脚乱地扯下来。看到林星禾气得通红的小脸和盈满愤怒与委屈的眼睛，他瞬间慌了神，连忙上前想要拉住林星禾的手解释：“木木！不是的！你听错了！我没有装病，我……”
　　“听错你个头！”林星禾猛地甩开他的手，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声音带着哭腔，“我听得清清楚楚！你就是为了让我留在家里陪你！骗我！浪费我的感情！我还像个傻子一样在你跟前端茶送水，伺候你！我真是天下第一号大傻B！”他越说越气，越想越委屈，根本不给裴凛砚解释的机会，转身就往楼下冲。
　　“木木！木木你听我解释！”裴凛砚急着追上去，但是追不上正在怒火中的人，只能眼睁睁看着林星禾像一阵风似的跑下了楼。
　　等裴凛砚赶到楼下时，只听到机车引擎愤怒的轰鸣声，林星禾骑着他那辆黑色川崎，留下一地车尾气，绝尘而去。
　　裴凛砚站在原地，看着消失在校道尽头的机车背影，一颗心沉到了谷底。完了，玩脱了。
　　张管家跟在后面下来，看着裴凛砚失魂落魄的背影，无奈地叹了口气：“先生……好像……坏事了。”
　　裴凛砚此刻懊悔不已，他只想立刻把那个逃跑的少年抓回来，好好道歉，解释，求他原谅。他立刻拿出手机给林星禾打电话。
　　“嘟……嘟……您好，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
　　被挂断了。
　　再打，直接提示“您拨打的用户正忙”。
　　裴凛砚心里一沉，打开微信，找到那个顶置的聊天框，飞快地打字：【木木，对不起，是叔叔错了，你听我解释……】
　　消息发送出去，却弹出了一个红色的感叹号！——【消息已发出，但被对方拒收了。】
　　他被拉黑了！
　　他不死心，又发了一条，这次直接显示：【开启了好友验证，您还不是他（她）的好友……】
　　他被删除了！连好友都被删了！
　　裴凛砚的心彻底凉了。他立刻又联系一直暗中保护林星禾的保镖王泛。
　　【家主】：木木去哪儿了？跟着他！
　　王泛的回复很快，却让裴凛砚更加绝望：【小少爷出去了？什么时候？我没看到啊？】
　　【家主】：你没跟着？！你干什么呢？！
　　【王泛】：我看小少爷刚才已经回家了啊，我就进屋喝了口水，歇了不到五分钟……然后就收到您的消息了。
　　【家主】：要你有什么用！连个人都看不住！赶紧去给我找！挖地三尺也要把他找出来！
　　【王泛】：是！属下立刻去！
　　而此刻，愤怒又伤心的林星禾，正骑着机车，一路风驰电掣地来到了姜家。他轻车熟路地直接把车骑到别墅门口，扔下车就冲了进去，直奔姜照微的卧室。
　　姜照微正在看书，看到林星禾红着眼睛、气冲冲地闯进来，吓了一跳：“禾禾？你怎么了？”
　　林星禾像只受伤的小兽，扑过去一把抱住姜照微，把脸埋在他肩膀上，委屈得声音都带了哭腔：“照照！我不要跟裴凛砚住一起了！他是个大骗子！他装病骗我！亏我还那么担心他，辛辛苦苦照顾他那么久！要不是我今天担心他行动不方便，提前回来，撞破了他的阴谋，我还不知道要被他骗到什么时候！”
　　姜照微听完，惊讶地挑了挑眉。他没想到，那个在商场上叱咤风云、冷酷无情的裴凛砚，为了留住林星禾，竟然会用装病这种……幼稚又拙劣的手段。看来这位裴总，是真的喜欢禾禾了。
　　他轻轻拍着林星禾的后背，安抚道：“好了好了，不气了。为这种人生气不值得。既然不想回去，那就不回去。我们出去散散心，玩几天，把他忘掉！”
　　“好！”林星禾用力点头，带着浓重的鼻音，“我再也不想看到那个骗子了！”
　　姜照微是个行动派，立刻拿出手机开始查机票和目的地。
　　“我们去云溪市怎么样？这个时候，落枫城的枫叶正好红了，听说特别漂亮。离望津市也远，清净。”
　　“好！就去那儿！”林星禾现在只想离裴凛砚越远越好。
　　两人说走就走，简单地收拾了一下行李，姜照微跟家里打了声招呼，便直接前往机场，订了最近一班飞往云溪市的机票。
　　而此刻，还在别墅里焦头烂额、动用一切力量寻找林星禾下落的裴凛砚并不知道，他的乖宝，已经跟着“别人”远走高飞，去看那漫山遍野的红叶了。他这场精心策划的“苦肉计”，最终换来的是心上人的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