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梦》松枯里

17、生日

　　回到家的沈梦迅速拿出手机给林夕发消息：夕夕，明天帮个忙。
　　对面秒回：怎么了？有什么事还需要我帮忙？
　　沈梦编辑了一段话，发过去：明天刚好宋清和生日，我想给他准备个惊喜，所以希望你能帮一下我。
　　手机对面的林夕看见消息挑了挑眉：好啊，需要我帮什么？
　　沈梦思考了一下：我明天去时京居定个包厢，你把程盛景他们叫上吧，一起布置一下。
　　林夕回了个“OK”的表情包，沈梦放下手机，看着靠着自己放在床头的毛绒小球睡着的朝朝，笑了笑。
　　暮色四合，城市的霓虹渐次亮起。沈梦站在时京居201包厢门口，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目光频频望向电梯方向。包厢里传来林夕压低的声音："梦梦，他来了没？"沈梦回头比了个"嘘"的手势，又转回去继续等待。
　　就在这时，电梯"叮"的一声打开，宋清和的身影出现在走廊尽头。他穿着简单的白T恤和牛仔裤，在暖黄色的灯光下显得格外清瘦。沈梦的心跳突然加快，她迅速蹲下身，假装在系鞋带。
　　"怎么了？"宋清和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带着些许疑惑。沈梦抬起头，看见他微微蹙起的眉头和关切的眼神。她猛地站起身，不由分说地推着他往包厢方向走："别说了，快帮帮我。"她的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雀跃，手指触到他的后背时，能清晰地感受到少年温热的体温。
　　宋清和被推着往前走，一头雾水："到底什么事这么着急？"他的问题还没得到回答，就已经站在了201包厢门前。沈梦在他身后停下脚步，声音里带着藏不住的笑意："你开门看看。"
　　宋清和迟疑地握住门把手，轻轻推开。包厢里一片漆黑，只有窗外透进来的微弱灯光勾勒出模糊的轮廓。他试探性地往前迈了一步："这里是？"
　　话音未落，灯光骤然亮起。"生日快乐！"此起彼伏的欢呼声伴随着五彩缤纷的彩带一起向他涌来。宋清和愣在原地，眼睛因为突然的光亮微微眯起，待视线清晰后，他看见包厢里挂满了气球和彩带，墙上用荧光字母拼出"HAPPY BIRTHDAY"，而林夕、程盛景、贺桉、秦枫等好友都站在他面前，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
　　宋清和的眼眶瞬间湿润了。他眨了眨眼，试图掩饰自己的失态，但喉头却像被什么堵住了一般。贺桉第一个打破沉默，笑着调侃道："宋清和，真被感动了啊？"这句话像是打开了某个开关，宋清和终于破涕为笑："是啊，就是被感动了。"他的声音有些哽咽，却带着前所未有的轻松。
　　沈梦走上前，轻轻拉住他的手腕："这可是我们为你准备的惊喜，18岁生日那么重要，怎么能忘了。"她的指尖温暖而柔软，像一片羽毛轻轻拂过宋清和的心。他被带到主座坐下，这才注意到桌上摆满了精心准备的礼物。
　　林夕递过一个精致的马克杯，杯身上印着他们班级的合照："送你的生日礼物。"宋清和接过杯子，指尖抚过照片上每个人的笑脸，心里涌起一阵暖流。程盛景紧接着拿出一个崭新的篮球："我不知道送什么，就给你一个篮球吧。"他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补充道，"下次有时间一起打球啊。"
　　贺桉和秦枫默契地同时拿出鞋盒，邓柯拿着一个精致的耳机盒走进来："小宋生日快乐。"
　　姜章灵也从身后拿出一个新手机：“生日快乐。”宋清和微微一怔，随即接过礼物，轻声道了谢。
　　沈梦突然惊呼一声："啊！"她懊恼地拍了拍额头，"我太着急把生日礼物落家里了。"她的脸颊因为着急而微微泛红，像初春的桃花。宋清和看着她这副模样，忍不住笑了："没关系，你已经为我准备了很多了。"他的目光温柔得能滴出水来，让沈梦的心跳漏了半拍。
　　聚会进行到一半，沈梦悄悄离开了包厢。宋清和正和程盛景说着话，忽然间，包厢的灯光再次熄灭。黑暗中，他听见有人小声惊呼，然后是轻轻的脚步声从门外传来。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熟悉的歌声由远及近，伴随着摇曳的烛光。沈梦捧着一个精致的蛋糕缓缓走进来，烛光映照着她含笑的眼睛和微微上扬的嘴角。宋清和怔怔地望着这一幕，仿佛时间在此刻静止。十八支蜡烛跳动的火焰在她脸上投下温暖的光晕，也照亮了他心底最柔软的角落。
　　歌声结束的瞬间，灯光重新亮起。沈梦将蛋糕放在宋清和面前，轻声说："许个愿吧。"她的睫毛在灯光下投下细密的阴影，眼睛里盛满了星光。宋清和闭上眼睛，在心里默默许下愿望，然后一口气吹灭了所有蜡烛。掌声和欢呼声中，他抬起头，对上沈梦含笑的目光，两人相视一笑，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彼此。
　　窗外，城市的灯火依旧璀璨，而在这个小小的包厢里，十八岁的烛光将永远定格在青春的记忆里。
　　夜色如墨，繁星点点。聚会散场后的街道显得格外宁静，只有偶尔驶过的车辆划破夜的寂静。宋清和与沈梦并肩走在回家的路上，晚风轻柔地拂过他们的发梢，带来盛夏夜晚特有的清凉气息。路灯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时而交错，时而分离，像极了他们此刻若即若离的心情。
　　宋清和微微侧过头，目光落在沈梦被夜风吹起的发丝上。他的声音很轻，像是怕惊扰了这美好的夜晚："沈梦，谢谢你。"这句话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每个字都带着真挚的感激。
　　沈梦转过头来，眼睛在路灯下闪着细碎的光芒。她扬起嘴角，露出一个俏皮的笑容："小事，怎么样，还不错吧？"她的语气轻松，但眼神里却藏着几分期待，像是等待表扬的孩子。
　　宋清和的唇角不自觉地上扬，形成一个温柔的弧度："很好。"短短两个字，却包含了千言万语。他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沈梦，那双总是带着几分疏离的眼眸，此刻盛满了柔软的星光。晚风吹起他额前的碎发，露出光洁的额头和英挺的眉骨。
　　两人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不知不觉走到了沈梦家楼下。暖黄色的门灯将门口的一小片区域照得温馨而宁静。沈梦突然停下脚步，转身对宋清和说："你先站着别动。"她的眼睛里闪烁着神秘的光芒，像是藏着一个甜蜜的秘密。
　　不等宋清和回应，她已经快步跑进楼道，脚步声在安静的夜晚显得格外清晰。宋清和站在原地，听着她渐行渐远的脚步声，心里泛起一丝好奇。晚风继续轻柔地吹着，带来远处栀子花的淡淡香气。
　　不一会儿，沈梦的身影重新出现在楼道口。她背着手，脚步轻快地走到宋清和面前，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笑意。宋清和看着她这副神秘兮兮的模样，忍不住轻笑出声："怎么了？"
　　沈梦见他笑，故意撇撇嘴，装作生气的样子，但眼里的笑意却出卖了她。她慢慢地将藏在身后的手伸出来——那是一个毛绒绒的小熊玩偶，穿着蓝色的背带裤，圆溜溜的眼睛仿佛会说话。
　　"给你的生日礼物，"沈梦的声音突然变得很轻，"有了它你就不会孤单了。"她将小熊递到宋清和面前，手指不经意间触到他的掌心，带来一阵微妙的悸动。
　　宋清和怔怔地看着眼前的小熊，又抬头看向沈梦。路灯在她身后形成一圈光晕，让她整个人看起来像是沐浴在温柔的光芒中。他缓缓伸出手，接过那个柔软的小熊，指尖在绒毛上轻轻摩挲。
　　下一秒，他突然向前一步，张开双臂将沈梦拥入怀中。沈梦猝不及防地撞进他温暖的怀抱，鼻尖瞬间充斥着他身上淡淡的洗衣液清香和刚刚喝过的橙汁的甜味。宋清和将下巴轻轻靠在她的肩上，声音低沉而温柔："谢谢你，梦梦。"
　　这个突如其来的拥抱让沈梦愣在原地，脸颊迅速染上绯红。她能清晰地感受到宋清和的心跳，一下一下，有力地敲击着她的耳膜。晚风依旧在轻轻吹拂，却吹不散这一刻的温热。沈梦缓缓抬起手，轻轻抚上他的后背，声音细若蚊呐："没关系。"
　　在这个静谧的夜晚，两个年轻的身影在路灯下相拥，影子交织在一起，再也分不清彼此。小熊玩偶被夹在两人中间，圆溜溜的眼睛仿佛也在微笑。远处传来几声蝉鸣，像是为这个美好的夜晚奏响的伴奏。
　　良久，宋清和才轻轻松开怀抱，但目光依旧停留在沈梦脸上。他的眼睛里盛满了星光，还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温柔。沈梦抬起头，对上他的视线，两人相视一笑，所有的言语都在这个笑容里得到了最好的诠释。